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虽是想再辩驳,可是眼前人却单手扶额,有些疲累的样子。这几日命了暗卫去那云庭山庄却都无功而返,尚不知白清菡夸下海口是否有人来助。这云庭山庄几十年从未涉及皇城,药王谷更是如此。
刚想说些什么,面前男子声音却冷冷响起,“白清菡独女,行事魄力已有,只需放低姿态,迎她入宫。其他事自然会水到渠成。”落衣心中一惊。眼前的人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孱弱少年了,即使他心中怀着一丝念留下白清菡,却到底是把她算计在内nad3(她轻轻坐下来,低头替那人磨墨,却不经意瞥到夹在奏折旁的一张纸,拿出来一看,纸已经泛黄褶皱,只是那笔迹,分明是晚晚的。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第四章 刮目相看
?睁开眼睛看到坐在榻前的人,白清菡愣了半刻,随即不动声色的拉过一旁的被褥盖住露在外面的手臂。赵禹见她如此,俯身一把拉住她还未来得及放进去的手,细细端详起来。白清菡的手清瘦肤白,倒似极了她这人的性格。只不过手掌冰冷,还略有些薄茧。
心中不禁有些诧异,抬头看着眼前女子,“你竟习武?”白清菡一把抓过床头的外衣,反手将他推了出去,力道之大,让赵禹竟有些站不稳。他倒是毫不介意,一贯清冷的声音隐约透出些笑意来,“现如今像你这般大力气的女子可是少见。”
白清菡看着眼前言语中带着戏谑的人,心中烦闷,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走过去,“陛下请移驾外间,清菡具体跟您商讨一下退敌之计。”
听到这话,他终于起身,眼前人又换回了初见时的宽大衣衫,衣衫虽是宽大,依然可见其绰约身姿。白清菡见他盯着自己衣衫,不由得恼怒的瞪了一眼▲在榻上的人见她如此模样,终于是大笑了起来。
二人刚到外间,一旁的侍女就端上两杯热茶。打开杯盏,便闻见一股怡人香气,杯中汁液颜色澄澈,只一片莲花碎瓣浮着,颇有些悠远意味。
见她眼角含笑的打量,便解释说“这宫里每年就数太和宫外莲花最盛,露水泡之花蕊,别有一番滋味。”
白清菡放下手中杯盏,侧头看他,“莲花美而纯粹,是少有花中姿态。然清菡却更爱梅,傲骨铮然,迎难而绽,比起莲的娇柔易败不是更胜了几分吗?”赵禹低头饮了一口,不再说话。见他不说话,索性命侍女拿出地图,置于桌面。
“陛下请看,番邦现在云都之外数百里的滨城,不过数日,这番邦便可势如破竹,甚至不日挺进云都,陛下可知为何?”白清菡指着图中滨城问。
思忖半刻,赵禹缓缓说道,“此番大抵是准备充足,我朝又懈怠未曾预见敌情,因此失了这良机。”
听完这话,白清菡摇了摇头,“番邦如此速度,只因他们准备并不充足,番邦小国,每年朝贺需进贡大批物资,因此物资不足军需,但他们脚力远胜云都军队,以此优势,速战速决正是他们的对策nad1(”
看着眼前一脸坚定地女子,赵禹问道“若我军在云都之外截杀埋伏,可有胜算?”
“陛下糊涂,番邦十万大军,云都城只有六万,若要外调,一来一回早已国灭。”此言一出,四下一片惶恐,如此肆无忌惮的话从白清菡的嘴里说出来,不仅别人,赵禹也是吃了一惊。他嘴角弧度僵硬,面色冷峻,不发一言。
却又听到他似是极不在意的问了句,“那你以为该如何?”
“陛下此时应该趁今夜番邦休整之时,派人前去放火烧粮,抢夺军资。待他们残军乱队到达云都早已体力不支,再一举歼灭才是良机。倘若他们知难而退在半路折回,陛下也不应该就此放过,滨河是返回必通之道,陛下命防守北境军队一半在滨河埋伏,定要叫他们不敢再犯。”说完,用笔分别在图中勾出合适的地理位置和埋伏地
听完这话,赵禹露出惊喜之色。“清菡的确聪慧,只是不知你是否去过滨河?”
白清菡看着眼前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人,心中疑惑,“去过又如何,没去过又当如何?”
那人手指轻叩桌面,“滨河是我云都二道防线,四周山势险峻,却又因那特殊地形一览无余,若论突袭倒是无妨,只是要说事前埋伏无异于天方夜谭。”他眼神清冷,却又带些玩味的看着眼前错愕表情的女子。
看着那人一副得了优势的样子,心中气不打一处来的白清菡索性将地图翻了过来,“陛下想借用我药王谷山中密道,直说就是,何必激将。”
“清菡豪爽,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赵禹嘴上虽是谦卑有礼,只是手中依旧把玩着白玉扳指,未曾有丝毫在意的样子。
“如果陛下是担心你手下的人对云都城外地形和小道不熟悉,我云庭山庄早已安排好百名人手,今晚二更便会出发,一切都在准备中nad2(至于通知防守北境军队做好准备的事情要劳陛下亲自费心了。”
心中因为憋了一口恶气没处发泄,她一把夺过那白玉扳指拍在一旁的桌子上。只见那男子倒也不恼,只是拍了拍衣服,起身端站在一脸气急败坏的女子面前。他身形虽清瘦,但却足足高出那白清菡一个头。
此时距离又如此之近,他轻轻地触了触那青丝上面的梅簪。面前人却如同受了惊吓一般往后退了一步,不禁唇角微翘。“只知这云庭山庄富可敌国,手下养有大批死士和江湖各类杀手,没想到却如此实力。”说着还故意低下身来一眼看着此刻因距离过近脸色微红的白清菡。“既然如此,就烦请云庭山庄先行行事,我大军必然五日后来援。只是不知令尊令堂是否已经答应助我策应?”
白清菡心中本来有些慌乱,听到这话立马回过神来。眼前的男子虽是疑问却仍然一脸笑意,眼神深邃,虽是试探却又不露端倪。她心里一滞,却还是贴近他耳朵“这天下哪有不疼女儿的爹呢,陛下你说是吧?”
她若有若无的香气萦绕在身边,说话时长发拂过耳旁,赵禹伸手去抓眼前人,却被她巧妙躲开坐回凳上,仍是一副巧笑嫣然的模样。扑了个空倒也不恼,施施然的坐到旁边的凳上,喝了一口还是温热的茶。
二人商议过后没多久,落衣便来寻了,说是太后有事相商。她朝身后招了招手,跟在后面的一个姑娘便已走上前来,跪倒在地,白清菡低头看了一眼,竟是一个眉清目秀,相貌标致的宫女,只不过看其装扮,应是宫中管事的了。她放下手中东西,走到那宫女面前,“你叫什么名字?跪在这里又是为何?”
“回娘娘,奴婢苜蓿,自愿来娘娘这宫里做个打杂的人手。”白清菡看了一眼旁边的落衣,问道,“落衣姑娘如此盛情是为何?”
落衣微微施礼,“回娘娘,苜蓿姑姑是宫中老人了,您初入宫中,难免对各路礼仪不太熟悉,苜拊愿前来服侍,倒不是承了落衣的情nad3(”
说罢笑着看了看站在一旁笑而不语的赵禹。白清菡看着跪在地上的苜蓿,心中了然“看你在这宫里也算是老人,到我这里又岂能做个下手?苜蓿是个好名字,你就留在这宫里替我管着这些个小丫头吧。”
赵禹和落衣一走,苜蓿便开始收拾杯盏,白清菡看着这个手脚麻利的丫头,目光淡然,面容平静。虽是一个奴婢,却求饶不带惶恐之状,伏地不带苟且之态,倒是有几分不同。“你也是为旧人来的吧?”
听到这话,苜蓿急忙跪倒在地,“娘娘笑言,这宫里怎么会有新人旧人,我们做奴婢的,心里眼里只有主子。”
看着她低头似是怕的发抖的身子,索性也不再说什么,只递了一封信过去,“我不管你是为什么而来,既是心中只有一个主子,便再也不要念着什么旧人,这封信你帮我送到云庭山庄去,就说是给夜公子。”
苜蓿拿过信,从侧门静静的退下了。白清菡看了看一旁的侍女,“这宫里可还有别的贵妃嫔妃?”“回娘娘,云华宫韦贵妃,清轩殿李夫人,这两位是受陛下恩宠较多的,其余的便都是些常在或是答应。”
白清菡想了想,“韦贵妃可是韦风将军之女?”“回娘娘,正是。”
既然如此,那可真是要拜见一番了。
御书房内,赵禹把手中的信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又重新整齐装好递回跪在一旁的落衣手中,“去太和宫总归是好的,只是她这样的性子,总还是怕算计不了多少,今日我试了白清菡的武功,手腕虚浮。体质虽差,轻功倒还是不错,以她倒是足够了。”说罢挥了挥手让落衣退下了。
他放下手中奏折,起身看了看窗外。云庭山庄,一张白纸,无字。这白清菡显然是有意为之,倒是有几分意思。只是这云庭山庄夜公子,又是何人?
第五章 西边放晴东边雨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云华宫内的侍女听到惊呼声,一进屋子便看到跌坐在地上一脸惊恐的韦贵妃。她双手发抖,却仍眼神锋利的看着坐在座位上含笑喝茶的女子。
那侍女看了一眼,急忙扶她起来,又小声说了句,“娘娘切不可如此直视皇后娘娘。”那韦云君听了这话,惊得又看了座上人一眼,由侍女缓缓扶了起来,终于慢慢低下身去,“皇后娘娘金安。”那座上人放下手中东西,急忙起身,笑着扶了她,四目相对,倒也未发一言。
白清菡坐了下来,朝旁边的苜蓿看了看,苜蓿便拿了一个精致小巧的古木檀盒出来放在桌上。只见这檀盒外面雕工细致,牡丹花茎花蕊相互为衬,花叶却又蜿蜒出来,绕在花茎旁边,乍一看真是栩栩如生。再打开檀盒,不仅身旁侍女吃了一惊,就连韦云君也是半晌回不过神来。盒内红色珍珠竟有往日所见几倍之大,虽是白夜,其光也是逼得人不敢直视,除此之外,珍珠上面还布有花纹,细细一看居然也是牡丹花状。
她白清菡关了檀盒,轻轻握住站在一旁的韦云君双手,将盒子放在她的手中。“韦贵妃见到清菡竟如此惊吓,想必是清菡长了张吓人的脸吧。”说罢叹了口气,“但是清菡未进宫时便已听闻姐姐无双才貌是云都首当,今日一见也是欢喜得很。这颗珍珠,虽算不上什么珍品,但因颜色特殊,又自己生成了这牡丹花样,放在夜晚可不点灯盏,倒是有些妙处,还望姐姐不要嫌弃的好。”
韦云君接过檀盒交给一旁的侍女,也将白清菡的手握住,“皇后娘娘说的是什么话,云君这几日被噩梦扰了心智,人也变得不精神才会如此冲撞了皇后娘娘,这珍珠百年难得一见,云君定要日夜供在宫中,以谢恩德。”
说完二人相握着坐下,白清菡这才细细端详了眼前人。一倾紫裙,裙身上绣满了开的妖冶的牡丹花,青螺眉黛长,四目含情,娇唇带嗔。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更添了雍容华贵。
“姐姐相貌艳压群芳,叫清菡也不敢移眼◎日见过令尊大人也是非同一般,韦家在这云都的尊荣怕是无二家了。”
韦云君双眸带笑,“听闻皇后娘娘是云庭庄主之女,韦氏这蝼蚁荣殊又哪及得上您一分?”
“姐姐今日唯有这句话入了我心,既然两家尊荣不差半分,在这宫中又怎么有亲疏之分?”韦云君看着眼前一脸真诚的人,又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后的苜蓿,脸色微变,随即又掩了去nad1(直称道好。
出了云华宫,已经到了晌午。夏日的太阳毒辣,不一会就晒得浑身发热,脸颊发烫,苜蓿看了看依旧站在云华宫殿门的皇后娘娘,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竟如此入迷。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转过身来说了一句,“这云华宫当真是金碧辉煌,秀丽非凡。”
苜蓿跟在身后,猜想娘娘定是觉得云华宫殊荣太过心中难受,忙说了句,“娘娘心中也不必介怀,这韦贵妃进宫十余年,根基深厚,再加上韦大将军和太后的帮扶,自然盛气凌人了些。”
白清菡回过身来看了看苜蓿,“难不成我云庭山庄会把这区区韦氏放在眼里?”见苜蓿低下头去,她又说了一句,“你见我今日送的那颗珠子如何?”
“奴婢眼拙,不过依然可以看出世间少有。”
白清菡笑,“不过是颗珠子罢了,你要是喜欢送你个几颗又如何?”苜蓿呆在原处,看了看已经走在前面的娘娘,急忙跟了过去。
站在窗前看着白清菡走远,韦云君缓缓坐下。这世间怎会有两个如此相像之人?若不是今日一番暗地较量,深知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自己怕真是要活生生吓出病来。看她今日说的那番话和明里暗里的暗示,大抵是不想与自己为敌。皇上既然在这个时候立她为后,是否又是因为她那一副皮囊?还有跟在她身后的那个宫女,又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她心里一沉,喊了侍女过来,“把皇后今日送的那颗珍珠置于我卧室,通知父亲入宫。”
不知不觉走到了御花园,夏日多光,所开的花卉并不如春日那样色彩缤纷,多种多样nad2(然而这皇宫中,却依然别有一番风景。白清菡看了看远处聚集在一起的一群侍女太监,“你可知她们是在干什么?”
苜蓿瞧了一眼,“回娘娘,她们是云华宫的,贵妃娘娘爱菊,尤爱这夏日的蛇目菊,因此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派人前来采拮。”
话还没说完,只见那边已是闹成一团,苜蓿过去看后回来凑在耳边说了句,“是清轩殿李夫人那边的跟贵妃娘娘这边的起冲突了。”
白清菡走过去,只见十几个奴才指着跌坐在一旁的一个丫头,恶声恶语好不嚣张。那丫头手中挽着篮子,低头捡着掉在地上的茉莉,虽在流泪却无一声抽泣,看的出来性格很是隐忍。
苜蓿过去扶起那丫头,一个奴才嚣张的很,正要伸手去打苜蓿,只听一声惨叫,人已经倒在地上,脸色苍白昏厥过去。白清菡拂了</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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