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形容。
既不是想像中的喜悦，也不是预料之中的愁苦。
倒是有些平淡了。
就好像只是来北京落下脚似的。
这里，已经没有他黄涛的家了。
以前的老房子，怕也是早就住了新的人家。
黄涛走的时候，他家住的那套老房子已经贴了封条。
黄涛一点也不像离家的人那样，这么多年哪怕是惦念着，哪天能够回来看一眼，或是如同电视里播的那样，托个人照看下。
他一点都没有。
好像他从来不是那样的人，没有那样的感情。
晚上黄涛休息的时候，韩长官派来的那两个护工就在门外坐着。
跟门神似的，黄涛早上起来，拉开门的时候，还被两人吓了一跳。
他这次只是把胃给喝伤了，休息了一晚上，打了两瓶点滴，也没有太大的不舒服感。
韩长官倒是说到做到，黄涛在被门口的两尊门神堵回病房之后，韩夫人就提着粥来了。
相比韩长官，韩夫人倒是真拿当小辈看，以前他父母还在的时候，他也经常跟着韩天星去他们家玩，韩夫人还经常说要认他做干儿子。
这话黄涛也无意欲去追究真假，因为不管真的假的，后来他都不可能了。
韩夫人一进病房看见黄涛就哭。
好像真是自己的孩子生病了似的。
黄涛被他哭的有些难受，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好拿着纸巾递给韩夫人。
“阿姨，您别哭啊……”
韩夫人抹了抹眼泪，看见黄涛站着，不由得露出不赞同的表情。
“你怎么站着呢，快躺下快躺下……”
说着又要哭的样子，但是忍住了。
“你这孩子，一走就是十几年，也不知道回来看看你阿姨，你知道你阿姨多担心你吗，你走的时候才十几岁啊，我多担心你在外面会不会遇到坏人，有没有得饭吃，有没有地方睡觉……”
黄涛被韩夫人说的也有点动容，从来没有人问过他的这些问题。
造化弄人吧，他只能说。
“阿姨，没事儿，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吗，我没有遇到坏人，有饭吃，也有地方睡觉，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
黄涛一边说着还一边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好像要证明自己所言不假一样。
可惜，韩夫人有更有力的证据，证明他过的一点都不好。
“哪里好了，这才刚回来就进医院了，你这是存心让阿姨难受啊，阿姨多希望你好好的，可十几年了，见你第一面居然要在医院，阿姨这心有多难受啊。”
“阿姨，没事，真的没事，就是高兴，一高兴就跟天星喝了点小酒，这不，贪杯所致。没多大事儿。”
说起自家儿子，韩夫人不由得露出半是埋怨半是宠爱的表情。
“星儿那小子，看他回来我不扒了他的皮，自己大半年的都不回来一趟不说，好不容易找着你了，还把你灌成这样，他是要存心气死他妈啊。”
哈哈，这事韩夫人还真是冤枉韩天星了，黄涛这哪是他灌的，明明就是自己喝的，而且他不光把自己喝成这样，远在羊城的那位，到这会酒还没醒呢。
“阿姨，我跟天星这不是十几年没见，一见面就高兴的吗？”
韩长官给韩夫人的说辞是，韩天星在羊城找到了黄涛，一找到人，就马上让他回了北京，想让她见见。
这个说法……韩夫人还真信了。
黄涛也愿意配合，韩夫人对他怎么样，他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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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
蒋离很快开了学，送蒋去学校那天，蒋芸在机场遇见了王世唯，身边跟着几个人，看上去是工作伙伴。舒蝤鴵裻
蒋芸本来打算扭头当作不认识，正巧王世唯那女秘书看了过来。
见着蒋芸，还十分热情地跟蒋芸打了招呼。
“蒋小姐，您这是要去哪？”
王世唯身边的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自负了点，总认为王公子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必须也得配个天仙才行，她这等凡夫俗物，最好是边都不要沾
这都什么毛病？
王老夫人带出来的毛病呗。
这女秘书为什么会忽然对她这么热情，蒋芸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知道了她跟王世唯的事，等着看笑话呢。
王世唯的秘书姓严，是王老夫人的本家，王老夫人放这么个本家在王世唯身边，意图不而言喻，王世唯也没有辜负他妈的期望，这女秘书一直留着，自打王世唯接下了他妈的涤之后，就一直没换过。
当初王老夫人对她冷嘲热讽的时候，这严秘书可是出过不少力。
要搁从前，蒋芸绝对会做点什么，至少也是几个冷眼扫过去。
可惜的，她蒋芸的笑话早在九年前就已经被人看光了，现如今，就剩下些努力生活的力气了。
所以，别说是冷眼了，她连白眼都懒得翻了。
“送我儿子上学去呢。”
蒋芸应会地笑了笑，还拍了拍蒋离的肩，告诉王世唯那一行人，这就是她大儿子，要开学了，她来送机呢nad1（
严秘书的热情僵在脸上，蒋芸视若无睹冲着他们点了点头，然后推着蒋离的肩继续前行。
“不打扰了。”
蒋芸今天的打扮是有些妇女，判裤，帆布鞋，最重要的是，上面穿着件十分宽松的t恤，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就跟地摊货似的。
但上升到成了一个大小伙子的妈，女秘书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消化。
一回头，却见终极boss正一脸阴郁的看着她。
甚是会察言观色的女秘书立马会意，从僵着的脸上硬生生挤出个自认为过得去的笑，对着王世唯道。
“蒋小姐真爱开玩笑。”
是不是是开玩笑，女秘书不知道。
但她知道他们老板肯定觉得这一点都不好笑，因为他们boss的脸在听完她的话完，更加的阴霾了。
与王世唯在一起的，除了秘书外，还有一个司机，另外一个营销总监，一个设计总监。
准确的说，在这之前还不是。
这两人都是王世唯从别处高薪挖过来的，他之所以会出现在机场，也是来接这两人的，排场给的是足够的了。
接到人之后，王世唯让司机跟秘书领着人去了酒店，自己则直接回了公司，严秘书心里更加确定了，她真的把大老板给得罪了。
因为是本家，此前王老太太出事，严秘书在王世唯面前有意无意地说了不少蒋芸的不是，众所周知，这世上最会打小报告的人，就是叫做秘书的这个人了。不光能打小报告，还能让人听不出她在打小报告nad2（
严秘书每次说蒋芸的事时，王世唯都不搭腔，由着她说。
她也知道，王世唯从来没把她的话当回事，通常都是左耳进右耳出的。
他连王老太太的话都能做到听一半放一半，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女秘书。
不过，最令她意外的是，王世唯的太太。
那样一个人，居然会入得了王老太太的眼，这是严秘书最感到意外的。
不过后来想想，又觉得合情合理，王老太太喜欢听话的人，王太太恰好有了这
王世唯虽然人不错，能力也不错，但在他妈面前，就是一孩子，真正的孩子。
这样的人，只适合顺风顺水的生活，他跟蒋芸，永远也走不到一块的。
蒋芸本来是想把蒋离送到机场，自己就回去的，结果人蒋离脸一拉。
“你这么急着回去干什么？有你这样送人的吗？”
蒋芸就纳闷了。
“那应该怎么送？”
“你应该一直送我上飞机，等飞机起飞了，你在仰着脖子目送飞机远走……”
噗！
蒋芸脑袋上滑下三条黑线，一排乌鸦排着队从脑门飞过。
这孩子，拍偶像剧拍傻了吧。
“蒋离，你现在大小也是个明星了，低调”
蒋离今天确实是够低调的，戴着黑帽子，穿着黑t恤，鼻梁上还有个墨镜，就跟刚刚从蒋芸脑门飞过的黑乌鸦似的nad3（
青春期的孩子，就是喜欢装酷。
“行行行，一定目送你上飞机，然郈仰头四十五度，直到连个麻点也看不见为止。”
蒋离这才心满意足地住了嘴，可惜的是，他们来得太晚，所谓的赶飞机，是真的很赶，才说两句话，播音员就开始催促蒋离了，好吧，也是不催他，是催所以买了那趟飞机的机票的人。
“要不我改天再回学校吧，开学头几天不上什么课，我请几天假也没关系的。”
蒋芸黑着脸把人往安检处推，推过去了之后自己连退三步，用力地挥挥手，深怕蒋离会赖着不走似的，“到了给我打电话。”
蒋离看着还挥着胳膊的蒋芸，气不打一处来，这时又响起了催促声，不得已，蒋离只好狠狠地瞪了蒋芸一眼，然后把已经检查过了的包包把肩上一爽。
他大少爷读书去了。
蒋芸看着走远的蒋离，她原本以为贺三会来送蒋离的。
她都准备好了一肚子的台词，哪知贺三压根就没现身。
白白准备了不说，重要的是，蒋芸觉得心里不安极了。
贺三……
她三哥……
贺三不是黄涛，他们在他心中的位置到底还是不一样的，她不可能像对待黄涛那样对贺三。
蒋芸一边想着贺三的事，一边往回走，飞机飞不飞，她也没心思管了。
严秘书看着王世唯的背影，再看看已经送完机，往回走的蒋芸，一脸为难。
最后一咬牙，捅了捅司机。
“你选送人去酒店，我这边有点急事需要处理一下，晚一点过去。”
严秘书不光是王世唯的人，更是王老太太的人，所以司机同志连连点头，让她放心去办自己的事。
不就是送两个人吗，西天他都能去。
蒋芸低着头走路，根本不看人，据说这样的人对自己很没自信。
严秘书想，这肯定又是什么狗屁专家的狗屁理论，还有比蒋大小姐更没自信的人吗？
严秘书小跑两步跑到蒋芸面前，“蒋小姐……”
蒋芸这才抬头。“严秘书，怎么了？”
“没事，这不难得碰到蒋小姐，一起喝杯咖啡怎么样？”
蒋芸笑笑，这严秘书，把王老太太的这招，学的还真是淋漓尽致。
“不好意思，戒咖啡很久了，我最近都喝茶。”
再蠢笨的人也听得出这拒绝之意了，更何况，还是高校毕业的高智商美女，严秘书呢。
“喝茶也行啊。”
蒋芸咬咬唇，恨恨地想。
太他妈的不要脸了！
“那好吧。”
然后严秘书就开着车载着蒋芸去了一家机场附近的茶馆。
蒋芸摸着屁股下面的座椅，内心感慨万千，一个秘书都开这么好的车，再低下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这身打扮。
蒋芸猛然意识到，这严秘书肯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车，少说也有好几百万吧，她一秘书，做到死能赚那么多钱么？
所以呀……
嘿嘿，蒋芸光想想就觉得兴奋，好像自己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般。
“严秘书，这车是你自己的？”
正在开车的严秘书回头展颜一笑，“王姨送的。”
蒋芸当然知道她口中的王姨指的是王老太太。
她这么一说，蒋芸反倒觉得痛快了。这是王老太太的作风。
打一巴掌给一甜枣。
只是，甜枣给的是别人，巴掌却是打在她脸上。
等到了茶楼，严秘书点了龙井。
她是秘书，茶道也是必修课之一。
所以严秘书斟茶的时候，蒋芸只好干瞪着眼。
“蒋小姐最近在忙什么？”
“没，混着呢。”
老实说，蒋芸的朋友不多，敌人嘛，偶尔切磋切磋，蒋芸也觉得挺有意思。
严秘书一套手上功夫，看得蒋芸目瞪口呆，最后只好感慨。
“严秘书，你简直就是一天生倒茶的！”
这话……
也不知道蒋芸是想表达褒义的意思，还是贬意的意思。
反正严秘书这人聪明，她肯定知道。
蒋芸呡了口严秘书斟好的茶，茶的香味迅速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好茶！
“严秘书要不是王老太太的人，我倒是真想把你挖过来。”
严秘书笑笑，“就为了这茶？”
“就为了这茶。”
蒋芸也笑，未及眼底。
打个比方说，如果王世唯是一块蛋糕，注定给人吃的话，起初蛋糕是一整块，他归蒋芸所有，后来有人拿了刀子来把他切了开。
之后就是抢夺蛋糕之战了。
蛋糕只有那么一块，你分得多了，别人自然分得就少了。
等到她抢回一小小块之后，她又发现这抢回来的蛋糕，根本已经不是她当初想要吃的蛋糕了。
所以，抢回来有什么用呢？
不如给喜欢的人算了。
只是，那个拿走她蛋糕的人，是不是也相应的也要付出些什么。
毕竟开始时，这块蛋糕一整块都是她的。
“如果没有王姨，我倒也觉得蒋小姐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说不定我们还能成为朋友。”
朋友？
这话她倒是敢说。
“现在王老太太不过就是一会喘气的罢了，你看，我们还不是照样不能成为朋友。”
因为她们不能成为朋友的根本原因不是那个拿来刀子，要把他的蛋糕分走的人，而是蛋糕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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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
蒋芸去送蒋离的时候，是打车过去的，等送完人，再去跟王世唯那本家喝完茶，都到了的士交班的时间了。舒蝤鴵裻
蒋芸站在茶楼门口，伸了半天的手，也没能拦着一辆的士。
这王家人，果然要不得。
她严大秘书有车，送送她怎么了，用得着把她一个人扔这？
想想蒋芸就觉得抑郁，临下还让这女秘书给摆了一道。
于是蒋芸在伸了半个小时手还没拦到一辆的士之后，给方大医师发了条信息。
“世态炎凉，人心险恶，我果然还是适合呆在家里不出门的好。”
蒋芸今天到机场送蒋离，这事方怀民是知道的。
看到手机上的信息，再看看时间。
方怀民可以肯定，蒋芸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了。
“碰见谁了？”
碰见谁，蒋芸还真有点不好说。
“先是王世唯，再是她那美丽端庄的女秘书……”
然后女秘书预谋，把她带到了一个人间罕至的小茶馆，接着，她就回不去了。
世事，就是这么悲剧。
“跟王公子聊的乐不思蜀了？”
方怀民打字飞快，基本上，蒋芸发一条信息，对方能发五条，但每次他也不急，总是等她慢慢的把字磊到手机上发给他，他再回信息。
他还记得前几天她光着脚窝在家里看的哭得稀里哗啦的那本小说，那里面明明说女生打字总是要快，发信息给男朋友时总会不耐烦的一条接着一条的发nad1（
看来那小说蒋芸也就是看看啊，一点反思的心理都没有。
“蜀具体指的是哪？”
接下来的信息让方怀民有些哭笑不得，这蠢孩子，总是分不清重点，算了，不逗她了。
“在哪？”
“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
是真的很远，蒋芸都翘首望了半天了，别说的士，能捎她回去的车都没有。
“我三分钟后还有台手术，你是准备在那个遥远的地方呆到过年吗？”
暑假刚过，到过年的话……
咳……
“在机场附近的汇丰茶楼。”
“我这走不开，一会让我同事去接你，你呆在那别动。”
别动？
刚刚为了能打到走，蒋芸都快走到马路上了。仰着脖子望了望脑袋上的烈日，某人面露难色。
好吧，她家方大医师让她别动，她就不动。
蒋芸往后站了站，觉得不够，又往后蹭了蹭，蹭到有树阴的地方后，才满意地松了一口气。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是什么？
等人！
蒋芸又用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验证了这条真理nad2（
等到来接到的人到了之后，蒋芸才觉得，世界上最痛苦的事压根就不是等人。
而是等来了一个绝世大美女。
“请问，你是蒋小姐吗？”
“啊，我是。”
蒋芸原本是毫无形象地靠着树站着，怎么舒服了她怎么站，这忽然冒出来的大美女，真心让她有种手脚不知道该往哪放的感觉。
“我是方怀民的同事，他让我过来接你。我姓严，你叫我严清就好了。”
“哦，好好，好的，麻烦你了。”
又姓严？
她今天就是被一姓严的给扔下了好吗？
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待见她？
“严小姐，真是麻烦你了。”
蒋芸边说着，边跟着人上了车。
虽然说快三十的人了，智商还跟孩子似的，现在就连小孩都知道不能随便上陌生人的车，蒋芸压根连向方怀民求证一下都没去做。
“没事，方医师今天那台手术本来应该是我做的，但中间出了点小问题，所以临时改由方医生来做了，要不然，方医生就自己来接蒋小姐了。”
“哦，这样啊。”
蒋芸冷场的效果做的很好，话一出口，弄得人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两人在车里，一个专心开着车，一个假装很专心在坐车nad3（
直到蒋芸再也假装不下去了，觉得太尴尬了，才开口。
“严医生跟怀民是一个科里的？”
“是啊。”
“哈哈，看严医生这么漂亮，没想到还是位女中豪杰。”
“这话怎么说？”
严清回过头，看了眼蒋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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