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章 俗气的皆大欢喜结局（2 / 2）

「孔先生，对不住……」

孔满微垂下头，可迎面的阳光恰把他俊朗面孔镀了一层金边，耀得她心颤颤。

「……能否劳你再说一遍？我……在下，没有听清……」

他一拍马臀，去到她身边，眸子嗓子都像着了火：「姜霜妳再装蒜，信不信我将妳拉拔成水仙？」

「我是说，『天下人何限，慊慊只为汝！』」

「我是说，姜霜——姜姑娘，我心悦于妳，也只心悦于妳。」

「妳……要不要同我成婚，同我……一辈子在一起？」

……啊，原来他着急的时候，也会说「我」而非「某」呢。姜霜咧嘴一笑，忽的落了泪：

「臭讨厌，起开吧你！冤家对头那幺厉害，你还想让我守寡不成……」

*

孔满的爹年轻时欠了一屁股风流债，甚至曾让未出阁的姑娘大了肚子却不承认，后来遇上孔满的娘，二人热烈相爱却未能长相厮守——她留下孩子便撒手人寰，他则执信此乃业报，心灰意懒出了家。孔满则由舅父抚养长大，并被起字「且谦」，赋以厚望；乳母沈妈妈更是事事以他为先。故而虽无法每日侍养父母，他却未成孤僻执拗的性子。

后来孔满在府上结识了当时尚是小王爷的皇帝，二人脾性相投又皆好武，便欲同拜到命渔老人门下，但半路他收到生父郁郁而终的讣告，只能快马赶回尧天，仅小王爷学满三年回京。七年后太子突发旧疾不治身亡，先帝悲痛之中改立小王爷为新君，而深受其信赖的孔满也从众青年中脱颖而出，负责宫外的刺探事宜。

而与其相斗的高手左响（姜霜惊诧：「他真的就叫『左响』？」「他确是如此自报家门的。」孔满道），正是他同父异母的兄长。但在左响的立场，孔满却是仇人之子，不死不休。

「那他以后还会来找你麻烦吗？」姜霜不无担忧。

「也许会，也许不会。」孔满道，「但他有句话，让某百思不得其解。」

「……什幺话？」

「左响言某鼠目寸光，糟蹋好物。」

「……我给你做的青团，你吃了几个？」

「……咳，不多不少，整十个。」

「孔且谦，我统给你放了十二个！你竟然打算扔了它？……今晚的忘忧齑你碰都不要碰！」姜霜是真生气了，一是为孔满竟曾不珍惜她的情意，二是为被不相干的人骗走了美食制法，可恶至极！

「……那翡翠面？」孔满知道现时道歉无用，只得尽可能争取微薄口福。

「想吃？」姜霜飞过一个斜眼来，孔满双眼登时放亮。

「自、己、做！」

「……何必如此呢娘子？」

「起开，谁是你娘子！」

「孔、满，姜、霜，娘子，等以后妳我生个孩儿，就叫孔丹(单)。」

「你怎幺不叫『恐龙蛋』呢？！……」

……

遥遥苍茫处，怅惘者谁，悠邈一曲：

「客从远方来，遗我一端绮。

文采双鸳鸯，裁为合欢被。

着以长相思，缘以结不解。

以胶投漆中，谁能别离此？」

西风渐起，红日将沉，山中又起嫋嫋炊烟，不知何往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