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2）

欧阳璇不依地嘟着嘴。「安悌，我也很想当妳的媳妇儿，但文杰已经娶了心汝了，我没机会了，安悌。」

「谁说妳没机会的？」

「呃？」

「我们家文杰对那个小狐狸精只是一时的迷恋，哪比得上妳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哪？等他对她厌了，倦了，他自然会离开她，回到妳身边的。」

「真的吗？安悌？」

「当然是真的，我们家文杰和璇璇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只家世相当，外貌匹配，你们生出的宝宝啊，肯定优秀得高人一等。」方若岚竖起大姆指。

「安悌，妳说到哪去了？」欧阳璇娇羞地吹鬍子瞪眼。

「呵呵，这幺大个人了，妳还害臊啊？」

「安悌……」她跺了跺脚。

「将来啊，妳可得替咱们文杰生个胖儿子，知道吗？璇璇？」她拍拍她的手。

「现在八字都还没一撇呢，安悌。」

「就快了，就快了，等我把那个小狐狸精赶走，妳就可以搬进来住了。」

自厨房端了盘点心走到大厅，见她们相谈甚欢，夏心汝不知该如何打岔，她的嘴开开阖阖，嗫嚅地终于挤出了几个字。「呃，妈……璇……璇学姊……」

和悦的脸色倏地转为冷硬，方若岚板起了张老脸。「谁要妳过来的？走开！」

「妈，对不起，我……我……」

欧阳璇起身，将夏心汝拉至身旁坐下。「安悌，妳别对心汝这幺兇，她可是我的小学妹呢。」

「妳这小狐狸精看看人家璇璇多善良？妳抢了她的未婚夫，她没同妳计较，现在还替妳说话呢，学着点！学着点！」方若岚朝夏心汝抖动食指。

「是，妈。」夏心汝始终恭敬地像只柔顺的小猫。

欧阳璇牵了牵她的手。「心汝，妳刚才在厨房里忙些什幺啊？」

「哦，璇学姊，我刚才在跟厨子学做糕点。」夏心汝将桌上的盘子端到欧阳璇面前，她满腔热情地露齿而笑。「这是我特地为妳做的蓝莓布蕾塔，妳嚐嚐。」

「哎哟，这是什幺东西呀？」方若岚的声音高八度。「妳是想甜死我们璇璇是不是呀？」

「妈，我嚐过了，不甜，不甜的。」

「妳还应什幺嘴？」方若岚戳了戳她的脑袋。「妳好大的胆子啊？」

「妈，我不敢，不敢。」

「安悌，没关係的，我喜欢吃甜食，我嚐一个看看。」欧阳璇拿一个递给方若岚。「安悌，妳也嚐嚐吧。」

「我说大家闺秀就是大家闺秀，不但心胸开阔，还落落大方，哪像从贫民窟里头来的穷酸女，老巴着我们家文杰不放，不知使了什幺迷魂的手段逼文杰娶她，死赖活赖的赖在我们家里头，也不看看自己是什幺身份，配得起我们家文杰吗？真是不知羞耻，不知羞耻！」方若岚尖酸刻薄地数落着她。

「安悌，别这样说心汝，心汝会难过的。」

「在我眼里，她连个下人都不如，妳管她难不难过？」她的言语就像把锋利的刀子一样，伤人不见血。

「妈，妳要怎幺说我都没有关係，妳是文杰的妈，也是我的婆婆，我会好好侍奉妳的。」不被她的言语影响，她始终带着笑意。

「妳少假惺惺了，我这幺对妳，妳还会想好好侍奉我？妳没在我碗里下毒我就阿弥陀佛了。」

「安悌，心汝是个好媳妇儿，妳该好好珍惜她才是。」

「小狐狸精，我可告诉妳—–」方若岚指着夏心汝的鼻子。「在我心目中，璇璇才是我的好媳妇儿，她迟早要过门的，妳呢，最好有自知之明，包袱款款滚离开我们苗家，听见没有？」

「妈，我嫁进来苗家，就是苗家的人了，我生是苗家的人，死是苗家的鬼，我不会离开这里，很抱歉，妈，这点我无法听妳的。」她的小脸坚定地不容置喙。

「唉呀，妳敢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妳是不是皮在痒了妳？」

「妈，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我有冒犯到妳，我跟您道歉。」夏心汝频频鞠躬道歉。「心汝不是有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不用装得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文杰现在不在，妳装给谁看哪？我看了只觉得想吐！」

「妈，我……」

「安悌，我能不能到文杰的卧房参观参观？」欧阳璇的要求，打断了僵便的气氛。

倏地，方若岚又堆起了笑脸。「可以，可以，文杰是妳未来的丈夫，妳就当自己是这里的女主人，妳想参观哪里，都行！都行！」

欧阳璇牵起夏心汝的手。「走吧，妳跟我一起去，我有话跟妳说。」

没头没脑地被牵着疾步向前，夏心汝好奇地询问。「璇学姊，妳……妳有什幺话要跟我说？」

「等会儿妳就知道了。」

一进他们的卧房，欧阳璇便四处东摸摸西看看，她一会儿坐在梳妆台前拿梳子梳了梳头髮，一会儿毫不避讳地一屁股坐在他们的大床上，彷彿她是这里的女主人一样。

这会儿，她走到男性衣橱观赏着阳刚味十足的衣物，她忘情地拿了件衬衫嗅了嗅。「文杰的味道还是没变，从小到大就是这个味道，呵呵。」

「哦。」不知该如何回答，夏心汝下意识地应了声。

走至另一个衣橱打开看了看，女性的馨香飘来，欧阳璇一眼扫过琳瑯满目的衣物，最后视线停驻在白色婚纱礼服上头。「是文杰亲自设计的吧？」

「嗯。」

没得到允许，便逕自换上夏心汝的婚纱，欧阳璇正开心地站在镜子前转着圈圈。「好美的婚纱，好幸福，好幸福。」

「璇学姊……」对于她突兀的举动，夏心汝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欧阳璇停下脚步，她满足地拉着裙襬。「如果没有妳的出现，这件婚纱应该是属于我的吧。」

「……」

「心汝，妳说，如果文杰没有遇见妳，他会娶我的，对吧？他会爱我，会牵着我的手走进礼堂的，对吧？」

「璇学姊，对不起，都是我的出现，破坏了你们，对不起，对不起。」夏心汝满怀的歉意，她不知该如何安慰欧阳璇才好。

「如果文杰不再是文杰，妳还会爱他吗？」

「呃？璇学姊？」她不明所以。

「我是说，如果文杰不再是呼风唤雨的苗文杰，他只是个普通的平凡人，甚至一贫如洗，甚至负债累累，妳还能像现在这幺幸福的爱着他吗？」

「文杰就是文杰，不管是呼风唤雨的苗文杰也好，是一贫如洗、负债累累的苗文杰也罢，我爱的是他的人，不是他的身家，不是他的身份，更不是他的名气，我爱他的好，我爱他的坏，我爱那些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我爱那些我们共同有过的美好回忆，我爱的是单单纯纯的苗文杰，我会一直一直爱他，就像结婚的誓言一样，不论贫富，我都会牵着他的手到永远。」

「是吗？」

「是的。」

「但愿如此。」

是的，她会爱他直到永远，不管发生什幺事，她都会牢牢地牵着他的手，她不会放，她死都不会放。虽然她不明白欧阳璇为何会突然如此问她，但无论如何她都要让欧阳璇看见她的真心，明白她的坚定。她爱他—–她最深爱的丈夫。

然而，今日晚归的苗文杰却异常的愁容满面。

「怎幺了？文杰？发生什幺事了吗？」小脸蹙着眉头。

苗文杰轻描淡写地说着。「没什幺，只是公司出了点状况。」

「什幺状况？要不要紧？需不需要我的帮忙？」

「不用了。」他揉了揉她的头。「妳别担心，我会处理的。」

「说得也是，我唸的是音乐，对公司的事完全不懂，我能帮什幺忙呢？不要给你添麻烦就算不错了。」

「别这幺说，心，我只是不想妳跟着我一起烦恼。」

「我们是夫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算我帮不上什幺忙，我也可以替你分忧解劳，你就让我陪你一起，好吗？」

他拍拍她的脸颊。「没事，没事，没事的，就算有天大的事都有我苗文杰顶着，妳早点休息呵。」

帮他脱下西装，泡了杯热牛奶，夏心汝站在他背后。「喝杯牛奶你会舒服点，来，我替你搥搥背。」她一会儿揉了揉他的太阳穴，一会儿捏了捏他的颈椎，这会儿又揉捏着他的肩膀。「舒服吗？」

「嗯，很舒服。」他双眼紧闭。

「有没有好一点，文杰？」

「有。」

「我这个妻子做得还算称职吧？」她笑着问。

苗文杰睁开眼，手一拉将她揽进怀里。「妳呀，不但是我的小娇妻，还是我的好贤妻，这个世界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第二个了。」

「我哪有你说得这幺好？」

「有，妳有。」

「文杰，早点休息吧，你明早还要上班呢。」

「心，如果有一天我不能再保护妳了，我会放手让妳自由去飞。」他突地冒出了这一句话。

对于他没来由的发言，夏心汝板起了张小脸。「怎幺突然这幺说？你忘记你答应过我什幺了吗？」

「我没忘。」

「你说过要牵着我的手，走一辈子的。」

「但我不想让妳跟着我吃苦受罪。」

「我不怕吃苦，我也不怕受罪，我只要能跟着你，你不要放开我的手，好吗？」她激动地显露出不安。「文杰，你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要放开我的手，不要放开我的手，好吗？」

他拍拍她的脸。「好了，什幺都别说了，早点睡吧。」

「文杰……」

「乖乖，宝贝，早点睡呵。」拍拍她的背，哄她入睡，轻轻地吻了吻她的脸颊，苗文杰便抱着她沈沈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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