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卷之二【蒹葭】-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二》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2.1
我十八岁那年,阿伊十六岁。娘亲说,阿伊是女孩子,也该找个人家嫁了。
我恍若未闻,其实是心慌了。阿伊会嫁给谁?她会愿意嫁给我吗?
发现村里头都在讨论这件事情,阿伊是村子里最漂亮也最善良的女孩子,定
有不少人想登门求亲。有一天,我问阿伊,妳有喜欢的男孩子吗?阿伊笑而不答,
眼里彷彿一波满溢的池水。
过了些日子,我听说她们家作主将阿伊嫁给大虎。大虎不但长得人高马大,英姿阔绰,而且还曾经救了阿伊一命,村里的人都将此事传为英雄救美的佳话。
2.2
听闻消息的翌日清晨,阿伊来找我,我们来到两年前游玩过的荻草河边。
芦花泛白,秋水澄明,轻风徐徐。
你知道了吧?那件事。阿伊淡淡问了我,没有任何表情。
我点点头。看着阿伊的背影,默默觉得我们的距离已经不一样了。明明比我
小着两岁,却要嫁人了,像个大人一样,却不再是以前那个喜爱到处玩闹的小丫
头。
阿伊拨弄着满河的荻草,荻草的鬚很多,白白的、绵密的,就像阿伊此刻的
温柔。
恭喜妳阿伊,嫁给了全村最勇猛的男人,大虎有我所没有的勇敢,他的确是
个男子汉。我虽笑着贺喜她,心里却着实高兴不起来,彷彿蒙上一层雾,心思凄
楚,不可言状。
其实,我不喜欢大虎的。阿伊说。
空气中的水气尚未乾渍,原来昨夜的雾气还没能结成露珠,也来不及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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