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2 / 2）

老李无边无际的遐想被手机震动声打断，他本以为是和自己下午有约的宁龄，结果一看来电显示，赫然是甄杰明的大名。老李有点摸如果〖】..不着头脑，要知道老玻璃为了彰显自己的特别只打老李老人机的私人号码。拨来新手机倒是第一次。老李满腹疑云的接起电话，隐隐能听到微小的摩擦声和细碎的人声。他轻轻唤了一声，没有应答。他在杂音中听到——

“扒了？上衣不用脱了吧，直接脱裤子了办正事儿不行吗？”

“啊？你还想拍他几张裸照？但他绑得这个姿势不好脱。”

“那个......你这个DV，我不太会用。”

“甄叔叔，你等会儿可别怪我。”

“哎，他手里有手......”

接着摔击声灌入耳道，李宁夏只能听到阵阵忙音。

李宁夏的手紧紧捏住方向盘，心脏突突的狂跳起来。他迫切的想知道甄杰明在哪。或者那些人主动联系自己谈筹码也成，但是听那些人的意思，除了绑架还想顺道劫个色？妈的，能不能敬业点。

就在心慌意乱的时候，李宁夏突然记起之前甄杰明陪自己买手机的时候，店员介绍功能的时候顺便将他们两个人的手机的位置相互共享了。他找了半分钟也没找到查看的页面，心急火燎之余又发现前方堵车得厉害。

李宁夏急得满头大汗，匆匆把车停在路边。随手拦了一对年轻情侣，低声下气的请求女孩帮自己查找到好友共享的位置。女孩儿的男朋友把这当成中年男人搭讪新方式，但碍于李宁夏人高马大的身材，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李宁夏只能期望甄杰明的手机没被摔坏。

等穿成小粉兔的女孩将他的手机递过来的时候，老李才发现自己的手差不多抖成了筛子。他怕得要命。

位置显示是距离李宁夏位置不到三公里的老剧院。那个地方李宁夏小时候经常偷着跑去玩儿。不消多想，老李就朝着那个位置狂奔而去。

老李的一条腿之前骨折过，虽然前段时间矫正过，但跑起来的时候还是有强烈的痛感。他的步子太沉，每一步都像是要将脚底的震感传至心脏。冬日酷寒的凛冽空气刮着肺部，李宁夏觉得耳边的声音被袭过的风割得模糊，他的思绪一片空白，但还残留着一个想法——甄杰明你可得好好的，别他妈给老子带了绿帽子！

王禹他们刚就怎幺剥了老玻璃讨论完毕。毕竟是做坏事，也不好斯文的一个扣子一个扣子的解开，于是王禹掏出一把弹簧刀刷刷把老玻璃的西裤上划了几个口子。然后体贴询问道：“没伤到你吧。”

甄杰明低头看到从西裤裂口中显露出来的黑色底裤，头一次懊悔自己寒冬不穿秋裤的习惯。

王禹又试着割破甄杰明的内裤，没想到因为力道失控在甄杰明大腿根划出一道三四厘米长的浅浅伤口。看到细小血珠冒出来的王禹吓了一跳，也不敢再自己动手了。于是颤音着指使着棒球帽：“你来弄，把他上衣脱了。小心一点。刀给你。”

说完，还有点不放心，又问：“你们不喜欢男的，对吧？”

棒球帽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王禹手中的弹簧刀，拒绝道：“衬衫直接撕就可以了。”

粗眉混混倒是叫了起来：“我有女朋友！对了，你这个东西怎幺录像？”

王禹这才放下心来，粗略的指导起来。

棒球帽扯着甄杰明的衬衫衣领，猛地施力，瞬间纽扣四溅。无意间，他的手指触到甄杰明微凉的皮肤，那比自己想象中要好摸得多。趁着王禹分神，在甄杰明胸口和下肋摸了几把，还恶意的指甲拨弄了几下甄杰明的乳头，略带调笑意味的对王禹道：“他年纪也不小了，这儿是粉色的。”

话音刚落，他无意中触到甄杰明的眼神，竟然被骇得噤了声。

等老李气喘吁吁的层层盘查最终来到顶层，隔着不到十步看到的就是老玻璃衣衫大开，双腿被架在两侧椅子扶手上而大大张开的情形，似乎甄杰明腿间还有些不明的血迹，而一个戴棒球帽的混账东西正毛手毛脚的摩挲着老玻璃的上半身。血气瞬间涌入颅顶，难以遏制的愤怒最终化为了惩戒意味的攻击。

李宁夏出狱之后，生疏的拳技终于有了锻炼机会。

棒球帽被猝不及防的掀倒在地，又挨了几袭重拳，一时痛得爬不起来。

万万没想到李宁夏会出现的甄杰明眼中闪过几丝惊喜。

李宁夏意味不明的盯着甄杰明的开裆裤，脱下自己的大衣掩住甄杰明下身。压着暴怒，挨个将那三个或躺或后退的人指了个遍，哑着嗓子问：“他们......他们没把你怎幺样吧。”

向来冷淡的甄杰明难得流露出微小的委屈神色：“他们把我衬衫和裤子撕了。”

李宁夏喉咙发干，追问了一句：“那......没把你......吧？”如果甄杰明回答“是”，他老李没准儿就想杀人了。

像是在揣摩李宁夏停顿的意思，甄杰明沉默了一会儿。还好他摇了摇头。

这些互动看在王禹眼中无异于一唱一和的讽刺。他打小儿就受着长辈的浇灌，父母离婚之后，他爸对他几乎有求必应。偏偏青春期以后被他单恋的甄杰明如此触不可及，但越是求之不得，他就越想拥有。他知道甄杰明单身了十几年，哪知他一步一步接近甄杰明的计划还没得手，突然窜出一个分毫比不上自己的李宁夏，夺走了他爱情的梦想。看着雄狮一般朝自己耀武扬威走来的李宁夏，不甘和屈辱摧毁着他的神经，让他的脑子嗡嗡乱响了起来。

甄杰明在身后提醒着：“他爸是省长秘书王滕，你可不要让他脸上留伤。”

李宁夏蹙起眉，觉得有点难办。当看到侧身对着自己那个人转过脸的时候，李宁夏一愣：“王禹？”

就是这迟疑的一瞬间，手里执着弹簧刀的王禹面目扭曲着的猛力朝李宁夏心口刺了下去。

甄杰明呆呆着望着，苍白的下唇颇为无助的颤抖着，滚烫的眼泪珠串似的从眼眶滑落。死亡气息裹挟着旧时难以磨灭的伤痛回忆蜂拥而至，当听到肉体沉重跌倒在地的钝响时，甄杰明异常凄厉的发出丧失音调的尖叫：“不！”

然后他带着缚住自己椅子狠摔在地，膝盖磨着覆有细碎石块的水泥地面，他一点一点爬向李宁夏的位置。

粗眉混混和棒球帽也愣住了，他们谁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粗眉混混最先反应过来，但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做些什幺，当眼睛落在甄杰明因无法挣脱绵绳而被擦得鲜血淋漓的手腕时，他连忙跑过去解开绳子。

甄杰明跪爬着摸到自己被摔碎屏的手机，他一边单手压住李宁夏的伤口，一边泪流满面的拨着急救电话。

李宁夏像是还有意识，他动了动嘴唇，口型像是叮嘱甄杰明别哭了，他缓慢抬起一只手似乎想替甄杰明擦擦眼泪，但是手臂抬到一半，就脱力的落下。像是流星的轨迹。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