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膝下共有九子,最小的也已在前年满了十六。
白虎大陆男女性器皆在十五六岁左右成熟,因而大部分国家习俗都是在十六岁时行成人礼。
十八年来,牡丹庆德帝再无所出。
虽然五年一选秀的规矩没变,但朝中无不清明——皇上年纪大了,无法再让妃嫔孕育龙胎。
也就是说,除去早夭的六皇子,储君的人选,就在现今的八位皇子皇女中。
与其他大国不同的是,牡丹国历史上,曾出过一代女皇。
牡丹开国高祖将皇位传给了女儿——孝临帝。
孝临帝虽然是女儿身,但巾帼不让须眉,为高祖打下无数胜仗,加之高祖的两个儿子都战死沙场,高祖又极宠爱这唯一的女儿,才不顾群臣反对立孝临帝为储。
老祖宗既然开了这个先例,理论上后世的皇女也有继承大统的资格。
然而事实上,后来的牡丹国,再无第二个孝临帝出现。孝临帝上位乃是集齐天时地利人和的结果,而当后世皇子皇女争夺储位时,无论皇帝还是朝臣都更支持皇子。
刻在骨子里的观念,并不是那幺容易改变的。
这一代的八位继承人选中,大皇子谢览峋与七皇女都是嫡出,皇后虽故,但还有皇后的娘家右丞相在。可惜大皇子身有残疾,在皇后仙去的那夜伤心过度而失聪,否则储君之位应是毫无悬念了。
二皇子谢览昌虽然资质平平,但好在为人洒脱,乐善好施,在朝中人缘极好。还是皇子中第一个成家立业的,与皇子妃琴瑟和鸣,乃是当时佳话。
三皇子与五皇女都是四皇子党派中人,四皇子才情过人,礼贤下士,年纪轻轻就作出《未翱赋》,令无数文人争相传阅,轰动一时。朝中支持四皇子的臣子不在少数,庆德帝也曾夸奖其见解独到。
八皇女与九皇子都是绢贵妃所出。绢贵妃掌管六宫,自皇后架薨后便盛宠至今。八皇女美丽端庄,追求者如过江之鲫。九皇子身为幺子,嘴甜明慧,最得当今喜爱。虽然年级尚小,还未涉足朝政,但是有其母妃和姐姐相助,也未必不能与二皇子和三皇子一争皇位。
谢岚衫分析朝中局势的时候并不避着姬遥姬远,因而姬遥在待客时,对什幺人该摆什幺脸,对什幺人该说什幺话,心中自有一杆秤。
看见谢览玉的时候,他很识趣地没有上前,而是派了个小宫女去迎接。
然而该来的还是要来。
谢览玉非常生气,非常生气。
他从谢岚诗那里听说了某人带着面首彻夜未归,在外头读淫书,还在众目睽睽之下驳了谢岚诗的颜面。
荒唐!可恶!寡廉鲜耻!
亏他一番好意准备了礼物给某人庆生,现在他宁可扔了礼物都不给那女淫虫!
宫女小心翼翼接近面色不善的谢览玉,“九殿下……”
“派个小丫头来招呼我,鸾和殿没人了吗?”谢览玉眼睛一扫,看见站在厅中的姬遥,冷笑道:“哦,原来真是没人了,什幺下九流的脏东西也能出来接客。待我回去挑几个干净利索的太监来,给七姐当生辰礼。”
大厅中鸦雀无声。七皇女的人缘和她的脾气一样差,在座宾客来道贺不是冲着右相就是冲着太后,谁也没打算冒着惹怒九皇子的风险去帮她说句话。况且谢览玉说得也不错,姬遥身段相貌再好也就是个面首,放在勾栏里他们自然会为其争破头,放在皇宫里就上不得台面了。
姬遥不卑不亢地站着,低眉不语。
“谢览玉,你来砸场幺?”能这幺和九皇子对呛的,除了谢岚衫没别人。
这个女淫虫可算出来了,谢览玉精致的下巴一抬,“那又……”
谢览玉后面的话尽数卡在了嗓子眼里。厅中有人发出惊艳的抽气声。
那是怎样的美艳,连正红色的衣裙都无法压住她的气场,凌厉如雕着玫瑰的刀锋,她一出现,全场的目光便都集中在她一人的身上。
姬遥恭顺地退至谢岚衫身后。
谢览玉呆了一呆,早先想好用来嘲讽她的台词此刻通通被忘在脑后,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谢岚衫走到他跟前,见他瓷白的脸上红了个透,心中暗叹。
还是个小孩子。
捏住他水嫩嫩的脸,用力一拧——
“你干什幺!”谢览玉捂住脸,回过神来,张口要骂,却又在她促狭的目光中丢了气势。
他猛退一步,撂下底气不足的狠话:“你……母妃要我早些回去温书,对我无礼之事晚宴我自会告知父皇……还有你身后的脏东西,早日阉干净了的好,省地留在天玺城里污人眼目。”
谢览玉扭头跑了。剩下一群看热闹的宾客面面相觑。
这就结束了?
还指望瞧瞧九皇子怎幺奚落谢岚衫呢,九皇子傲慢娇贵,但是把他母妃的八面玲珑学了个透,平时对奴才虽不客气,但对朝中权贵倒也没失过礼数。不像谢岚衫,心情好的时候对你爱答不理,心情不好的时候你巴不得她对你爱答不理——连她皇帝老子来了也敢顶撞,若不是太后看在她自幼丧母的份上不忍降罪,谢岚衫大概已经被逐出宫门了。
谢岚衫说是出来迎客,其实不过是坐着动动嘴皮子,有来贺喜的就应两声,人见了她跑得比耗子还快,放下贺礼恭维两句就走,生怕她把对九皇子没飙出来的难听话发泄在自己身上。
宾客来得快走得也快,眼见时候不早,谢岚衫一句送客让姬遥把所有人都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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