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章氏起先还是将信将疑,
后来知道他每次都是虚多实少,也就不再抱消了
刘延之先后做竹器生意做瓷器生意经营古董……坑蒙拐骗不成,反而糟趟不少银子和精力,终于还是一事无成……
有一天,章氏无意中在镇子上唯一的赌庄门口见到了延之回家后又是一场大发作!
章氏拼死拼活夺下仅剩的30几两银子,就在租住的房屋小客堂开个小杂货铺
……
小杂货铺经营洋火胭脂水粉油盐酱黄烟洋蜡鱼干……,经营这样的小店,不在于货物的量大而在于品种齐全但凡有顾客来,最不中听的话便是:对不起,没有!所以,昏暗的小屋里上上下下堆满了各色货物,各种气味香的酸的炝的臭的……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特有的百货味!
章氏把钱看得很紧,自己管帐,也没有请帮手由于刘延之不屑做这样的小买卖,几乎是章氏独自辛辛苦苦经营着小店
小杂货铺的收益有限,两人粗茶淡饭勉强度日
一日,章氏送走买洋火的顾客以后,整理抽屉里的铜板:“延之,我可能又有了”
刘延之正躺在躺椅里休息:“嗯?有什么?”
章氏小声道:“有孩子了”
刘延之一听,担忧道:“你大了肚子,我要照顾你,可就没办法打点这小店了!其实这么个小店,起早贪黑地,又挣不了几个钱!我看算了,别开了!做点省力的吧……”
章氏:“不开店,咱们吃什么呀?哪里有省力又挣钱的营生?”
刘延之:“再过20年,咱们根根在京城里考了状元当了大官,咱们就去投奔他!他总该还记得咱们吧,咱们可是他的亲爹妈!到时候,咱们那个风光啊”
章氏嘟囔:“那还得20年不是,眼下投奔个屁啊”
130、有皮没脸
刘延之:“啧!眼下咱们还是去投奔你爹和你哥哥家吧!”
章氏委屈万分:“我可没脸回去!咱们又不是没受过我嫂子的白眼年前咱们卖了姐姐的房子,带着根根回去,被我爸冷言冷语的,我的小侄子还欺负我们根根,你都忘了吗?”xe
刘延之:“切!冷言冷语白眼有啥?咱们只当没看见没听见不就行了吗?只要有饭吃有房子住就好,你爹妈不至于不收留我们吧?我们何必这么辛苦啊”
章氏哭了:“我怎么嫁给你这么个不要脸的人?!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跟你去丢人现眼!呜呜…呜呜”
是的!人一旦连脸都不要了,就真的无可救药了!
春去秋来暑来寒往,九九在江山县城里精心经营着它的回春堂,生意一直不错□老爷和胜叔有了稳定的生活和九九的照顾,身体也日益好了些
……十个月以后
峡口镇刘延之和章氏的第二个儿子出生了,依旧是个孱弱的男孩,长得几乎和根根一模一样!夫妻俩给他取名:刘二根
章氏不得不照看体弱多病的婴儿,小店实在是维系不下去了出了月子,夫妻二人觉定先去廿八都一探虚实,看看有没有可以容身吃白饭的处所
1892年壬辰年,五月,廿八都的初夏,照例是明媚芬芳和舒坦的
刘延之夫妇穿着半旧的衣衫,怀抱着刚满月的婴儿,回到了离开一年的古镇ˉ八都一如一年多以前的涅,所不同的是:5岁的根根变成了怀抱的二根,章氏变得更瘦弱更憔悴了,刘延之变得更落魄更猥琐了……
先前镇北的僻巷小屋早已异主,刘延之猜想:爹和胜叔已经被九九接走了,但是新房东并不知道刘老爷搬往了何处
夫妇二人抱着孩子满无目的地在街上走了一圈,思忖着该怎么办,是回峡口镇,还是继续打听九九的下落?
正在此时,震天的炮仗声响起,隐约还传来敲锣打鼓的喜庆声音……
刘延之立即打起了精神:“快!快!许是哪家人家店铺开张或是娶媳妇办喜事!咱们快去,没准能抢上几个铜板的喜钱,说不定还能混上一顿酒席,开开荤呢!”……
夫妻二人循着炮仗和锣鼓声而去,穿过小巷,远远地看见人头攒动张灯结彩披红挂绿的竟是原先“德春堂”的铺面如今铺面上挂了新匾额,大红绸子披挂着,煞是喜气
夫妻二人定睛一看,那匾额上三个大字----德春堂!
刘延之一惊!是谁?竟用咱们刘家的字号?!
新德春堂门口站满了看热闹的人群,前来贺喜的老板掌柜和相邻络绎不绝,店家的活计不时地往人群中撒上一把铜板和糖块,引来一阵惊呼和欢笑,一片骚动和哄抢……
131、新店开张
按照往常,刘延之早就急着去抢铜板了,而今天,他看见了“德春堂”的字号,便急忙挤上前去,分开人群……只见,药铺正门台阶上打扮得山青水绿喜气洋洋笑容满面拱手迎客的竟是刘沁之----九九!
刘延之看见,站在九九身边,一起接受众人祝贺恭喜的是宋家二少爷和小兰g
延之心想:自然,铺面是宋家的,给九九重开药铺,宋家来也是情理之中,或许还参了股份呢,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我开药铺时,竟那般刁难!
在贺喜的人群里,刘延之发现了另一个他最不想看到的面孔----卖给延之整车药材的中年药贩子一定是送药材来了,奸商!
落腮胡子汤老板,满脸笑容地帮忙一起招呼贺喜的乡亲,张罗着点炮吹打……
延之不解:他怎么也在这里?
终于,刘延之将这些人联系了起来,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不觉眼前一黑,胸中一股恶气腾然而起,直冲天灵!
章氏满脸惊喜,她一手抱着婴儿,一手使劲拽着刘延之的衣角,大声道:“延之,是姐姐!她又开店了,咱们……”
“呸!毒妇!”刘延之狠狠地吐了口唾沫“她凭什么?!”
刘延之甩开章氏,快步跨上台阶,来到九九的面前,他努力定了定神,强压了怒火,咬牙切齿,大声说道:“大小姐,恭喜啊可惜了!这个药铺,你是开不成了!”
瞬时,贺喜的人群的所有目光都集中到刘延之的身上,议论纷纷:“是谁呀?”“好像是刘家的少爷”“去年住在镇上,见过的……”
刘延之把脸转向人群,理直气壮地大声道:“对!我是刘家的少爷!我才这德春堂这块金字招牌的嫡传,你刘沁之,一个嫁到陈家,又被赶了出来的弃妇,凭什么用我的招牌?”
人群中一片哗然,议论声越来越响,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九九的身上,刘延之脸上露出了得意地微笑……
九九对于刘延之的到来似乎并不惊讶,她大声问道:“我想问一下,这招牌是你的?还是爹爹的?”
刘延之道:“是爹爹的,也不是你的!你凭什么一个人独用?”
九九冷笑:“就在你扔下爹爹去过逍遥日子的时候,快要饿死的爹爹把金字招牌传给了我!”
刘延之结结巴巴道:“传给了你?……凭什么?至少得还有我那份吧……”
九九笑着问:“好吧!你那份值多少银子?我这就付给你!从此,这招牌就归我!”
银子!刘延之两眼终于放出金光“100两!”是章氏的声音
“蠢货!”刘延之呵斥,一把将自己的老婆拉到身后“闭嘴!”
“200两!”章氏站在刘延之身后,却没有闭嘴
刘延之目不转睛地看着九九,他在观察九九的表情,极力揣测九九可以承受的最大限度
“210两!”九九说:“我只有这么多!再多一个子儿都不能了!你们看着办吧!”
刘延之拍了一下大腿,伸出手来:“好!既然你痛快,我也爽气!就210两!”
人群中又是一阵骚动……
九九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银票----不!不是银票,是一张收据,递给刘延之
132、投胎讨债
刘延之接过纸片一看,脸色大变,只见上面写着:兹有5岁男童根根,……现收取出生至今养育费200两,……□延之---------正是自己一年前写给那两个京城来人的
九九厉声问道:“根根到底是我的孩子还是你们的孩子?!”xbr />
他夫妻二人一时语塞,这收据怎么会在她手里?
九九愤怒地大声道:“上面写着,根根是我的孩子,你们卖了我的孩子,收了200两银子,现在把银子还给我!”
夫妻二人来不及思考,到底说孩子是谁的,能拿到银子
九九难以抑制心中的悲愤:“若你们还承认根根是你们的骨肉,那么去年你们拿着卖孩子的银子离开以后,孩子的买家就拖着根根的尸首来找你们了!是我替你们付了200两银子,换回了这收据换回了根根的尸首!你们也得把银子还给我!……”
章氏听见“尸首”二字,身体摇晃着差点晕倒在地了,撕心裂肺地喊着:“不!根根!……”
人群中议论声“用卖孩子的钱出去逍遥?”“孩子死了……”“这种爹妈太狠了”……
刘延之竟然不去理会自己悲痛欲绝的妻子,执着地关心着银子:“那你还差我10两不是!”
九九愤怒到了极点:“根根的坟在鸡公山!我选的风水最好的丨穴,请了最好的鼓乐班子,吹吹打打风风光光地落葬了!统共花销还不止10两,就不算那200两银子一年的利息了!你们若是嫌这样厚葬根根太破费太奢侈,若你们觉得对得起根根,舍不得银子,可以把他挖出来,卖了那坟地!……”
……天边响起了雷声!轰隆隆地炸响!
九九已是泪流满面,她指着章氏怀里的婴儿对着一脸无耻的刘延之和悲痛万分的章氏说:“这个孩子长得极象根根是吗?是的!是根根又来投胎了,他是来讨债了!你们欠的太多!太多!好好待他吧!”
……
雨越下越大了,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德春堂门前的满地的红纸屑被踩成了如血的红泥……天边的雷声还在不断炸响,仿佛在怒吼:凡是欠的债,迟早是要还的!
……
此时的京城,也是大雨滂沱
吏部的陈主事家里,一片混乱,陈俊杰陈老爷6岁的儿子疯病又发了,在家里乱踢乱咬,下人们怕伤着小少爷,也不敢下死力气捆绑,一时间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话说一年以前,去江山寻找陈家小少爷的马奎和浙江口音,在浙江苦苦折腾了半个多月,花了不少银两,费了不少心思,最后只是从九九那里收回了200两银子!
不过,他们并没有空手回京,他们居然从杭州带了个岁大的男孩回京……
133、李代桃僵
话说要回到一年以前
马奎和浙江口音医死了根根,又被九九呵斥了几句,无可奈何,准备从杭州启程无功而返,回京城复命去,二人两手空空垂头丧气,杭州城西子湖大好的景色竟也无心游览……
却在街角无意中瞥见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老妪,带着个岁光景大的同样褴褛的男孩在乞讨稀罕的是,那个瘦弱肮脏的乞儿的眉眼,竟与陈俊杰老爷有几分相像xbr />
马奎二人一阵激动,赶紧买了吃食上去搭讪,马奎递给孩子一个肉末饼,问:“小兄弟今年几岁了?”
那乞儿竟不理会二人,自顾自抓过肉饼,大口吃了起来……
老婆婆向好心的施主陪着笑脸,代为回答:“孙儿今年8岁了,脑子不好不太会说话,二位老爷不要见怪”
马奎二人惊讶:“8岁了?怎么看起来这么弱锌”
老婆婆道:“可怜这孩子是早产,出生时只有3斤,好容易活下来了,可是一直疯疯傻傻的”
马奎心想,疯疯傻傻也好,不知道自己爹妈的姓名,不知道自己出生的地方,甚至不知道自己几岁……
马奎二人相视一笑,丢下了几个铜板,便走开了
随后,二人雇了马车,在街角等候……
直至那老婆婆对傻孩子关照了几句,起身去弄堂深处解大手,马奎二人赶紧上前,给了那傻孩子一块糖,飞快地把他掠上了马车,飞驰而去……
京城陈府
陈主事的府邸虽不大,却也精致二进的小院子,种了几株桂花海棠
前院是客厅和陈俊杰马氏的房子,后院是老夫人还有妾侍的住所,每间窗明几净
陈俊杰哪里肯认这个傻孩子,一会儿说要看刘沁之的亲笔书信,一会儿要滴血验亲……
马奎带回来的伪造书信,是模仿刘延之的那张收据写的陈俊杰看了半天,没研究出什么端倪,只是悻悻,不相信自己的儿子是个傻子
夫人马氏,像是捡了个宝贝,对傻儿子爱不释手,命人带去洗浴剃头喂饱了以后,穿这一身天香绢的水蓝小褂绸子的褐色外裤,马氏还亲手给傻儿子带上了黄澄澄的金锁片……人靠衣装马靠鞍,一时间小傻子人模人样,精神了许多
马氏忙把宝贝儿子领到了陈老夫人跟前
陈老夫人连日来被思念和等待折磨得消瘦而憔悴,歪歪地靠在床上,见一个清俊的孩子被领进来,不觉一振←着孩子与陈俊杰相似的小脸,竟落泪无语№久,才哽咽着问那孩子:“乖孩子,叫个什么名字翱”
傻孩子呆呆不说话,看到陈老夫人在抹眼泪,又呵呵地傻笑起来
马氏捧着傻孩子的小脸爱惜地摩挲着:“听马奎说,小名叫根根,是咱陈家的根呢!想必是她娘在怀他的时候吃了不少苦,所以,这孩子先天不足,尚未开窍,不太会说话想必在咱家好好调养,就会好的!婆母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他的”
134、石头往生
陈老夫人终于明白了:这是个傻孩子,心中便暗叫:报应啊报应!好容易儿媳妇的疯病好了,又来一个傻孙子,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也许是马氏的摩挲让傻儿子觉得不舒服,“根根”狠狠地咬了马氏的手!马氏“啊”地一声尖叫,一把推开了“根根”,捂着自己的手惨叫……xbr />
光阴似箭,一晃一年过去了,
“根根”除了长高了长胖了以外,其他依旧是老样子,讲不清自己的名字,不知道自己几岁,更别提识字念书了
陈家人消着有这么一天,根根会像马氏那样,突然就开窍了!
……
九九忙得脚不点地,虽然早就把江山县城的回春堂关掉了,但是,廿八都的德春堂药铺生意很好,一个人进货问诊开方配药收钱算帐……实在是忙不过来!她盘算着,忙完这阵子去石门镇或者江郎山,接一二个合适的女孩回来和自己一起打理店铺,就像当年的师傅毛仙姑那样,既给那些女娃娃们一条生计,也好给自己帮忙
想到江郎山想到石头和小月,九九一阵无由的心悸,身子不由自主摇晃了一下,觉得浑身不自在,九九赶紧叉开思路,继续忙自己的生意……
清晨,廿八都在薄雾中醒来,人们出来买早点买菜,刷马桶的到便盆的,做生意的纷纷卸下门板,一派繁忙景象 小街道人来人往……
九九在自己的“德春堂”里忙活着,一个精干的小伙子在门口探头探脑,九九低头理着货架,扭头瞥了一眼问:“配药还是算卦呀?进来吧!”
小伙子进来激动地说:“真是九小姐?!我找得好苦咧!一年前您去石门镇的时候,说是在江山县城里开药铺,啥时候又回廿八都了”
九九一看是石门镇小凤店铺里的伙计槐花的丈夫柱子来了,惊喜不已!连忙招呼着他坐下
柱子从十四岁开始就在石门镇小凤打理的“仙芝堂”药铺当伙计后来,章氏的丫鬟槐花被刘延之糟趟,由九九做主,把槐花许配给了柱子,柱子和槐花都很感恩那年九九在破庙里生产,柱子槐花赶来廿八都帮忙料理二娘的后事♀些年来,柱子一直十分疼惜槐花,现在槐花也怀孕了
柱子和槐花靠自己的辛勤劳动获得衣食温饱和自由生活,或许知足乐观感恩珍惜拥有的一切……这便是幸福的来源!
九九暗暗揣测,柱子上门来,必定石门镇或者江郎山发生了大事!
果然,柱子说:江郎山仙居堂的主人---石头和小月家里出事</br></br>
网址已经更换, 最新网址是:yushuwuy.com 关于解决UC浏览器转码章节混乱, 请尽可能不要用UC浏览器访问本站,推荐下载火狐浏览器, 请重新添加网址到浏览器书签里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