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皇朝官吏品阶与历史上真实存在的朝代稍有偏差。朝廷设六部,每部有尚书一名,官阶为正二品,主管一部事务,侍郎两名,正四品,协助尚书。
沈承荣进到公堂,一眼也没看项怀平等官员,敛襟躬身给慧宁公主和御亲王行礼。他是新封的工部侍郎,正四品,与项怀平品阶相同,又有驸马的尊位,见到项怀平本来无须行礼,可他态度倨傲,令项怀平等官员心里很不痛快。
因慧宁公主和御亲王旁听审案,旁听的位置只留了两把椅子。项怀平没让衙役给沈承荣搬椅子,他只好和随从一样,站到慧宁公主身旁,显得很尴尬。
项怀平轻轻敲响惊堂木,“汪氏,抬起头来。”
汪仪凤抬起头,复杂的目光自然而然投向沈承荣。曾是花前月下的如花美眷、海誓山盟的恩爱夫妻,此别经年,一个衣衫光鲜、养尊处优,一个形容枯槁、颠沛流离。而今又要对簿公堂,其中的辛酸苦楚哪是一言一语能说清的?
沈承荣发现汪仪凤看他,忙仰起头,避开汪仪凤的目光,嘴角流露轻蔑,脸上积聚厌弃的神情。他换上一张谄媚的笑脸,下意识地扫了慧宁公主一眼,见慧宁公主面色平静,本没注意他,他才松了一口气,狠狠瞪了汪仪凤一眼。
沈妍挺直身体,找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跪在地上,偏着头看沈承荣,眼底凝聚冷嘲蔑恨。触到沈妍的目光,沈承荣心里一颤,赶紧看向一边。
“汪氏,你状告沈承荣不孝父母、抛妻弃子,甚至图谋杀害你们母子,现在,他也来到公堂之上,你可愿意与他对质?”
“回大人,民妇愿意与他对质,沈驸马就是民妇的丈夫,两个孩子的生父。”
“大胆刁妇,竟敢诬赖本。”沈承荣边怒斥边看慧宁公主,见慧宁公主没反映,才放下心,高声斥呵:“来人,把这刁妇拉出去,狠狠掌嘴。”
御亲王冷哼一声,说:“沈驸马,这是顺天府公堂,不是驸马府,你下令打人可有越俎代疱之嫌。就是在驸马府,想必沈驸马也要惧皇姐三分吧!”
沈承荣不敢跟御亲王对理,求援的目光投向慧宁公主,见慧宁公主面无表情,他不好再说什么,悻悻退到一边,厌恨的目光投向汪仪凤母子。
项怀平掩嘴轻咳一声,遮住眼底的嘲弄,问:“沈驸马,你可认识汪氏母子?”
“项大人说笑了,本怎么可能认识这些山野人?”无论是贪图富贵,还是害怕获罪,沈承荣都会咬紧牙关,不认汪仪凤母子。
“沈驸马既然一口咬定不认识汪氏母子,本府不便强说,但有几个疑问还需沈驸马解释。”项怀平拿过血状和几本卷册,打开对照,说:“沈驸马,这本官员履历记载了你的籍贯生平,你是彬州城秋水镇沈家庄人,父沈凤祥,母沈刘氏,父母俱亡,这决不会错。汪氏说她和两孩子也是彬州城秋水镇沈家庄人,公公沈凤祥,婆婆沈刘氏。敢问驸马爷,这又做何解释呢?难道是碰巧了?”
“有什么好解释的?碰巧也不稀罕。”沈承荣态度很强硬。
项怀平拿出一本卷册冲众人晃了晃,说:“这本是《大秦地理志》,上面记载西南省只有一个彬州城,而彬州城又只有一个秋水镇,一个沈家庄。《大秦州郡志》记载,沈家庄地处偏僻,村子较小,一村庄只有一百多口人。沈驸马和汪氏母子都来自沈家庄,同出一村,难道沈驸马不认识他们吗?”
“本再说一遍,不认识。”沈承荣见慧宁公主不动声色,心里有底,“这刁妇既然说是本的妻子,她可有婚书?可有户簿?可有人能证明?”
汪仪凤身体一颤,顿时面如死灰,眼神也如死鱼般呆滞暗淡。大秦皇朝男婚女嫁有成文的习俗,男女双方过大礼时要写下婚书,等于有了法律的证明。汪仪凤和沈承荣本是私定终身,汪家视此事为家丑,沈家清苦贫困,他们成亲本没有正规的三媒六聘程序,也没有婚书,两人等于非法同居。
户簿倒是有,但远在沈家庄,快马加鞭,没有半个月的时间也取不回来。当时,汪仪凤被沈家族人赶出去,本没带出户簿,说不定他们的户簿已被毁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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