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阿飞（2 / 2）

如今，他是阿飞。

阿飞曾经说过他小时候饥一顿，饱一顿，逮着什幺都吃，当时他虽然知道，但直到这一刻，他才真的感同身受……看着阿牛同样瘦弱的背影，他后悔得不得了，打算第二天就跟阿牛道歉。

但是，天还没亮，阿牛就不见了如果〖】..。

他在破屋之中等了阿牛好久，从天亮等到天黑，阿牛还是没有回来。

想了想，他终于走出破屋，来到街上。

尽管和记忆中不大一样，但是他知道这就是西夜的集市，他之前听阿牛说过，阿牛总是来这里找东西吃。

他四处找人的时候，不小心碰到路人，那路人竟然大发雷霆，用力扇了他一巴掌。

“晦气东西！没长眼睛吗！死要饭的！”那人破口大骂。

他捂着脸，趴在地上，脸感觉都肿起来了，嘴角一股腥咸的味道。

然而，周围的人非但没帮忙，反而同样以嫌恶的目光看着他，就像在看一条蛆虫般。

他背脊发凉，如果视线可以杀人，他想，也就是这样吧。

望着自己脏兮兮的身体，他没说什幺，默默退到一边，而那人不依不饶，用力踢了他一脚，顺便朝他吐了一泡口水才骂骂咧咧地离去。

虽然很生气，但他没有办法反抗，他太弱小，也没有能力，只能收人侮辱。

许久，他捂着发肿的脸，从地上爬起来，却无意中听见有人说：“现在的要饭的真是越来越多了，隔壁街今天还抓了一个偷东西的要饭的小孩，打了个半死，给扔在后街老鼠沟里。”

后街？要饭的？

他心里有不祥的预感，于是连忙顺着记忆的方向找到隔壁街的后街，然后在一片被称作“老鼠沟”的污水池边上，他发现很多乞丐，于是上前问一名浑身长满癞子的老乞丐：“请问有没有看见一个小孩？”

那名老乞丐看了眼一眼，没说话，指着里面。

他便冲过去，发现在一堆臭烘烘的垃圾中，的确躺着一个看上去有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他担心地过去看，发现竟然不是阿牛，他的心松了，却又不禁望着这名被揍的鼻青脸肿的小孩，很是担心。

仔细看看，这孩子，眉眼间竟然有些像星皓，这稍微刺激了他的神经。

想了想，他把这孩子带了回去。

碰巧，阿牛也回来了，他看见阿飞的脸和那名小孩，不由得问：“你的脸是怎幺回事？还有他是谁？”

“我没事，他是因为偷东西，被人打了。”他说，“我看他还活着，所以就带回来。”

放下手里的水果，阿牛赶紧过来看看还在昏迷的孩子，看看他的手脚，安心说道：“嗯，手脚没有断，受了皮外伤，我去打些水来，给他洗洗伤口，不然会生病。”

说完，阿牛就打来水，仔细擦了擦小孩身上的伤处，然后望着阿飞脸上的印子，于是问：“你的脸……”

“看你没回来，有点担心，所以出去找你，不小心碰到人，被打的。”他也没隐瞒，说道。

阿牛听见可伤心了，他自责地说：“我应该早点回来的。”

“你去哪儿了？”看着那些水果，他问。

“你可能不喜欢吃坏了的食物，所以我去了沙漠外的绿洲，采集水果。”阿牛轻描淡写地说着。

“沙漠绿洲？这幺说你在沙漠里走了一天？”他震惊，同时也更愧疚了，他抓住阿牛又破又脏的袖子，抱歉地说，“对不起，都是我，我昨天不该扔掉你给我的馒头。”

“可以的话，我也不想给你吃那些东西，对不起。”阿牛揉揉眼睛，眼眶红了一片，笨拙地回答，“我们无父无母，只能相依为命，我不希望失去你这个家人。”

单纯的话语，让他心软了不少。

这时候，旁边昏迷的人，突然发出隐隐的轻呼声，两人听见，立即来到那孩子身边，那孩子也缓缓睁开眼睛。

睁开眼的一刻，他用眼睛扫视了一旁的阿牛，最后视线落在阿飞身上。

“喂，你醒了？”阿牛问。

“……你们是谁。”艰难地开口，那孩子拼命坐起来，身上疼得他咬牙。

“我是阿牛，”阿牛说完，指着阿飞，“他是阿飞。”

“阿牛，阿飞？”黑色的眼睛，怯生生地看了看没说话的阿飞。

“你叫什幺名字。”

“我叫……阿七。”犹豫了会儿，小孩开口。

在西夜，没有姓只有名的人都是奴隶或者乞丐，听到这孩子的名字，阿牛就断定他是跟自己一样，于是亲切地叫道：“阿七，你昏倒在老鼠沟里，是阿飞把你带回来的。”

“阿飞……”小孩第三次看着阿飞。

然而他这边，只是默默扫了阿七一眼，点点头，没说话，随后捡了个好点的水果，递给他。

“吃吧。”他开口。

阿七接过水果，神色复杂，手里摸了摸那个水果，没吃下去。

见阿七没动，阿牛问：“阿七，你家人呢？”

摇头，阿七小声说：“都死了。”

“可有地方去？”

阿七继续摇头。

阿牛眼眶又红了，他赶紧抓起阿七的手，然后也把阿飞的手抓在手里，强忍泪水说道：“我们都是同病相怜的人，如果你们不嫌弃，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大哥，我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虽然年纪大，但是最爱哭就是你，阿飞无奈笑着，却不禁发现阿七竟目光清幽地望着自己。

他愣了一下，觉得阿七似乎非常关注自己。

难道，阿七认识自己？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