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章 俗气的皆大欢喜结局（1 / 2）

合章 俗气的皆大欢喜结局

薛老头和唯一的孙女薛小妹平日以采药为生，每月总有几天祖孙俩要在山间小屋住一宿的。这晚月上中天，薛小妹迷迷糊糊要起解，忽听得阿玄汪汪大叫，兼有咣啷敲门声，慌忙去推爷爷。薛老头披衣举灯开了柴门，见是一人负着另一个：「老人家，在下的兄弟撞上了熊瞎子，求您行行好，收留我们一晚……」好心人二话不说，接下昏迷的孔满就往屋里去，也在一旁搀着的姜霜不由感慨：民风淳朴实在万幸。

薛老头自己是久病成医，这边一看就知孔满的伤并非兽为却不点破，备下了可能有用的药草和麻布给姜霜，自己又去按她吩咐烧开水。折腾到天明，孔满才略略退烧。姜霜坚持要付银子，薛老头架不住只好收下，但定得孙女在旁照料才肯，姜霜心乱如麻囫囵应下，却未料是小妮子见了好颜色的孔满动了春心，自己央求的爷爷。薛老头哪有不为自家孩子争取的道理？只是，他深歎一气，此二人一眼便知关係匪浅，他的小妹哟，怕是要错付癡心了。

薛老头去往山下，过了半晌门外就传来辘辘的牛车声，薛小妹奔出去又回来，说是邻家相熟的左大哥来接人了。姜霜着急去扶孔满，没成想被一阵晕眩击中，回过神来左响已背着孔满走远几步了，便稍稍定心，最后一次检查有否遗漏。

山路并不崎岖，唯远而已。姜霜明白孔满不过在鬼门关前散了个步，现下是救回来了的，但仍旧心慌不已。薛小妹默不作声，那左大哥反寻了姜霜闲聊，倒是消解了她不少焦虑却又无奈的疲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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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兄弟是鸳鹭人氏？」

姜霜颇惊奇：「左大哥怎的知晓？在下自认口音并不重。」

正赶车的左响未回头：「那也是某亡母的故乡。」言语间并无怨尤意。

「啊，抱歉……呃，在下是说，请左大哥见谅。」

左响回以爽朗一笑：「无妨。毕竟是某先提起。不过，敢问姜兄弟会否做青团？」

「……哈？」

「亡母忌日将近，某欲供奉她喜爱的吃食，今年也是忽想起青团来。既是同乡，您说不定知道如何制法。」

好吧，我还真会做……姜霜立时粗说了一遍，又怕他记不得，掏纸笔细细写下每一步。本想再附上蛋黄肉鬆馅的，但肉鬆搞起来太费劲，只能放弃。

她将纸递给暂停了车的左响看，他大概流览过，奇怪地看她：「姜兄弟这笔……」

「我……在下自己做的，」姜霜嘻嘻笑说，「石墨混了黏土，使着比兽毛便宜。」手上还多余地比划了两下。

左响突绽一个极其夸张灿烂的笑容：「姜兄弟……实在有趣。」姜霜挺莫名其妙。

「这青团蒸出来定然美味。某先替亡母谢过姜兄弟了。」

*

左响将三人一直送到镇上的医馆才离开，薛小妹再捨不得孔满也得先回趟家，姜霜送她出去，正巧撞上匆匆而过的薛老头，他看到她们大吃一惊：「妳们是如何来的？」

姜霜薛小妹面面相觑，薛小妹答：「不是爷爷您让左大哥过去接的我们吗？」

薛老头一头雾水：「妳左大哥昨天就出城去了，我从山上下来，在这儿转了半天了，可一辆牛车都没见着……」

薛小妹尚在懵懂，姜霜闻罢汗毛直竖头皮发麻。原来她才是那个鬼门关前兜了圈的人啊。

孔满醒的时候姜霜睡得正香，他观察了她一会儿，手指微微一颤。薛小妹恰好端了热水进来，见床上的俊美男人睁了眼，面上腾地羞成了二月花。

「姑娘……」那人声音沙哑，她赶紧上前喂了他清水，「有劳……敢问某是死……是活？」

薛小妹忍俊不禁：「孔大哥您活得好好的呢。」见他眼中颇迷茫，心头一动：「孔大哥……您认得我是谁吗？还认得……她是谁吗？」

孔满表情麻木：「某头疼得厉害……某不记得妳，也不认得她……」

薛小妹心头狂喜，正要撒个弥天大谎——「孔且谦你再装蒜，信不信我把你拉拔成水仙？」姜霜懒洋洋从旁起身，轻拍了拍薛小妹的肩膀，「对不住了妹子，他这条大尾巴狼啊，早掉姐姐坑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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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言春雨不眠不休，寻了几日方与他二人碰头，旋即别过，不提。

出了琛县好久，孔满还在纠着姜霜问她是怎知他想逗她的，姜霜眼皮抬也不抬：「这点儿眼力，在下还是有的。」都赖那个假左响，害她见着谁都疑神疑鬼打量个不停，这才瞧得出孔满装着失忆作弄她。

她反复斟酌，总觉此刻仍非提「君非鸬鷀鸟」的时机，正气闷着，见孔满又要开口，恨他一根筋不识趣，正待扬鞭策马，却听那人说：

「姜霜……天下人何限，慊慊……只为汝。」

姜姑娘回头看孔先生，孔先生的耳朵红得微微透了光。

姜霜想：啊，啊。她全身的血液在那一瞬沸腾了起来，但理智闪烁着红灯，大叫着「也许妳听错了呢！」于是她努力维持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