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只要文仲得到消息,就必然会想尽办法面见吴王,毕竟以范蠡对文仲的了解,他那种倔强的性子,即便是死,也一定会死在吴国的大殿上!不过之后的事情究竟会不会如他所愿的发展,就没人知道了,即便是策动这一切的范蠡,也无从估计。
虽然没有告诉任何人,但范蠡心里很清楚,他其实是在赌。赌吴王夫差的心思,赌大王的性命,赌他自己的一切,而输赢——难测。
所以他只有等,揣起双手,靠着墙壁,远远的陪着大料上的大王,等死,或者等生。
然而连范蠡也没料到的是,他最先等来的,竟然是伯嚭,而且还是戴着镣铐的伯嚭。
伯嚭已经来了,夫差还会远吗。
于是打醒十二分精神,见伯嚭小心翼翼的溜进监牢的角落,范蠡只在心里稍微筹措了一下,便带着一脸意外的表情靠了过去。
套伯嚭的话,对范蠡来说,一点都不困难。虽然这只老狐狸比起那早已成精的伍子胥也不会逊色多少,不过是人就有弱点,偏巧伯嚭的弱点,又正是范蠡能够掌控的。
自古以来,贪婪,总是最容易被入侵的软肋之一,若再加上妒忌,那简直就可以说是更加的轻而易举,而伯嚭,就是这么完美。
因此被范蠡抓在手里做钓饵的除了财色以外,最具有诱惑性的,还是伯嚭与伍子胥的权利之争。对此,伯嚭根本避无可避。更何况,他根本也不想避。
于是看着伯嚭迫不及待一口吞下饵食的兴奋嘴脸,范蠡依然满面真诚。
虽说关于朝堂中的权谋之术,范蠡习之甚久,早已娴熟在心,但其实也并未真正实践过几次,再加上他自入越之后就一头栽进自己的心障,愈陷愈深,此等卑鄙伎俩便再没拿出来用过,本以为这损人利己的本事今生今世是用不到了,没想到世事难以预料,如今旧伎重施,更是见不得丝毫痕迹。
毕竟,他没有失败的余地。
不由自主的,在与伯嚭交谈的间隙,每当范蠡的眼神从那个写满一脸尔虞我诈的伯嚭身上挪开时,目光流转间,又会黏在采石场中央的大料上。
似乎已经很久了,那抹单薄的身影就这么静静的吊着,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昏迷,还是清醒。
极力维持着冷静,范蠡回过神看着伯嚭,微笑的自然,然而搭在腿上的双手却早已用尽全力,直至指甲几乎全部被埋进肉里,刻出了一道道血痕。
坚持一下,只要,再坚持一下!
幸好越王不止坚持了一下,他又坚持了三天。那之后的第三天上午,夫差赶到了,而越王,还没有死。
夫差确实是赶到的,名副其实,范蠡看得很清楚。
那天他如同往日一样从囚栏间隙往外看去,就见远远的一个黑影奔腾而来,卷着尘土,几乎是转瞬间便来到近前,勒住马缰站定后好一会儿,才见一众兵卒气喘吁吁的随后赶至。而那个人,就这么直直的盯着挂在大料上的越王,面沉似水,一言不发。
片刻后,在众兵卒高喊驾到的哄声中,司狱官掩烛慌慌张张的跑到那人的马前,单膝点地。
“司狱官掩烛恭迎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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