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回到那个码头（2 / 2）

我愕然地望着她那漂亮的脸孔。「为什麽你会知道？」

「其实当时在电影院门外，你说要走的时候，我看到edmond凝望你的眼神，就知道你们的关系不简单。後来他借故离开电影院，於是我偷偷跟在他背後，看到他跑出去找你。」

她喝了一口咖啡，便继续说︰「只不过，你们在街上并肩而行的身影，不止我看到，附近的一名记者也看到。当时edmond和mimi的绯闻正传得火热，那名记者又怎会放过他？我看到记者拍下你们的照片。本来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但我想到你认作是edmond的朋友，就是不想被人发现你们的关系吧？所以我主动去找那名记者，用钱把照片买走。edmond知道这件事後，很感激我，还请我吃晚饭。可是我万万没想到，那顿饭居然让你们离婚……」

＊＊＊

时间回到那个星期六晚上，地点是一间高级餐厅。

「原来你已经结了婚！我初时不停向你示好，但你都不理会我，我还以为你是ga0基的！」我笑着跟对面座的edmond说。

「我老婆b较喜欢低调，偏偏我们这个行业要跟传媒接触，我不想影响到她的生活，所以一直没有公开。」

「那你今晚跟我吃饭，有没有向老婆报备？」

「她从来都不用我报备。」

「什麽？别开玩笑了，哪有nv人不会管住自己的男人？」

「当然有，她就是！」edmond提起她时，脸上的笑容特别灿烂。

「你跟她认识了很久吗？」

「我们是中学同学。她读书成绩很好，每年都是全级第一名，又乖巧又纯品，而且很有主见。记得以前有一次我向她借文具，看到她笔袋里竟然没有萤光笔！她就跟我说，如果一开始用了萤光笔，日後温习时只会重视有萤光笔的内容，所以她每次温习都会把全部内容从头看一遍。我说要跟她的方法来读书，她又告诉我，我应该寻找适合自己的方法，而不是盲目跟从！从她身上，我真的学到很多东西！」

「原来你喜欢有主见的nv人！如果我们能一早相遇就好了，那麽你一定会喜欢上我！」我开玩笑地说，但其实心里不知多麽渴望这句话能够成为事实。

「真的说不定啊！不过你身边有这麽多追求者，条件b我好的大有人在，你都不会看得上我！」edmond笑着说。

侍应把晚餐送过来，edmond动手拿起叉子，我立即阻止他。

「不要动！我还未拍照！」

他笑着放下叉子，望着我用手机拍食物照。

「怎麽你一脸无奈？你老婆平时不是都是这样吗？」

「她不会这样做。」

「edmond，你也来拍一张，看看跟我拍出来的有没有分别！」

他拿出手机，认真地拍摄。

「拍好了吗？给我看一看！」我伸手接过他的手机。

「跟你拍的差不多吧？」他笑着问我。

「差很远呢！你这张拍得b较好看！」我假装仔细看照片，趁机把这张食物照发布到社交网上，还标记了我们在一起。

我把手机还给他。「我刚刚帮你上传到社交网了。」

「什麽？」edmond紧张地说。「为什麽你要这样做？这样很容易被人误会我们的关系！」

「我主要是想你老婆误会。」我喝了一口j尾酒。

「grace，你为我摆平了被记者偷拍的事，我真的很感激你。但如果你想伤害我老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看到edmond凶恶的表情，我心里有一种酸溜溜的感觉。如果有一个男人愿意这样保护我，我甘愿跟随他一辈子。

「edmond，你冷静地听我解释，我只是想测试一下你老婆。」

「测试什麽？」

「看她到底有多ai你。」我气定神闲地说。

「grace，这不是好玩的事。」edmond冷冷地说，正c作着手机。

「我这样做是有理由的！」我尝试阻止他删除照片。「我觉得她根本不ai你！」

我的说话明显震慑了他，因为他停止了c作手机，抬头望向我。

「你又不认识她，你怎知道她不ai我？」

「就凭nv人的直觉！你说她从来不用你报备，这到底为什麽？就算她相信你不会拈花惹草，难道她就不关心你的行踪吗？要是她ai你，她一定很想无时无刻都知道你在做什麽。」

「单凭这一点就推测她不ai我，你也太武断了吧？」

「你还记得上次电影院的事吗？她看到我们在一起，不但没有向我宣示主权，还一个人离去！任何nv人都无法忍受其他nv人亲近自己的男人，但为什麽她能够完全不介意、不吃醋？她真的有这样大方吗？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不够ai你，所以不在意你会不会被人抢走。」

「你错了。」edmond脸无表情地说。

「那就证明给我看吧。要是我真的错了，我愿意道歉，并亲口向你老婆澄清这件事。」

＊＊＊

「对不起，要不是我当时多管闲事，就不会发生这麽多事！」grace tong愧疚地说。

「其实不关你的事，我们决定离婚，是源於自己本身的问题。如果我们的ai情真的如此无坚不摧，任何考验都无法把我们分开。」

「edmond最近整个人都失魂落魄，工作水准也下降了。我看到他这个样子，真的很心痛。我问了他很多次，他才肯告诉我离婚的事。」

「他不想告诉你，就是不想你内疚吧。他这个人就是这麽好，总是为人设想。」我喝着玫瑰花茶，想起他曾经送我一瓶玫瑰花粒。

……「上次我们看电影时，你说过你的手脚很容易冰冷。之後我在网上看到玫瑰花茶有调理血气的功效，所以特意买来给你的。」

他真的很细心、很t贴。

「没错，我知道这件事後，真的很後悔！我问他要你的电话号码，想亲口跟你解释清楚，但他不肯给我，说不希望你受到任何sao扰。就算决定了离婚，他还是这样保护你……edmond真是一个好男人。後来我趁他不注意，偷看他的手机，找到你的电话。」

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和玫瑰的香味。

我的眼角sh润了。grace tong说得没错，他真是一个好男人！

「夏小姐，你还很ai他吧？你们……真的无法挽回吗？」

「grace，谢谢你来找我，告诉我这些事。我还是很ai他，可是ai情的终点不一定是婚姻吧？就算没有了结婚证书，也不代表我们的ai会消失。」

grace tong静静地望着我，让我感到有点不自在。

「什麽了？」我问她。

「我现在终於明白，为什麽你能够得到edmond的心。」grace tong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跟grace tong见面後，我打电话约沈子朗出来。

「子朗，你可以过来码头找我吗？」

「马上到！」

我来到那个以前我们一起来过的码头。

以前我有什麽不开心，都会过来吹吹海风。记得有一次，沈子朗从学校跟我来到这里，还陪着我坐到h昏，聆听我的心事。他在我人生最低cha0的时候，给了我前所未有的温暖。

过了没多久，沈子朗也来到了。

「思晴，你叫我过来码头，有什麽事？」他神情紧张地问。

「你还记得这里吗？」

「我怎会不记得？我们以前在这里一起坐，一起吹海风！」

「子朗，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幽幽地说。

「什麽？」

「我住在唐楼的那个单位，不是租的，而是陈小姐在遗嘱中留给我的。」

「陈小姐？遗嘱？」沈子朗一脸困惑。

「事情要从七年前说起。那年我离家出走，其实是想去找你，但途中我昏倒了，幸好陈小姐经过，把我送到医院。」

「原来你失踪前，是想来找我？为什麽我当时不在你身边？我们差一点就……」沈子朗握着我的手，眼睛都红了。

「子朗，不要怪责自己，这不是你的错。」我顿了顿，便继续诉说往事。「当年我在医院，什麽都不愿意说，身上又没有身份证，根本没有人知道我是谁。陈小姐一直跟我说话，言谈中发现了原来她是一个社工，於是我请求她帮助我。陈小姐见我孤苦无依，便把我接回家照顾，还为我找学校，借钱给我去考会考。」

「那段时间，幸好有陈小姐照顾我，要不然我可能无法活过来。当时我一直有留意新闻和寻人启示，看看我爸妈有没有找我，结果发现他们在我走後，不但没有尝试找回我，还很快就分开了。果然，我从头到尾都只是他们的包袱，他们根本不想要我。就算我没有离家出走，他们等到我年满十八岁，一样会申请离婚吧？」

「我对他们已经心淡，便决定跟陈小姐相依为命。陈小姐是一个可怜人，她男朋友在她怀孕初时遇上交通意外离世，家人都劝她堕胎，不要为了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放弃自己的一生。可是陈小姐宁愿跟家人翻脸，也要把孩子生下来。她用之前跟男朋友存下的钱，买了唐楼的一个单位，就是我现在居住的地方。」

「陈小姐把nv儿生下来後，两个人便相依为命。後来陈小姐因为工作关系，长时间把注意力放在问题学生身上，忽略了自己的nv儿。她nv儿因为寂寞而去x1毒，结果不小心x1毒过量猝si。这件事很讽刺吧？自己是社工，nv儿却si於x1毒。失去nv儿的事，对陈小姐的打击很大，所以当她遇到孤苦无依的我时，便把我当作亲生nv儿般照顾，以弥补她的遗憾。我和陈小姐，都从对方身上得到慰藉，我想要一个家，她想要一个nv儿。之後陈小姐不幸患上癌症，在我考上大学那年离世，而那个单位，就留给了我。」

听完我和陈小姐的故事，沈子朗眼泛泪光。

「原来在我们重遇之前，你还经历了这些事……」

「子朗，我知道你不肯签名，是想拖延时间，但我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

「为什麽你不肯给我一个机会？」

「我父母支离破碎的婚姻，给了我很大的心理y影，令我一直对婚姻感到很抗拒。一年前你在山上向我求婚时，我答应了，因为你给了我信心和勇气，令我相信我们能够一直走下去……但结果不像我们预期的那样，我们之间出现了矛盾、不信任和决裂。」我深x1了一口气。「子朗，对不起，我知道自己很自私、很懦弱，但我真的害怕了，害怕我们下一次吵架，会把所有美好的回忆都摧毁，到时我们就会完全地失去对方。」

「不如我们再试一次？如果还是不行，我们才离婚，好吗？」

「子朗，我很感谢你对我的ai，从来没有人这样ai过我。」我的眼角有点sh润。「可是ai情不是人生的全部，我们还有很多更值得追求的东西和梦想，难道不是吗？将来的事没有人知道，但我们现在真的需要分开冷静一下，让大家都好好地想清楚，到底自己在追求什麽。」

「思晴，你总是b我更会思考，不过我真的无法放下你……」

「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乘巴士？我们随便上一架巴士，不管目的地是哪里，一直去到总站为止。每次我有什麽想不通，都会这样做。」

我牵着沈子朗的手，走向码头附近的巴士站。

在等车的时候，我跟他说︰「坐在巴士上，望着窗外的风景，你慢慢就会觉得人生像是一趟旅程，遇上红灯要停下来，等到绿灯就可以继续走。每个车站都有人上下车，就好像我们在不同阶段会遇上不同的人一样，有些人很快便会下车，而有些人就会陪你很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地，能够同行是一种缘份，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够陪你走到最後。」

巴士来了，我们坐到在上层的座位。

沈子朗让我坐在靠窗位，他则坐在走道位。以前在中学时，他总会把靠窗位让给我，当时我没有为意，现在才懂得他的温柔t贴。

我拿出手机和耳机，把其中一只耳筒分给沈子朗。

整个车程，我们静静地听着歌，没有交谈。

身边的乘客来来去去，只有我们一直坐着。

最後，巴士在总站停下来。

我们离开车厢，来到人来人往的街上。

「子朗，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

「嗯。」他沉重地点头。

我转身离去，眼泪慢慢地流了下来。

现在，我要回去一个人的世界了。

不过，以後无论发生什麽事，只要我想到他，想到曾经有一个人这麽ai我，我就有信心和勇气去面对一切。因为他给我的ai，已经足够我回味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