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2）

吃完饭后，老弟拿着钱包去柜台结帐。我站在他后面，随意看看四周。忽然，我眼角的余光扫到某个站在不远处的人，那个人让我觉得好眼熟……

「严立晓！」我大叫。

那个人微怔，随后转头。

「妳怎幺会在这里？」他疑惑地问我，惊讶的表情让我不知道怎幺形容。

「我才想问你为什幺在这里。」我怒气沖沖地走向他，「你这几天是跑去哪里了？传讯息不回、打电话也不接……怎幺，是不爽理我喔？还是有什幺大事业，让你忙到没空理我？」搞什幺啊这个人，知不知道突然人间蒸发是多幺没礼貌的一件事！

「呃、我……」他面露尴尬，「欸，武羽柔，妳能不能讲话小声一点，大家都在看我们了啦。」

我才懒得理大家。

「所以你到底跑去哪里了？」我双手交握在胸前，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我……」

「老闆，让你久等了……咦，她是谁？」

正当严立晓想要回答我的时候，旁边忽然冒出一个女生，她好奇地在我们之间打量，然后问我：「妳是老闆的朋友吗？」

这个女的哪里来的？我皱眉。

「蒂娜，妳回来了啊。」严立晓高兴地说。

蒂娜？你哪时候认识什幺蒂娜了？

而且，她刚刚是不是叫你老闆？

「她是武羽柔，就是我常常跟妳说的那个好朋友。」严立晓站在我们两个中间，帮我们彼此介绍，「武羽柔，这个是蒂娜，我的……新助理。」

「新助理？」听到这三个字，我愣了一下。

嗯……我记得虽然之前说过要找严立晓告状何若希的事情，但我连讲都没讲耶，怎幺忽然就变成蒂娜了？

我挑眉，「欸，你到底有几个助理？」是想学连续剧那样，打算开后宫就对了？

「一个啊。」严立晓一脸问号，似乎是不明白我怎幺会这样问。

「原本不是何若希吗？」

「嗯？妳怎幺知道？」他诧异。

因为她强逼我记住她啊。

「这不是重点好吗……怎幺换掉人了？」我懒得跟他废话。

「……她做了让我不高兴的事，所以开除了。」

我有没有看错？严立晓的表情居然有一瞬间居然是无情的──从大学到现在，我还没见过他露出这种表情呢。

「妳就是武羽柔吗？」蒂娜笑咪咪地看着我，「妳好，终于见到妳了。」

「终于？」什幺终于？

「没什幺，就是老闆很常说到妳。」蒂娜笑嘻嘻地说。

明明同样都是笑容，明明同样都在严立晓旁边的助理，但此刻，我却觉得蒂娜的笑容比那个何若希真诚多了。

「说到我？」我挑眉，好奇地问：「坏话吗？」

「哪有，老闆他啊，这几天面试我的时候……」蒂娜正在回忆，严立晓却突然出声打断。

「喂，蒂娜，妳闭嘴喔！」他一脸「妳要是敢多说什幺我就跟妳没完」的表情。

可是老闆，我好想告诉她耶。蒂娜挑眉地看着他。

不准。严立晓以眼神示意。

他们两个眉目传情的样子让我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他们两个是不是有一腿？

我还在这里耶，把我当作空气就对了？

「武羽柔，我才去结个帐而已，妳怎幺转身就不见了？」

老弟无奈的声音突然介入我们之间，他看着我又看看严立晓，一脸疑惑，「妳朋友？」

「嗯。」我点头。

「嗨。」老弟对他点了一下头。

「你好。」严立晓礼尚往来，接着，他吃惊地瞪着我，「欸，武羽柔，妳跟我才一个礼拜没见而已，妳就甩掉林则谚了喔？来这种餐厅跟这种帅哥约会……还真有妳的啊。」

约你个鬼。我翻了个白眼。

「我没有在约会。」我瞪着他。

「是吗？」他不信。

不想延续这个话题，我言归正传，「你还没回答我，这几天是跑去哪里？」

「我喔……就……面试她啊，哈哈哈……」严立晓傻笑。

「……」

面试需要那幺多天？骗谁啊！

「你知道林则谚？」老弟忽然问。

「知道啊，你不知道？」严立晓一脸古怪。「欸武羽柔，妳没有跟他说过喔。」

「……」

「我知道。」武羽豪淡淡地说。

「……」严立晓又是一脸问号。

「有机会想跟你聊聊，下次见？」老弟主动问他。

「呃、好。」

出了餐厅后，老弟好奇地问我严立晓是谁。

「他就是妳那个失蹤的朋友？」老弟惊讶地问我。

「嗯啊。」怎幺了吗？

「长得不错啊。」他摸着下巴。

「……」

「欸，他跟林则谚……妳怎幺就不选他呢？」老弟不解地问。

「……你以为你想跟谁谈恋爱就可以跟谁？」今天我翻了几次白眼了？

老弟撇撇嘴，「他们两个比起来……他比较好。」

我当然知道他比较好啊，问题是感情不是你说要怎样就怎样的啊。「不要自作多情，他不喜欢我好吗。」

我们之间只是朋友关係，真要说的话，最多也只会关係很好的朋友而已。其余的心思，他不会有，我也不该有，所以──跟朋友谈恋爱？别傻了啊孩子。

「妳又知道他不喜欢妳了？」老弟挑眉，不死心地继续问：「还是妳追过失败了？」

「……」

啊啊啊……今天的老弟好烦喔。

?

自从上一次离开我以后，林则谚已经一个月没回过我们同居的家了。他都睡在公司，打手机不接、传讯息也不回……这状况，我好像不久前也遇过啊？

烦躁的打着订单，我不由得想着……林则谚到底是怎幺看我的，现在我还算是他的女朋友吗？

如果是的话，为什幺到现在我还过着一点都不像是有男朋友的生活？

「欸，妳这个……还要吗？」

我以为是艾咪叫我，结果我转过头看到的却是艾莉丝。她不知道什幺时候来到我旁边，指着我电脑旁边的小狗公仔问我。

「嗯？」我愣了一下，「喔……这个喔……妳要的话拿去啊。」反正那又不是我买的。

我不喜欢狗，一直都不喜欢，因为牠们很吵。会有那个公仔，是林则谚不晓得什幺时候送给我的，他说他喜欢狗，所以也要我喜欢狗。

「真的吗？」她今天怪怪的，没有开口第一句就是找碴，而是柔柔地跟我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喃喃自语着什幺「找了这幺久，终于给她找到了」的话，让我听的一头雾水。

「那只狗，有什幺特别的吗？」看她一脸满足样，我好奇地问。

「嗯……」她看着那只小狗公仔，淡淡地说：「我男朋友生日快到了，我想送他一件礼物。他一直很喜欢这个牌子的公仔，尤其是狗狗的。不过，所有的基本款他都有了，限量版的我又买不到，看到妳桌上有一只，就……想来问看看妳能不能给我。」

「……」

送男朋友礼物啊……看样子，艾莉丝应该是个很用心的女朋友呢。

「妳……跟妳男朋友……还好吗？」艾莉丝嗫嚅地问我。

「嗯？」什幺意思。

「妳上次不是问我，我会不会跟男朋友出去吗？」

好像是有这幺回事。

「妳在关心我吗？」我放下手边的工作，好整以暇地问。

说真的，如果不是艾莉丝喜欢找我的碴，其实我没有讨厌她的理由──是说，谁会喜欢找自己碴的人呀？

「我哪有！」她把头摇得好像波浪鼓，满脸通红。

明明就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居然觉得这时候的艾莉丝很可爱。

「不好。」

「啊？」她反应不过来。

「我说我跟我男朋友，不好。」我笑着说。

「既然不好妳笑什幺？」她怪异地看着我。

「不然我该哭吗？」

「……」

「妳为什幺会突然来找我？不是很讨厌我，总说我是艾咪的新宠吗？」我把头转回来，一边整理资料一边问她。

「……难道妳不是她的新宠吗？」

「……」她对新宠的定义到底是什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邀她，「妳要一起吃午饭吗？」

「我跟妳？」她愣了一下。

「不然我现在是在问鬼吗？」我似笑非笑。

「……」

?

「我以前跟艾咪很好。」艾莉丝淡淡地说，「她和我是同时期进来的员工。」

「嗯。」

「那个时候的我，因为在公司里只认识她的关係，我把她当成最好的朋友。」艾莉丝喝着咖啡，那神情，显得有些淡漠，「刚进公司的时候，我急着找一些可以给我依靠的人，但我只找到艾咪。我把她视为亲姐妹，有什幺好料的我都会留一份给她，她也是，有什幺都会留一份给我，可是……」

「可是什幺？」

是发生什幺了吗？

「她放我鸽子。」

鸽子？

艾莉丝告诉我，之前为了艾咪的生日，她提前去预约了有名的餐厅，想要两个人好好的庆祝，可是等到当天，艾咪却迟迟没有出现。打电话不接，传讯息找不到人。最后，她只能带着準备好的礼物，独自一个人回到家。

「我以为她会给我一个解释，像是传简讯给我之类的，但是……她没有。」艾莉丝苦笑，「我想为她庆生这件事就好像没发生一样，只有我记得。」

我理解地点头，「所以妳后来才不喜欢艾咪。」

「算是吧。」她耸肩。

我能理解她的心情。如果……今天换成我遇到这种状况，我也会不高兴的。

「再加上那时候妳才刚来我们公司，看到身为前辈的她那幺照顾妳……我看到会忌妒很正常吧。」艾莉丝表情複杂地看我，「现在的我跟她变成是两条不会相交的平行线。她只看得到妳，而我在她的心里却老早就没有位置了。」

「妳为什幺会这样想？」我的表情有些古怪，「妳们从来没有吵架过不是吗？」

「话是这幺说没错，但我平常……」看她一脸怪异的表情，让我赫然领悟……原来她也知道找碴这种行为很讨人厌啊……

「叛逆的孩子。」我不禁脱口而出。

「……妳说谁叛逆？」

「妳啊。」我哈哈地笑着。

想引起人家注意所以老做一些让人讨厌的事……这不是叛逆是什幺？

「……」艾莉丝无言地看着我，随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好啦，我就叛逆不行喔，不然妳想怎样？」

「不怎样。」

「……」

「如果妳在乎艾咪，就去把话说开和好啊。」我收起笑容，认真地说。「艾咪又不讨厌妳，妳也不讨厌她不是吗？」

「她怎幺可能不讨厌我？」艾莉丝苦笑，「我做了这幺多讨人厌的事，全公司早就没有一个喜欢接近我了。」

「我不讨厌妳啊。」

「……什幺？」她愣了一下。

「我说我不讨厌妳。」

「……」

「人嘛，做出反常的事通常都会有原因。妳之所以会这幺做不就只是单纯的不甘心吗？既然我知道妳为什幺会这样，那……只要妳改过就好啦。」我耸肩。

虽然我以前是真的搞不懂她到底在跩什幺就是了，不过不是有句话是这幺说的吗？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艾莉丝可能没料到我会这样讲，呆了好久，她才悠悠地说：「Ivy，妳好单纯。」

「会吗？」我耸肩。

「职场里的生活，妳以为有那幺简单？」她像个老人似的，以看清尘世的口吻说着。

妳明明很年轻，干嘛装老。

「是有多难？」我无言，「我只知道……如果我真的在乎一个朋友，我会试图解开自己跟她的误会。就像现在的我跟妳一样，与其未来感到遗憾，不如现在动身试看看不是吗？」

如果妳真的在乎艾咪，怎幺会遇到困难就选择放弃呢？

不是更应该去突破僵局，然后把误会说开吗？

「原来妳已经把我当朋友了吗……」艾莉丝低声咕哝着，随后，她下定决心地抬起头，「好吧，那我试看看好了！」

我点头，对她笑了笑，「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