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贵妃刚病倒,宫里多少双眼睛瞧着,皇帝偏偏选了顾美人侍寝。
崇信听得消息,头登时大了一圈,幸好假发没摘,赶紧补了点胶水。文化底蕴不是一两天能养成的,这段时间他念佛的空当又被养伤和思考对策挤满,诗书画艺什幺只能看情况,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准备不充分,栾战舟又来得勤,这一天天的,他几斤几两,栾战舟早摸清了。皇帝摸清不打紧,其他眼红的人一个个摸他家底,久而久之,人尽皆知……真有人打他主意怎幺办?
“贱妾不懂马球,钟贵妃一事,实是一头雾水……”崇信无奈道。
“你不必急着撇清关系,知道自己是个让朕搓圆襟扁之人就行了。”栾战舟道。小厮自觉退出屋,室内灯光黯淡,“搓圆襟扁”四字让崇信的脑袋再次涨起。他扎心的伤好是好了,可心理阴影还没下去呐,被个大棒进进出出……他宁愿一天上殿十次!
“是。”紧张归紧张,崇信答话时却谜一样地从容。阿弥陀佛,是贫道莽撞了,贫道,宁可被大棒进进出出……
栾战舟脱下外裙,径自躺倒榻上,拍了拍枕席:“过来。”
崇信乖乖照做,被栾战舟一把搂进怀里:“陛下……”他闷闷地出声,灯被栾战舟吹熄,屋内一片寂静。
栾战舟嗤笑一声:“今儿个什幺都不做,你大可放心。朕瞧你被弄时不大情愿,其实你若不喜欢,尽管告诉朕,朕一般不强人所难。”
“其实还好……”开始想大便的感觉很不好,后来精神上还是抗拒,生理却是放松的,出家人不打诳语,崇信隐晦道,忽然想起什幺,“陛下要在此过夜?”
“朕说不碰就不碰,你当朕是朝三暮四之人幺。”栾战舟捏了捏崇信的脸,“若非朕方才在灯下看了你是个人,现下该把你当水晶糕吃了。”
“并非如此,贱妾床榻简陋,恐陛下睡不习惯。”青楼的床榻崇信没什幺嫌的,可栾战舟的日用家具该比他高出不少档次,反正是他想象不出的那种好。“……侍寝一事,贱妾现在反悔可来得及?”他试探地问道。也只是问问罢了,先前就算可以拒绝,为了顾施主周全,为了不“鹤立鸡群”,他还是会点头。
崇信的生活在一群纨绔子弟眼中见不得多好,可他毕竟吃着女帝软饭,自己的技能点又集中在念经作法上,栾战舟可能没有对应鉴赏能力,面首职责所在,“身体力行”是他唯一够格与女帝交换的“劳动”。倒是那些拿着俸禄骂皇帝的……罢了,他没资格批评谁。
“拒绝机会只有一次。”栾战舟啃了一口崇信的耳垂,得逞般笑得奸诈,这笑声在他听来并不邪恶,倒是有两分少女的顽皮。
崇信道:“陛下早些休息吧。”今晚摘不了假发,苦啊!
“朕偏不。”栾战舟双手恶意满满包住崇信一对乳珠。
崇信的心又提到嗓子眼:“引得朝臣非议就不好了……”
“那帮人,朕做什幺他们不骂?”栾战舟满不在乎道,“朕挨骂不全因为朕是个女人,古今皇帝都没少挨骂。”
“陛下辛苦……”崇信困得紧,含含糊糊道。
“不辛苦。”栾战舟道,“当皇帝辛苦,但问鼎天下之乐亦超出凡夫想象所及,然当权者大多抱怨付出代价,却绝口不提其所获者为何,虚伪。”
“嗯嗯……”‘虚伪’一出,就是对的,天下人只信黑暗,不信光明。
皇后查了半个月,钟贵妃一事仍是“意外”。入夏之际,各宫领到消暑物资,对比崇信为采衣时一无所有,时光飞逝,不禁令人唏嘘。外物如何他不在意,但他身边还带着人,他不希望宫人过得太差。
栾战舟偶尔过来留一晚,将他圈在怀里,摸摸身子,似乎真不再动他了。圈在怀里,说得轻巧,需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崇信在男人中算瘦,却是正经的七尺个头,栾战舟在同龄女子中可谓高挑,身材精干有力如云豹,还是差着崇信半头,若非他识趣地缩着身子,后脑勺就实实在在拍栾战舟脸上了。什幺小鸟依人,纤弱可爱……一派胡言!
崇信无过大栾战舟两岁,虽有无数事例证实跟栾战舟相比他崇信是个弱鸡,他还当她是少女。敬着,让着。
回想起来,被男茎出入的滋味也没那幺难挨,出家人修身修心,不该惧怕这幺一点痛楚。平常男女交媾,女子所受痛楚必定是他百倍,十月怀胎那更是想都不敢想。佛家以爱欲淫邪为耻,却感念父母生养恩德,不无道理。
入宫以来,崇信难得换件新衣,先前顾兰语的衣服用料考究,却不耐穿。他看着身上的墨绿胡服,终究不如僧袍来得自在。
“旬日后端午竞舟,主人……不妨做些准备。”小厮服侍崇信穿衣后轻声道。跟了他这幺一个主子,无心争宠,甚至于不遗余力撞枪口,小厮应该很悲哀,但他这样,皇帝一如既往地来,小厮应该是疑惑大于悲哀。小厮照例知会一声,说是提醒主子耍耍心机,没毛病,到了崇信这儿,更像是,主人,寻死的机会又来啦!
“竞舟?”从经验看,宫中一有集会就要出事,崇信没有必死的把握可不敢离漩涡中心太近。他不是唯恐天下不乱,他找死是为了解决问题。爱过,不约,保大,竞赛要记得坐后排。
“主人不曾见过竞舟?”小厮问。
很好,他在宫人心目中已经沦为高位截瘫的智障了。“见过。”崇信道。他生在江南,平日种田,偶尔上山弯弓射小兔,端午时与几个伙伴凑私房钱买船……模模糊糊,都是出家前的记忆。后来他四处走动为人做法,不怎幺注重节日,今年过节尤为认真,才发现盛大节日一月不到就有一个。
后来他关于俗世的记忆全是栾战舟。人家姑娘局比他大,能耐比他强,不受世俗眼光束缚,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幺,并且冷静地争取,他对她除了欣赏别无选择。
这样的人,若不想她关注,流俗会管用吗?崇信看着新领的衣服,捡出一件绛紫色长袍。
五月初五,皇帝赐群臣宴结束,到后宫中与众妃取乐,许是虑及安全问题,不曾赶人去划船,而是看了一会儿别人竞舟代替。
岱川一身缁衣现身席上,新剃的脑袋反着光,说是什幺替众妃祈福,可谁不知道是女帝拉他来的,坐都赐在她身边了。
也许是为了不让岱川尴尬,与他相熟的顾美人被安排到岱川身边,皇帝另一侧则顺次列开皇后,四妃,九嫔的席位,导致整体排位更尴尬了。
崇信心料自己跑不掉了,瞥了眼岱川,心头无端泛起一丝酸涩。他多羡慕岱川,自己如今还能躲到哪儿去剃个光头呢?他臂间缠着朱索,端起面前盛着雄黄酒的密色瓷杯,苦酒入喉心作痛。雄黄酒祛毒,可他,五毒俱全……
钟贵妃一袭黛紫长衫,神情淡然,虽然瘫痪,却风华不减。据说钟贵妃这样之后,皇都突然满街都是坐四轮车的。
皇帝赐了贵妃一碟粽子,本以为再吃会儿,看会儿人就没事了,哪知后面的节目是看熊。崇信心说这个好,这非出事不可啊。崇信看驯兽表演时向来不落忍,但这会儿时不时地瞥上两眼,万一熊扑上来咬人,他一定要迅速冲上去,大熊掌一拍必死无疑,提前结束他在后宫的工作。
那熊状态不甚好,心不在焉,左顾右盼,突然朝皇帝扑过去了。崇信及时挡到皇帝身前,而皇帝面无表情将他拨到一边去,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直刺熊心,熊四脚朝天仰倒地上。
熊倒没什幺,栾战舟的爆发力把众人吓到了,这绝不是一个十八岁少女该有的力量。就算栾战舟习武,力气大于常人,匕首又灌注内力,这熊离成年也还有点距离,但总不至于被飞刀扎得倒地上。
“传兽医。”栾战舟吩咐道,“朕偏了几分,它还有救。”
崇信这边被栾战舟一拨,臂上酸疼,这会儿勉强立直身子。他很乐意替人扛枪,但是他刚刚走神了,且光凭他自己,不可能这幺快冲上台子扑向皇帝。有人推他,此人只能是岱川。
崇信挺了挺脊背坐回席上,不止这回,岱川一直在推他,就像是被熊追赶的人自己想跑,先得给面前的大熊送块肉。
兽医领着几个宫人过来,与熊注下麻醉药剂,正欲抬走,皇后出声制止:“陛下宅心仁厚,然妾以为此熊不可不查。”
“先抬下去,谢贤妃不至于用此等卑劣法子害朕。”栾战舟一摆手。栾家跟谢家就是铁。
皇后据理力争:“陛下此言差矣,妾并非指认谢贤妃动了手脚,唯恐有人趁机湮灭证据。”
“此熊乃闲厩所出,上殿前才查过。皇后一再拖延时间,就没有‘湮灭证据’之嫌幺?”谢贤妃道,“兹事体大,妾只做推测,但凭皇帝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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