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冷战,也要吃点东西才有力气,」中午时,被妈从被窝里挖起。我半开双眼,「你吃完午餐就马上回去!」
「妈,怎麽就巴不得我走啊?」我哀怨地看她,「不都说家是最好的避风港?」
「不管你们要分还是和,总得把话摊开来讲清楚吧!你这样逃避能解决什麽?」
「没有和会长交代一声就无故消失,先不管允佑,他们一家人会怎麽想?」原本闷不吭声的爸,这时突然开口,他一说便点醒我想起那天资料夹的事。
吃过中餐後,妈几乎也半威胁的口吻,打发我离开。被允佑这样对待已够难过,妈的冷酷无情加倍使我心寒。
我试着暂且抛开和允佑之间的问题,既然难得回家,问爸当年的事。不过当我真开口问时,爸竟露出迟疑的神情,妈也从厨房走了出来。
「她迟早会知道,」妈说。她面目表情一沉,语气平淡,我转向爸,他也好不到哪去。
「当年裴家的富林碁集团之所以能从大萧条中起si回身,有些是因为爸的缘故。我让出中国大陆分公司经营权,将资金投资在裴会长公司的gu份里,我们公司成了大gu东。」
原来如此,这样也不难理解为何裴会长要帮助我们解决家目前家里的状况。
「但是──受人恩惠,却以另一种方式回报!」妈语气一转,我不自觉颤抖,爸看了妈一眼,眉头深锁,示意要她不要继续讲。「她都已经十八岁了,迟早会知道!」
「允佑是裴会长的儿子,你有想过,他们之後该怎麽办?」
「爸妈,你们就告诉我详情吧!既然关系到我和允佑,那势必是我该知道的事啊!」
爸看了我一眼,眼神带有迟疑,才缓缓开始说。
「三年前,薪王集团的倒闭,并非偶然……」他叹口气,「早在四年半前,公司内部便出现经营危机,这方面我就不多赘述。倒闭前夕,揪出几名伪装在资讯部的骇客。虽然公司倒闭并不全然和他们有关,多半是自己经营不善,但多少他们也立下『汗马功劳』。」
「关於这,我有些印象。但……这和允佑有什麽关系?」爸没再说,妈摇摇头,「难道……那个骇客是裴会长派来的?」两老没说半句话,我心底早有答案。
「这都是过去的事了。说恨,早就没了。裴会长大概是被名利冲昏了头,毕竟经历过那样的遭遇,也穷怕了吧!况且他现在还这样的帮助我们……」
「怕穷就能把他人践踏在脚底下?这什麽逻辑!原来,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杀人凶手的庇护下。」
「小贝,裴会长不是杀人凶手!」妈说。她走到我面前,「商场上的竞争,在所难免。」
「在所难免?哼,」我冷笑,「不择手段也是?不是别人!是大学同学!是曾经在紧急时刻伸出援手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们家现在的生活不是这样!不用分隔两地,爸用不着去做工!妈也不用清晨就到早餐店!我们之所以会演变成今天这局面,不是他造成,是谁?你们竟然还说他不是杀人凶手?」我咬紧牙根,「对!他是没有杀si人……但,也杀人未遂啊!」
「就是怕你会有这样的反应,所以才打算对你保密。」爸摇头叹气。
「为什麽要对我保密,我是以什麽样的心情在他们家工作?接受他们所给的恩惠?在我看来,这根本就是他拿来复仇的工具!」
「小贝,你先冷静下来,其实,我和你爸不是故意要隐瞒你这件事的……」
「什麽?」
「之前在犹豫是不是该在你到裴家前告诉你事,但後来得知你和允佑正在交往,所以更不愿在你。面前提起这事,孩子们是无辜的,没必要牵扯在大人曾犯过的错里。」
「原来是因为我……」我握拳重捶x口,他们之所以顾虑这麽多,全是因为考虑到我和允佑交往。
「过去这几年,我们让你吃了很多苦,你没有享受到学生应有的一切,为了这个家不断打拼,当你遇到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却真心真意ai着你的人,我们都替你高兴。我们知道,他不会让你受苦,他会在我们不在时,提醒你要注意身t,他能够代替我们,分担你的烦恼。」
「说什麽为了这个家不断打拼的话……那是因为、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啊!为什麽要说得好像外人?难道我做这一切,不是应该?为什麽爸妈要这样说!」
「nv儿,你的孝心我们都懂,只是,就像你想为我们做什麽,我们也想会你做点什麽。」
「那至少可以选择告诉我事实,告诉我真相!知道自己要有分寸,不能寄望和仇人的儿子有往来。」
「什麽仇人的儿子?允佑是你的男友!那个会陪在你身边的男友!就算是仇人的儿子,那又怎麽样?只要你幸福,那就好了。」
『只要小贝幸福,那就好了』……
为什麽要放任我的为所yu为?
看到你们这样,我哪幸福的起来……
回裴家的路上,脑袋中不断盘旋妈说的话。
已经得知真相的我,该以怎样的心情面对裴家所有人,甚至允佑……
到裴家已经晚上七点,虽然妈最後真不留我吃晚饭,我也在吃过中餐後就回到台北,但一直在外头晃啊晃的,不自觉晃到天都黑了,才慢慢走回裴家。
「你去哪去了?」我正在包包寻找钥匙,後头传来允佑的声音,完全没力气和他说话,甚至压根忘了江希让和他的事。
我没理会他,继续往包里掏着钥匙,怎知下秒,便将背对着他的我,双手按压肩头,让我面向着他,「知不知道我找你找一整天?电话也不接是怎样?」允佑一脸狼狈又气愤,我低头一看,身上也换了我早上替他拿去医院的衣服。
我毫无表情地看着他,他所说的每句话,我左耳听,右耳出。
「你到底去了哪里?问你弟也不知道!」
当自己几小时前才经历更荒谬的事,再来面对眼前的他,就觉得好像真的没什麽大不了的。任凭允佑对我责备,哈!责备吗?但,我究竟做错了什麽?
「为什麽不说句话?不知道我真的很担心你?」
担心?现在才知道要担心?我以为你忙着伺候公主,都忘了我这灰姑娘!
难不成想要拥有半天耳根子清静时,也得要经过你的许可?
「知道了,」我甩开他的手,「现在可以让我进去了吗?」我对他翻白眼,我看着允佑双眼几乎快冒火,但却压抑自己的情绪。
允佑的呼x1声又急促又大声,「你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拜托你听我解释,至少让我解释?」
「哼,」我舌尖顶着颚齿,忍不住轻笑,「现在知道要反驳了?那为什麽当下没说半点话?是因为还没想好藉口吗?」
「你……」
我难过并不是因为没听到他半点解释,而是在我离开的当下,他完全没有要挽留我的意思,其实,他就是已经没有心要挽留我了。
「如果没有别的话要说,我要进去了。」
前脚踏进玄关,下秒便握住我的手腕。可以预料的,他从後头将我整人紧紧地抱住。半颗头栽进我的肩上,允佑身上青苹果的香味随之飘来。
要平时的我,对此举肯定招架不住,但此时此刻,内心不但没激起半点涟漪,反倒是厌恶至极,没招了吗?只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挽留我?
「放手。」我语带平静的说。
「不放,」b起前刻抓狂的语气,俩人平静地程度不分秋se,「除非你愿意听我解释。」
「我叫你放开我!」用力甩开允佑那紧贴在肩上的双臂,接着毫不留情地往室内走去。
我在会长书房前来回踱步,我所害怕的是,自己再一次听到事实的真相时,会更加濒临崩溃,即便几乎知道一切真相,我却还是想寻求会长的供词,不知在盼望什麽,我无法想像,初次见面和蔼可亲的裴会长,在我们一家面临困难时,伸出援手的裴会长,竟然是这一切地狱般遭遇的罪魁祸首。
叩叩叩叩──
但,我没有有半点犹豫,我不是爸妈,无法继续装聋作哑当这一切什麽都没发生……
听到房内的请进一声,我迟疑了几秒,才缓缓将门打开,「小贝?」
「会长,」声音微微地颤抖,上秒还看着文件的会长,缓慢抬起头来看我,「究竟,为什麽要帮助我们一家人呢?」我咽下好几口口水,试着让自己站得住脚,别慌了乱士气。
「哈?」会长摘下眼镜,皱着眉头看我,「不就和小贝的父亲是旧识。怎麽突然又问了?」
「如果几个月前这样说,我肯定把会长您当贵人。」我不屑地笑一声,「既然是旧识,那骇客又是怎麽一回事?如果是朋友,就不该做这麽绝!何况我爸还曾经救过会长您的公司!您到底是多怨恨我们家啊?我们到底哪里得罪您了?怎麽可以恩将仇报……」
会长定格了一晌,露出尴尬的神情,「原来你都知道了……」
「我们姊弟俩是多感激会长的帮助,我们一家是多感恩会长的援手,难不成这也是报仇的一环?」
「小贝,不是这样的──我对过去犯下的错误深感懊悔不已。你问我为什麽要帮助你和你的家人,不是为了报复,而是为了赎罪。我知道再怎麽辩解,你也不会相信我,但我是真心对你们家族所做的事感到懊悔。」
「说什麽抱歉的话,在我听来,全都是为自己脱罪的说词。」语毕,掉头离开。
我觉得自己很可笑,竟然一无所知,甚至把始作俑者当神一样来膜拜。我更痛恨自己活在这样的谎言世界里,大人们刻意隐藏的好意,在我看来却都只是虚情假意。
有一步没一步,腿使不上力,往三楼楼梯走去,身子瘫软到只能搀扶楼梯扶手。
明天、後天、甚至往後的日子,我又该以怎样的心情面对他们?
「胡贝臻,你一定得听我说!」允佑的声音从後头传来,我身心力疲,实在没有多大的功夫听他讲。尤其得知顾及我和允佑的关系,爸妈不愿意告诉我实情,更让我痛苦不堪。
「你还想要说什麽……」我倚着楼梯旁的扶手,他渐渐走到我面前来,直盯着我看。
「你的脸se怎麽这麽差?身t不舒服?」他单手圈住我的双肩,手心紧贴着我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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