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嫁到:冷帝的双面娘子》
第一章 今夕何夕
?听到细碎的声响,门外的落衣撩起珠帘,轻声走到里面。
榻上的人双眉紧蹙,额头上的汗珠也不见少,她又俯身摸了摸他的衣衫,竟被汗透了。落衣疾步走出去,关上门瞪了一眼守在门外的奴才,“把熏香换成安神的,衣服也轻声换了。”
正值夏日,知了叫个不停,落衣一出太和宫就看到几个闲着没事的奴才拿着捕夹聒噪不已,心里一阵烦躁,正想过去教训一番。远远走过来一个白衣姑娘,好像同他们说了什么,便都离去了。那姑娘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抬头望向这边。待看清那样貌,落衣心里一紧。
榻上的人猛地坐起来,发现自己满头是汗,衣衫已然换过,熏香也不是熟悉的味道。他朝门外招了招手,门外的奴才走过来,“陛下,落衣姑娘半晌前来过,安排奴才换了熏香和您的衣裳,您这次病可厉害的紧,是否再叫太医过来看一下?”赵禹摆了摆手,声音嘶哑的问了句,“云庭山庄的那位可过来了?”“回陛下,在太和宫外等。”
待沐浴更衣以后,赵禹还是照例绕过珠帘,打开侧门,做工精巧的镂空屏风后面竟挂着一副画,画中的少女唇红齿白,一双眼睛更是摄人心魂,精致如那画中仙子一般卧倒在一片莲池当中。赵禹缓缓抬起手似乎是想要抚摸一下,最终却还是放下悬在半空中的手。他面色严峻,唇角紧抿,眼中的痛苦神色虽是一闪而过,微翘的睫毛却已然在闭眼的一瞬间微润。终于,他缓缓睁开眼睛,面色已经是和往常并无二致的平静。撩开暗门旁的珠帘,走了出去。
一进主殿,远远的就看到站在矮桌前低头端详地图的女子。虽未抬头,但衣衫宽大,一头黑发任意散着却唯独一支血红梅花簪格外显眼。一手扶住图样,另一手自然的放在茶杯之上,生生散发出一股不食烟火的味道来。虽是听到脚步声,那女子却并无反应。心中虽是有些惊讶,但想着这云庭山庄向来不惧朝廷,又位于云都城外不受管辖自在惯了,江湖做派倒也能理解。赵禹往近走了几步,笑问,“姑娘可是云庄主之女白清菡?”
那人放下图样,抬起头来,微微福了福身子。柳眉笼翠雾,檀口点丹砂。说不出的娇婉可爱,偏偏一双顾盼生波的眼睛凭增几分妩媚nad1(一瞬间,赵禹仿佛全身战栗一般愣在原处不敢再动一步,嘴张了又合,似乎怕是一说话就惊走了眼前美得不真实的人。女子也就笑盈盈的看着他,不说一句话。过了许久,赵禹听到自己不敢相信的问了一句“,晚晚?”
女子似是不解,依旧笑着说了一句,“云庭山庄白清菡。”
赵禹正要伸手去拉眼前的人,却被一声‘陛下’的急切呼唤惊的手悬在半空。回头一看,竟是落衣。她目光灼灼,手中拿着一件灰色雕金的披风,“陛下,天寒,您还未痊愈怎么穿的这么单薄。”说罢福了福身子,递过手中物什。僵持半晌,他极缓慢的放下微微发抖的双手隐在宽袖中,任由落衣将披风仔细的系上。
白清菡自顾自端起茶杯,看了一眼半跪在一旁的落衣,这女子面容清丽,发髻高束。一脸的英气与姣好的面容映衬下颇多出了几分冷艳味道。只是她着淡色紧扣襦裙,简洁却又明亮。倒是不似这皇城中妃子的繁琐,心中不觉有些玩味。“为何陛下见到小女子竟是失态了,如此心神,还能指望助你不成?”此话一出,颇带些暗讽的意味,一旁的落衣心中愤然,谁料一抬头就看见那白清菡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像是一副看好戏的派头,碍于姿态只得低下头去。倒是那赵禹定定地看着她,面色依然不改半分,仿佛是听不出那嘲讽意味。“白姑娘昨日如此大张旗鼓闯我云都,约见于我,现在我倒是想请教贵庄如何帮我驱退番邦?”
“我嫁给你。”白清菡放下杯子,赵禹心中一震,却见那女子依然笑颜,也只是低下头轻轻把玩衣饰,略微抬了抬眼皮,示意眼前人说下去。“自三年前江南孟家那件事情以后,天下谁人不知我白清菡无法生育,背后的议论从未少过,但我偏偏要争这口气,我不仅要嫁人,还要做皇后,陛下以为如何?”江南的孟家是铸剑世家,虽不如云庭山庄地位难测,却也是个名门大户。三年前备满聘礼欲娶云庭山庄独女,谁知白清菡性格刚烈,不仅不嫁,还当着孟老爷子的面直接爽朗的说出自己不能生育。气的那孟家老爷子当场拂袖而去,从此不再踏足山庄半步。虽然惧于云庭山庄,但此事成为茶余饭后依然长达一年之久,直到今天就连云都城的小老百姓都能道出个一二呢。落衣气的发抖,“大胆,一个小小的庄主女儿,无法生育竟然还妄想当上皇后,野心昭昭,如何能容?”说罢,刀已出鞘nad2(
看着气急败坏的落衣,白清菡掩面娇俏大笑,“笑话,这天下在我眼中也不过如此,云庭山庄就是要这皇位又有何难?如今只不过各取所需,陛下理应知道得到我们的庇佑对你有多重要,番邦越五河而过,杀四城而夺,气势汹汹,这孱弱云都如何以卵击石?”赵禹站了起来,看着对面一脸倨傲的女子,“姑娘慧名的确远扬,不过只怕仅凭你一人之力口出狂言未免为时过早。”谁知那女子走了几步拿下他手中杯盏,一双眉眼更是勾人心魄的看着那面色冷峻的男子,“陛下说笑了,云庭山庄和药王谷自然要全力协助。”“既然如此,就应了姑娘。”
落衣不敢相信的看着赵禹,然而他只是定定的看着白清菡,一刻也未挪开视线。白清菡似是早已知道这个结局,低头浅笑福了福身子便当做告退了∵到宫殿口时,突然回过头来笑了一下,“云都燕回山城希望陛下能赏给我,那里景色怡人,我母亲又生xing爱莲,种下一池子讨她欢心倒也无妨。”那白色婀娜身影还未走远,落衣就气急败坏的看着失神的赵禹,“陛下,皇后之位何等重要,如何能交给一个不能生育的女子?更何况她如此猖狂,竟敢索要皇族城池来种莲,日后必会专政,扰乱朝纲。”
赵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问了句,“你看她像不像晚晚?”
落衣心里一惊,陛下终究还是为其影响。“陛下,她并不是晚晚,虽然长得确实如此相像,但是晚晚绝对不会如此威逼利诱,手段高明,也断不会在意这身份地位。”落衣停了停,似是极艰难的挤出来一句话,“况且,十年前晚晚不是已经死在你的怀里了吗?”她听到自己声音哽咽,原来这十年,自己心里,竟是怨着陛下的。
赵禹听到自己的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一阵崩塌,他缓缓的走出宫殿,突然发现外面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雨。殿外莲池的荷花正开的茂盛,一朵两朵的挨在一起,模样可爱的很。夏日的雨总是声势浩大,豆大的雨珠子撒欢似的落下来,像极了眼泪。
第二章 云庭山庄
?云都城边上的翠湖山一年四季都气候宜人,树林葱郁。只因这里有着天下第一大庄云庭山庄,庄主白逸然据说曾经也是个散漫王爷,后来只因那名动天下的药王谷谷主独女冷念念,抛下功名,一路追到了这云都。且不说这个传说是不是真的,只是这云庭山庄丛林险峻,机关独门设计精巧倒是从未有人敢硬闯过。
站在翠湖山下的女子看着眼前不知何时多出的一道水幕皱了皱眉,只不过才出去几日,云庭山庄就变了一番模样。只见她左右看了几下,飞身而起,再落地时已一脸得意的拿起隐于水幕中间的一个令牌,顿时眼前一片开朗。她双手背在身后,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中今日倒是安静的很,以往站在翠湖峰顶看守的就有十几个,今天居然一个都没有。
女子一脸警惕的看向周围,突然三五步走到一块巨石后面,“好啊你这个翠浓,居然胆敢躲在后面吓唬你家小姐。”
只见那小丫头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挣扎着要从她手中逃出来。可惜那女子玩心大起,硬是抓住她的裙裾左右摇晃。直到那叫翠浓的丫头摆头叫饶才拍了拍手,一把将她放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那丫头忿忿坐在地上,“亏你还说咱们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呢,亏你还是我家小姐呢,你说下山去看灯会,结果一去竟是三日。”
本是站在一旁得意笑着的女子,一看那翠浓委屈的眼泪都要落下来,急忙蹲下身去拉了拉她手臂,一脸神秘的从腰间荷包中掏出一样东西递在她面前。
“好翠浓,美翠浓,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见翠浓仍然别过头去,她索性打开了裹在外面的油纸,里面竟是两块颜色鲜艳的酥油饼,翠浓闻到香味,立马抢了放在手里。“这就对了嘛,你家小姐为了替你买这城头的酥油饼,可是站了一天的队呢。”
那女子悄悄凑在翠浓耳边,“这两日我爹娘可有问过你什么?”还没等翠浓回答,顿觉周围越发寂静,再起身一看,峰顶站满了护卫,待看清站在最前面的那另个人面貌时,心中一慌—身就欲施展轻功飞身下崖,却被身后翠浓一把抓住。
只见那为首一男一女,女子身穿大红色衣裙,头上无任何装饰,仅是一条淡蓝色丝带,轻轻绑住发髻,松散的头发却不失杂乱,慵懒的样子都让人看了忍不住惊为天人nad1(身旁那男子,更是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棱角分明的脸又平添了几分刚毅,远远望去,两个然站在一起,宛然一副神仙眷侣模样。
翠浓一手拿着那酥油饼,一手拗着那女子走到两人面前,“白清菡,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敢挑唆翠浓帮着你下山,你当你爹娘死在这山庄里了吗?”那红衣女子黛眉一挑,伸手过来就拧住那女子耳朵,白清菡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白逸然,悄悄朝他使了个眼色,谁知道他竟然别过头去当作没看到,气的白清菡只能干瞪眼。
云庭山庄内,冷念念仍是一脸不解气的坐在一旁不给好脸色,白清菡看了一眼只顾安慰娘亲情绪的白逸然,无奈叹了口气,看来指望这胳膊肘只往一个方向拐的爹是没戏了。又急忙回过头去朝翠浓使了个眼色,“你别给翠浓那丫头使眼色,你区区两个酥油饼算得上什么,为娘我早就在昨日把云都城内她爱吃的零嘴全都买了个遍。”
白清菡心中一阵郁闷,突然扑通一声跪下,吓了一屋子的人个措手不及,只见她伏在那红衣女子脚下,“娘,清菡只不过出这山庄玩了几日,也算是学习了一番,女人何苦为难女儿啊。”冷念念看了一眼脚边泫然泪下的女儿,朝翠浓使了个眼色,等到屋子里只留三人时,声音才冷冷的响起,“你竟敢去云都皇城”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说出这句话。
白清菡看了一眼一改往日脾性的冷念念,点了点头。白逸然听到冷念念说出那句话时本来心中还有侥幸,再一看宝贝女儿点头,脸色也难看了起来。他扶起白清菡,看了看眼前的人,“清菡,你该知道你娘为什么如此生气,我云庭山庄与药王谷早就昭告天下不会与皇族有任何瓜葛,如今你身为庄中大小姐,居然公然挑衅庄规”。
看了一眼强忍住怒气的母亲,白清菡狠了狠心终于说出了那句话“我不仅去了云都皇城,我还要做这云都城的皇后,就在三日过后。”
“你说什么,你敢。”冷念念气的双手发抖,然而白清菡却始终不看她,只自己低着头不发一言nad2(不知道僵持了多久,冷念念终于站起来,走到她面前,这个女儿从小就是自己的心头肉,撒泼耍赖惯了,哪曾有过眼前这般闷头不说一句话的时候。她想大骂一顿却终是不忍,眼中的怒意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疲倦和担忧,叹了一口气。拉开眼前人紧握的拳头,放了一样东西在她手中便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白逸然看着依然跪在地上发愣的女儿,又看了看面色不好的夫人,叹了一口气,也追出门去。拉开她紧握的拳头,放了一样东西在她手中便头也不回的出了门,白逸然看着依然跪在地上发愣的女儿,摇了摇头,也追出门去。
“小姐,你就别怪翠浓了,这饭菜你好歹吃一点吧。你都不知道庄主和夫人有多担心你,派出去的人手回来说你去了皇城,夫人气的把庄主骂了个狗血淋头。”翠浓看着自从跟庄主夫人谈完话回来就一言不发呆坐在窗前的人,见她依然不说话,索性放下手中饭菜,关上门出去了。白清菡坐在窗前,看着窗外开的正是茂盛的槐花,一丛丛绿叶中钻出一团团洁白的花骨朵,有的已经全开,有的却已经落下,风一吹,花随着叶子在空中转了几个圈,便落在土里。
娘很少对自己这样发脾气,从小她就不许任何人说自己一句,有时候惹哭了自己,半夜里也会偷偷地做了自己最爱吃的饼悄悄送过来当做赔礼道歉。只是她向来不喜欢云都皇城,药王谷和云庭山庄的人也从来不涉及皇族的事,就算他们不说,白清菡也能猜到几分。云都诡谲,皇宫斗争,从来都是腥风血雨。云庭山庄位处朝堂和江湖之远,却从来都是固若金汤,不过就是因为这药王谷和山庄的天下高手听命于此,所以无人妄动。
想事情想的太入迷,起身一转头却不小心撞到一个人怀里,疼的她哭爹喊娘。本来是看坐在窗前的小女子蹙眉想事可爱的很,不忍心打扰的站在身后,谁知道她却突然转身。秦夜来慌忙低下身去查看,谁知那女子却猛地一脸狡猾的抬头,没想到不小心绊了旁边的桌椅,两个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抱作一团跌倒在地。待看清怀中人的样貌,白清菡大叫着又一把抱住秦夜来,温软的身体在他的怀中蹭来蹭去,还故意学了他身边那侍女揽月的声音说道,“夜哥哥,你都不知道,奴家等你等得好心急nad3(”
秦夜来心里一阵好笑,却又舍不得推开怀中的人。她身上淡淡的香气让人心慌,双手自然的勾在自己颈上,让他终于忍不住拉了怀中人起来,白清菡仍是一脸调皮的看着他,只见那秦夜来拢了拢眼前女子散落的头发,又极温柔的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在她身上,细细系好,“快入夜了,总是有些冷。你也不好好照顾自己。”
白清菡突然一把抓住他还在为自己整理衣衫的手,“我要入宫了,你是否已经知道?”
秦夜来放下双手,却又被白清菡固执的拉在手中,他终于一字一句的问了那句话,“为何要去?”眼前的女子拿起他的手贴在脸颊上,温暖的触觉让他一震,“想去。”
极长的一声叹息后,他终于紧紧地将面前的人揽入怀中,“那就去好了,不要怕。”
两行泪簌簌的流下来,滴在秦夜来的脖颈里。白清菡闭了双眼,就算自己再怎么变,再怎么长大,仿佛在这些人的眼里,在这云庭山庄里,她始终是那个还未长大的孩子。她握紧手中今日冷念念放在自己手中的东西,那是云庭山庄所有死士和高手的调动令牌。要想助这云都击退番邦,没有云庭山庄的援助仅凭一己之力是妄想,娘亲那样倨傲的性子,竟也为了自己而退步。想到这里,她心中一阵酸涩。那抱着她的人像是知道怀中人心事一般,大手覆盖上她冰冷的双手,缓缓的放在胸口。窗外的槐花簌簌的掉下来,昏沉夜色已经来了,只是这云庭山庄,却一夜无眠。
第三章 进宫
?望着镜中的女子,落衣不禁也有些恍惚。前日在宫中初见时,倒是未曾这般细细打量。今日大抵是因为封后仪式,撇去了上次懒散宽大的衣式,穿着一件略显隆重的大红色长锦衣,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头长的出奇的头发用紫色和白色的发带绾出繁琐的发式,头上依然簪着那支红色梅花簪。明珠生晕,美玉莹光,当真是妩媚至极,一时间满屋子侍女都看呆了。
“落衣姑娘尚未出阁吧?”白清菡嫣然一笑,看着站在身后的落衣,问了这一句。落衣望着对面女子略挑黛眉,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回皇后娘娘,奴婢自幼跟在陛下身边,陛下在何处,落衣便在何处。”
“哦?落衣姑娘如此身份竟自称奴婢,清菡倒是有些惶恐。陛下在何处,你便在何处,可是生死相随的意思?”白清菡起身,拿起镜前尚未戴上的白色耳坠,细细擦拭。
落衣看了一眼,急忙跪了下来,“娘娘误会,落衣卑贱,不曾敢如此妄想。”静了半晌,一只手轻轻将她扶了起来,抬头却正迎上白清菡的目光,她看了看面前不发一言的落衣,又拿起镜前的凤披,袅袅的走了出去,笑声未远,声音也还未散,“告诉你们陛下,白清菡不是任何人,他赐的卧莲宫明日会由我云庭山庄的人来重新搭建修缮,若是觉得太过大费周章,我就住在那太和宫也就了事,断不会浪费这云都皇城一珠一帛。”
满屋子侍女伏地不敢再动分毫,落衣无奈的看了看镜中面色难看的自己,疾步走出。心中却再无挂念,这几日因了陛下胡思乱想,自己竟也对这白清菡猜了起来。如此骄横跋扈和深沉心机,只怕当年十个晚晚也不敌一分。
站在正殿和群臣一起恭候的韦风在看到鸾车上款款下来的女子,僵硬许久才在群臣‘愿陛下娘娘千秋万代,永结燕好’的祝贺声中跪下。赵禹望着眼前笑中带嗔的女子,伸出一只手,那女子轻轻搭上,倒真是一副良辰美景让人惊羡。照例是一贯的朝贺和颂礼,只不过太后尚未出席也就罢了,云庭山庄竟也未见一人来贺。
群臣心中疑惑,但见殿上两人把酒言欢好不恩爱,也都噤声只管畅饮了nad1(仪式完后,赵禹在大殿设下食宴,与群臣共贺大喜,白清菡嫌这礼仪繁琐难熬,便说先回去了。他看着眼前施礼告退的女子,又看了一眼那宴席上空出的位子,仍是回头笑着与朝臣商讨。
一出正殿,就看见恭候在一旁的中年男子。虽是中年,鬓发却只有少许白晕,剑眉如刀,双目如炬,腰间别刀,一看便知是习武之人。白清菡看了几眼,微微福下身子,“久仰韦将军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那中年男子似是未料到白清菡猜出自己,眯了双眼仍站在原地未动。白清菡走了几步,“如今朝中如韦将军老骥伏枥姿态英勇不凡的清菡是找不出来第二个了,尤是你这把从未离身的弦月刀,一辨就知是谁。”话未说完,中年男子就拍手叫好,“娘娘慧眼让老臣佩服,倒不知今日为何白庄主和夫人何故未来?”
“劳韦将军记挂,我爹娘一向洒脱惯了,受不得这深宫礼仪约束,若是真来了,倒讨不自在。”
韦风看了眼前一身华服,面不改色的女子点了点头,似是迟疑,又终于问了一句,“娘娘家中可有胞姐胞妹?”
本是端端站着的白清菡,瞧了那韦风一眼,却是掩面大笑了起来,“韦将军真是说笑,我家中自幼便只有我一人,倘若真有胞姐胞妹,也不至于我今日性格如此寡淡少言。”
韦风见状一愣,随即也笑了起来,“是老臣糊涂,冒昧了娘娘,还望娘娘不要介意。”,到底是久经朝堂的大臣,三两句话便又说到了别处。
一番寒暄过后,已是近夜。屏退了旁边的侍卫,只留一个贴身丫鬟帮忙掌灯。正殿走过回廊,多得是假山假石的摆设,没走一会,白清菡觉得无趣。心想这云都皇城比起云庭山庄太无趣,云庭山庄走在路上便不时会有奇珍异禽飞来飞去,就算无聊抓几只玩玩也是好的,越想越觉得心中酸楚,便索性坐了鸾车回太和宫了。
夏日闷热,太和宫的宫女侍卫却仅仅几人,见白清菡疑惑,一旁的侍女小声说道,“娘娘有所不知,太和宫每到夏日傍晚,宫中人便都出去采摘莲花蕊和莲叶的露水,这花蕊可以入茶入菜,露水可以清热解凉,陛下是最爱了nad2(”正好没人图个清静,她摆了摆手,“既是陛下喜欢,你们也去帮忙吧。”
坐在镜前散下发饰和头簪,褪去了外衣,只着里面一件白色中衣,白清菡起身看了看,她缓缓的推开窗,正好看到那一池开的正欢的莲花,独有的淡淡香气在夜色中显得越发迷人,小丫鬟们拿着瓶子时不时的小声笑着闹着,却又担心被掌事姑姑责罚吵闹,低了头窃窃私语起来。
这倒让她想起翠浓那个小丫头来,也是经常背着自己大吃大喝无法无天的很。夏日的萤火虫飞到发髻上又飞到莲叶中。见此美景,怀彼良辰,让窗前的人不由得笑了起来。
御书房内,落衣看着依旧坐在殿中批阅奏折的人,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陛下赏给白清菡那城池已是大赏,如今竟还答应她如此苛求,她一个不能生育的女子,居然要求和陛下只做人前恩爱夫妻,还有那卧莲宫,她竟敢拆掉重建。陛下现如今心中是如何想法,落衣是越来越不懂了”批阅奏折的手停了停,“今日听宫女说,皇后欺辱你?”
落衣一呆,又恨恨说道“这宫中嚼嘴根的人真是不少,我落衣不过一个奴婢,也值得如此渲染。”
赵禹终于放下手中奏折,看着眼前一脸怒气的落衣,“落衣,你当知道你是不同的,白清菡生性不近人情,家族势力又不可估量,这点你比我明白。”停了停,落衣又听到那人轻轻说了句,“这样的性子也没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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