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牧摇头笑了笑,眼角余光瞥见胸前的苍鹰,只觉得十分刺眼,便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拿了吃食去寻人,刚到了门外,只听那人虚弱地喊道:“来点吃的,可好?”
“好。”苍牧尚未反应过来,便本能地做了回应。十余年的光景,让照顾他成为了一种本能,他原以为能照顾他一辈子的,但眼下,许是痴人说梦。
说也奇怪,人分明已为他禁锢,他已达成心愿,却莫名地有奇特的预感——他是没办法禁锢他多久的。
未得到时,寤寐思服;得到之后,却辗转反侧。
苍牧的手指尖隔着空气,虚虚地描摹着皇甫庆的容颜,他才发觉,他的指尖竟是颤抖的——他怕了。
他怕他会走。
便派了越来越多的影卫,将他层层禁锢,眼见他愈发虚弱,怀疑他为逃跑设下迷障。
情意绵绵,却是假的;肉体交欢,眼底冰凉。
情迷时苍牧咬着皇甫庆的肩头,他更想将他的胸口剖开,将他的心脏咬进胃里,或许这样,便能熄灭那愈发疯狂的独占欲,平息那夜夜难安恐惧失去的惶恐。
皇甫庆许在折磨自己,却在折磨于他。他叫他眼睁睁看着他日渐消瘦,他让他亲手触碰他愈发孱弱的身体,他逼他面对他濒临死亡的现实,他叫他忘记了猜忌,将所有的心思化作对他的担心。
药石罔医,无力回天。
偏生在此刻,他愿意给他一个虚假的梦。
他道:“你穿红衣真美。”
他又道:“你早些去,也记得早些回来,我一个人,太寂寞了。”
苍牧知他不过随口说说,却愿压着自己相信,他参加了幼弟与那洛林的婚礼,回房时,却见皇甫庆一人倒在地上,已然绝了气息。
他死了么?
他怎么可能会死。
苍牧冷冷想道,下一秒却呕出了一大口血。
无论是他死了,还是他想要死遁而去,都是在逼他,逼他放走他罢了。
苍牧,你看,他就是不喜欢你这个模样的,纵然你费尽心机,变成最不齿的模样,他还是想离开你,以死相逼,以死相逼,以死相逼!
苍牧用手掌抹去了嘴角的血,他弯下腰将人抱了起来,红色的衣摆滚过地面的水迹。他将他心爱的人抱进了床褥里,甚至贴心地为他拉高了被子。
“去,将我为他备下的红衣拿来。”
“是。”
皇甫庆长得好,苍牧一直都知道,他为他换了新衣,他便更加俊俏。苍牧用手指摸了又摸,再也不必怕会吵醒他、惊动他,亦不必怕他会突然睁开眼,恨恨地看他。
苍牧便也上了床,抱着他红衣的新娘,沉沉地睡了过去。
在梦里,他手中攥着一个红红的糖葫芦,递给了皇甫庆。
皇甫庆竟也是笑着的,他道:“最喜欢哥哥了。”
14
他穿红衣的模样真漂亮。
苍牧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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