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翰礼来抄家的时候虽然态度可憎,但并未在关押一事上大做文章。在要送犯人上京城的时候,还来送了个人情。不知是良心觉醒呢?还是从吕家的抄家之中得了不少好处呢?
“有劳卢公子了。”许白道:“罗叔年老体衰,还请押行的官兵手下留情,谅他是个老人家。”
卢翰礼叹了口气,“说起来,你才是最无辜的。刚上任不满一年,过去那些个贪污和贿赂本与你无关,你倒替吕谯那小子背了个黑锅。”
“没有什么冤不冤枉的。”许白的眼里没有委屈、不甘或者惊惶失措。从抄家那天到监牢关押的数日,一直到今日被戴着枷撩送上囚车之时,这个少年一直是一脸淡定的模样,仿佛看透了世间万事,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朝廷自有定夺。”
卢翰礼定睛看了看他,之前几次说话都未必有这次眼对眼看得深刻,“如有机会,卢某倒是真心想跟许公子交个朋友。公子虽年幼,但谈吐却不俗,想必值得深交。”
“承蒙卢公子不弃。”许白无法合掌回礼,只得欠了欠身子,那铁链叮当作响,“若许某不死,二人还有缘再见,定当秉烛夜谈。”
卢翰礼又跟押行的官兵叮嘱了几句,囚车便起行了。
春节过后的街市恢复了往日的热闹,熙熙攘攘,吵吵闹闹。囚车穿过闹市的人群,围观的百姓好奇地看着那一老一少的身着囚服的人。
有小孩想走近了,却被他母亲抓过来,一把揽在怀里。
行至即将出城的当口,有个妇人一路跟着囚车小跑了过来,罗叔也一直看着她,摇头又摆手。
那人想必是罗叔的夫人吧。二人相看,默默无语,泪成两行。
妇人一直小跑跟出了城,直到马夫给马甩了一响鞭,加了速度,那妇人跑得气喘吁吁实在跟不上了,才瘫倒在地上,不停地抹泪。罗叔这边看着她的身影,也是泣不成声,哭得不能自已。
许白隐约听到他说,“我婆娘要的东西……我还没给她……我怎么还没给她……”
、44 押送
正月严寒,北上艰难。
押送的官兵止不住地抱怨。
“你说,我们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苦差事。刚过完年便要押犯人进京。”个子矮的官兵揣了揣袖子。
“朝廷催得紧,大案要案,优先审理。”高个儿的官兵瞟了一眼囚车上的一老一少,“人不到齐了,不好审啊。”
“大事啊,恐怕是开年最大的案子。那个赫赫有名的吕家被抄家了,大奸臣!”又一名长了癞子的官兵说:“吕家倒台,国库钱来。”
“往年都是夏秋才会转监,今年倒好,一路风雪交加,比落草还艰难。”矮个儿缩了缩脖子,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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