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静徽拉长了语调,显然是不愿意。“本宫不是说了么,八阿哥许是想本宫了。本宫不在,他便不好好用膳。”
“可不是么,八阿哥成日里最粘着娘娘您了。娘娘您不在,丨乳丨母哄着也是哄不好。奴婢这就陪娘娘去瞧八阿哥。”映蓉得意的瞥了映梦一眼,心里少不得耻笑,根本就摸不准皇后的心思,还想在这皇后面前得脸,当这景仁宫的大姑姑,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唔。”静徽点一点头,撒开了映梦的对映蓉道:“那你便不陪着本宫去瞧瞧吧。”
“娘娘……”映梦有些不甘心:“晚膳已经准备好了。”
静徽没有做声,只是就和映蓉的手缓缓的往八阿哥的厢房去。
映蓉则轻声漫语道:“先搁着吧,娘娘看过八阿哥,自然会吩咐传膳的。”
动了动唇,映梦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才好,心里虽然憋气,但终究也只能这么憋着。要得脸,怎么就这么难?
绕过了回廊,走道里渐渐的静了起来。
映蓉四下里瞧过,没见到旁人,这才幽幽一笑:“娘娘,奴婢瞧着,八阿哥脸上的红印子许就是天花。和硕易安公主先病倒了,八阿哥跟着就病了,奴婢心想,这宫里的人即便再有疑心,也架不住这病逝来得凶猛,娘娘这回可以看年贵妃娘娘的好戏了。”
些许日子,映蓉没有侍奉在自己身边,静徽这会儿再瞧她,只觉得太过伶俐了。“本宫知道你心里明白,但并不是什么话都能宣之于口的,你不懂?”
没想到皇后竟然会不高兴,映蓉心里一凛,连忙收敛了喜色:“奴婢多嘴了,娘娘恕罪。”
“以后注意也就是了。”静徽凛起眉,若有似无的瞟了一眼,才跟着道:“八阿哥病了,暂且不要惊动宫里之人。只待夜深人静之时,再放出风去便好。叮嘱那些成日照看八阿哥的奴才,统一口径,嘴上都留着把门的,否则别怪本宫不客气。”
“娘娘放心,奴婢明白该怎么做。”映蓉谨慎的答着话,不敢再多言其他了。
“给皇后娘娘请安。”阿哥房里的奴才早就乱成了一团。因着和硕易安公主患了天花的事情,已经在宫中传的沸沸扬扬了,奴才们都估摸着小阿哥也得了这种恶疾,虽然是伺候着,却不敢靠的太近,生怕自己也跟着遭殃。
静徽慢慢的走进来,看一眼病床上昏沉沉的福惠,心里也不大踏实。“八阿哥从何时起变成这个样子的?”
丨乳丨母忙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昨个儿八阿哥就怏怏的,进的也不香。奴婢以为是八阿哥玩的累了,早早就哄了他睡。今儿早起,瞧着八阿哥挺好的样子,就没多想,谁知道方才就发起高热了,奴婢想去知会皇后娘娘,可映蓉姑姑说……”
映蓉忙道:“那会儿娘娘才去了和硕易安公主的闺房,奴婢当然不敢莽撞,毕竟公主那里……怕沾染什么回来就不好了,故而只等着娘娘回宫。”
“唔。”静徽点头,走上近前看仔细看了看福惠的脸:“这些红点是什么时候有的?”
丨乳丨母忙道:“回娘娘的话,是才有的。若是早有,奴婢也实在不敢隐瞒。”
“得了,你们先下去,本宫在这里陪一陪八阿哥。”静徽眉宇之间凝结着一股担忧,少不得道:“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你们不要胡言乱语,以免鼓惑人心。还有,都留在自己的厢房,别乱跑,出了景仁宫若是有什么事儿,本宫可管不着你们。”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应是,又整整齐齐的退了出去。
映蓉忧心不已:“娘娘还是别离八阿哥太近了,万一传染上……那可怎么是好?”
“不妨事。”静徽略微思忖,还是于八阿哥床边坐了下来。“他才出生几日,皇上就下旨将他送来本宫的身边抚育,转眼这么多年了,若所没有一点情分,怎么可能。到底是本宫看着他长大的。”
“娘娘慈爱之心,日月可鉴。”映蓉除了说这个,并不敢多说别的,生怕又是哪句话说的不好,惹得皇后不高兴了。
静徽轻轻的伸出手,柔柔的抚了抚福惠的脸颊:“若他不是年贵妃的孩子,不是年氏血脉的孩子,该有多好哇。本宫尽可以将他视如己出,培育他成为后继之君,为本宫撑起一片天地。可是一想到,他是本宫最恨之人的亲骨肉,哼!”
剩下的话,静徽不愿意宣之于口:“你先下去吧,本宫陪一陪八阿哥。”
“奴婢告退。”映蓉总觉得皇后近来有些奇奇怪怪的。当然,她不敢多话,只能听之任之,毕竟皇后待她大不如从前了。
————
“娘娘,娘娘……”隔着门,乐凝带着哭腔低低唤道。
年倾欢隐隐觉得不妙,赶紧起身:“什么事,进来说。”
“娘娘,不好了,方才景仁宫的奴才叫开了门,说是八阿哥……八阿哥好像也得了天花。”
“什么?”年倾欢撩开了身上的锦缎薄被,一股脑的跳下床:“福惠,好端端的,他怎么能得这恶疾。御医来瞧过了么?是怎么说的,何时发现的?”
“宫门已经落锁了,皇后娘娘为能请御医前来就诊,漏夜惊动了整个紫禁城。这会儿皇上的御驾也朝着景仁宫去了。可何时发现的病症,以及到底是否天花,还未经证实。”乐凝的眉头紧紧的皱褶,眼眶泛红:“奴才问过景仁宫来传话的奴才,说八阿哥脸上已经有了红疹。”
“别说那么多了,赶紧去准备肩舆。还有,让人去请宋御医入宫为八阿哥诊症。”年倾欢记得,今天并非宋青当值,这会儿一定不在宫里。但不管怎么样,她能信任的也就唯有宋青了。“记得,无论如何,都要请宋御医进来,旁人的话,本宫一个字也不会相信。”
抵达景仁宫的时候,果然帝后都在。年倾欢心里担忧,走进去的时候,只觉得腿肚子都发软,每一步都走得极为不踏实。“皇上,八阿哥怎样了?”福过身,年倾欢赶紧问。
胤禛看着她急的脸色发青,连忙道:“御医在里面,福惠发了高热,已然喂不进药,进的东西也吐的差不多,瞧着身子发虚。”
“好好的,八阿哥怎么会染上这恶疾?”问话的同时,眼尾锋利的流光划过皇后的脸庞:“据臣妾所知,和硕易安公主染病前后,均没有来过景仁宫,更没有抱过八阿哥。”
静徽有些不乐意,脸色阴沉:“贵妃这么说,本宫如何解释得了?公主还不是成日好好的待在宫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还不是忽然就沾染了此等恶疾。难不成贵妃以为,是有人故意将此恶疾带进宫来招公主与福惠得病么?若果然如此,本宫也想揪出此人,好好的处置。福惠到底是出生就养育在本宫身边的,难道本宫就不心急,就不心疼么?”
“倾欢。”胤禛略微沉重的唤了她一声。“没有人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眼下最要紧的,是赶紧治好佳甜与福惠。”
皇上的话意,就是责备自己冲撞皇后了。年倾欢心里嚼着恨,因为她不信此事与皇后无关。可脸上只是柔婉的顺从:“皇上恕罪,是臣妾冒失,口不择言了。皇后娘娘一向待福惠极好,必然也不希望发生此事。但愿福惠吉人天相,也好让娘娘早些安心!”!!
第二百八十四章:处处关心,尽显慈惠
年贵妃既然说了软话,静徽也就随即收敛了脸上的愠怒之色。“本宫知道,贵妃也是同样的担心福惠,毕竟是你怀胎十月,一朝分娩诞下的孩儿,岂会有不担心的。但是事出突然,并非你我所愿,眼下再怎么着急也是枉然,只能赶紧让御医想辙子,赶紧治好了最要紧。”
知道这件事情,皇后做的十分漂亮,从头到尾,她都是一副慈爱的样子。皇上必然都看在眼里了,如果没有真凭实据,就指责皇后是幕后真凶,只怕年倾欢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可如果不是皇后的安排,怎么就这么凑巧,偏偏是福惠染上了着恶疾?
“多谢皇后娘娘关怀,有娘娘的福泽庇护,福惠一定能好起来。”年倾欢微微叹息,转首对皇帝道:“昔年康熙爷治愈天花的方子,已经送到公主那里了。稍后请御医斟酌药量,给福惠试试可好?”
胤禛颔首:“自然是好。你也不必忧心,福惠自幼身子强壮,必然会好起来的。”
静徽慢慢的仰起头,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天色,少不得担忧:“贵妃还有九阿哥要看顾,已经这么晚了,你不如早点回宫去。天花毕竟是恶疾,未免有什么不测,这些日子,你还是少来瞧福惠。本宫必然会亲力亲为的照顾好福惠,这一点你大可以宽心。”
听皇后的话在理,胤禛也随声附和:“是啊,倾欢,福沛自幼身子就弱,当小心还是小心些为妙。朕一有空就会来瞧福惠的。何况有皇后照料,你也不必担忧。”
“臣妾明白。”年倾欢本来,还想在床边陪护福惠用药,可皇上皇后这么说了,她饶是张不开这个嘴了。“皇后娘娘,臣妾想远远的瞧福惠一眼……”
为娘的辛酸,静徽当然明白。“好吧,你去瞧吧,但是贵妃切记,千万不要离得太近。为你好,也是为福沛好。”
“是。”年倾欢咬了唇瓣,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皇后最知道她的软肋是什么,每每都拿捏的恰到好处。“福惠,我可怜的孩子……”
看着满脸都是天花红疹的福惠,年倾欢泣不成声,她是真的很想,将他抱在怀里,喂水喂药,亲自照顾,可惜却不能。她想问,骨肉分离之痛,到底该怪谁?怪皇上残忍,容不下年氏血脉的孩子,还是怪自己出生在年家,风光太盛,就怪不得帝王忌惮。又或者是怪她自己,偏偏不懂得顺从皇后,不懂得韬光养晦,由着她们恨毒了自己,以至于连自己的孩子都要跟着遭殃。
映梦朝年倾欢微微一福:“娘娘,您还是早些回宫吧。”
年倾欢知道她的意思,就是皇后的意思,而皇上此时,与皇后必然是相同的意思。“好。”含着泪,蹙着眉转身离开,心像是被刀刺穿了一样的疼。除了在心里默默的祷告,她只能再为福惠多做一件事:“皇上,臣妾瞧过福惠,心里始终放不下。御医宋青医术精湛,臣妾已经让人去传他入宫了,希望他能为八阿哥尽心。”
胤禛允诺:“也好,多个人瞧过,总也是放心的。”
如此,静徽便没有多言。谁不知道满后宫的御医,年贵妃就只信任这个宋青。
“臣妾告退。”年倾欢再度福身,眉眼之间唯有深深的焦虑。是怎么离开景仁宫的,她真的不知道,心里只惦记着福惠。
“娘娘。”花青迎在了翊坤宫门外,紧忙将手里的药香囊递上来。“这是宋御医方才叫人送过来的,说是有助于驱散恶疾,叫娘娘随身佩戴。另外,宫里已经用醋熏过,虽然气味不大好闻,但有效。请娘娘先入围房更衣,再入内寝会比较好。”
有些诧异,年倾欢只觉得花青细心:“幸亏你想得到,本宫完全没有了主意。”
“奴婢愧不敢当,这些都是宋御医提醒的。毕竟娘娘白日里去瞧过公主,现下又去了皇后娘娘的寝宫,还是小心为妙。”花青连忙解释道。
“难为他了,是个有心人。”到这时,年倾欢也是真的开始担心了。倘若这时候,连福沛也跟着病倒了,那她要怎么办才好?“你们记着,这些天,咱们宫里的奴才不准擅自出入。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一律延后再办。送进咱们宫里的东西,也要加倍小心。”
“娘娘放心,这些事情,宋御医也交代了,奴婢心里有数。”花青瞧着年倾欢难过,少不得宽慰:“娘娘不要这般担心,苍天有眼,必然知晓娘娘有多么在意两位阿哥。有娘娘的您的庇护,小阿哥们一定能逢凶化吉,吉人天相。”
“但愿吧。”年倾欢努力的挤出一个微笑:“希望一切都能好起来。”
昏黄的宫灯之下,静徽静静的坐在床边。偶尔接过侍婢手里绞过的温热的帕子,替福惠拭去额头上薄薄的汗水。说真的,她并没有半点睡意。
“娘娘,药熬好了。”映梦端进来的汤药是正温的,尽管此时夜已经深沉,可景仁宫上下都没有能安眠,宫里宫外皆是忙碌不堪的宫人。“几位御医已经试过汤药,八阿哥这就可以服用了。”
“赶紧端上来。”静徽没有耽搁的意思:“映梦,你去扶好八阿哥,本宫来喂。”
“是娘娘。”将汤药交给皇后,映梦赶紧走上近前扶好了八阿哥。说真的,此时此刻,从皇后的脸上,根本就看不出半点谋算的样子。若非一早就知道此事的前因后果,她是真的要把皇后当成慈母了。这就让映梦更加不明白了,皇后真的这么在意八阿哥,为何又要出此下策。倘若不这么做,说不定来日真的能指望着八阿哥荣登大宝,自己跟着母凭子贵。
好容易养大的儿子,用这样残忍残酷的法子送他离开,未免太过残忍了。
“娘娘,八阿哥似乎已经咽不下药了。”看着一勺一勺的汤药,顺着八阿哥的嘴角流出来,映梦心里也不是滋味儿。“这可怎么办?”
“掰开嘴,头仰起来些。咽不下去也得灌下去。”静徽沉着眉,脸色不大好看。“本宫不能瞧着八阿哥就这么没了。”
这时候映蓉也走了进来:“娘娘,这是宋御医碾碎的药粉末,说着让八阿哥服用下去,效果会好些。”
映梦听见是她的声音,气就顶了上来:“宋御医是年贵妃身边的人,他的药怎么敢用。谁知道年贵妃安的是什么心。她有了九阿哥已经足够了。”
“胡说。”静徽的声音有些冷,虽然听不出怒气,但威严还是有的。“年贵妃是八阿哥的生母,嫡亲的额娘,怎么会害自己的孩子。拿过来。”
映蓉快步走上前去,将药粉的小纸包交给了皇后:“娘娘。”
“唔。”皇后打开小纸包,问映蓉:“宋御医自己试用过么?”
“试过,奴婢亲眼瞧见宋御医试用了。其别的御医也都瞧见了。”映蓉温然一笑:“想来小阿哥用了这药粉,能好许多。”
“但愿如此。”静徽小心的将粉末倒进福惠的口中,一点一点的。“去拿些温水过来,粉末到底是太干了。”
映蓉与皇后配合的极好,一会儿粉末就给八阿哥服下了。加之映梦将八阿哥的头托了起来,温水送服之后,也没有吐出来。
静徽这才稍微放心了些:“如果福惠用着好,明儿一早也给和硕易安公主送去些。皇上惦记着福惠,何尝不惦记着佳甜,这些日子,真是有够疲倦了。”
映蓉自然是嘴甜话美:“娘娘惦记着皇上,也惦记着公主和八阿哥,自然更是疲倦。眼下八阿哥睡着,不如就让奴婢在这里看顾,娘娘您也去歇一会儿吧。”
映梦听她这么说,少不得跟着凑趣儿:“是啊娘娘,您还是去歇一会儿吧,凤体要紧。”
静徽摇了摇头:“听老人说,出豆脸上会很痒,不知道天花会不会。本宫怕福惠耐不住痒,抓破了自己的脸就不好了。总是守在这里安心一些。”
映梦更加迷糊了,皇后是有多关心八阿哥啊,宁可自己守在床边,那为什么要出此下策,就为了让贵妃一时心疼?
“好了,你们都下去。等会儿药得了,再送来给八阿哥服用。记得提醒御医,药不可断,勤着些好,毕竟八阿哥喝下去的少。”静徽又从小宫婢的手里,拿过温热的帕子,仔细的替福惠拭了拭唇角脖颈,才慢慢的露出笑意:“本宫瞧着,这孩子是有福的样子,必然会和康熙爷同样逢凶化吉。”
“娘娘说的是。”映蓉忙道:“八阿哥吉人天相,必然会熬过这一关的。奴婢等就在外头伺候着。”
映梦不情愿的跟着她走出去,待门关上,才不满道:“你能不能不要在皇后娘娘面前卖乖,还当你是从前的大姑姑么?”
回她一个轻蔑的微笑,映蓉反唇相讥:“我是不是从前的大姑姑,你以后就知道了。可你连皇后娘娘的心意都摸不准,你当真以为你能在这景仁宫里得脸?”!!
第二百八十五章:温柔一刀,旧梦难醒
“给皇上请安。”映梦才得了信,说是御辇停在了景仁宫外,自己就急匆匆的过来迎驾了。哪知道到这里的时候,映蓉已经请过了安,正陪着皇上说话呢。
“皇上有所不知,这几晚娘娘都不曾安眠,夜夜陪伴在八阿哥床边。”映蓉趁着脸,忧心不已:“喂水喂药,都是娘娘亲力亲为。奴婢瞧着,这几日的功夫,娘娘就清减了好些!”
胤禛幽幽低叹:“难为皇后了,朕去瞧瞧。”
映梦错开身子,却在皇上先行一步,映蓉就要跟上去的时候,一把攥住了映蓉的衣角。“你这是干什么,献什么殷勤,皇后娘娘那儿,有我吱应着足够了,我劝你还是别太不知道深浅。”
映蓉猛的一甩,拎开了映梦的手:“是么?那为何皇后娘娘吩咐我陪同皇上前往八阿哥的寝室,而并非你?映梦,我劝你还是看开一点,得宠一时不代表得宠一世,你终究还是太嫩了些。”
言罢,映蓉根本就不再理会她,迈着端庄的步子追上皇帝的脚步去。
“福惠,你醒了?”静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福惠,是皇额娘,你看的清么?”将手搁在福惠的额头上,静徽的嘴角不禁勾起:“太好了,看样子是不烧了,御医呢,快传御医进来瞧瞧八阿哥。”
胤禛正巧走到门外,听见皇后喜声唤御医,心里的一块大石总算是落地了。“福惠醒了?”
静徽连忙起身行礼,含泪笑道:“是啊,皇上,您快来瞧啊,福惠醒了!臣妾抹着,他的烧也退了,看样子是好多了。”
三两步走到床边,胤禛见福惠睁着眼睛,少不得关怀:“福惠,皇阿玛来瞧你了,你可觉得好些了么?”
福惠微微笑了,张着嘴想说什么,却口干舌燥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映蓉,快拿蜜糖水来,要温的。八阿哥服了药,嘴里苦,喝点蜜糖水润喉是最好不过的了。”静徽笑着坐到床边,轻轻的扶着福惠起来:“知道么,皇额娘担心极了,这几天就不敢离开你半步,老天垂怜,你总算醒过来了。”
软绵绵的贴在皇后的怀里,福惠只觉得格外温暖。半梦半醒的这段时光,有好几次,他都隐隐约约感觉到皇额娘在身边。“皇额娘……”虚弱的声音,听起来那么轻。
可这三个字,足以点燃静徽心里的那团火焰:“好孩子,你终于没事了,没</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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