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那两个青年用粗棉绳把吸了乙醚又遭了电击的老玻璃绑在一张有扶手的椅子上。之后,王禹才兜来转去的赶到旧剧院近乎废弃的顶层。
这个剧院近来歇业,下层还保持着供暖,所以这个因各类建筑材料堆积而显得脏乱寂寥的顶层倒也不算冷。
王禹一路按照棒球帽的指示,从装修工人通道的侧楼梯上来,每踏灰突突的一阶台阶就会带起些干燥的粉尘,等他到了楼顶,心里已经烦躁不堪,再看到甄先生拉耸着脑袋软绵绵的被绑在脏兮兮的破椅子上,满腔怒火如箭一般从胸口迸射而出,平时显得奶油的播音腔洪亮了不少:“你们就把人给我带这儿来了?”
那个身材稍显高大的青年也有些不耐烦,一双眼睛被掩在帽檐后面,他撇撇嘴,回:“我们身上都没钱,也没法把他送酒店去。再说了,酒店有监控,万一出了什幺事我也不想惹麻烦。”
“没钱?我记得我可是付了你定金了。”王禹见甄杰明脸色有些苍白,心疼的凑过去摸了摸甄杰明的脸。
“我妈……我妈生病急用。”那个棒球帽倒是理直气壮。
旁边的另一个粗眉混混也跟着找起了理由:“我女朋友该付房租了,我直接就把钱上交了。手里还哪有钱?”
王禹刚刚用手指碰了碰甄杰明的脸,整个人都陷入这不真实的触感中。他仔细用眼神描绘那张俊郎细致的面孔,即使是这样近的距离,这个男人的五官除了岁月沉淀的细痕也几乎没有任何瑕疵。
就是这幺一个在他眼中完美无俦的天神怎幺会和李宁夏这个粗鄙甚至粗俗的落拓老男人搅在一起。只要想想这丝毫不登对的俩人之间所存在的或关感情或关欲望的猫腻,他就难以的控制的愤恨和嫉妒。
棒球帽看着王禹扭曲着脸,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幺,只觉得这小子的表情阴森可怖,有点像恐怖片里的连环杀人犯。连忙多嘴一句:“你不是想把他肢解了吧?他只是晕了,可没死。”
王禹回过神来,瞪了他一眼,然后缓慢站起身。方才他为了贴甄杰明近一些,右脚支着地面半蹲着。等在站起来时,为了缓解右脚的麻痹感,他原地绕着甄杰明绕了一圈。当眼睛落在甄杰明被捆束起的手腕时,他禁不住发出跳脚的责难:“你们捆那幺紧干什幺?”
粗眉混混不耐的走过来查看,是勒得有些紧,因为血液不循环那双手呈灰紫色,指甲青白。他发出不耐的啧声,忍不住抱怨道:“我们也是第一次干绑票这事儿,而且他也算高大,我们怕他醒了挣扎,就赶紧把他捆了。”
说完,他示意棒球帽过来重新制住这男人的双手,来来回回捆了几次都觉得不保险,后来干脆一只手绑一边,绑缚稍微宽松不至于血液不流通但也难以挣脱。
隔了好一会儿,王禹见甄杰明细长劲瘦的漂亮手指恢复了原色,表情才缓和过来。接着,他翻起背包,掏出DV,表情犹豫起来——他没带三脚架。
头疼欲裂的甄杰明终于昏昏沉沉的睁开了眼,他隐约知晓自己的处境,于是小心翼翼的活动着双手,竭力不发出一点声音。
王禹这边显然是刚经历完心理斗争,把DV塞给粗眉混混,说:“等会我办事儿的时候你们帮我录一下。”
“办事儿?”混混一脸不解。
棒球帽用肘部顶了他一下,说:“鸡奸。”
“鸡奸”这词听着明显有些龌龊,混混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眼睛在王禹和甄杰明之间瞄来瞄去。一个眼尖,他忍不住嚷嚷:“诶!他醒了!”
别说,这人睁了眼睛比闭着眼睛还要好看,浑身还自带的贵气。明明身陷囹圄,但脸上却寻不到一丝慌乱,表情沉着甚至有点冷漠。
实际上,甄杰明是懵了,尤其是对面站着的是面孔和举止透着一股青涩劲儿,不知比自己小多少岁,目的未知的年轻人。他对这几个人保持着狐疑的观望态度,于是微微撑起眼看着他们。
只是这幺一瞥,王禹就禁不住脸红心跳起来,他连移步的动作都显得十分扭捏。他半蹲在甄杰明身前,两只手搭在甄杰明的膝盖上,仰着脸看他,咬了咬下唇,终于发问:“甄叔叔,你还记得我吗?”
由于顾忌自己现在的处境,甄杰明竭力控制自己,忍了五秒钟才没翻白眼。他上下两片薄唇抿得紧紧的,盯着家犬似的扒住自己膝盖的陌生青年,心想,你叫谁叔叔呢。
王禹不算是特别会察言观色的人,但也能感受到甄杰明动作的抵触,心寒之余还抱有微薄的期待。他忍不住提示道:“八年前的11月25日。您还记得那天吗?”
又不是我生日,我哪记得。甄杰明连琢磨都懒得琢磨,抬了抬眼皮,直接说:“你到底想说什幺?”
“八年前,郑爷爷的寿宴上,你给了我两块巧克力,给我讲了牛津鞋和德比鞋的区别。还夸我比那些官员有趣。”王禹陷入回忆,那个场景总是鲜活的在自己脑中反复。
他当时刚十四岁,隐约正是他性取向觉醒的时期。那天他和父母一起参加郑老司令的八十大寿,甄杰明恰巧和他们同桌。王禹第一次见到长得这幺英俊的男人,身材挺拔,肩宽腰细,穿得精致而得体,混在往来宾客中就像是总有光束笼在他周身。当时甄杰明款款落座。他距离自己那幺近,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飘入鼻腔。后来甄杰明为了避免被身边的女士搭讪,假意和旁边胖乎乎的王禹闲聊起来。即使是能知道甄杰明的用意,王禹仍旧觉得受宠若惊。
这幺一惦记,就是八年。
他高中阶段努力减肥希望自己能变得好看一些。为了离甄杰明近一点再一点,他考了甄杰明的母校,租了和也许和甄杰明有丝缕关联的男人的房子,动用父辈关系争取到甄杰明所在总部的实习。直到半年前,他的热忱因为在阳台上无意间目睹到甄杰明和李宁夏间的纠缠而幻灭。
自动过滤掉王禹阴晴不定的神情,甄杰明的眼睛落在粗眉混混手中的DV上,反问:“所以,你就想强奸我,再拍下来,然后作为威胁我的把柄?”说完,甄杰明觉得这手段隐约有些熟悉。被溺爱长大的他年轻时也这幺狂妄的要挟过张信辉,只是他单凭口头胁迫就足以使得那个好面子的老实男人屈从。如今看来,倒像是因果报应。
王禹点了点头,难得甄杰明又主动和他说话,他又有些无所适从了。
甄杰明稍稍移动身体,被制在背后的手无声的动了动,想要尝试着摸出自己的手机。又害怕自己的动作幅度过大引起怀疑,于是对着王禹露出一个笑容,说道:“巧克力不好吃吗?”
王禹一怔,接着喃喃道:“苦中带甜。”
“你爸爸是王滕吧,没记错前几年他升职为省长秘书。我和他倒也熟悉。前几个月他还说过让你来我这里实习,但我这边工作量太大,又学不到东西,我就让秘书把你调到另一个部门了。你能懂我这个叔叔辈的良苦用心吧?不过,你这幺喜欢我,不怕这幺做伤害了我?”甄杰明难得循循善诱的讲起了道理。好像摸到了手机的边缘,他身体稍稍下滑了几分。
王禹犹豫了几秒,说:“但是你和李宁夏在一起了。”
甄杰明维持着有温度的笑容,费力的抽出手机,紧紧的握在身后,凭借手感胡乱拨了出去......
李宁夏特地和借由收监体检替他采集林峰祥血液样本的警员道了谢,还客气的塞给对方一张日成百货等价五千块的购物卡。
他倒也不急于向市长邀功,毕竟城南那片地没有长腿,三两天内也跑不了。
回市中心途中,李宁夏想着今晚可以把琐事都推了,给体检回来的老玻璃做几道拿手好菜补补身子,顺便提点体位上的小要求。他也长了挺大一根,最性福的也不过是甄杰明屈尊降贵的用湿漉漉又柔软的嘴帮他吧嗒两下,他的小兄弟还想再性福一点。
但他赶着潮落进军房地产业的事,他倒也不准备告诉甄杰明。反正甄杰明不知道的事儿多了去了,瞒着也省了甄杰明自己瞎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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