嗣烧成了灰烬。正如同娘娘所言,若不是顺应天命的,死也白死。既然汪答应已经生还乏术了,娘娘何必为一个死人费精神。”
“冷宫走水了?”雁菡抽了一口冷气,怨怼道:“何时的事情,为何宫里这样安静,未曾风闻?还有如此之大的事情,怎么没有人来知会本宫前往?”
“就知道娘娘会这样不平静,奴婢才没有叫人惊动您。”磨溪面色清冷:“昨晚上的事。当时宫门已经下钥了,各宫都未曾前去。冷宫的奴才又都懈怠,发现汪氏所住的厢房走水时,人已经烧成炭了。”
听着就觉得反胃,雁菡捂住口鼻,尽量不让自己呕出来。
磨溪轻轻叹息:“原本奴婢也不想说这个,但是娘娘您也看到了。即便您为此事冲撞皇后,最终也没能见到冷宫里的汪氏。终究是费力不讨好。何况皇上都不在意汪氏的生死,更不在意她腹中胎儿的生死,您又何必拿自己的安危来犯险?”
雁菡心里疑惑,磨溪既然这么提醒,她也不得不说。“其实,我之所以为汪氏出头,并不全是可怜她们母子。我始终怀疑安氏腹中的龙胎……亦或者说,我疑心安氏根本就是假孕争宠,而汪氏惨死,不过是皇后夺子的计谋。这也是我当时何以坚持要接汪氏来永寿宫安养的缘由。在我眼皮子底下,皇后当然使不出计策。如此,安氏的龙胎就必然胎死腹中。可惜啊……我还是什么也做不到!”
“这怎么能怪娘娘您呢!”磨溪没有想到,原来熹妃另有打算。“事关重大,娘娘不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恕奴婢愚钝,到底娘娘是怎么会疑心到安贵人的龙胎上呢。她这样做,可是欺君之罪,就不怕一旦被揭穿,后果不堪设想么?”
“谁会揭穿她?”雁菡冷冷的笑:“有皇后为她保驾护航,还有谁敢揭穿她?那时候,齐妃与安贵人逢难,得罪年贵妃。怎么这么凑巧,安贵人就有孕,轻而易举的化险为夷了。本宫不愿意理会后宫里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跟不愿意为了恩宠去计算旁人。但是磨溪,本宫得保住弘历,他是本宫唯一的孩儿,也是本宫的指望。即便不为君,本宫也渴望他能好好的活着。”
磨溪自愧弗如,连忙跪下:“都是奴婢不好,不能完全明白娘娘的心意,还当娘娘是悲天悯人,为旁人计算而误害了自己。”
“你起来吧。”雁菡并不怪她。“你冷静机智,虽则年轻,看到的事情却比旁人远,比旁人深。留你在我身边侍奉,总算是一桩幸事。你懂得为我打算,也总算我没有看错人。只是磨溪啊,这宫里的事情未必就是表面那么简单。你想想看,汪氏再坏,也怀着龙胎。即便是真的疯癫失常了,皇上不顾她,也不可能不顾自己的骨肉。这里面,一定还有咱们不知道的秘密。正是基于这个秘密,皇后才有恃无恐的当街羞辱于我。而这个秘密,也必然是皇后捏住的皇上的软肋。否则,皇上一定不许皇后这般胡闹,罔顾皇嗣安危。”
连连点头,磨溪觉得熹妃分析的合情合理。“娘娘,那咱们是不是该弄清楚整件事情的始末?”
“哪里有这么容易。既然是能让皇上讳莫如深的事情,想必皇后绝不会宣之于口。更不会让太多人知道。”雁菡心里有数,此事年贵妃必然知晓。否则,以贵妃的性子,也断然不可能由着皇后胡来而不劝阻皇上。
徐瑞和毕恭毕敬的走进来,打折千儿道:“娘娘,皇后娘娘懿旨,请各宫妃嫔即刻前往螽斯门,不得有误。”
“螽斯门?”磨溪还未曾听过这个地方:“那是在哪里?有何用处?”
“徐瑞和,你给她讲讲。”雁菡只觉得可笑,这宫里残害皇嗣首当其冲的就是皇后,她还偏偏要做这许多姿态给旁人瞧,当别人都不知道她的真心有多么险恶么!或许能瞒得住的,也就是那些才入宫不久,没有头脑的新秀吧!对身后的两个小丫头道:“你们两个伺候本宫更衣。”
静徽站在螽斯门前,哀痛不已。她沉吟不语,垂手而立,连背影都显得格外凄楚沧桑,直看得人心里发凉。好半天,才她微微开口,声音嘶哑的问身边的映蓉:“都到齐了么?”
“回娘娘的话,除了坐蓐期未过的安贵人,其余各宫均已到齐。”映蓉仔细瞧过,并未有人缺席,才低低道:“娘娘,贵妃与熹妃也都来了。”
静徽这才缓缓的抬起头,慢慢的转过身去:“这几个字,你们都认得,也必然知晓是何解。本宫在这里就不多加赘述了。这宫里头,失去孩儿的可怜人太多。若不曾为母,是必然不会懂那份心酸与哀痛的。”
年倾欢与皇后四目相对,就是想从她的眼底看见她虚伪的真心到底有多么可憎。可惜啊,老奸巨猾是什么概念,她即便是看得再久再用力,也终究难以捕捉皇后的真心。“娘娘所言甚是,臣妾也是失去过孩儿的人,自然知晓这份痛楚有多么沉淀。螽斯门这里极好,寓意深刻,臣妾以为,娘娘择此处让阖宫妃嫔痛定思痛,乃是最对的抉择。”
话还没有说清楚,就有人沉不住性子叫板,也是静徽预料到的事情。“汪答应疯癫失常,于自己宫里伤人杀人,本宫也是为了保全她的名节,才执意将她迁至冷宫独居。何况连日以来,都有专人在她身边伺候,御医也是不间断的请脉,为她送去各种安胎保胎的汤药,希望能够保全她腹中的骨肉。
不成想,她竟然推倒了宫灯,烛火点燃了自己所在的内寝。火势蔓延的极快,又是在深夜时分,奴才们因着她的疯病不敢近身侍奉,远远的躲到一边,岂料发觉走水的时候,火势已经难以控制。酿成这样的惨剧,都是本宫治宫无方的缘故。本宫愧对大清的列祖列宗,愧对皇上。”
虽则不情愿,可是底下的人还是得齐齐道:“皇后娘娘节哀。”
静徽唏嘘不已:“安贵人历尽艰辛才为皇上诞下了小公主,本宫以为,不就汪答应这里就会有好消息了。哪里知道,天不从人愿……”
雁菡闻听此言,只觉得可笑。“皇后娘娘,并非臣妾多嘴,实则如果当日,您真的恩准臣妾的请求,让汪答应与永寿宫安胎,许这悲剧今日就不会发生了。”
语出惊人必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雁菡的话音落,皇后的脸色明显大变。且连年贵妃都投之以愕然的目光,更别说昔日交好的裕嫔,腿软的险些站不稳。
“熹妃的意思,这错便是本宫铸成,且无法被原谅的。”静徽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责难熹妃,故而只好以退为进,正话反说。“本宫也是这么个意思,所以今日前来不为旁的,就是为了汪氏腹中的骨肉而忏悔自己的罪过。螽斯门前,跪默两个时辰,为尚未出世便早夭的皇嗣忏悔,或许根本不足以抵偿本宫的错误,但唯有如此,才能求得上苍的宽恕,不要降罪与旁人的骨肉,单单只惩罚本宫便好。”
“在臣妾看来,过失并非皇后,实则是臣妾人微言轻,所言未能劝动皇后,也是招致大祸不可饶恕的之因。既然皇后娘娘要臣妾等来螽斯门忏悔,那臣妾必然要多多忏悔,沉沉忏悔,唯有如此,才能抵偿心中悔恨之万一。倘若当日,臣妾坚持如此,不顾掌嘴之刑,兴许这个孩子就能平安的生下来。一切的一切,都是臣妾不能为皇后分忧所致,请皇后娘娘责罚。”
看样子,熹妃今儿是过不去了。静徽已经给了她脸面,没曾想她竟然不要。“熹妃的意思,莫不是你要替本宫忏悔吧?”
“臣妾愿意。”雁菡语调沉稳,不急不躁:“皇后娘娘欲忏悔两个时辰,那臣妾便跪倒日落。唯有如此,方能让臣妾稍微宽心,还望皇后娘娘成全。”!!
第二百二十一章:颜面尽失,皇后怒去
武歆音捋了捋快要贴到脸颊迎风的流苏,眼皮一翻,眉头就拧了起来:“皇后娘娘可都听见了吧,熹妃造次了。后宫历来都是皇后娘娘说了算,身为宫嫔侍奉中宫乃是应有的本分,做偶尔做的不好,受了责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熹妃这架势,便是十足十的不依不饶了。臣妾却不知,皇后娘娘莫不是要纵容么?”
宋代柔听着宁嫔的话音儿,心里生气,脸上也没有好看的颜色:“这宫里的人都说,人心反复无常,本宫从前也并不曾真的相信。今儿见了宁嫔见风使舵的本事,呵呵,可真是不能小觑。只怕旁人就是伸长了脖子眼巴巴的跟着,也未必能学得会。”
好久没听见这样热闹的动静,年倾欢并不作声,只是喜闻乐见而已。
静徽频频蹙眉,好容易缓和了下脸色,又因为二人的唇枪舌剑而再度阴沉起来。
“懋嫔这话,未免说的太没有依据了。什么叫伸长了脖子眼巴巴跟着,我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怎么就惹得懋嫔急赤白脸的,这还真是稀奇了。”武歆音因为近来得宠,气焰不免高了些。实际上,她就希望在旁人眼里,她还是那个无知轻薄,只会斗嘴皮子的绣花枕头。越是这样,皇后或许才会觉得她更好驾驭。“再说,方才那些话,没有一句不尽不实,事情都是熹妃自己做下的,还怕旁人说么?”
宋代柔越发的看不惯宁嫔矫揉造作的样子,冷哼一声:“再不济,熹妃也是妃主,宁嫔你不过是嫔位。若论及造次,嫔位如此对待妃位,难道算不得?”
“你们说够了没有?”静徽的声音透着愤怒与威严,已然很是不悦。“这里是什么地方,容得你们在这里唇枪舌战?”
宋代柔微微一笑,垂下了眼睑,也不多言。
武歆音垂首不语,似乎皇后的话,她是听进耳朵里了,可心里明镜似的,还不都是皇后故意装出的贤惠样子。再没有人比皇后更迫切的希望后宫不宁了。浑水摸鱼,只有后宫越乱,她心里才越踏实。
“螽斯门前,本宫只希望各位姐妹能多为皇嗣后继着想,多为皇上添几个小阿哥。其余的话,你们心里都明白,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就快开春了,新年伊始,有这个斗嘴的功夫,本宫还是希望你们能把心思多用在皇上身上。”言罢,静徽转过身去,凝神看着螽斯门三个大字,片刻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她这一跪,身后的宫嫔们都跟着跪了下去。自然,这些人里,不乏不情愿的。但后宫就是这个样子,轮不到你做主,就只能跟在别人身后行事。
李怀萍这个时候,才慢悠悠的出现在螽斯门外。虽然方才的话,她一个字儿也未曾听见,但皇后的用心她岂会不知。“你们不必跟着,本宫自己过去。”屏退了身边的人,她踩着碎步走到了年贵妃身后,与熹妃并肩,忽然开口道:“给皇后娘娘请安,臣妾来迟,还望娘娘恕罪。”
饶是没有料到,齐妃竟然会出现在这里,静徽只觉得眉心突突的跳。“齐妃怎么过来了,这时候,你不是应该留在长春宫陪伴安贵人么?”
“臣妾得以赦免,乃是皇后娘娘慈惠之福。虽则陪伴在安贵人身边照顾,但皇后娘娘有旨,臣妾怎敢不来。”李怀萍边说着话,边慢慢的跪了下去。“汪答应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实在可惜,只是皇后娘娘万万要以凤体危重,须知忧能伤身。”
心里的恨意,翻江倒海。静徽只觉得力不从心。这边熹妃尖牙利嘴,那边齐妃冲出牢笼,还有个眼巴巴的盼着自己死的年贵妃。这后宫,怕是真的要热闹了。“既来之则安之。”静徽这句话,更像是对自己说的。“齐妃有心了。”
李怀萍轻轻叹一声:“臣妾未能为皇后娘娘分忧,实在是臣妾之过。”
年倾欢勾起唇角,眼底尽是轻蔑:“若说你没有为皇后分忧,本宫听着都觉得委屈。这后宫,怕是只有你最能为皇后分忧了。齐妃,你诞育了三位阿哥,一位公主,乃是后宫产育最多的妃子,即便今日跪在螽斯门前,你也是昂首挺胸的,全然不似旁人那般心中有愧。”
这话明显是冲着皇后去的,耻笑皇后非但没有多多产育皇嗣,且连唯一的阿哥都保不住。任是谁都能听得出这其中的厉害。只是没有人敢接茬,谁也不想看见皇后凶光毕露的双眼,恶狠狠的瞪着自己。
当然,熹妃例外。就连年倾欢也没有想到,她竟然敢出声。
“贵妃娘娘所言极是。齐妃的功劳当真不小。”雁菡语调平淡,只是这平淡之中,似乎还隐隐透着轻浮。“这样的好福气,怕是旁人求不来的。这螽斯门,齐妃不跪也罢。”
因着才从自己宫里出来不久,这段日子发生了何事,李怀萍并不是特别清楚。眼前这位熹妃就是如此的出其不意,叫她摸不着头脑。好端端的,她是火药不成,怎么句句都冲着皇后点火?“熹妃说什么呢!这样严肃的事情,本宫如何能不跪。”
“严肃是严肃了些。但不跪也就不跪了。”雁菡抿了唇笑道:“您侍奉皇上的时间不短,理当如此。”
武歆音扯了扯自己的耳朵,又掰了手指算了算:“方才似乎说错了。齐妃娘娘的确是产育皇嗣最多的妃主,但却只是之一。年贵妃娘娘惦记着齐妃的功劳,如何能忘怀自己的功劳。您不也是产育了三位阿哥,一位公主么!若依照熹妃的话来说,您也大可以不用跪在这里,如同齐妃一般问心无愧啊。”
静徽有些忍无可忍,对映蓉使了个眼色。
映蓉赶紧快步走上前来,恭敬的屈膝,由着皇后将玉手搭在自己的掌上。
“你们是存心要和本宫作对么!”静徽起身,声音冰冷至极,眸子里蕴藏着慢慢的愤怒。“这里到底是螽斯门,平日里你们要怎么吵,怎么斗,本宫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此郑重严肃的时刻,你们就不能放下自己的成见,好好的忏悔,好好想想该怎么为大清繁衍后嗣么!须知道,开枝散叶与侍奉皇上是同等的重要,不是成日里穿的花枝招展,扭着纤腰就叫侍奉得宜了,懂么你们?”
“臣妾当然明白。”雁菡答的倒是爽脆。“可惜臣妾明白也是无用。”
“无用,那你就好好跪在这里,跪到有用为止。”静徽拂袖而去,只觉得自己被气得头昏脑涨。
映蓉紧紧跟着皇后,满脸的担忧:“娘娘,那其余的宫嫔……”
“由着她们,想跪就跪,不想跪就不跪!”静徽不愿意回头看身后的那些人,她们根本就是别有居心,为的就是让自己出丑。“简直岂有此理,每一个都敢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娘娘,她们何曾敢如此,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映蓉越想越气氛:“齐妃一定是因为禁足的事情而怨怼娘娘您。只是奴婢瞧着,齐妃的气色倒是极好的,没有半点病态与孱弱,难不成,御膳房没有按照吩咐将娘娘您喜欢的菜色给齐妃送过去?”
“左右她现在也已经走出困境了。齐妃到底在王府后宫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岂会没有一点儿心计。那件事情姑且不要再提。现下,控制的住安贵人,就能令齐妃有所忌惮。武氏那个没脑子了的,本宫当真是后悔当日没有能叫她永远闭上嘴!”
映蓉缓缓的回过头,看妃嫔们依旧跪着,心里才微微踏实:“宁嫔不过是个绣花枕头,皇上喜欢看,就多看两眼,皇上不喜欢看,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的也就扔了。奴婢倒觉得,此时有宁嫔在也好,总归能当刀子使。什么不能说,不便说的话,娘娘尽管交给宁嫔去做,也省的娘娘您费口舌。”
“等会儿叫她们散了,让齐妃来景仁宫见本宫。她必然有一肚子的话,要好好跟本宫说说。”静徽上了肩舆,仍然满面怒气:“看来本宫不应当病,也是得要病了。总归年贵妃要风光了,本宫何不成全了皇上那点小心思?”
“等娘娘训斥完齐妃,奴婢便请御医过来给娘娘请脉。”映蓉还是不甘心,年贵妃一旦风光,后宫的局势怕是更加不好控制。
“本宫病倒是不要紧,本宫觉着八阿哥该大病一场了!”眸子里冷光乍现,静徽也顾不得旁的:“康熙爷在世时,曾经患过天花恶疾。本宫听闻,那是一种难以治愈的恶疾。你让人想想法子,看看怎么能把着病弄进宫来。”
“不可啊娘娘!”映蓉唬的脸都白了:“那种病是不分年幼,均可沾染的。倘若累及了娘娘,那可如何是好。奴婢记得顺治爷的董鄂妃就是这么没了的。娘娘凤体最为紧要,万万不可以身犯险啊。咱们还是另想他法吧?”!!
第二百二十二章:震慑齐妃,百般刁难
“董鄂妃深受顺治爷宠爱,最终还不是英年早逝。”静徽的语调透着一股子拔心的凉。
映蓉的脸色一下子青白交加,更加难看了。“奴婢该死,奴婢并无他意,请皇后娘娘恕罪。娘娘您洪福齐天,岂是董鄂妃之流可以相较,奴婢一时情急口快,冒犯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你何必这样诚惶诚恐的。不错,本宫是受了不少窝囊气,但是映蓉,本宫难道容不下这些妖孽作祟么?”静徽轻轻的闭上眼睛,慢慢的将所有的不快都沉于心底。“她们就是希望本宫气急败坏的乱吼乱叫,甚至不顾仪态的撒泼撒疯。本宫岂会如此笨,上她们的当,遂她们的心愿?”
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皇后没有真的生自己的气,映蓉总觉得心里不大踏实。“娘娘所言极是。熹妃怕是忘了她自己也有软肋,而齐妃,就算昔年得宠过,如今也早就不被皇上在意了。她们能做的,不过就是如同疯妇一般,乱吼乱吠,根本无法撼动娘娘分毫。”
“话说远了。”静徽流光潋滟的眸子,看上去澄明清澈,和她的真心一点儿也不相符。“八阿哥不能得天花,不是还有九阿哥呢么!左右那个孩子,一直都养在翊坤宫,有什么三长两短,也跟本宫无关。你得想个好法子,怎么把那恶疾传到年贵妃宫里才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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