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草郁郁凄凄的,生得越发蓬勃,河边一整片的绵白朦胧。
2.3
两年前的那天,我以为救我的,不是大虎。阿伊仍未看向我,自顾自地说着。
她单薄的身子映照在水里,就像是水中的荻草一般。
那天,我有去,可是我没找着妳,救了妳的确确实实是大虎。我虚软地回答。
你很勇敢。阿伊终于转过头来看我,髮絮纷飞,遮住她秀气的脸庞,独独那
双美丽的黑色瞳眸点亮了单调白地中的一点颜色。
我和阿伊两人坐在河畔,荻草密布中,我随手折了枝给她,她后来不知还会
不会记得。
2.4
阿伊大喜之日排在明年季春,现已深秋,日子算算也不远了。我已没了神色,
就像生了场大病,不愿吃喝,本已削瘦的身子只越加瘦弱。
为免引人猜测避嫌,阿伊娘亲不准她出门,更不可能来见我,这些日子对我
来说简直度日如年,我们都相识了十余年,见面说话像吃饭睡觉那样自然习惯,
突然间却隔了一道又一道的大门,只道从此再也无缘相见。
2.5
夜里,我梦见一丛又一丛的荻草满布河畔,却寻不见阿伊身影,她藏在荻草
中,不愿让我找着,我只虚弱地唤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一遍再一遍,直到
筋疲力竭,倒在荻草中,凝结的露珠沿叶滴下,落破在我脸上,然后醒了。
醒来,脸颊上一滴滴晶莹颤动的泪,彷彿河畔蒸凝的露珠。
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今生能结识她是我前辈子修来最大的运
气,但我却有预感,此生往后再也碰触不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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