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节（2 / 2）

“是啊。”

想起刚才的谈话，方怀民不禁皱了皱眉头，一边与蒋芸讲电话，一边往看守所外面走。

“见到人了吗？”

“见到了，不过，也没什么进展。”

“哦。”

蒋芸轻轻哦了一声，脑袋疼的脑门都出细汗了，可越疼吧，脑袋还越清醒。

方怀民的话她听得太清楚了，以至于大脑在接收到这句话时，还十分找虐地抽了抽。

“你在家等着我，我马上就回去了。”

“你不用急，我忽然想起来，之前姥爷说有东西要给我，前段时间给忘了，一直没有去拿，刚想起来，我准备去我姥爷那一趟呢。”

番外-终结者

？蒋芸这个时候去找贺老爷子，无疑是自讨没趣。舒残颚疈

贺老爷子虽然平时待蒋芸不错，但说到底，贺三才是他亲孙子。

孰轻孰重，其实不用比较。

蒋芸这次去，也不过是去碰碰运气。

她现在就像是无头苍蝇，碰着什么是什么了。

蒋芸到达贺家老宅时，贺老爷子跟贺三正在二楼的小花园里下棋。

“姥爷，三哥。”

蒋芸低眉顺眼地叫了人，然后就站在一旁看两人下棋。

“来啦，坐吧。”

贺老爷子吃了贺三一粒白子，心情似乎不错，指了指旁边的木椅，让蒋芸坐下。

贺三一直没有说话，只安静地陪着贺老爷子下棋，好像蒋芸不存在似的，一眼都没有看她。

蒋芸觉得这辈子的难堪早已经被王世唯给用光了，所以这会，她倒不觉得难堪，反而有些心平气和。只是头痛依然，喘息有些粗。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贺老爷子察觉到不对劲，抬起眼问。

蒋芸继续作低眉顺眼状。

“没事，有些上火。”

完全是给急的。

贺老爷子跟贺三下完两盘棋之后，伸伸懒腰，拄着拐杖回了房。

“唉呀，老喽，这坐一会就觉得腰酸背痛的，果然不能管事儿了nad1（我先去睡会，蒋芸你跟三子聊天，不要走，晚上就留在这里吃饭。”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蒋芸找他也没有用，他不管了。

蒋芸深吸一口气，目送贺老爷子回了房，然后继续垂目坐在贺三身边。

贺三收了棋，两个人就那么静静地坐着。

直到蒋芸再也坐不下去了。

“三哥，蒋离还是个孩子。”

这时佣人端了两杯茶上来，贺三呡了一口，不置可否，把茶杯又轻轻地放回了桌子上。

“十四岁就可以量刑了。”

蒋离今年都十九了，从法律的角度来说，他到了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的时候了。

“怎么样，见着蒋离了吗？”

贺三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枕在脑后，一派轻松，简直太轻松了。

蒋芸狠抽了一口凉气，跟贺三谈判，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才行。

“三哥，你为什么这么不喜欢方怀民？”

“我不喜欢的人多着呢，不喜欢方怀民，不喜欢王世唯，不喜欢黄涛……可你瞧瞧，你一直在干着我不喜欢的事情，蒋小四，你就从来没有考虑过你三哥过。事到如今，三哥也懒得去理会这些了，你既然已经决定跟方怀民好好过自己的日子，蒋离的事，你就别再管了。”

蒋芸张张嘴，贺三的这番话跟在看守所，律师替蒋离转告的那些话是何其的像。

贺三如此态度，蒋芸再多说也无益，蒋芸心里又沉重了些，这趟摆明白跑nad2（

蒋芸一直呆到吃晚饭，贺老爷子躺了会就起来了，十分热情地招呼蒋芸吃了饭。

这一顿饭蒋芸吃的食不知味，却又不得不吃。

蒋芸早料到了这个结果，现如今，既使不能真正做些什么，但总要去做，蒋芸才觉得能好受些。

蒋离的事实在是弄得她心力憔悴，但令她心力憔悴的事却不止这一件。

那天在婚宴上一同被带走的不止蒋离一人，还有黄伟。

怎么说，蒋芸也叫了那么多年的干爹。

蒋芸见不到蒋离，却见到了黄涛。

与方怀民一起去的，黄伟与蒋离被收在不同nbsp看所守，具体原因是什么蒋芸不清楚。

去见黄伟的时候，蒋芸先见着了韩天星，那男还是以前一样，看上去十分欠扁。

尽管烦躁，但蒋芸还是勉强地笑了笑，这个时候，她不好太得罪这人，因为她不知道韩天星在这件事里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蒋芸冲人点了点头，就往里走，她本来就不是个与人为善的脾气，多说多错。

“芸姐？”

哪知蒋芸想急于脱身，韩天星却不这么想。

“韩警官有事？”

蒋芸回头。

“没事，只是有件事想告诉芸姐一声nad3（”

“你说？”

“我那老同学这两天就会来羊城。”

韩天星一笑邪笑，如果不是那身警服，这笑容，绝对是地痞流氓似的笑。

蒋芸忍了忍，不想在方怀民面前与他有口舌之争，不过，对于他的话，却是让蒋芸陷入了沉思。

黄涛要来羊城？

他都好几个月没有消息了，这个时候回来……

蒋芸直觉地认定这事肯定没那么简单。

“黄涛可是黄爷这件案子的重要检方证人，到时候我们会派专车去接人，我想，我这老同学与芸姐可是旧识，不知道芸姐有没有兴走趣一起去？”

如果说刚才蒋芸那忍算不得什么，但这会，蒋芸就真是拼了命地忍了。

动动唇，蒋芸用力地握住方怀民的手，很努力之后，才平静地吐出一句话。

“多谢韩警官告知。”

蒋芸一路走来，腿几乎都是软的。

虽然早就知道黄涛是姓韩的放在羊城的棋子，但她没想到黄涛有一天会真的站出来指证她干爹，就像她没有料到贺三会真的把那段视频交给警方一样。

这些曾经在她生命中扮演着亲人或是朋友角色的人，为什么到最后，全都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蒋芸本能的，也只能抓住方怀民这根救命稻草。

“蒋芸，放松”

倒不是蒋芸抓着他的手抓痛了，而是他担心她这么一直紧绷下去，精神会崩溃。

蒋芸看着方怀民的眼睛，“方怀民，你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方怀民肯定回答不了。

作为一个旁人来说，蒋离杀了人，虽然不是他亲自动的手，但是跟他脱不了干系，所以，他同情不了蒋离，只能遗憾，毕竟蒋离才十九岁，而且，这事儿，还是为了蒋芸。

至于黄伟，方怀民就更没什么可说的。

用一句道上的话来说，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黄伟在道上称霸了这么久，现在才出事，这也算得上他的动气了。

要知道，市政里的领导班子都换了好几批了，他这羊城第一帮派的老大，却还一直在着，这事，可不是简单的事。

他也够本了。

只是，一个旁人的看法，方怀民要怎么告诉蒋芸的，毕竟这出事的两个人，都是她的亲人，她在乎的人。

等见了黄伟，不光是蒋芸，就边方怀民都觉得这曾经称霸整个羊城的黄爷，一下子老了许多，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方怀民忽然明白了一个词，阶下囚！

蒋芸张了好几次嘴，最后才说出了完整的两个字。

“干爹。”

尽管人看上去很沧桑，但黄伟明显比蒋芸要豁达很多，笑了笑，像是这儿根本就不是什么看所守一样。

“蒋芸啊，难得你还记得干爹，知道来看我……”

黄伟这么一说，蒋芸就更难受了。

她怪啊，怪自己没有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人带走。

“你也别伤心，你能来看干爹，干爹已经很知足了。”

“干爹，对不起，若不是我当初主张要放黄涛走，你也不会……”

这世上，果然是没有会念旧情的人，是她太天真了。

“不关你的事，黄涛是我要放走的，干爹也想通了，就当是给他这么多年的一个补偿吧，干爹都一把年纪的人了，活到这岁数，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倒是你，别操心我的事了，跟小方好好过日子吧，这么多年，干爹从来没有见你快乐过，你跟小方在一起后，干爹才觉得你像个正常姑娘了。再说，那天在宴会上，干爹也见着你妈了，此生也没什么遗憾了，虽然她可能没注意到我。真要判个死刑立即执行，干爹也没什么好说的。”

“可是干爹……”

如果不是她一己之见，北堂哪里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没事的，北堂散就散了吧，你别想多，过自己的日子就是。”

黄伟像交代后事般，把该说的都说了，最后才想起什么似的。

“对了，蒋离那事，干爹也替他一并带了，反正干爹身上的罪状，够十刑一万次的了，不在乎多背几条。”

听到这里蒋芸瞪大着眼睛看向黄伟，简直不敢置信。

就连方怀民都觉得讶异，不得不佩服黄伟，他人呆在里面，居然还能知道蒋离出的什么事。

虽然那天他们是一起被带的，蒋离具体出的什么事，没几个人知道。

“我早说了，你那三哥不是什么好主，你得离他远一点，蒋离的事你放心吧，干爹替你搞定，你们到时候请个好点的律师就成了，剩下的你们就不用担心了。你看看你们，为了这些破事闹的，蜜月都没去度吧。

这样，就算是干爹送给你们的新婚礼物了。”

“干爹……”

蒋芸捂住唇，好让自己不至于哭出来。

她带着黄涛出北堂，最后黄涛反过来咬了他一口，他非但没有牵怒于她，还这么帮蒋离。

“行了，别哭了，女人哭的时候最难看了，小方看着呢，这么丑的样子被他看到，小心他不要你。”

蒋芸早已经哭的说不出话来了，方怀民只好替她接了腔。

“干爹放心，她再丑的样子我都看过了，不会嫌弃她的。”

黄伟点点头，眼睛里似乎有泪光闪动，但仔细看，又没有了。

“好，好，这样就好，你们快走吧，这地方就不要再来了，蒋芸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替小方考虑，人家是正经人家，别给人家家里带来什么不好的流言蜚语。”

黄伟摆摆手，示意两人离开。

他自己想想，其实这么多年来，自己也没能为蒋芸做什么，这就当是他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黄伟的如此作法，绝对是蒋芸所没想到的，别说是蒋芸，任何人都没有料到他会这么做。

其实黄涛根本不用来羊城，不需要，因为黄伟早把所有检方控拆的罪状都给认了，还有蒋离的那条，也一并认了。

等到最后的判决结果下来，黄伟意料中的无期，蒋离却意料之外的无罪释放。

蒋离被释放那天，蒋芸开着车子去接的，却没有接到人。

蒋芸看着他从里面走出来，越过她的车子，一伸手，拦了辆的士就走了。

那一刻，蒋芸的心，好像被什么刺了一下。

哗啦一片。

接二连三的事故，弄的蒋芸直到入冬，心情都没有缓过来。

蒋离不肯见她，她也没有办法，只好每隔一段时间，就往蒋离卡里打笔钱，至少，让他衣食无忧，这样她心里才能好受

蒋芸也没有力气去猜贺三在听到蒋离无罪释放的消息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但她却听到了一个让她的表情难看的消息。

那就是蒋离又回了贺三的那家经纪公司，这才是最让人意料之外的。

蒋芸原本以为，蒋离应该会怪贺三才是，毕竟亲手把他送进去的人是贺三。

怎么蒋离一出来，反而去了他那。

蒋芸这心里说不清楚是个啥滋味，就好像小时候玩过的那个游戏，女生去洗手间时总爱呼朋唤友的拉着别人一起，你拉了一个人，觉着不够，于是又拉一个人，三个人高高兴兴地一起去了洗手间，等到了洗手间才发现，那里只有两个坑，于是你被两人一同关在了门外。

现在，谁能来形容一下，这被关在洗手间门外的心情？

也甭管蒋芸愿不愿意吧，反正这事，就这么发生了。

黄涛回羊城，蒋芸见过他一面，也不算正式见面。

在她干爹的案子开庭的那天，黄涛的目光一如既往地灼热地盯着她。

蒋芸却只想冲过去狠狠地踢他一脚。

为什么就不能让她好好地过点平静日子？

感受到了蒋芸的怒意的方怀民死搂着她，免得她做出什么不能控制的事。

其实大可不必，蒋芸只是带着寒意的看了黄涛一眼，随即把目光移开。

她能理解黄涛的处境，但却接受不了他这么做。

黄涛这一出现，无疑是在她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让蒋芸简直后悔到不行。

黄涛也明白，他跟蒋芸早就彻底完了。

或许从他一开始来到羊城的时候，他的命运早就注定。

他不过是韩天星这位太子路上的一颗棋子，他没有选择自己方向的权力。

唯一的意外，是他遇见了蒋芸。

而蒋芸的意外，却是从王世唯开始的。

等到一切都过去，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了。

因为这些事情，起先耽搁了的蜜月之行，方怀民现在才抽出空来计划。

蒋芸本是没那个心情，但她现在的身份是方太太，方怀民为她做了这么多事，她也得替方怀民考虑考虑，不能让别人看了方怀民的笑话。

走之后两人回了趟蒋家。

蒋语跟蒋小胖也在，蒋小胖自打蒋语跟杨帆离婚之后，明显瘦了很多，已经不能再叫蒋小胖了。

蒋芸看的一阵心疼，心里对韩天星这三个字不禁又厌恶几分。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他而起的，若没有他，黄涛不会来羊城，他妹妹不会来羊城。

那么至少，蒋离不会因为黄涛而干蠢事，黄伟不会因为黄涛而进去，蒋语不会因为他妹妹而离婚……

几乎每一件事，都与韩天星脱不了干系。

这个人，还真是带着克而来的。

而他本人，也在黄伟判刑不久就调回了北京，与黄涛一起。

蒋芸想也知道，黄涛回了北京，肯定也没什么好日子过。

这种事情报纸电视上看得多了，可她已经腾不出心力去为他操心了。

蒋芸一再地告诉自己，她该在乎的人是方怀民，只有方怀民一个。

其他的，就当是自己做了一场梦吧。

梦里有快乐有悲伤，有困兽之斗，有歇斯底里，但梦终究是梦。

“蒋小胖，你妈都没给你饭吃吧，瞧你瘦的，都该改名叫蒋小瘦了。”

“姨，珍珍说她喜欢我瘦一”

蒋芸眨眨眼，“珍珍是谁？”

正往桌子上端菜的蒋语头也没回，十分淡定地回答道。

“他新交的女朋友。”

蒋芸讷讪讪地放下去抱蒋小胖的手，“好吧，既然你都是有女朋友的人了，男女授受不亲。”

于是，满室哄笑。

只有蒋小胖还不明所以，看着一群笑得傻气的大人，十分抑郁。

“姨，你跟姨夫去国外玩，也带我去吧。”

蒋芸还未开口，方怀民先拦了下来，笑话，真让他跟去了，他还有什么福利可言。

“你为什么要去啊？”

“我们班上的小明上次去了温哥华看雪，珍珍说他好厉害，我也要去温哥华看雪，这样珍珍也会说我好厉害了。”

方怀民认真地思考了一番，最后给了蒋小胖一个肯定的回答。

“那你还是留在羊需看雪吧。”

蒋小胖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不过，五岁大的孩子，哪里禁得住如此挑畔，蔫了半分钟，随后又跟方怀民扛上了。

“姨夫，你给我生个妹妹吧。”

某位“生”不出妹妹的人石化。

“为什么要给你生个妹妹？”

“要是珍珍不嫁给我，妹妹可经嫁给我。”

方怀民无奈，合着他要是有女儿，还得是个备胎。

“这生妹妹的事啊，你得找你姨。”

揉揉蒋小胖的脑袋，方怀民灼灼地看着一脸窘迫的蒋芸。

事实证明，孩子才是聊天终结者。

“姨，你给我生个妹妹吧，我取妹妹当老婆。”

“哈哈……那个啊……这个……”

－－－－－－题外话－－－－－－

五岁小外甥的愿望就是娶住在对门的珍珍，囧，家姐说了，珍珍长大肯定不好看…+小+说+网w+w+w+..+c+o+br />

黑道千金的男人们</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