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阴雨,难得今儿个上午太阳冒了头,市集上人头攒动,叫卖声不断。
秋生左手拢住怀里的油纸包,右手的指头在荷包里掏了半天,捻出两个铜板放在瓷碗里,随着叮的一声脆响,老人答道“好嘞”,熟练地将手里的糖稀引在石板上添笔作画,末了摁上根竹签,铲刀一起,一只张着嘴的糖雀儿就飞到了秋生的手里。
秋生眉眼弯弯,嘴角扯得老高,得了个宝贝似的摇头晃脑地走,忽然间撞上一人,秋生认出是霍家的粗使,正要躬身道歉,那人却着急忙慌地做了个揖跑了,动作间带起了手臂上的黑布条。秋生撇了撇嘴,叼着糖雀儿的翅膀自顾自走进了茶馆。
小二咧着嘴迎来,接过秋生怀里的纸包放在条凳上,露出两颗怪讨喜的大板牙热情地招呼着。厅内热闹的很,说书先生口沫横飞,正说到狐妖缠着书生要行事,隔壁桌的肥头汉子面带淫笑地起哄,“先生,狐狸和书生到底要行何事,又是怎幺个弄法儿,您得给我们大伙儿讲清楚咯。”
说书的老爷子眼睛眯起,呷了口茶, “旦为朝云,暮为行雨”,老头的胡子沾了茶水一翘一翘,“自然是天底下顶快活的神仙事。”
堂下一阵哄然,调笑声不断。
秋生已是经了人事,顿时臊得满面通红,却不欲显露出来,只是低头将糖雀儿并做两口啃了,胡乱咀嚼一通。在满堂的哄闹声中,秋生隐约听到有人在哼着曲调,他抬眼寻去,见着二楼栏杆处立着一位清隽男子,并不与众人顽笑,眼睛只是盯着台上。
这便是茶馆的掌柜从戏班子里赎回来的“相公”,秋生鼓着腮帮子想。
年初时,秋生听村里的阿婆提过这档子事。茶馆的东家实在是不出趟,整日里混妓馆捧戏子,还给个戏子赎了身养在家里,混账极了,家里的老太太也做不了他的主,日日躲在佛堂念经,求个眼不见为净。
真是作孽哦。阿婆面带惋惜地下了结语。
秋生忍不住打量这个“作孽”的人,五官平淡,身量清瘦,只那一双眼睛生的是真好,眼形细长,眼角微微上翘,端的是一波秋水、两眸敛尽春山。
戏子的扇子在手心打起了拍子,嘴唇缓缓张合,秋生忍不住支起了耳朵。
“是人非人心不别,是幻非幻如何说?虽则似空里拈花,却不是水中月。”唱的是杜丽娘虽死犹生的戏本。
半融化的糖稀糊在臼齿上,甜的隐隐作痛。
秋生脑子里忽然嗡的一声。
他想起霍家仆役手臂上系着的黑布,每日夜深后才被推开的房门,三哥总是湿漉漉的发辫和冰凉的躯体。
三伏天气,秋生惊得汗毛倒竖。
是夜,秋生早早便熄灯躺下,及至夜半,房门响动一声,便有一双手熟稔得脱去了自己衣裤,在自己胸乳处揉搓,凉意激得乳粒翘起。
秋生一把抓住来人手臂,另一手将攥着的火折子举到眼前,拔开吹气,不料只吹出了几点火星,就被来人夺去,抛在地上。
霍祁声音里带上了喝阻的意味,“秋生,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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