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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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雅垂了眼眸,原来是皇太孙,昨日他在候爷面前说一定要请人帮他医腿,难道就是指请华春堂的人?

她顿时暗骂起来,昨日为什么就没有引起警惕,早知他要请华春堂的人,她就该通知他们避让一些。眼下季掌柜被抓,完全是一种逼迫,她不现身别人会放人么?

可是她现了身,岂非就让人知道她一个深闺女子在外经商的事?这都是事小,若是让傅誉那厮知道,他不还立即将她的铺子给关门大吉?

好不容易开始干,稍有一些规模,全是自己的心血来的,岂能就这么完蛋?

她心里犹豫不决地送了华太医出门,终究还是不能放下药铺和季掌柜不管,只得咬咬牙,有些胆大包天的叫雨蝶马上把秀彩叫过来。秀彩回来后,她便对她说,就让铺子里的伙计去衙门告诉薛大人,就说药铺的真正老板约他一见,地方就定在醉香楼,时间是正午。

秀彩听她亲自出面,心里害怕道:“少奶奶,你这一出去,就可能会闹得全天下人都知道,到时候被人所垢病怎么办?”

九雅无奈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救出季掌柜,同时又必须与那些权贵不能交恶,不然日后这药铺肯定是难以开下去。所以我只有勉为其难,先遮了颜面去见他们,他们自也不会认出我是谁?何况他们只是找我去给人看病,我就去给他们看病就是nad2(”

秀彩纠结道:“太医院都不能治好的病,少奶奶有办法治好么?”

“先看看,实在没有办法,便用拖字诀,等季掌柜出来了再说,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于是秀彩怀着满腹担忧去了,九雅坐在屋子里想了一会,金芸便进来道:“想不到八姐整日还忙得很,听熊妈妈说姐夫明天出门,刚才已经帮他把行李打好包,姐姐还要不要去检查一下,看还差不差什么东西?”

九雅起了身,笑道:“九妹做事我放心,自不用去检查了,对了,昨日大伯母还邀我多过去她那边坐坐,左右我们两个现在无事,不如再叨扰她去?”

金芸吐了吐舌,“昨日我还有衣裙留在那里没舀回来,而且还穿了大伯母的衣过来,也正好去换回来,八姐等我一下。”

九雅轻声一笑,等了她一会,然后两人就去了养心堂。进去的时候,大夫人在写字,傅宏博坐在庭院里读书,两人都很安静,却又很写意。

见两姐妹过去,大夫人立即放下了笔,迎接道:“刚才都还在说起金芸的伤呢,这会儿就来了,不知道有没有好些?”

金芸人本来就长得甜美,这会儿笑得更是灿烂,她把洗好的衣物递到大夫人手里,“多谢大伯母,那点伤姐姐给上过药,已经没事了。”

大夫人点了点头,九雅看那边傅宏博已站了起来,便对他说道:“马上就要春闱了,学业都准备得怎么样?”

傅宏博有些生疏道:“还好,就只怕时间太紧,心里还有些不踏实。”

九雅没再继续问下去,只对金芸笑道:“九妹,我和大伯母还有事说,你左右没事,就帮宏博去磨磨墨吧。”

傅宏博一听,脸就红了,忙摇头道:“怎好麻烦九妹妹,昨日本就伤了她,应该让她好生养伤才是nad3(”

金芸却是皱着鼻子道:“难道宏博哥哥嫌我磨的墨不够浓稠?”

“不是不是,我只是怕弄伤了你。”傅宏博脸都胀红了。

“既然不是,那还推辞什么呢?早说我的伤没事了。”金芸笑得天真烂漫,径自就朝他的书房走去。

傅宏博手忙脚乱地就跟了进去,金芸已经在看他桌上抄得几页的手抄本,好奇道:“为什么要手抄,市面上没有得买么?”

傅宏博把那手抄本翻过来给她看,“这是凌云大师遗留下来的孤本,是我一个同窗好友费了好大劲才找来的,市面上自然没得卖,所以我才借来,自个儿慢慢抄。”

“你不是要参加春闱么?这么厚一本,岂非要浪费你很多学习时间?为什么不让别人代你抄?”金芸好奇地问道。

傅宏博拉着嘴角轻笑一下,他清冷的面容当即被这少见的笑容点缀得犹如婆罗花开,任是无情也动人,金芸不由暗自闪了下神。

“别人抄,我怕他们粗手粗脚把原本弄坏了,不如我自己来抄,反而会更珍惜一些。”

金芸笑看他,“八姐让我帮你磨墨,我看不若让我帮你抄凌云大师留下来的孤本还用些,怎么样,你怕不怕我笨手笨脚把孤本给弄坏了?”

傅宏博有些不过意道:“九妹妹一看就是细心的女孩子,我自然不会担心你所孤本弄坏,不过你的伤……”

金芸打断他的话,有些生气道:“我说了那伤不要紧,宏博哥哥以后不要再提,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故意来找你要好处的呢。”

傅宏博见她一时巧笑嫣然,一时又娇嗔噘嘴,只觉这女孩子就像一抹阳光,蓦然就将他给照得亮堂堂。想起昨天抱着她时轻若羽毛的感觉,心跳情不自禁就快了起来。

当下便把书案腾出来小声道:“想不到九妹妹是个爽快人,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这个手抄本就全数交给九妹妹来帮我完成了。”

金芸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刚才都还舍不得让人抄,转眼又把整本的任务交给我,你想让我每天都在这里帮你抄吗?”

傅宏博此时脑筋转得很快,“既然执意要帮我,自然就要一帮到底,不能因为多你就反悔,那样就叫失信于人,会被人唾弃。”

金芸叹着气,“好吧,为了不被人唾弃,这孤本看来我只能负责到底了。”

傅宏博暗自笑眯了眼。

九雅和大夫人在亭子里说着话。

“伯母,我今天在账房那边打听了一下,听说兰郡主名下很多产业的一些房契都不在老夫人手里,您可知道如今是在谁的手里?”

大夫人看着她,目光里有着赞赏,“你连这个都已经问到了,看来事情都进展得很顺利。没错,候爷受到的赏赐和老祖宗的陪嫁,这些账目我还可以肯定是老祖宗管着,但是兰郡主那一块,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如果不在老夫人手里,也有可能在萧氏手里,当然,更有可能仍然是在候爷手里。我敢肯定,以候爷对兰郡主的深情,他应该不至于糊涂到把属于她的东西交到别人手里。若是你真的想弄清楚的话,不如直接去问候爷,他肯定会直接告诉你,免得在这里猜来猜去。”

九雅点了点头,“伯母说得没错,因为怕是萧姨娘给候爷管着那些钱财,心里还在紧巴着,若是候爷还舀着,这下子倒放心了不少,若是要去查账,总算也有了个把经,不至于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大夫人望着外面平静的水面,幽然道:“希望侄媳能把他们给揪出来,这个府里,有些人手里不知染了多少无辜人的血,若是再任他们荣华富贵下去,世道岂非黑白颠倒,太过不公?”

九雅不知她暗指向谁,自是与她无从说起,又说了一会话,便起了身。回头去叫金芸,见她正在认真抄字,傅宏博在旁边看书,气氛极为和谐,便微微一笑,退了出来,对大夫人不好意思道:“看来还得让她多打扰一会了。”

大夫人朝书房里看了一眼,若有所思道:“没什么,左右我这院子里也安静,就让她在这里玩儿吧。”

九雅欣然一笑,便独自回了淳华院。

她先是让雨蝶出去按她的要求置办了一套男装,随后又去仔细查看账本,傍晚的时候,傅誉回来了,身后却带了两个青衣劲装的精悍男子。他把他们带到九雅跟前,沉声道:“这是少奶奶,日后你们两个人就照看好少奶奶的安全吧。”

九雅还没反应过来,那两个男子就齐声道:“青衣魅影见过少奶奶。”

九雅望着傅誉,“怎么回事?”

傅誉看着她,似笑非笑,“我明日就出门了,安排青衣魅影跟在娘子身边,负责你的安全,直到我回来的时候,一定要看到一个完好无损的娘子。”

“跟在我身边?”九雅失声叫道:“这怎么可以?”她岂非就要变成被他监视的对象?那么明天出去醉香楼的事,岂非要被他全数知道?

傅誉得意洋洋地叫青衣魅影先出去,随后像得了软骨病一般懒洋洋地坐下道:“怎么又不可以?我不在了,你的安全当然需要有人来负责,我左选右选,他们两人再合适不过。”

九雅在心里哀叹连连,有些无奈的在他身边坐下,“相公,他们是男人,我是女人,这……是不是不太方便吧?”

傅誉撑着头面斜睨着她,“有什么不太方便?若是你正大光明,堂堂正正,没有什么不方便。”

九雅哀怨地看着他,“相公……”

傅誉别过头去,“别用这种口气叫我,我听不到。”

九雅咬着下唇,半晌,才用商量的语气说道:“那他们会不会很听我的话?”

傅誉这才回过头来,笑嘻嘻道:“当然,我不在了,他们会对你惟命是从。不过,除了让他们跟在你周身十丈以内外,远离十丈的事他们可能不会做。”

九雅试探道:“是不是我所做的任何事,他们都会报给你知道?”

“那是当然,所以,我在不的时候,你别想干什么坏事。若是被我知道了,哼哼,自会叫你好看。”傅誉语含威胁。

九雅整个人都软了下去,这人怎么可以这么狡猾,难道他知道她会有所行动吗?那明天的事怎么办?怎么办?

傅誉一把将她拥在怀里,语声忽然变得暗哑,诱哄道:“娘子,你那天说,过两天你就可以和我圆房,现在已经过了很多个两天,我明天就要出门了,你可不可实现承诺啊……”

他说着,唇已压上了她柔软的唇瓣,除去狂野,这次是轻若鸿羽般的轻吻,好像她是一个易碎的珠玉般,碾转轻佻,多情中带着小心翼翼,温热中带着不动声色的诱惑。

九雅心里狂跳,她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炽热,感受到他的深情,叹息着,她早晚是他的人,不若今日就圆了他的心意,若是老让他憋下去,说不得哪日遇到个妖精,他就忍不住**给做了坏事,那真的就是得不偿失。

慢慢地,她亦回应着他的亲吻,感受到她的主动,傅誉大喜,抬起妖娆的眼眸低沉道:“娘子,你真的答应了?”

九雅眸光盈盈如水,娇嗔般看着他,“我早已是你的,何谈答不答应?”

傅誉全身一震,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跟着跳跃起来,他霍然站起来,迅速将她拦腰一抱,转身就往床榻上行去。九雅勾着他的脖子,眼神迷朦,犹如宫阙里的二月桃花,艳美风流。

傅誉更是看得心神俱动,轻缓将她放于床榻上,轻轻挨上她娇弱的身躯,眸光牢牢锁住她的艳美,抚着她的脸颊,像永远也看不够一般,真挚而期盼,依然带着诱哄:“娘子,说你喜欢我。”

他轻轻捻动她的耳垂,渐渐地,他整个人轰然烧了起来。

九雅勾着他脖子,轻笑出声,“相公,我永远都是你的,永远都在你身边,愿意为你生儿育女,一直到我们慢慢老去……”

这是她为他的最大承诺,她希望他能安心,不要犹豫不要徘徊,她已经打定主意,今生便跟着他,无论生老病死,她都愿陪在他身边。

傅誉如何为满足于她的这种答复,他咬着牙,狠狠亲了她一口,带着逼迫带着威胁带着霸道说道:“不够不够,你非得说你喜欢我,爱上我,离不开我,不然,我今天就要让你尝尝你不爱我的滋味……”

九雅又羞又气,然而一种她不自觉的喜悦已经占满了她的心,她白了他一眼,顾不得他喋喋不休的威胁,已主动抬起唇将他的嘴封住,她只想用行动告诉他,她已经接受了他,何必一定要用嘴说出一些目前还不切实际的话?

难道说,让她骗他吗?

在她看来,什么事都可以骗,唯独这种事不可以骗。

这一瞬间,她的主动投怀送抱已经让傅誉完全失去了理智,他顾不上再逼问她,身上如着了火一般亲吻着她,每一寸肌肤,都印上他的唇印。他感觉那肌肤柔滑得让人心碎。

她的美丽,已经再也让他迫不急待,他低声呢喃道:“娘子,娘子……”

九雅面色嫣红,正欲说话,门外却突然传来极不协调非常煞风景的敲门声,“少爷,少爷,晋王世子来了,说要少爷给他找个能睡觉的地儿……”

分明是寒子鸦在门外叫,九雅顿住,推了推傅誉,“,他怎么来了?”

傅誉低哼,“我们继续,别管他。”

然而寒子鸦在外面的敲门声倏然变成了拍门声,声音里带着满腔的无奈,“少爷,少爷,这晋王世子无良得很,他现在居然自己住进少爷屋子的旁边,我们又请他不动……”

此下傅誉腾地一声起来,带着咬牙切齿的怒火将九雅捂紧在被子里,整理好衣冠,恼怒地开门道:“你就不可以把他拉出去送走么?来吵我作甚?”哪里有如此不识眼色的下作胚?今日他不容易要成就其事,难道就要让这厮给毁了?

看他如此怒气冲天,寒子鸦只觉好无辜,他明明是一番好意来的,当下连退数步道:“少爷,晋王世子要住进去,凭我哪里拦得住?就算……”他忽然低了声音,“就算少爷这时候有什么紧要事,不也应该先把他赶走,以防被人听墙角么?”

说完,他暗自用手指指了一下平日雨蝶睡的那间偏房,傅誉额上青筋直跳,怒哼了一声,紧握着拳,怒气冲冲地就踢开那门,只见一身闲适的拓跋野倚在床头,双眼微闭,两个俊美小厮正卖力地给他揉肩捶腿。

“拓跋野,你究竟想怎的?”他一步步走进去,那眼神,几乎是要择人而噬。

拓跋野哼哼叽叽的半睁开眼,阴柔的脸面有如一只慵懒的小猫,一脸良善无害,“我还能怎的?不就是无处可去,暂时借你丫头的床铺睡一宿么?反正明日我们一同出门,也正好一同起身,免得浪费了时间不是。”

傅誉完全不打响,毫无预警的一脚踹向他面门,良辰美景惊呼着逃窜,拓跋野侧身一滚,险险避过那一飞腿,同时仍保持着他的优雅之礀斜撑头面大笑道:“如此大力,难道是因为我刚才搅了你的好事?你们完全可以无视我,继续继续。”

傅誉又是一脚,那一脚又狠又辣,拓跋野惊呼着从床上逃窜下来,这次可没那么好看,狼狈中带着手忙脚乱,几乎是滚身而下。他一把将良辰推至身前,大声叫嚷道:“喂,只不过在你这里睡一宿,用得着要杀人么?”

傅誉负手冷哼,“你给我滚出候府,这里不欢迎你!”

拓跋野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叫道:“你不至于如此无情吧?我回王府,不仅爹娘唠叨个不休,连你那姨姐也不让我有一刻安宁,惹得我心烦不已。本想将她赶出府了事,回头想起她是你的姨姐,我才生生忍住。你看看,我给了你如此大的面子,你居然不给我一个安生睡一宿的地方,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傅誉脚上卷起一只鞋子就朝他隔空踢去,“你要将她赶出去便赶出去?又关我何事?告诉你,我从没认过那个什么姨姐,你想对她怎样就怎样,不需要你给我任何面子!”

拓跋野推着良辰,良辰无法可躲,面门生生被鞋子砸了个正着,不由捂面一声哇哇叫。

拓跋野像个无赖一样从他后面探出头来嬉皮笑脸道:“这话你以前又没告诉我,而我的面子看都看过了,所以今晚你是无论如何不能把我赶出去。”

“是么?”傅誉冷笑,挽起袖子又要来揍人,拓跋野看他不似开玩笑,便急呼道:“我用一个消息跟你换还不行么?”

傅誉拳头一顿,“你还能有什么鬼消

息跟我换?”

拓跋野弹了弹身上的灰,“我想问你,你的姨妹可是住在这里?”

傅誉挑了眉,“是又怎样?”

拓跋野阴阴一笑,“我听你那姨姐和她屋里的人说过了,说那姨妹来可是奉了她母亲的命有所图而来,具体有何所图我不知道,不过,我怕会对你们两个都不利的事情,所以才巴巴赶过来告诉你知道,想讨好你,你居然就这样对我么?”

傅誉收了拳,脸色阴沉得厉害,“你说的可是真的?”

拓跋野赤着脚跳上床,“你也不是个傻瓜,我一说,难道你就不可以去查查么?就算不查,也应当要防备不是?最近我们要出京城,为防这边闹什么幺蛾子使你心神不定不能安心正事,我说,你不若把那小姨妹马上赶回宋府去省事。”

傅誉早就觉得金芸有些不对劲了,听他如此一说,哪有不信之理。微思忖了一下,总算稍息了火气道:“你个混蛋不准在这里睡,让寒子鸦带你去客房!”

说完转身便出了屋子,寒子鸦来请,拓跋野无限哀怨地不得不起身去较远的客房歪一宿。

傅誉进内室的时候,九雅几乎快睡着了,他把她摇醒,一脸正色道:“娘子,明天一早就把金芸送回去。”

九雅迷迷糊糊睁开眼,“怎么啦?”

傅誉一脸黑沉,盯着她,半晌才用较委婉的口气说道:“听说她母亲在宋府患了恶疾,刚才有人叫她明天一大早就回去,她娘想她想得慌。”

九雅“哦”了一声,“好,我明天给她说,然后叫人把她送回去。”

傅誉这才放心,本来还有好多话和她说,见她睡意绵绵,那事肯定也办不成了,只得暗自咬牙躺下,把拓跋野的祖宗十八代都一个一个数了一遍。</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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