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定,人已经走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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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里142号在一条破旧小巷的尽头。阿诚为避过追踪,绕了远路,换了几趟巴士,又换地下铁,半夜才找到。这里地面下陷,房屋经常倒塌,几乎无人居住了。
大雨一直不停,枪伤在左肩,路上留下的血迹,都被冲走了。
他在巷口敲开一家杂货店,买了棉纱和烈酒。店主是个孀居的老婆婆,看着阿诚身上的血迹,心里害怕,不敢多留,只把家用药箱和儿子的几件旧衣服给他带上。
142号好久没人来过,阿诚在屋里生起火堆。子弹不深,他从药箱里找了刀,在火上烧过,咬牙划开伤口,取了子弹,包扎的力气都没了。
他握着枪,倚在墙边,昏沉了一会,记起那天在医院,明楼给他扣上手表的时候,在他手心里留了一张字条。当时不敢看。
他从大衣内侧口袋里,把它翻出来,潮湿,字迹模糊。
上面写着:在76号,你就是青瓷,我会离开一段时间,不必联系。掌握的消息,不必写下来,不必告诉谁,记在心里,你活着,消息活着。
阿诚发着高烧,心绪很不平,短短几行字,看着看着,眼泪就滑下来。
他把字条烧了。借着火光,瞥见腕上的手表,指针已经停了,上面有一道冰裂,很深,穿过整块表蒙,他把那道裂痕,捂在了手里。
仿佛他的伤,就镌在那块表蒙上,所有的疼也都在那上面。他记起那天病房里,明楼说他没有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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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瓷出逃的消息,被严密封锁,却恰到好处地泄露了。
76号没有人相信青瓷没有叛变,他们都说他不是青瓷,就算是,也绝不能信任。
汪曼春把种种疑虑写在密码电邮里,传给了上级,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只收到了一封一个月以前写的定时电邮,译出来一共是五个字。
接青瓷回家。
☆、叁
阿诚再次见到明楼,是他成为青瓷三年后。
76号组织成员隐秘,从不集结,每次行动的搭档不同。它有一个从不出面的主使者,所有计划的实际执行人是汪曼春,可是就算汪曼春,也没见过这位幕中人的真面目。
汪曼春不信任青瓷,他没有一丁点机会窥伺计划的核心。三年间,青瓷奉命执行了三次暗杀,目标是国情局高官,前两个都是卸任当天出手,一击毙命。
每次狙击□□锁定目标的时候,阿诚都知道,行动组里也有一支枪时刻对着他,他稍有异动,马上会被当成叛变者就地处决。
第三个目标,是国情局民族宗教司首席,暗杀是在这位首席卸任一个多月以后执行的。
那天是国家情报学院三十周年校庆,这个目标卸任后深居简出,校友会执意请他出席当晚的酒会,是为诱出那个专向卸任高官下手的暗杀者,行动的策划者,正是王天风。
青瓷的行动组里一共三个人。一个控制了方圆一公里的供电系统,一个扮成门侍,在目标身上留了一枚定位器。
酒会在学院礼堂,青瓷选它西南面,两栋教学楼之间的风雨走廊,算不上多好的狙击位置,撤离路线却得天独厚。
大面积断电发生在十一点钟,礼堂天台第一束庆生焰火升上夜空,成了唯一的光。
那位首席风声鹤唳,黑暗中怔忡了一刻,断定暗杀者就在身边,他大步走出人群,王天风的手下拦都拦不住。
青瓷的手持屏幕上,定位器也启动了,目标在朝疏散通道移动。
第一束焰火暗下去,接着,第二束升起,绽开,青瓷锁定目标。第三束焰火升空,绽放的声音盖住了枪声,在目标踏入疏散通道之前,子弹穿过玻璃,打中他的头部。目标倒下,无声无息。
三分钟后,应急照明系统启动,死者倒在血泊中,礼堂顿时鸦雀无声。
阿诚的战争运筹学是王天风教的,他哄不住这位教官,尽管在王天风手里,他得过十年不遇的九十分。
王天风看了死者的伤口和破碎的玻璃,走出礼堂天台,四下眺了眺,就把封锁路线定好了。
焰火在空中明了又灭,青瓷借着微光,掩身进了一间教室,角落里倚着吉他琴匣,他把枪收在里面,组里人会把它带出去。
走出这栋楼的侧门,明晃晃的手电光就扫过来,他闪身掩在消防梯的阴影中,楼前有人声,楼里有灯亮,撤离路线被封锁了。
有一辆车从楼后拐出来,没有开车灯,里面的人降下车窗,他的枪对上了青瓷。
明楼。
他向青瓷偏了偏头,他会意,一侧身,最后一束焰火在半空中炸响,枪里子弹出膛,打中了青瓷身后,正以方才那支狙击□□对准青瓷的,组里的同伴。
封锁来得太快,他想,一定是青瓷出卖了他们,子弹射入心脏时,他更加确定这一点,可是,什么也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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