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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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抬高的手,袖子滑落,露出一大截素白的藕臂来,腕间带了一条血红色的菩提珠。

应是已经有了一些年头,那菩提珠被她抚摸得表面光泽润亮,显然是很珍爱的一条手钏。

其他人还不是不敢废了礼节,齐齐地行了大礼才敢做下。

秦时月端端正正地跪下来行礼,“母亲,最近身体可好?”

高坐之上的楼云拂,见她跪在地上,眼神有些的飘忽,终于是有些的不忍心,口气淡淡:“起来吧,母亲这还好。”

口气显然已经有些柔和了,不似刚才的冷淡。

秦时月站起来,言辞恭谨:“今日女儿来,给母亲请了季先生来,为母亲诊诊脉。”

她避重就轻,不谈及汤药里有毒之事。

楼云拂的的眸光凉凉淡淡地往过来,有些的探究,似乎是稍有思量,半响才轻轻地点点头。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洞悉她的心事,秦时月总觉得,母亲的眼神,柔和之中,暗藏犀利的锋芒。

或许,是个错觉吧。

季如笙往前走了几步,弓着腰在楼云拂的跟前为她把脉,神色淡静。

厅堂里陷入了宁静之中几双眸光都齐齐地落在季如笙的身上,看见他的眉头舒展了又微微地蹙起来。

157.第157章 、大义灭亲。10

半响的功夫,季如笙猛地跪了下来,诚惶诚恐地说:“夫人,恕在下冒昧问一句,最近可否觉得身上筋脉疼痛,像是要断裂的感觉?”

楼云拂的神色没什么起伏,“有。”

季如笙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缓缓地道“据在下推断,夫人服用的蚀骨香之毒,已经不止三年。”

“三年?”秦时月猛地从旁边的椅子上站起来,神色之间都是不可置信。

她望向一边的秦如鸢,秦如鸢马上面如土色,腿一软就跪了下来,磕头哭丧着说:“姐姐,妹妹说的是实话,我母亲只给夫人送过一个月的汤药啊!!”

“那为何季先生说,已经有三年?”秦时月是万万不敢相信的,母亲已经隐居在这流云居之中,竟然还有人要害她。

秦如鸢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身体索索发抖,唇畔发抖,颤颤巍巍地辩解:“我不知道啊……这绝对不是我母亲做的。”

她真是没有想到,自己主动把这件事抖出来,到了这里,夫人却被诊断出中了蚀骨香已经不止三年。

这个消息,让她顿时慌了手脚了,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件事,她一点都不知情。

三年,这蚀骨香最多也不过是五年就会发作,身体上的毒素侵入骨髓,侵蚀掉人的筋骨,中毒者,身体**而亡。

已经三年,要是再不及时发现,恐怕夫人……

秦如鸢想想都觉得后怕,控制住自己不敢再想下去,一个心脏砰砰地乱跳,惊心动魄。

“这件事先放下,我会查清楚的。”秦时月一脸的阴冷气息,转过脸去问季如笙:“先生可有医治之法?”

季如笙蹙着眉头沉思了一下,轻轻地摇摇头说:“在下也不敢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一切都要听天由命。”

听天由命?秦时月的心一下子就冷了。

她变得暴戾,猛地扬了一下衣袖,清冷的眸子睥睨过众人,冷然无比地说:“听天由命?我从来都不相信天,更不相信命。”

季如笙被秦时月的戾气给震慑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的确,医者,怎么能让病人听天由命?

秦时月的气度让季如笙折服,他虔诚地反省:“是在下一时疏忽,大小姐说得对,不能听天由命,在下定当竭力医治夫人。”

这楼云拂是护国公府的当家主母,又是皇帝亲封的诰命夫人,要是死在了小人的毒药之下,恐怕,护国公府难辞其咎。

就是定国将军府楼家,也不会轻易地放过护国公府,两家从亲戚变成仇人,只是一线之间的事情。

这事非同小可。

相对于秦时月的暴戾,一边的当事人楼云拂,却显得气定神闲,似乎季如笙的话在她听来,也不过是一句寻常的问候。

这样淡定的反应,超脱了生与死的恐惧。

或许,这其中,有另一番的意思,只有她楼云拂自己知道。

这十年的清修,给她的人生带来了太多的变化,其中的经历,只有自己最清楚。

158.第158章 、执行家法。1

楼云拂无动于衷。

刘嬷嬷却慌了,上下审视了一遍楼云拂,心疼不已地唠叨:“究竟是谁这么狠心想要害小姐,老奴惭愧,侍候你,你却被小人小了毒。”

说这便要跪下来,楼云拂伸,手阻止“刘妈,不要自责,命数天注定,你又怎能阻止?”

话中的意思是,她的死是命中注定,有人想要害她,不过是顺应了天意,刘嬷嬷也无能为力。

秦时月撩起裙摆跪下来,双手手掌交叠,身体前倾,手掌叠在地上,额头覆盖上去,规规矩矩地磕头。

声音晴朗而坚定:“母亲莫要说是天意,这都是人为之事,今日要是不查清楚,那奸诈小人一定会再想办法加害母亲,所以,女儿斗胆在母亲面前放肆一回,惩戒那个坏东西。”

加害护国公府的主母,皇帝亲封的诰命夫人,她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楼云拂一动不动,神情淡然地看了秦时月一眼,最终轻叹了一声:“你身上的杀气太重,怕是要被人利用了去的。”

这话的意思不太明朗,秦时月愣了一下,抬起头来想要问楼云拂,但是她已经淡淡地摆手。

“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吧,我不在主位上,你便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楼云拂允了她最大的权利,言辞之间,掩不住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担忧和偏袒。

秦时月的心有些暖暖的,她自是知道的,这天下母亲,哪有不爱自己的女儿的道理?

楼云拂抛下她,这其中肯定有端倪!!

这个想法更加坚定了秦时月查清当年之事的决心,处理完这件事,她就着手开始查,护国公府这么多人,肯定有人知道当年之事。

只是,大家都不敢说罢了,生怕引火烧身。

“多谢母亲成全。”秦时月欣喜不已,从地上站起来,刚想要吩咐人催促三姨娘,就看见秋月带了一个妇人进门来。

那相貌端正,衣裙端庄的妇人正是三姨娘文萱。

她低着头进来,脸色苍白苍白的,都不敢抬起头,到了厅里,朝着楼云拂的方向猛地跪了下来。

“萱儿该死,利用姐姐对萱儿的信任,受了奸人的威胁加害姐姐,求姐姐责罚。”三姨娘把头磕得巨响,一下又一下的,惊心动魄。

这三姨娘和秦如鸢一样,都是懦弱没有主见的主儿,遇见了事便只知道求饶,两母女跪在地上,齐齐地磕头。

场景很是让人乍舌,这一对母女果然很像,不愧是母女。

楼云拂的脸色没什么变化,只是倦怠地开口:“萱儿起来吧,这事我已经交由月儿处置,她怎么处置你,都由她。”

淡淡的一句话,就把她和三姨娘文萱的交情给撇开了,就算有交情,到了秦时月这里,也没有用。

三姨娘一听,先是愣了愣,这事请交给秦时月,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楼云拂素来宽厚,而秦时月对秦意青那一出,足以证明心狠手辣。

三姨娘想起在门前见到的秦意青的人彘,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她纤细的身子,猛地颤了颤。

159.第159章 、执行家法。2

秦时月睥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两母女,没有理会。

转头吩咐屋里的丫鬟:“去潇湘院把沈姨娘请来。”那奴婢走到了门口,秦时月又加了一句:“顺便也把老爷请来。”

沈姨娘来了,秦公卿不来,这出戏怎么能看得下去?

不来个夫妻情深的戏码,秦时月都嫌弃这场秀做不下去了,那两个人,秦时月怎么想怎么觉得,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做事,另外一个人肯定是知道的。

那么,沈柔加害她母亲的事情,她的父亲,知道吗?

秦时月想到这个,心里一下子就寒了,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再怎么着,也是不能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的。

只是她同时又知道,这秦公卿心思暴虐,做出什么来,并不奇怪。

秦时月正在沉思之中,忽然听见楼云拂淡淡地吩咐了一声身边的丫鬟:“你去把老夫人请来,许久不见她,甚是想念。”

她猛地抬起头来看楼云拂,后者的脸色没什么变化,依然波澜不惊,眼眸淡然地扫过来,似乎看了秦时月一眼,便又掠过。

还是楼云拂想得周到,要是待会秦公卿阻拦,有老夫人在,必定能够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秦时月的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她这母亲给人的感觉是端庄好静的,看似心思平静,眉目寡淡。

但是恐怕,她的心思,比她要细致深沉很多。

听闻楼云拂要见她,老夫人便匆匆忙忙地赶来了,来的速度,竟然比秦公卿和沈柔还要快。

老夫人进来,朝着楼云拂的方向走去,楼云拂刚要起身行礼,却被老夫人按住了,她眉目慈祥地看着她,眉宇之间甚是感慨。

“早些年要见你,你都说身体不适不方便见我,现在瞧瞧,确实是瘦了许多。”老夫人心疼的目光,秦时月怎么看,都觉得真实无比。

看来,这老夫人和母亲的关系,当真是不错的,也难怪老夫人对沈柔那么苛刻了。楼云拂难得一笑,扶着老夫人坐下来,轻柔地说:“母亲的身子还很硬朗,云拂很欣慰。”

两婆媳又是一阵的寒暄,这会秦公卿才带着一身华衣的沈柔进来,看起来是特意打扮过的妆容精致。

俨然一副当家主母的贵妇妆容。

看来,她这是知道来流云居,特意把自己打扮得如同一朵花儿,来和楼云拂比美呢!!

女人这点小心思,是上不得台面的,但是各自都清楚。

秦公卿和沈柔进来,看见坐在主座之上的老夫人和楼云拂亲昵地交谈,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是甚好。

端端正正地行了礼,沈柔也很识大体地给楼云拂行了礼,老夫人握着楼云拂的手,不让她起身给秦公卿行礼。

老夫人握着楼云拂的手,看着秦公卿和沈柔,眼光有些的阴沉,最后落在沈柔的身上,看着她那身华服,眼神不自然。

“瞧瞧你穿的是什么?云拂穿得如此素淡,你一个妾室,倒是穿得这么招摇,成何体统?!”

160.第160章 、执行家法。3

“瞧瞧你穿的是什么?云拂穿得如此素淡,你一个妾室,倒是穿得这么招摇,成何体统?!”

老夫人苛刻地训斥了她一声,沈柔的脸色白了白,咬着唇刚想要说话,秦公卿却抢先一句维护她:“母亲这么生气作甚?柔儿是尊重云拂,听说来见她,这才打扮了一下。”

听听,当着正室的面就这么维护一个妾室,简直是不把楼云拂这个正室放在眼里。

也不知道前世的秦时月,是怎么觉得父亲和母亲恩爱无比的,看来,都是被沈柔这个狐媚子给骗了。

“我又不是问你,你这么着急做什么?”老夫人可不给秦公卿面子,他不跳出来说话还好,一出来,就更显得不是事了。

生怕楼云拂觉得委屈,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表示安慰。

秦公卿的脸色不太好,但是不敢发作,弓了一下身,温顺地说:“母亲不要生气,儿子也不过是实话实说。”

当然是实话实说了,为了表示自己的尊贵和让楼云拂知道自己过得多好,她沈柔可是特地打扮了一遍才来的。

没有料到老夫人竟然也在,这才是失策之处。

再看看跪在地上的三姨娘和秦如鸢,沈柔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们,也不敢问,便憋着。

听见老夫人冷哼了一声,不屑地说:“你实话实说,真是有失护国公的尊严,在正室面前维护妾室,你这是要造反了是不是?”

这话点中了要害之处,秦公卿自知理亏,是他太心急了一点,刚要上前解释,衣袖却被人扯了一下。

稍微转头,看见沈柔暗中扯了一下自己的衣袖,眼神示意他不要动。

秦公卿听了,没有动,沈柔往前跨了一步,撩起裙摆来,一下子就跪了下去,贤良懂事地说:“母亲不要生老爷的气,都是妾身自己失了礼仪,母亲要是责罚,就责罚妾身便好。”

好一个懂大局,贤良淑德的好妻子,怎么能不叫秦公卿生出怜悯之心呢?也是难怪了。

但是秦时月看了,怎么看怎么觉得扎眼。

秦公卿柔柔地唤了一声:“柔儿,你这是……”

“嗯。”老夫人在高坐之上发出一个单音节,阴森阴森的,秦公卿猛然收住了话,不敢再开口了。

只能心疼地看着沈柔,心里不是滋味。

母亲素来和楼云拂要好,虽然当年的事情闹成那样,但是母亲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在自己的身上,这让秦公卿怨恨不已。

“责罚?你尊卑不分,藐视家规,责罚你还算轻了。”老夫人阴阴地说了一句,刚想要开口责罚她,楼云拂含笑拦住了她的话。

“母亲,莫要生气。”楼云拂笑得清浅,那眉目含笑,端庄娴雅,宜家宜室,和沈柔那盛装相比,更加胜了一筹。

楼云拂神情淡淡地扫过跪在地上一脸诚惶诚恐的神色,看似柔软无助,她温柔宽厚地笑着说:“我久居佛堂,自然是素淡了一些,妹妹管理这家事,多有操劳,如此装扮,也不过分。”

161.第161章 、执行家法。4

老夫人眼神有些复杂地看了一眼楼云拂,后者对她笑了笑,恳切地说:“母亲就不要再责罚妹妹,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得如此僵硬。”

这便是当家主母的气度,这些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各异,下人佩服和崇拜,老夫人心疼又欣慰。

而秦公卿脸色阴沉,沈柔则是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

她弯腰磕了一个头,欣喜地感谢:“多谢姐姐帮妹妹求情,是妹妹逾越了规矩。”

沈柔说的谦虚无比,对这楼云拂也是尊敬得很,瞧不出半点的轻视之意,挑不出什么毛病。

“妹妹不需如此客气。”楼云拂语气淡然,听不出情绪。

“既然云拂都为你求情了,那就此作罢。”老夫人摆摆手:“起来吧。”

沈柔道了谢之后高兴地站了起来。

老夫人这会才看见跪在一边的三姨娘和秦如鸢,不解地问:“你们两个犯了什么事,搞得如此狼狈?”

见三姨娘和秦如鸢一脸哭丧,老夫人的话语严厉。

三姨娘素来胆子小,被老夫人这么一喝,更是害怕了,抖了抖身子,低着头不敢说话。

老夫人不喜她这样的性格,提高了声音一喝:“问你话呢?瞎了是不是?”

三姨娘吓得身体一软,干脆弯着腰跪爬在地上,身体瑟瑟发抖,头都不敢抬起来看老夫人。

而一旁的秦如鸢也是一脸苍白,额头上被擦破了,还流着血,求救地望向秦时月,自己却不敢回话。

秦时月在心里叹了一声,这对母女还真是亲生的,模样就像是一个挠里刻出来一样,胆小怕事,经不住惊吓。

见秦如鸢望向秦时月,老夫人也转头看了一眼秦时月,问:“小月牙,你来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是,奶奶。”秦时月站了起来,福了福身,眸光若有所无地掠过沈柔的脸,后者一脸的迷茫,接触到秦时月的眸光的时候,微微惊心。

秦时月的声音朗朗:“今个七妹妹来和我说,有人逼迫三姨娘给我娘送来渗有蚀骨香的汤药。”

此话一出,全场一惊,老夫人的脸色大变,紧张地拉着楼云拂的手,查看她的脸色,担忧地问:“云拂可感到身体有何不适?”

楼云拂安抚了她一番说:“母亲不要紧张,有季先生在,云拂自然会好起来的。”

好巧妙的回答,好缜密的心思,不愧是她的母亲,秦时月在一旁暗自惊叹,这样的回答,既默认了有人毒害她之事,又表现了她的温婉懂事,不忍心让老夫人担心。

老夫人一脸的感动,这儿媳,就是懂她的心。

转过头去,脸色阴冷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三姨娘文萱的脸上,她的手掌猛然拍了一下桌面,巨大的响声,让众人一惊。

特别是三姨娘文萱,更是被吓得几乎要晕过去,胆子真是比老鼠的还要小。

“文萱,你个蠢货,说,谁威胁你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的?”老夫人手指颤抖着指着三姨娘文萱,怒道。

162.第162章 、执行家法。5

“文萱,你个蠢货,说,谁威胁你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的?”老夫人手指颤抖着指着三姨娘文萱,怒道。

三姨娘被老夫人训斥,肩膀猛地抖了抖,死死地低着头,不敢抬起头来,看样子,指望她说出来,是难了。

老夫人更加火了,气得胸口起伏,“贱蹄子,说不说?”

看样子,要是再不说,就要严刑逼供的样子了,这老太婆,年纪这么大了,脾气还是这么火爆。

“母亲……”三姨娘嘴巴蠕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一旁的秦时月看了看她一眼,再逼下去也无益,她站出来说:“奶奶不要气坏了身子,月儿今天找你们来,就是要说这件事的。”

老夫人挑了挑眉,看着秦时月,“小月牙,你知道是谁?”

“当然。”秦时月冷然地笑了笑,眸光望向秦如鸢,柔声说:“七妹妹,你要是再不说,姐姐我可就帮不了你了。”

秦如鸢的身体软软地颤抖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秦时月,眼神游离懦弱,恐惧无比,眼角斜睨着沈柔</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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