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就算你问我十遍、百遍,我还是这个答案,我要放弃天下之主的角逐,不仅如此,我也不会让皇甫一族的人参与角逐。”
“你这是执意要与我为敌!”
“孩儿无意与母妃为敌,但孩儿没得选择。”
“好!好极了,好个没得选择,好!太好了!你不愧是母妃的好孩子啊!”太妃苦笑道,愤然将佛桌上的木鱼和佛珠摔在地上,断了线的佛珠,一个个掉落在地,声音那么清脆,一声声敲击着皇甫瑾瑜的心。皇甫瑾瑜嘴唇抽动,咽下垂落的泪,直直跪倒,“母妃……”
“来人啊!”突然太妃大喊起来,不多时,太妃的八大暗卫蜂拥而进,他们无视地上正跪着的皇甫瑾瑜,径自向太妃抱拳,聆听命令,“将这个逆子……”太妃在沉默了片刻后终于说出了“杀了”。
像皇甫瑾瑜这么优秀的人,不为自己所用,必然不能让她为别人所用,这个道理太妃和皇甫瑾瑜都懂,但当皇甫瑾瑜从自己的母亲口中听到“杀”这个命令的时候,心还是忍不住揪痛了,没想到她们母女俩二十四年来共进退却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或许自己在作出这些决定后是该以死谢罪,然而,现在还不可以,皇甫瑾瑜擦去垂下的泪,推开前来擒住自己的暗卫,抬头对着太妃说道:“母妃,您杀不得我,不瞒您说,我的赤宇军这五日里已悄悄潜入这里了,若孩儿今晚无法回去,只怕……”皇甫瑾瑜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其中利害关系,太妃已是明了了,皇甫瑾瑜果真是不容小觑的,许久,太妃才开口道:“罢了,罢了,你走吧,就当我没有你这个孩子,不曾有过,不曾有过……”太妃颓然坐在椅上,嘴里不住喃喃道,但声音越来越小,近乎无声。
皇甫瑾瑜听在耳里,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她这么做都是为了这个家,她何曾想过要伤害自己挚爱的母亲,可是,她的做法她的母亲无法接受,也无法理解。皇甫瑾瑜跪走几步,来到太妃跟前,郑重说道:“孩儿今日所做一切都是为了皇甫一族,孩儿无意伤害母妃,母妃大恩大德,孩儿来世再报!”说罢,重重地嗑了三个响头,每一个都包含无数的沉重。“母妃保重!”皇甫瑾瑜说罢,转身离开,迈出宫门的瞬间,她还是回望了颓坐着的母妃,今日种种,她是不孝至极了,但愿有朝一日母妃能明白她的苦心,可这天是什么时候呢?或许她无法等到了。皇甫瑾瑜微微抬起头,将眼泪禁锢在眼眶里,迈出这道门,她就要为另外的人着想了,可是远方那人……思及此,心口隐隐作痛。
宫门外,一辆豪华的马车旁站着一个焦急等待的女子,午夜的寒风煞是寒冷,但她还是不愿回到温暖的马车里,执意要在外面凝望着不远处的宫门。
终于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宫门内出来,明亮的月光照出她那张俊美非凡的脸,女子欣喜,连忙迎上前去,紧紧抓住皇甫瑾瑜的手道:“瑾瑜哥哥,你终于出来了。”
“思晗!”皇甫瑾瑜刚还沉浸在哀伤中,被突然的一抓有些错愕,待看清眼前的这张脸,才发现原来是李思晗。“这么晚你怎么在这?”
“瑾瑜哥哥,我来接你啊!我都等了你一天一夜了,都担心你出不来了。”李思晗委屈地说道,昨晚她就开始在这等了,因为皇甫瑾瑜说过,她五天后便会回来,因此李思晗想让她一出来就能见到自己。
“我说过我会出来的,我就会出来,怎么信不过我啊?”
“不是啦!”李思晗笑着说道,接过属下递来的披风要为皇甫瑾瑜披上,然而,却被吓到了,惊叫道,“瑾瑜哥哥,你的背……是太妃打的吗?”在李思晗心目中,太妃一直是个狠心的角色。
“嗯,放心,我没事,回去吧!”皇甫瑾瑜说着,拥上李思晗朝马车走去。
“思晗,既然来了,你不去见见五弟吗?他嘴里不说,但我知道他很想你。”刚上马车之际,瑾瑜突然说道。
“我见他干嘛啊!告诉你,你休想把我丢下。”
“思晗,其实五弟很好,你跟他在一起,总比跟我好。”
“皇甫瑾瑜,在我心中你最好,不管你怎样,我都跟着你,我认定你了,你休想把我推开。”李思晗气呼呼地说着,说罢径自钻进马车。
“好吧,随你!”皇甫瑾瑜明白,有些感情是勉强不得的,李思晗粘着自己,也正如自己恋着欧阳毓灵,都是那般的不可救药。
第104章 兵戎相见
第二天,皇甫瑾珩在自己的寝宫里醒来,元福告诉他,昨晚是太妃命人把他送回来的。
昨晚?皇甫瑾珩摇着还昏沉的头,记起昨晚他是在牢里和三哥饮酒来着,怎么到最后自己就醉了呢?呵!自己真没有,居然连酒量都比不上三哥。
皇甫瑾珩醒来没多久便有侍女来传令,说是太妃有事吩咐,皇甫瑾珩料想必定是和三哥有关的事,快速套上鞋后,便匆匆往懿和宫赶。待皇甫瑾珩失魂落魄地从懿和宫走出时,已经是两个时辰过去了。
这两个时辰里,太妃跟他说了很多话,可他都听不进去,他心里惦着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三哥走了!
皇甫瑾珩跌跌撞撞地走着,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大牢,走到了之前关着皇甫瑾瑜的那间牢里,依稀还见得三哥的笑脸,可此刻牢内却是真正的空荡荡的。
“打开!”皇甫瑾珩说道,接着便朝着打开的牢门走了进去,躺在了皇甫瑾瑜躺过的床上,好硬好冷。
他依稀记得,昨晚醉得迷迷糊糊时,他听到三哥不停地对着他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好像是很关切的话,他记不起来了,现在只能记得的是三哥的眼泪滴在他手上时的温度。三哥,你说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你却在我面前流泪了。
“三哥,你到底在想什么?”自懂事起,三哥就是他的榜样,他跟在三哥背后,做着让他满意的事,可是,第一次,他清楚地意识到,即使跟自己的三哥形影不离,可他还是无法懂得三哥的内心,第一次觉得这般无助。
“三哥,你在这个位置上,你被当作高高在上的天下之主,可是你心里真正期待的是什么?你真的如母妃说得,走到了我们的对立面了吗?”原来自己一直以来都习惯了“三哥,我信你”,却从未真正理解过自己的三哥。
这一天里,隆懿太妃下诏,废了皇甫瑾瑜南阳王之位,并将其从宗牒上除名,改立了五子皇甫瑾珩为南阳王,并下令择日发兵北上。天下之主的地位,她皇甫瑾瑜不在意,并不代表隆懿太妃就不在意。
立春过后,天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湿嗒嗒的,让人心烦。
李思晗放下搭在皇甫瑾瑜额头的手,这段时间来一直是泪眼愁眉的她,终于有了些喜色——瑾瑜的烧终于退了。
皇甫瑾瑜离开洛城第二天便病倒了,风寒、剑伤、鞭伤、内加毒物的摧残,让她一连好几天高烧不断、昏睡不醒,这可吓坏了李思晗。虽知在南阳境内、太妃的势力下逗留是极危险的,但不得已,李思晗还是停下了行程,并找了一家较为隐蔽的客栈为皇甫瑾瑜养病疗伤。
皇甫瑾瑜趴在床上熟睡,李思晗刚给她上过药,在李思晗的精心料理下,皇甫瑾瑜背上伤口已好了许多,然而李思晗只要一回想起初见皇甫瑾瑜背上的鞭伤时,她的心就被狠狠地揪痛。皇甫瑾瑜的伤口由于得不到及时的处理,长鞭下模糊的血肉可怕地凝结着,破碎的衣物陷入了皮肉。李思晗永远忘不了那天自己含着泪,用针小心翼翼地给皇甫瑾瑜的伤口挑去陷入的衣物,一遍一遍擦拭地为她擦拭伤口凝血的情景,那时的心疼简直是痛得她快要窒息,她情愿伤的是自己。
当天夜里皇甫瑾瑜醒来了,第二天雨也停了,一行人便又恢复了赶路。
终于皇甫瑾瑜、李思晗一行人平安无事回到了淮城,淮城外,武东青、田修元列队在城门外侯着,见得皇甫瑾瑜平安归来,皆喜不自胜。
几人在回总部府的路上一路寒暄,终于皇甫瑾瑜还是开口问道:“洛城的消息想必传到这里来了吧?”
武东青闻言,踌躇了一下,还未开口说,便听得李思晗抢先说道:“没有啊,我们一路上都没听到有什么消息啊?”其实皇甫瑾瑜被从宗牒除名的消息李思晗是早就知道了,好在那时皇甫瑾瑜还在昏迷中,并不知晓,李思晗下令手下的人不许在皇甫瑾瑜面前提起,她实在不忍心皇甫瑾瑜在肉体饱受伤病摧残后,还要再加一层心灵的折磨。而这一路上,得了李思晗命令的下人也都未曾在皇甫瑾瑜面前提及任何有关南阳的事,就连路上偶有路人提起,也被他们隐了过去。
“思晗。”皇甫瑾瑜轻唤了李思晗一声,她很感激李思晗为了她着想而苦苦隐瞒,但有些事她必须要知道,“我一路上,虽然你们把我护得很好,但我多少还是知道一些,母妃的性子,我是清楚的,她不可能没有动作。说罢,我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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