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节（2 / 2）

离电影开场还有一个小时，两人在附近的咖啡店小坐一会

张竞骁后悔，所谓“长相一般”，就是比较差，接近很差！

“你是化专的实验老师？就是帮忙洗洗烧杯试管什么得吧？那多没劲呀？！”归念文用吸管刺溜了一口果汁，直率的说

张竞骁：“和学生们在一起，有时还是蛮开心的”

归念文用鼻子哼了一声：“切！现在的学生？脑子里面都是糨糊！”

张竞骁仰望了一下苍天默默祈祷：一切都快点结束吧！

250、老爸帮忙

归念文显然没有注意到张竞骁的不悦，继续说：“你这么年轻，就窝在实验室里等老，混个讲师什么的，真是浪费青春浪费人才！”

好歹也算个人才了，张竞骁略微舒出一口气来：“毕业就留兴，当时还是算优秀毕业生才留下来的现在能去哪里？办厂做生意又没资本…..”zxsbr />

“千万别！”归念文打断张竞骁：“办厂做生意？什么企业家生意人，我见多了没钱的时候点头哈腰鞠躬作揖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什么下作事都能做得出来；等有了钱，趾高气扬，包二奶换老婆，带这么老大的金戒指这么老宽狗链条般的金项链……暴发户！我最看不上眼了！”

女孩的话让张竞骁心里明亮了很多，他仿佛看见许志祥卑躬屈膝戴狗链条的可笑涅也觉得这女孩也没那么难看了

女孩又吸了口果汁：“再说现在开厂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办个项目要可行性审查市场分析消防卫生劳动环扁些关很难通过的一百多个图章敲下来，人要崩溃的特别是你们学化工的现在市区里的化工厂都要往郊区迁了，郊区的往外地迁，基本上批不出来的”

张竞骁没想到这女孩还挺有见识，便问：“那我可以干些什么？”

女孩笑笑，缓缓道：“听我林叔叔说，你又聪明又稳重，当然最合适在政府机关里喽！”林叔叔是李兰旭的老公

千错万错马屁不错，张竞骁这么聪明的人也喜欢吃马屁听了以后微微一笑：“政府机关也不是这么好进的，又没什么门路，又没什么专长……”

女孩睁大眼睛：“你真愿意进机关？那可是清水衙门，不指望发大财的！”随后莞尔一笑：“当大官倒是有可能，就看你的造化了你要真愿意，我爸能帮你！”

张竞骁实在是心动了，但是脸上还保持平静，更何况自己不愿意一下子就在这女孩面前处于下风“机关里勾心斗角，我也不是那块料，还是老老实实当助教安稳你在哪里上班呀？”

女孩虽说不漂亮，但是直爽而率真，颇有点蔚八一的风格，张竞骁觉得她还是有点可爱的归念文抿着嘴笑道：“我就在机关里，我在劳动局上班，你看我是勾心斗角的料吗？呵呵，其实没那么复杂，只要管好自己多长个心眼别被人害了，就好啦！对吧？！我听我爸说，他们计委正好缺人，你这个条件肯定行！要进就趁早，如果我们两关系确定了，就不方便了”

虽然张竞骁根本没打算这么快就和女孩确立关系，但是女孩的话让张竞骁感到被关心的温暖显然女孩是愿意和张竞骁确定关系的，也愿意为他做些什么于是，张竞骁没有反驳和回绝女孩但是要一下子喜欢上这个女孩还是有点难

……张竞骁和女孩两人并肩回到大光明电影院的时候，正是影院前一场散场之时v竞骁手握两张票子拉着女孩准备入超猛然他看见了两个人，便不由自主地象触电一般地撒开了女孩的手……

251、前世面孔

走进电影院的时候，张竞骁看见的是蔚八一和鹿静周末，鹿静的新郎去外地谈项目了，新娘子鹿静寂寞在家，打电话约同样寂寞在家的蔚八一出来看电影〗人跟着散场的人群缓缓走出放映厅

张竞骁极力低下头，匆匆入场他不愿意她们看见自己，和自己身边刚刚结识的热心的长相极其“一般”的归念文dbr />

蔚八一和鹿静笑着议论着剧情走出“大光明”，但是蔚八一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因为她看见了熟悉的面孔，不过，她回头不是看张竞骁，而是看她----归念文！

虽然蔚八一的前世纪已逐渐消退了，但是在茫茫人海中，八一还是能过一眼就认出她来！

蔚八一感慨：是她！老天爷真是偷懒，都转世了，居然连相貌也懒得帮她修改一下吗？她上辈子就暗恋石头，可惜比石头大几岁长得也不好看，默默无闻地帮石头和小月打理“仙居堂”，石头死了以后，又下山帮九九打理“回春堂”药铺后来嫁给富商汤老板的瘸腿姑娘----小萍！

小萍这辈子投胎了好人家吗？和张竞骁在一起？怎么会是他们两人？当然，在江郎山时，小萍是一直喜欢石头的，今生她总算如愿了！……蔚八一忍不住再一次回头，她想看看小萍是否还是跛脚……

“八一，我们去哪儿吃晚饭呢？”鹿静拽了拽一直回头张望的蔚八一

蔚八一心不在焉：“随便吧”

“那就去对面人民广场门口的肯德基好吗？我请客”鹿静

“翱太贵了！别别，浪费”蔚八一忙阻止

那个年代，肯德基老爷爷刚刚进入中国没多久，吃洋快餐的奢侈程度，虽比不上20年以后人均2000元的私房菜，却也和今天每人300多元去金茂君悦吃顿自助餐相当

蔚八一感慨：鹿静有钱了，不再是学生时代囊中羞涩的拘谨女孩，人一有了钱，就有了底气有资本大方，有资格豪爽，没有顾虑，不用算计……反正人有了钱，心态就不一样了过去，家家户户的生活都差得不多，即便有钱，很多东西也买不着现在，有钱和没钱的差别太大了！所以，人人都想做有钱人，人人都想办法挣钱

……星期一

蔚八一接到了一个长途电话，很长的长途

“喂，喂，我下周就乘火车回上海，你需要我从新疆带点什么吗？”刘思扬在四千公里之外大声问

“什么？喂？什么也不用带！下周回来是吧？是下周到上海吗？喂！具体哪天出发？”蔚八一大声喊

“喂你需要我从乌鲁木齐带点什么回来吗？喂……”刘思扬执着

蔚八一：“喂，你哪天到？要不要去接你？”

刘思扬清晰地大声叫喊了一句：“我想你了！”

蔚八一没来得及回答，欧不对马嘴的电话就挂了“喂喂......”“嘟-----！”

蔚八一被一句来自千里之外的“我想你了”彻底击垮了！在此之前，刘思扬没有对她说过任何超过同学界限的话语蔚八一苦苦等待的表白一直不来，今天如此突然地降临了，让蔚八一措手不及热泪盈眶！

几乎整个人防办都听到蔚八一对着电话大声嚷嚷

“是同学，同学来电话”蔚八一试图解释

站长和李益民笑着摇着头，先后躲到其他办公室去了，直到蔚八一通完电话

“蔚八一，主任叫你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蔚八一张大着嘴：“翱什么事翱现在去翱”她试图从站长脸上找到一丝线索，是好事还是坏事？

站长面无表情：“现在”

252、宾馆房间

蔚八一喜滋滋地从主任办公室出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李益民忍不住打听：“什么事情呀？这么高兴”

站长低沉着嗓音说：“不要翘尾巴，入党积极分子培训班，你看你，我叫你写的思想汇报到现在还没给我”sg

蔚八一知道是站长一直提携帮衬自己半撒娇地对站长说：“我知道！我知道是站长替我说了好话，谁叫你是我的联系人呢？当初是你叫我写入党申请的，你不帮我谁帮我呀？”

站长：“这次借到选举办，你表现不错，组织部和人大办对你评价挺高的所以你才有这次机会，好好把握！不要再恕孩子脾气我们了解你的，别人可不一定喜欢你这样性格……”

“我知道！我知道！”蔚八一心想：怎么今天尽是好事？！

……

刘思扬探亲回来了满脸胡子茬，等在广中路的公交车站附近，手里拎着个和他外衣一样皱巴巴的塑料袋，里面装了些葡萄干杏干什么的

见到蔚八一下了公交车，他立即兴奋地迎了上去

蔚八一惊喜：“回来了？到底什么时候到也不说清楚现在你是去姑妈家吗？”

“不是，是专门在这里等你的！”

蔚八一嗔怪道：“怎么电话里也不讲清楚时间，就等在这里，万一我加班有事，你不是白等了吗？”

刘思扬说：“我一下火车，到宿舍放下行李就直接过来了……我，我实在太想你了！”

这或许是蔚八一听到的，刘思扬说过的最动听的话，她感觉自己被幸福围绕着，但嘴上却不饶人：“刚下火车？怪不得，身上一股火车上的臭味”

刘思扬一惊，很是尴尬：“臭味？”

“就是那种人造皮革座椅和臭脚丫，再加上香烟的混合味道！”蔚八一从来口无遮拦

刘思扬难堪极了，好不容易下了很大决心才当面说出口的表白----“太想你”，此时被“臭味”熏得无地自容

刘思扬抬头发现：“前面就是海虹宾馆，我去开个房间，先洗个澡，再请你吃晚饭，好吗？”

“你疯了，花100块钱洗个澡？浴室洗个澡只要2块钱！算了算了，你早点回厂里洗吧，乘了4天3夜的火车，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蔚八一心疼道

刘思扬恳切地注视着八一：“我说了，我想你，我急急匆匆回来，就是想早点见你！我想好好和你说说话！”

……

虽然每天从这里路过，蔚八一很少有机会进来看看，就更没有机会住进这里的房间了海虹原先是部队的招待所，后来部队下了大决心建成对外营业的星级宾馆一时成为虹口最醒目的建筑之一而原先的招待所只能往北面搬到小弄堂里了

蔚八一心里赞叹着刚建成的海虹宾馆的气派和华丽，宽敞的房间雪白的床单大大的彩电配备齐全的浴室，居然还有刮胡子刀

先给爸妈打了个电话，说晚饭不回来吃了，便坐在床上看电视等刘思扬

刘思扬在浴室里洗澡，稀里哗啦的水声，从门下百叶飘出蒸腾的雾气，隐隐夹杂着沐浴露香味

浴室的门开了……

253、心灵味道

刘思扬从浴室走出来，头发湿漉漉的，披了一条大浴巾，坐在八一身边

蔚八一心里一阵紧张，往后挪了挪身子，她的又期待着发生些什么

刘思扬笑了，脸上的胡子被挂干净，光滑白净的皮肤，笑得很好看“你怕什么呀？我有不会把你怎么样”

蔚八一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刘思扬轻轻吻了一下，吻得很小心很斯文，只是轻轻触碰了对方的嘴唇而已……儿时难得吃大白兔奶糖，拨开糖纸以后，舍不得一下子把糖扔在嘴里的，总是先小心翼翼地用嘴抿掉糖外面包裹着的无色无味的糯米纸，仿佛糯米纸也无比香甜

刘思扬轻柔地品尝了

“糯米纸”的香甜……象是害怕碰坏了什么一样

蔚八一摒住呼吸，一动未动

“你也去洗个澡吧，水可热乎呢！”刘思扬说

“翱不用，不用了，我每个星期在部队大澡堂洗的下个月我们那幢楼都要装热水器了”蔚八一蔚八一的心狂跳起来：我24岁了，应该可以有第一次了，可是就是今天？就在这里？天那！我还没做好思想准备呢！

“洗吧！100块钱的房间哩！不洗不合算！呵呵！要不，我们先出去吃晚饭，吃完晚饭再回来？”刘思扬

在水电路附近的小饮食店里，两人胡乱吃了点面条馄饨因为心里惦记着宾馆里的房间热水还有香甜的“奶糖”，两人很快又匆匆回了房间

……水龙头的热水冲洗着身体，蔚八一知道自己的皮肤很光滑，几乎没有任何瑕疵她从浴室里被热气熏蒸的模模糊糊的镜子里能看见自己窈窕的身姿，她紧张极了，她问了自己一百遍：愿意不愿意？每次的回答都是：如果他想要，那好吧！

蔚八一紧紧地裹着大毛巾出来了

“在新疆的时候，我很想你，我想了很多，一直不敢说，我想，我想再不说就来不及了，我和我父母说了，我说我有女朋友了，就是你！我跟他们说我们很快就会结婚……”刘思扬努力把眼睛从蔚八一喷香滋润的身上移开，语无伦次地说

蔚八一好气又好笑：“我什么时候答应做你女朋友了？你什么时候说要和我结婚了？”

刘思扬严肃而郑重道：“那我现在问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蔚八一愣住了，当然是愿意的，但是不能就这么爽快答应是不是，翻着眼皮说：“那我要考虑一下……”

刘思扬搂住八一，轻轻吻着：“这些年我一直想着你，但是一直没有勇气，……”他一边说，一边去拉蔚八一的浴巾……

蔚八一羞涩极了：“我还没思想准备呢，这么快就……不太好吧？！”

“要什么思想准备？慢慢你就会了解我了”刘思扬说：“披着毛巾蛮冷得，你快点把衣服穿好，别着凉感冒了”

开了房间真的只是叫我洗个澡？！蔚八一的脸一下子由红变成了紫红色，三下五除二披挂整齐：“我要回去家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刘思扬失落：“翱这么快就走？我还想和你说会话呢！……”

蔚八一回到家里，大概是十点多，本以为爸妈都睡了，谁知一进门，就听见蔺医生歇斯底里的叫声……

254、抓住机遇

“你怎么不死在外面？你还回来干什么？今天都干了些什么？”蔺医生喊叫

蔚八一的脑子迅速转动起来，盘算着自己做了些什么br />

“和男人开宾馆，还开到自己家门口来了？！你怕人家没看见是不是？！怕人家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就这么一会会功夫，就不止一个人来告诉我……气死我了！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蔚八一小声抵抗：“我就洗了个澡，什么也没干”

妈妈后面说了些什么，八一不记得了≤之无非是丢人现眼伤风败俗之类……

蔚八一哭了，哭得很伤心！不是因为妈妈骂的那些，是因为别的，她觉得很委屈很郁闷很羞愧……

区委党校的入党积极分子班终于开班了

……主席台上坐着的是组织部副部长忻文杰和党校的校长蔚八一低着头作在台下，在人头后面躲闪着，回避忻文杰的目光

几天的培训，无非是党史党章……

最后一天是参观考察，参观建设中的新浦东

大巴士的门“噼”地一声在身后关闭了，落在最后上车的蔚八一站在门边呆住了

所有的位子都坐满了，只有驾驶员后面忻部长的旁边还有一个空位子

“快坐下！快坐下，要开车了！”班长大声招呼

蔚八一只好硬着头皮坐在忻部长旁边，抖抖索索地侧挨着大半个屁股，紧张地直挺挺坐着

忻部长和蔼地说：“小蔚呀？工作几年啦？”

蔚八一：“3年多”

忻部长：“选举办很辛苦吧？不过也很锻炼人的现在回到化救办，工作轻松多了吧？”

蔚八一：“嗯！但是我还是喜欢在选举办，忙碌又充实化救办实在太无聊了！”

忻文杰诧异：“唔？无聊？怎么会？无论在哪里，总有东西可以学习的，关键看你肯不肯钻研了”

蔚八一：“光坐在办公室里钻研理论知识，既记不住又枯燥乏味，我情愿一边干活一边学，在实践中学习嘛，呵呵”

忻文杰：“没想到连女孩子都坐不住办公室，你小时候一定和男孩一样胆大和顽皮吧？”

蔚八一兴奋地点点头，调整了一个舒服点的坐姿，绘声绘色地开始描述自己小时候在部队大院，和男孩一起爬树翻墙，抓癞蛤蟆……

忻部长：“小蔚，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蔚八一：“化工”

忻部长点点头：“我们区里的化工企业确实不少！”

……

蔚八一适时地抓住了机会，与组织部长的谈话，她为自己迎得了第一次转机

……一个月以后，蔚八一接到了调动通知，她不得不告别了站长和李益民，告别了民防办，去新单位报到上班了

新单位的走廊里，迎面走过了一个青年女孩，蔚八一连忙用双手托住自己的下巴，免得自己因惊讶而大张的嘴导致颌骨脱臼！

255、为什么蔚

居然是前世的小萍----和张竞骁一起看电影的那位！她怎么也在劳动局工作？

归念文傲慢地问蔚八一：“你！小姑娘，安全监察科新来的吧？”zxsbr />

蔚八一点点头：“嗯”心想：什么小姑娘，上辈子你是替我打工的呢

归念文问：“你姓什么？”

“我姓蔚”蔚八一很不习惯小萍用这种傲慢的腔调和自己说话</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