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他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时,他就明白了。
八月底白果交了全书插图的最终稿,十月份这本书终于出版了。
白果心想梁京墨那么聪明,看到了书签一定会明白他的意思。
不过他还是想再送梁京墨一个礼物。
摊开画本,白果拿出好久不用的油彩,铺了满地。
与此同时,梁京墨正在回家的路上,就要到小区门口的时候,他想起白果早上说要吃火锅,惦记着要给馋猫一个惊喜,打过方向盘,掉头去超市了。梁京墨以为算上买东西的时间,来回也不过几十分钟,却不知他刚刚离开,家里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白果家的客厅里,画具、绘本、耳机、梁京墨的书,还有白果绒绒的家居服,东西放得乱七八糟。范柔端坐在沙发一端,看白果急急慌慌地收拾。
“不用忙了,我就是来送个请帖,”范柔从手提包里拿出大红的结婚请柬,放在茶几上,“要不是川柏告诉我地址,我都不知道你就住在这里。”
亮红的指甲和请柬的颜色一样刺眼,范柔笑笑,“虽然是老话再说了,但是我真是没想到还会在北京碰到你啊。我还以为你休学了就再也不回来了呢。”说着,她脸上的微笑变成了嫉恨与嘲讽交织的冷笑。
白果垂眼不看她,倒了一杯茶推到范柔面前。
“多谢学姐的关心,我当时生病了,不得不休学,病好了就继续读书了。毕业之后觉得还是这里更适合我的工作,就留下了。”
范柔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就放下了,“你是为了工作留下的吗?不是为了男人吗?”
白果深吸一口气,“学姐,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白果,你都又找了一个不错的男人了,为什么不放过陆川柏呢?”范柔把茶杯打到地上,茶水洒在地毯上,还冒着热气,“你回来做什么呢?你为什么要让他知道你就在这呢?”
女人尖利的声音令白果头皮发麻,他半蹲着捡起茶杯,看向范柔:“我不是为了他回来的,也没有刻意去找他。”
范柔早已不再端着形象,嗤笑一声,“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你住在这里的?从他的手机备忘录里。他不给自己爸妈打电话,给你家老爷子问好倒是问得勤,真是比自己亲爹还亲。”
白果怔愣,他没想到陆川柏会从他父亲那里了解自己的情况。
这套房子是父亲得知白果要留在北京后买给白果的礼物,他还给了白果一笔数额可观的钱,并说明以后就不会再管白果任何事了。白果没觉得伤心,也不认为他不能要,父亲除了钱什么都不愿意给他,就连这套房子也是缘于奶奶去世前对父亲的嘱咐,那笔钱更是奶奶遗产的一部分。
父亲一向喜欢陆川柏,想来就算陆川柏旁敲侧击地提到他,父亲也不会生气,只会向陆川柏感叹他这个儿子有多么不争气,而陆川柏又是多么优秀。
可是小陆哥哥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不喜欢他,甚至是讨厌他。
为什么要知道他在哪里?知道了,又为什么不来找他?
“呵,也就这样了,陆川柏也不会为你做别的了,毕竟我们要结婚了。十月七号,那天你要来就来,不用带礼金了。我也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哪敢收你的钱,”范柔把手提包的拉链拉上,“你别在我们的婚礼上作妖,就当全了你这么多年对陆川柏的心意了。”
高跟鞋咯哒咯哒踩地的声音被门阻挡在外,白果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把地毯上的水吸干了,他疲倦地坐在地上,回忆起往事。
他和陆川柏从小就认识了,可他从未真正了解过陆川柏。
白果刚上二年级的时候,父母离婚,自此他就跟着寡居的奶奶生活。奶奶去世后,他从镇上去了城里,他从六年级读起,陆川柏住在父亲家对门,是初一的新生。他在读的小学和陆川柏所在的初中是一所大学的附属学校,在同一个校区内,早上上学时总是遇到。
几次不期而遇后,陆川柏就开始天天带着白果一起去学校。到后来,两人都在初中部了,就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中考报志愿的时候,白果填报了陆川柏就读的重点高中,被录取时陆川柏比白果还要高兴。
父亲对白果始终保持着不闻不问的态度,倒是对隔壁成绩优秀、运动全能的陆川柏多有称赞,越发不喜白果的安静内向。
白果从初三第一次遗精起,就明白了自己的性向。他担惊受怕地扔了那条内裤,以为是中考带来的学习压力太大了。却在陆川柏周末从学校回家、特意来找他玩的晚上,再次梦遗了。这次,他在梦里看到了陆川柏的脸。
从此以后,白果就有了不能告人的心事。
他自以为藏得很好,却不知他在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心里满满的爱意轻易就从眼睛里露出来。
中考过后的暑假,陆川柏陪他疯了一个夏天。假期的最后一天,白果在陆川柏家打游戏,他们玩到凌晨才睡。白果半夜爬起来去上厕所,回来的时候偷偷亲了陆川柏的手背。
他连他的脸都不敢碰。
陆川柏翻了个身,把白果吓出一身冷汗。
之后,陆川柏对白果一如既往地好,他好像不知道白果做了什么,白果观察了他一段时间,他渐渐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为能和小陆哥哥在同一个高中读书感到庆幸。
白果爱惨了陆川柏,高一高二两年,他都跟在陆川柏身后,做他的小尾巴。他最喜欢看陆川柏打球,陆川柏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他就在看台上抱着陆川柏等会要换的衣服、拿着陆川柏要喝的水。
他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睛贪婪地看着人群中最为耀眼的那个少年。
在尖子生扎堆的重点高中里,白果发现他失去了以勤补拙的优势,他跟不上大家的步伐了。受母亲的影响,白果热爱绘画,这些年他一直没有间断。他考虑很久,向父亲说了参加艺考的打算。父亲嗤之以鼻,但还是送白果在课余时间去上艺术学校。
白果听到父亲和后母说他就像父亲疯了的前妻一样,喜欢些没前途的玩意,那声音不加掩饰、毫不放低,明显是说给他听,早已习惯被如此对待的他只是听着。
马上就要高考的陆川柏继续扮演着邻家哥哥的角色,在考前带白果去玩,并定下了两人要在同一所大学读书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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