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妃嫔均是起身跪安,唯独宋代柔没有动弹,直到正殿里的人都走干净了,她才缓缓道:“皇后娘娘真是好计谋,一石三鸟,臣妾除了顺从,别无他选。难道娘娘以为臣妾还能有好心气儿好脸色不成?”
静徽并不和她置气,走下来的时候,表情格外平和。“本宫以为,懋嫔你是久不争宠,久不贪恋权势忘了这后宫里的女子是指着什么生存下来的。不过无妨,到了你这个年纪,有没有皇上的恩宠都已经无所谓了。就如同本宫一般。本宫每一日,脑子里只惦记着一件事,那就是如何能当得好这个皇后。而你此时此刻,脑子里也只惦记一件事就好,那便是如何保住你想要保住的人!”
眉目之中满是冷意,宋代柔并不相信皇后的话。“后宫不得干政,臣妾以为,皇后娘娘或许没有本事说服皇上放过臣妾想要保全之人。”
“事情的解决方法毕竟是多种多样的,一条路行不通,走另一条路便是。”静徽的眼中充满了奚落:“懋嫔的心生锈也就罢了,不要连脑子都生锈了。”
“臣妾要为皇后娘娘做的的这件事,是昧着良心违背道德不顾廉耻的事。”宋代柔的脸色很是不好看。“臣妾冒了这么大的风险,总得要有十拿九稳的把握吧。”
静徽冷哼一声,不以为意:“皇上如何处理此事,本宫无完全的把握。后宫不得干政乃是祖宗定下来的规矩。但是本宫有法子用一纸休书换你想保全之人的一条性命。“
“果然如此?”宋代柔的眼底燃起希望,却又连忙垂下,说真的,她不愿意这样被皇后控制,不愿意这样被皇后牵着鼻子走。
“自然。”静徽的眉目之间不经意的透出一股威严:“本宫说得出便做得到,宫里的事情一解决,那一纸休书便会送到她手里。到那个时候,即便她夫家一族都被皇上灭掉,她也能安然无恙的保全下来。好了,懋嫔,别再浪费时间了,本宫没有那个耐心等,现下就是最好的时候。”
看着懋嫔仍旧迟疑的样子,静徽禁不住钦佩起她:“一个是骨肉血亲,一个不过是长日无聊闲话家常的陌路生,该怎么选,难道本宫还要反复的提点你不成么?”
宋代柔已经没有退路,饶是福了身:“臣妾知道该怎么做,但愿皇后娘娘不会食言而肥。”言罢,她转过身离开,再没有任何表情。
“娘娘,这是……”怜蕾捧着自己刚从翊坤宫花青哪里讨来的嘉应子,双手奉于懋嫔面前。“奴婢只说这两日娘娘总觉得嘴里没有滋味儿,想着年贵妃娘娘自己酿的嘉应子,花青便给了奴婢这些。”
点了点头,宋代柔捻起一颗慢慢的搁在口里。“贵妃的手艺极好,虽然是这些小东西,却也做的有滋有味儿,叫人吃着心里舒坦。”
怜蕾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知道懋嫔心里犯难,并不愿意这么做,可如今的形势所迫,又实在是……
“娘娘,不如咱们跟贵妃坦白此事吧。”怜蕾忽然灵机一动,贵妃很在意与娘娘的情分,必然会设法相救。奴婢以为,未必就只有皇后娘娘才能办成此事啊。说不定贵妃能向皇上求情,宽恕了娘娘您的……“
“不可能。”宋代柔打断了怜蕾的话,因为她心中已经绝望了。“皇上历来心狠,绝对不会宽恕威胁自己皇位的罪人。何况事情都过去这么久,皇上登基也一年多了,他们还是不是糟了牵连。皇后娘娘能用这一步棋威胁本宫,必然知道这是万全之策,万胜的把握。就算本宫真的告诉贵妃,也终究无济于事,还只能连累了本宫想要保住的人。”
“碟子搁这儿吧,你去把皇后赏的药拿来。”宋代柔的心已经痛的快要死了,如今唯一能奢求的,便是希望皇上念在与贵妃往日的情分上,千万不要疑心贵妃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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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青谨慎着迎了出来,伶俐福身请安:“苏公公好。”
“呦,这不是花青姑姑,怎么这么客气。”苏培盛喜滋滋的笑道:“皇上那里的嘉应子进完了,贵妃侍疾走不开,遣奴才来翊坤宫再取一些。不知道可还有么?”
“有,娘娘备下了好多呢,公公稍后片刻,奴婢这就去取。”花青笑吟吟道。
“那就劳你备下两份,怜嫔娘娘近来也是病着,成日里服药口苦。皇后娘娘关怀,吩咐也给承乾宫送去一些。”苏培盛说话的语调也是柔和,并没有摆架子。
花青应下:“公公放心,等会儿奴婢就着人送过去。”虽然心里有些不情愿,但是花青还是落落大方的笑着。毕竟是皇后的懿旨,再不喜欢怜嫔,也总得顾及皇后不是。
将给皇上的嘉应子交给苏培盛,花青便择了宫里侍奉的粗婢玫儿去一趟承乾宫。“你速去速回吧,旁人都担着活计,走不开。左右就是送一盘嘉应子,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差事。”
“奴婢知道,姑姑放心,奴婢去去就回。”玫儿一直都是侍奉贵妃茶点,并没有什么机会为贵妃跑腿,以至于她捧了嘉应子,便开心的出了宫门。难得又是自己一个人当差,花青姑姑虽说让速去速回,可也一定不会盯着时辰等自己,玫儿不免起了玩性,三绕两绕的拐进了御花园。
紫禁城里的这个时节,怕是最要的时候了。御花园里姹紫嫣红,各色的鲜花装点着精美的好精致,叫人赏心悦目。
“这丫头瞧着脸生,你确定是翊坤宫的?”宋代柔远远瞧见玫儿,心里泛起嘀咕。“她怎么一个人就出来了?”
怜蕾点头应道:“回娘娘,这是玫儿,是翊坤宫小厨房伺候差点的,贵妃近前的事情轮不到她伺候,故而脸生。许是翊坤宫的奴婢,并没有把皇后娘娘的吩咐放在心上,又或者根本不愿意搭理承乾宫那一位,这才随随便便派了个小丫头去送嘉应子。这不是正好对咱们方便么……”
“那你就想个法子吧……”宋代柔不想再看下去了:“记得干净利落。若是留下什么把柄,皇后是不会饶了咱们的。”
“奴婢明白。”怜蕾已经是忧心不已了。不过她也早有准备,找了个脸生的内侍监行事。“娘娘您先回宫吧,奴婢打点好了就回去复命。”
宋代柔只身离去,满心的苦涩。她逃避到了这个时候,却终究还是被卷进了漩涡,不管怎么说,要保住自己应当保住的人,只好如此了。
静徽静默的坐在一旁,看着年倾欢一勺一勺的喂皇上进药,心弦紧紧的绷着。翊坤宫的嘉应子苏培盛已经取了回来,想来承乾宫的也应当在懋嫔的巧妙安排下送过去了。怜嫔是个看似聪明,但实则没有脑子的,何况她身边有自己部下的暗哨,该怎么将那嘉应子送进怜嫔的口中,她这个当皇后的可以说是稳操胜券。纵然如此,心里禁不住还是着急,怜嫔一死,翊坤宫就有好戏看了。
当然,静徽不仅仅是想要在怜嫔的嘉应子里下毒,她甚至还要在奉于皇上的嘉应子里下毒,唯有如此,才能让年贵妃坠入深渊,万劫不复,永远都不能再得到皇上的宽恕。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已然抱着逼死的决心了。
反正那盘嘉应子就在自己身边,只要承乾宫的信儿一送到,她就趁机神不知鬼不觉的……
“皇上……”陈福的声音显然很没有底气,隔着西暖阁的明黄龙鳞锦帘,他急促的吸着气。
苏培盛听见动静赶紧走出去:“皇上正在进药呢,怎么毛毛躁躁的过来了?”
陈福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急切道:“师傅,快禀明皇上,承乾宫出事啦……”!!
第三百章:蛇蝎之毒,不及人心
胤禛蹙眉摆一下手,示意年倾欢不必喂药:“那是陈福吧,承乾宫出了何事,进来回话。”
“嗻。”陈福应一声,赶紧随着苏培盛走进来,一个千儿下去,恭谨道:“回皇上的话,承乾宫的怜嫔娘娘中毒了,吉凶未卜,娘娘的近身侍婢晴蓝也因为中毒暴毙。”
静徽有些诧异,那毒药分明是入口既气绝的剧毒,怎的怜嫔竟然中毒吉凶未卜,这不是荒唐么?难不成她能先吃了解药?顾不得疑惑,静徽赶紧波弄开手指上的宝石戒指,使宝石略微错位,露出一条缝隙。随即她凝视着殿上之人,见没有人注意便连忙将宝石下藏着的褐色粉末轻轻撒在手边的嘉应子上。随后拇指微微用力,那宝石便回到了原位。
不得不说静徽的动作很是敏捷,短短的瞬间便神不知鬼不觉的达到了目的。随后,她迅速的起身,十分关切的走到皇帝的床边,沉着脸道:“小福子,气儿喘匀了好好回话,怜嫔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到底承乾宫发生了何事?”
陈福摇了摇头,并不十分清楚:“奴才只听说,承乾宫里乱成一团了,奴才们都慌了神儿。幸亏掌事太监钱顺还算得力,一面遣人来养心殿禀明此事,一面去太医院请了御医。现下御医已经到了,不一会儿就该查出来了。“
胤禛有些不放心,冷着脸吩咐苏培盛:“你亲自过去瞧着,有事火速来报。”
“嗻。”苏培盛应声领着陈福退下,急匆匆的就往承乾宫去了。
年倾欢的脸色也不大好看,且总觉得此事不是那么简单,八成又是朝着自己来的。
“都什么时候了,这后宫里怎么就没有一天安生的日子。”胤禛语调满是苛责之意,脸色已经冷的有些吓人。
静徽赶紧起身,端正的跪在皇帝的床边:“皇上息怒啊,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未能尽心管治好后宫,才会接连出现这样那样的风波,是臣妾无能,求皇上以龙体为重,万万不要因为这些事情伤及自身。”
“后宫不宁,不光是你这个当皇后的失德,也是朕失德。朕连自己的后宫都管不住,如何治理这方天下?”胤禛看一眼随着皇后跪下去的年倾欢,眉头锁的更紧了。“既然皇后力不从心,年贵妃,你便好好协理皇后尽快查清此事。朕不管是谁所为,都绝不姑息,此番一定要严加惩处,方可以震慑后宫人心,以儆效尤。朕就不信,连性命都没有了,她们还能挖空心思的只为恩宠计。”
“臣妾遵旨,一定协助皇后娘娘好好查明此事。”年倾欢答的一点也不含糊。
静徽几乎要在心底偷笑出来了,这一回皇上是真的动了大气,看样子是不预备放纵此事了。她的目的总算是达到了。“皇上,求皇上恩准臣妾将功补过,连同贵妃一并查明此事。臣妾身为皇后,执掌凤印,却上不能为皇上绵延后嗣,下不能为皇上和睦后宫,臣妾心中愧疚,只求皇上能给臣妾一次赎罪的机会……”
胤禛瞧她情真意切的难过,禁不住也有些心软:“罢了,你起来吧。朕……朕也知道后宫里的事情千头万绪,不是那么容易周全。但是唯有后宫和睦,朕治理朝政才使得上劲儿……咳咳……”
“皇上,身子要紧。”年倾欢快皇后一步,先走到皇上身边轻轻抚了抚他的背脊。“臣妾给您上盏温顺润润喉吧。”
往常这样的时候,静徽心里或多或少会觉得不舒服。可这时候,她只当年贵妃的一举一动都是乐子,明知道一个人就要不久于人世了,难道还不得抓紧时间看上几眼么!这么想着,她不免错开了些身子,由着贵妃与皇上亲近。
“唔。”胤禛颔首:“怜嫔的事,朕并非不知道你们的心思,也并非不知道后宫的心思。朕只当以她这样的出身,入宫侍奉必然是要遭人非议。”
“臣妾只当怜嫔乃是旗人之后。”静徽也是忧心忡忡:“虽然她的出身不好,可也并非她所愿。既然有这个福气入宫成为妃嫔,臣妾也希望她能为皇上开枝散叶,好好的侍奉在宫里头。”
“皇后娘娘所言极是。”年倾欢随声附和:“怜嫔的身子一直不好,现下又中毒,臣妾实在担忧。但有皇上的福泽庇护,怜嫔必然能逢凶化吉。臣妾以为,怜嫔有福气入宫,便一定能哈安然无恙的侍奉在皇上身侧。”
胤禛伸手攥住了年倾欢柔荑玉手,沉着眉头闭上了眼睛:“朕有些乏了。”
皇上原本是该服了药就歇一会儿的,但现在怜嫔出事,想必皇上一定睡不着。年倾欢转身于皇上身侧坐下,双手轻轻点按在皇上的太阳丨穴处,轻轻的揉了起来。
“皇上……”陈福去而复返,这一次竟然比方才更加焦急。“承乾宫那边有信儿了,说怜嫔娘娘是食用了……食用了……”
“好好回话。”静徽有些不耐烦:“到底怜嫔用了什么中了毒?”
陈福眼尾余光瞟了一眼年贵妃,声音颤抖道:“回皇上,怜嫔娘娘是服用了翊坤宫送去的嘉应子才中了毒。”
“胡说。”静徽登时就翻脸了:“那是本宫觉着怜嫔口苦,才向贵妃讨了些嘉应子给怜嫔送过去,怎么会有毒?这些天皇上不是也一直进着,不是也好好的么!御医可弄清楚了?”
到了这个时候,皇后的真面目也算是暴露出来了。年倾欢的心紧紧的揪着,倒不是因为害怕,反而是因为愤怒与憎恨。此时此刻,她并不过多的显露自己的心绪,只是静默的凝视着面前的皇后,以静制动。
“回皇后娘娘,奴才不敢妄言,太医院的院判孙大人亲自去瞧过,已经验证那毒就是来自于嘉应子。”陈福也是不愿意这么回话的,倘若有人陷害贵妃,来日贵妃得以洗雪,还不得第一个把他剁碎了。
胤禛显然是不愿意相信的:“让人去查验了那嘉应子么?的确是贵妃宫里送过去的?”
“是,师傅着人去问过,翊坤宫的花青姑姑说是吩咐了司茶的小宫婢玫儿送过去的。”陈福赶紧答话。
“皇上,臣妾以为年贵妃一直于养心殿侍疾,根本无从兼顾此事,想来一定也是被蒙在鼓里。不如传召翊坤宫的奴才前来养心殿问话,如此便可以水落石出了。”静徽看了一眼不远处那碟嘉应子,沉静道:“除此之外,便是怜嫔的安危最要紧。小福子,孙院判可查明了怜嫔所中之毒,乃属何种毒药,可否有解?”
陈福连忙摇头,谨慎道:“回娘娘,孙院判只说怜嫔娘娘所食不多,所以中毒较轻。而此种毒,却是十分凶险的毒药,否则晴蓝姑娘也不会暴毙。但究竟是何毒,只怕要详加查验了。”
“好了,你再去打探。”静徽摆一摆手,示意陈福退下,随即道:“要不要传翊坤宫的奴婢前来问话,还请皇上明示。”
胤禛没有做声。
年倾欢知道,这是皇上要给她说话的机会。“皇上,倘若怜嫔当真是因为臣妾宫里的嘉应子而中毒,即便皇上不追究,臣妾自己也必然得弄个明白。否则,臣妾岂非要担负毒害皇上宠嫔的罪名了。”
这时,胤禛才颔首。
“胡来喜。”年倾欢声调略高:“去传花青与玫儿过来。再将咱们宫里腌渍嘉应子的罐子也尽数抱来,并且将与之接触过的宫人一并带来,候在养心殿外听从传话,倘若咱们宫里的嘉应子真的有毒,本宫挖地三尺,也必然要揪出下毒之人。”
静徽幽幽叹了口气:“下毒只怕是最下乘的手段,却也是最让人防不胜防。这宫里头,有试吃试用的奴才,有查毒验毒的银签子,可终究还是架不住下毒之人手段高明。有谁会在意这些细小的玩意儿呢。”
年倾欢心里一凛,只怕皇后没有这么简单。目光难以置信的落在不远处的嘉应子碟子上,她心中的寒意陡然翻滚起来。“皇上,此事倘若当真有人陷害,或许未必就是冲着怜嫔去的。臣妾只怕,就连翊坤宫送来养心殿的嘉应子也一并让人做了手脚,如此的话,那臣妾岂不是要背负弑君的罪名了。臣妾斗胆,请皇上传召御医前来验毒……”
好一个年贵妃,果然聪明伶俐。静徽禁不住在心底啧啧赞叹,当真是耳聪目明,一下子就能猜到自己真正的心思。戕害妃嫔有什么了不起的,只要皇上不喜欢了,毒死多少都无所谓。弑君才是大罪。皇上原本就疑心年羹尧的忠心,这下子,还不将年氏打入地狱么!“皇上,贵妃所言甚是,臣妾也建议查验一下翊坤宫送来养心殿的嘉应子,毕竟唯有如此才稳妥。”
“那就传御医过来验吧!”胤禛道语调充满了讥讽之意:“朕也想知道,究竟是谁使坏,让朕的妃嫔都成了蛇蝎!”!!
第三百零一章:毒有不同,居心可见
花青与玫儿是被扭着胳膊送进西暖阁中的,花青因着汪答应的事情,见过这样的场面,自然是不畏惧。玫儿却不经世事,瑟缩着身子一脸泪痕,怕的不知道躲到哪儿合适,生生的把头埋进了胸口。
年倾欢看了一眼花青,眉心微微要蹙,却终究还是舒展。“皇上,既然事情出在翊坤宫,不如让臣妾细细查问清楚。”
胤禛颔首:“既然是你宫里的人,自然由你来问。”
“谢皇上。”年倾欢温眸而笑,语调平和:“花青,本宫问你,皇后娘娘吩咐送去承乾宫的嘉应子,除了你与玫儿,可还有人经手?”
花青从容道:“回贵妃娘娘的话,嘉应子是奴婢从罐子里取出来,交给玫儿的,期间并未有人动手。而汪公公也已经将腌渍嘉应子的罐子抱了来,是否有毒一验便知。”
“那就有劳皇后身边的汪公公检验一二。”年倾欢见奴才将那三个罐子都抱了上来,眉头拧的更紧了些。“倘若这罐子里有毒,许这嘉应子不是用来毒害怜嫔的,反而是冲着臣妾而来。毕竟臣妾宫里的东西,用的最多的还是臣妾自己。”
胤禛依旧是颔首:“那就仔细验一验吧!”
“嗻。”汪泉应了声,亲自拿着宫里头检验毒源的银签子,让小太监将第一个罐子打开。银签子伸到底,用力的搅了搅,也在嘉应子上戳了戳,再拿出来的时候,迎着光看,签子依旧泛着好看的银光,并未有半点变化。
汪泉又分别拿出干净的银签子,照样在第二个、第三个罐子里搅了搅,签子同样没有变色。于是他恭敬的走上前,如实回话:</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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