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璋连忙让秋月一起跟着,这安在马背后面的皮包是她出的主意,可动手的都是秋月,让她跟去如果有要改的地方直接对她说最好。
一清又把给他准备的东西都放在台面上让他自己选。
“这是我让底下人特地给你准备的医药包,里面有快速止血的药和一些用沸水煮过的白纱布,万一碰到外伤可以使。”说着她拿出一小瓶白色瓷瓶递给如璋。
“这是我用蒸馏酒做出的最高浓度酒精了,虽然没法跟我们那时候用的比,可我想用来杀菌已经够了。”
看着摆满一桌子的东西如璋感叹的摸了摸一清的背:“以前自己就是个单身汉,平日里出门都是下人都会准备到也感觉不出什么,可如今跟你这一比才觉得真是感觉太不一样了。”
两人对视而笑,一清理了理如璋的衣襟:“你出门在外好好保重。”
如璋拦住一清的腰,按着她的头轻声说道:“放心吧,这次除了巡视也是想彻底弄明白皇爷的意思,之后才好按照他的要求完成任务。”
一清靠在他的怀中闻着熟悉的味道闭着眼睛问:“需要我帮忙么?”
如璋:“需要,家里就交给你了,夏氏与刘氏两人你该怎么接触就怎么接触,既不要过度防备也不要太相信他们,刘泉在燕州那么多年他的势力上上下下牵扯颇多,宋志贤与他有亲,可我觉得以宋志贤的性格他与刘泉相处不到一块去。”
一清抬起头看着如璋泛着胡茬的下巴问:“怎么?宋志贤不是娶了刘泉的侄女么?”
“是,可我这几天经常与宋志贤见面,发现他就是一个读者圣贤书长大的文人,掌着一方权柄,有着文人的傲骨对于武夫通常是看不上眼的。与他接触的那几日除了我主动提起刘泉外他从没有主动开口说过一句。”
一清:“也许他是想避嫌呢?”
如璋:“也有可能,不过还是多个心眼,我在想也许事情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复杂,刘泉与宋志贤。。。你如果见到夏氏与刘氏二人可以好好打听打听,看看她们是否真的穿一条裤子。”
一清当然知道如果两人有间隙,这会让他们活动空间大上许多。点点头重新环住如璋的腰部:“我知道了。”
两人说了会子话后就准备晚膳了,因为第二日如璋要走所以这餐比以往要丰富些,陪着他吃完后两人也直径回屋休息。
第二日一早如璋就起了,看着一清双眼下的乌青如璋有些心疼的说:“一会我走后你在睡个回笼觉吧?”
一清瞪了如璋一眼,心想她这样还不都是眼前这人弄的?心中虽气他不顾时间的乱来可一想到要一个多月见不到面一清此刻就开始有些舍不得这人了。
也许一清表现得太过面上带出了两分不舍,如璋低头在她的嘴角啃了一口:“傻瓜,我都还没走呢你就开始想我了?”
被看出心事的一清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低头说:“这。。这不成亲那么久第一次分开这么长时间么?你说这人怪不怪?没成亲前我们也没常常见面,可这人成亲了明明在一起的时间长了那么多,这人却越来越放不开。”
如璋摸了摸一清的后颈:“傻瓜。”
看见如璋翻身上了自己的战马,马屁股两侧挂着一清弄的特别定制的挎包,挎包中间的位置放着用油纸裹好的毛毯,如璋拉着缰绳回头看了一清一眼,扭头对着属下说:“走,他们在大营等着呢。”
直到再也看不见人影一清才扭头进了大门,原本她以为如璋走后自己会失落几日没想到当日下午夏氏的帖子就送了进来。
看着红色的帖子上用簪花体工工整整写得邀请一清揉了揉额头,提笔回了一封。
冬雪在一旁墨着墨:“奶奶这是要去夏夫人的赏春宴?”
一清点点头:“五月了,要放到京城都快到入夏时节。这里开春晚,五月办赏春宴倒也不奇怪。”
说完她拿出蜜蜡细细的封好信封递给一旁的冬雪:“这是回帖,两日后我必定到场。”
说完后一清除了处理一些家务之外就为了两日后的赏春宴做准备,这是她第一次正式出席燕州这边的上层社交场合,除了她的身份之外,她的一举一动必定要受到注目从而影响到如璋。就是因为如此她才会对这次赏春宴这么重视,不求多出彩但一定不能犯错。
先是找人打听了这赏春宴的来龙去脉,接着又问了一下主人家的忌讳之后一清才选出了三套衣服于首饰准备到那里后搭着穿。
接着又打开库房挑选了几样别致但不昂贵的小东西,准备拿去送给碰到的一些小辈。
都弄差不多后赏春宴的日子到了,吃完早膳换上衣服一清就坐上了前往赏春宴的地点,北渡城南面的于家庄。
“奶奶,据说这于家庄风景特别特别的漂亮,每到五月满山满谷的杜鹃花。”夏荷坐在一旁有些兴奋的透过纱窗向外望。
冬雪:“听说这于家庄就是夏夫人的产业,原本是个啥都没有的土包被夏夫人买下后盖了别庄,种了许多杜鹃花,几十年后就形成这景象了。”
听着两位丫鬟的对话一清脑子想的到不是于家庄的景色,她反而对着庄子有些感兴趣,北面酷寒杜鹃不容易成活,这夏夫人到底用什么法子养出那么一大片的?又想到那唯一能在冬日出产蔬菜的农庄,一清对于这个久闻大名的夏夫人非常好奇。
于家庄离北渡城并不远,一行人走了一个多时辰的官路远远的就能瞧见了,一清此时看着眼前的景象心想怪不得这里能种杜鹃,这开得满山满谷的杜鹃能活下来完全是地势的原因。
于家庄四周全是山,只有一条路通往外面是个典型的人多地少的小山村,而四周的山却挡住了北面的寒风,使得这里的气候比外面要温暖些。
二四七 初见
?
一条青石板路直接伸进了两座山的中间,周围山间缠绕着薄薄的雾气,配着远处的大片杜鹃花真有种此地不似在人间的感觉。
一清闻着清新得几乎洗肺般的空气心想如果自己长在北渡城,碰见这么一块好地方也会买下来。
于家庄并不大,几栋农宅稀稀落落的散落在山间,而最中间杜鹃花开得最茂盛的地方一座青瓦白墙的院子就是赏春宴的主办场地。
一清扶着冬雪的手缓缓的下了马车,一抬头就看见一个穿着青色衣服头带抹额的婆子笑眯眯的站在一旁。
“夫人这边请,我们太太已在正厅设宴等着夫人到来。”
一清对她轻轻笑了笑,跟着她走了进去。
说实话这于家庄相对于这充满杜鹃花的美丽山谷来说并不夺目,反而这院子过于古朴了些,一清看着窗栏与长廊,发现这些最容易看出用料的地方很是平常,倒不是多么不好,而是相对于夏氏的身份来说,这于家庄真够简朴的。
四月的天气对于北方还是有些冷,虽然于家庄因为地势的关系比外面暖和些但大咧咧的把宴席设在空旷处也是不行的,正想着一会会不会过冷时用来招待的正厅已经到了。
一清一进去第一眼就看见坐在正坐穿着一身靛蓝色常服年约莫五旬的贵妇人。
那人看见领路的嬷嬷眉毛一抬也不拿乔直径站了起来朝一清走过去。
“太太,这位就是沈将军的夫人。”
夏氏微笑着走到一清面前:“沈夫人这次能给老身脸面前来赴宴,老身在此多谢。”
一清连忙扶住夏氏的手笑道:“老夫人不必如此,妾身要受了老夫人的礼岂不显得妾身托大?”
一清说着话倒也没说,虽然她如今是皇家媳妇,可如璋并没有爵位,除了一个宗室头衔外啥也没有,二就是刘泉是正一品大帅别说如璋见到他要行礼,就连楚王见着他都先要礼让三分。在加上这夏氏以年过五旬年纪比一清的娘亲都大,一清无论如何也不能受她的礼。
夏氏见一清如此也没强求,笑了笑拉着她说:“那既然如此老身年纪比你大那么多,老身今日就托大了。〃
一清:”正是如此,夫人叫妾身一清就好。“
夏氏倒也干脆,点点头就应了一清的要求,接着她指着站在正中间的一位年近三旬的女子说:”这是宋郡守的内人。“
一清与刘氏见礼,接着夏氏又一一把在场的妇人介绍给一清,完后带着大家挪到后院的大厅,这时春宴才正式开始。
后院的大厅为了观赏这于家庄的美景特别的把窗户开得很大,一眼望出去除了山顶的一些残雪外就是地下的一大片红色的杜鹃花。
一清看着眼前的景色叹口气:”老夫人能在燕州找到这地方真是好运气。“
夏氏微微一笑:”老身到北燕都三十多年了,当初这里还只是住着几个猎户的空山,当初老身到这里时水土不服一到冬天就要发病,看了许多大夫都不管用,还是一位从北狄来的汉人大夫说老身这病不能喝药只能温养,而且温养的环境要气候湿润慢慢才会好起来,这地方还是老爷找了半年才发现的,一清你喜欢么?“
一清点点头:”当然,燕州寒冷,如今到外面都还有残雪只有于家庄这里杜鹃花都开了。“
见一旁的刘氏一直不说话,一清扭头看向她问:”夫人出生于刘家想必这于家庄也常常来吧?“
刘氏摇了摇头:”这到没有,从妾身记事起伯父就已经到了燕州,而妾身从小是在京城长大的,等到成了亲才跟着老爷调往北渡。说来也奇,原本都没见过几面的伯父伯母如今在一起的时间比其他人都长。“
夏氏看了刘氏一眼:”你这些小辈也是倔,志贤当郡守也第五年了,明年就该回去续职,按照规矩他是不可能再在这里做下去,之后的路你们想好了没?“
刘氏听到夏氏这么说脸上的不自在一闪而过,她看了眼一旁的一清后低下头轻声说道:”这种大事伯母知道向来没有妾身开口的余地,老爷他。。“
夏氏一摆手脸上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好了,你从小就是这性子柔柔弱弱提不起来,还好你是跟着志贤一起到了燕州,要是一直待在老家你真会被你婆婆还有那群不省心的妯娌磨死。“
说完这句话夏氏仿佛才发现旁边一直站着的一清,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老身莽撞了在你面前说这些,只是老身一直担心我这侄女。说句丢颜面的话,别看我这侄女年纪这么大了,可这性子从小就没扭过来,对谁都跟个面团似的。“
一清笑了笑:”无碍的,夫人年纪应该比我大不少,倒是夫人不自在些.〃
一清此话一出刘氏的脸立马红了,夏氏也有些尴尬,不过她毕竟见过世面很快的几句话绕了过去,领着一清参观完宅子后宴席正式开始。
后面刘氏似乎觉得自己多话丢了颜面,除了附和几句外在也没听见她主动开过口,倒是一旁孙参将的夫人是个人精,说话逗乐拿手就来,丝毫不比前面戏台上的逊色。
一清身子靠在软垫上,脚下放着暖壶,热气从脚上一直升上来倒也不觉得冷,听着孙夫人的话瞄两眼夏氏与刘氏,这时间过的倒也异常的快。
直到天色渐晚一清谢过夏氏的留宿邀请,带着丫鬟上了马车。之前到是夏氏担心一清安全,特地让一行士兵护送一清回到北渡城,一清刚想说不用,夏氏就严肃的开口:“这你要听老身的,如今燕州虽然不打仗了,可北狄那边总有过不下去的流民进来,他们除了一条贱命啥也没有,而且北狄人身材高大孔武有力,万一你要是碰见什么老身如何给沈将军交代?”
看着夏氏严肃的表情一清自然是惜命的,也不会在自己安全的事情上别扭,点点头笑道:“那就麻烦夫人了,没想到来夫人府上做客临走时还要麻烦夫人。”
“这如何算是麻烦?本来这也是我这个主人的责任,再说这一路也不光是一清你一个人走,一会孙参将的夫人也跟你一块回去。”
一清睁大眼睛:“是宴上那位圆脸口才很好的那位夫人?”
夏氏点点头:“一会她的马车就在你后面,两人一起走也好有个伴不是?”
听到夏氏这么说一清心中一动,往外看了看说:“那感情好,这一路也有个人说话了。”
二四八 八卦
?
一清走到马车前就看见孙孺人等在一旁上前笑道:“孙孺人可是同我一起回北渡城?”
孙李氏热情的点点头:“妾身家中一堆事情,今日能到夏夫人的春宴松快松快以是不易,要过夜我家拿口子可是不干的,再说家中小子也皮实,要没个人看着不知道闹出多少事情出来。”
这孙李氏的丈夫不过四品,按着她的诰命平日里不熟悉的人都叫她孙孺人,其实她本人姓李。虽然夫君官阶不高,但孙李氏平日里为人热情嘴巴利索,许多贵妇开宴都喜欢叫上她一起和乐,一是孙李氏人缘极佳,上到夏氏,下到小官吏的家眷她都能相处得极好,在一个就是此人是不可多得的宴席上的开心果,最会调节气氛。因此这孙李氏诰命虽然不高却在燕州上层社交中混得级开。
一清看了看孙李氏的马车问道:“孙孺人家似乎离本人府邸并不远,而且从东面进去也是顺路,不如你我两人同乘一辆马车路上也好有个说话的人不是?”
孙李氏没想到一清回主动提这要求当下心中就是一喜,原本她就在琢磨怎么与这京城来的贵人搭上关系,这感情真是刚想睡就有人递枕头,立马点点头笑眯眯的说:“那妾身就打扰了。”
一清的马车规制是按照一品大员的家眷所制作的,比孙李氏本人的马车要宽敞得多,里面坐下四人是搓搓有余。
一清主动给孙李氏倒了半杯茶说道:“我刚刚来到北燕,许多事情都还不清楚,所以想借着这机会与孙孺人唠叨唠叨,免得到时候出去一问三不知。”
孙李氏还在细细观察车内的装饰还来不及感叹皇家的奢侈与威严就听见一清这开门见山的开场白立刻笑道:“夫人言重了,妾身五岁时就跟着父母到了北燕,也算是土生土长的第二家乡了,要是夫人有任何需要的地方直接询问妾身就行了。”
一清笑了笑,先是开口问了北渡城内有做收拾比较好的铺子或者手艺高超的师父,孙李氏对于这些简直烂熟于心,平日里这些吃穿不愁的贵妇聚在一起不外乎说说自家不花心的夫君,不省心的小妾之外就是一些布料与首饰了。
听到一清这么问她立刻喋喋不休的说了一通,一清听得一直点头,除了时不时的差两句之外就不在开口。
“咱们北渡城手艺好的就那两位师傅,不过妾身看了看夫人头上戴着的首饰估计夫人也瞧不上北渡的手艺,如果夫人要自己戴还是让人从京中捎来的好。如果只是打点小玩意送人刚刚妾身说的那两间铺子做出的东西也还是不错的。”
一清:“哦,那我知道了。夫人可知道做北渡城拿手菜的餐馆有哪些?哎,我这也是抓瞎,还好刚来的时候夏夫人借给我一厨子说是专做牛羊肉,夫君吃了后很是满意。而我们从家里跟来的厨子擅长的是京城口味,平日里自己家吃也就够了,可要是请客还是缺”
孙李氏一脸诧异的开口说:“既然夏夫人已经把人送到夫人府上,夫人吃得也不错,怎么不直接跟夏夫人说让她把那人的卖身契送来?”
一清:“这怎么好意思?”
孙李氏:“嗨,不是妾身多话,夫人才到北渡对夏夫人不熟悉,她平日里为人最是大房,像是属下家中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求到她面前她是能帮就帮的,要不然我们这群人也不会那么信服她。”说道这里孙李氏一顿觉得这话说得不妥,要论身份这面前的小姑娘并不比夏氏来得低,而且她家那口子说了,这楚王三儿子很是受圣人喜欢,估计这次圣人把他派到燕州就是想让他历练历练,接着就等着封爵了。
想到这里孙李氏连忙接着开口:“虽说夏夫人为人大方和蔼,可毕竟年纪在那里见识比妾身高多了。”
一清:“那宋郡守的夫人刘氏也是个妙人,她的性子与夏夫人简直南辕北辙,刚才在席上话都没几句,与夏夫人的妙口生花比起来她简直就是个闷葫芦。”
孙李氏见一清根本没把自己刚才那句话放心里立马松了口气,她还想与这京中来的贵人弄好关系,等以后高升了能提拔自家那口子一把。
孙李氏顺着一清的话点点头:“是啊,不过这些年也许是刘姐姐年纪渐涨的缘故,以前他们刚到燕州时刘姐姐性子可不是如此。”
“哦?听孺人叫她姐姐,看来孺人的年纪比她小?”
孙李氏:“是,刘姐姐比妾身大了一岁,说起来我们也算是同龄人了。”
一清:“刚才你说她原本性子不是这样?”
孙李氏喝了口茶润润</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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