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通过了艺考大关并且熬过了最终的高考,他毫不犹豫就填好了志愿,兴高采烈坐上了去往北京的飞机。白果瞒着所有人,独自一人去找陆川柏了。他到了北京,没有找住的地方,直奔陆川柏的学校。白果找了很久,才找到商学院的住宿区。他给陆川柏打了电话,陆川柏惊讶万分,训了他一顿。但白果很开心,他就在男生宿舍楼前面不远的地方等陆川柏来接他。
白果以为他的小陆哥哥这一年不向往常一样经常联系他是因为怕影响他的学习,而且小陆哥哥来到全新的环境需要时间适应。然而,看到来接他的陆川柏身边还跟着一个漂亮女生,他就明白了那些说不了几句就被匆匆挂断的电话。
大学的前三年,对白果来说,就是折磨。
白果凭着极高的艺考分数和文化课成绩,如愿来了陆川柏所在的大学。三年里,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陆川柏对他比以前还好,甚至比对他的女朋友还好,就连他们约会也要叫上他。白果拒绝,陆川柏就拿出小时候哄他的手段把人骗去。
范柔生气,白果难过,陆川柏似是毫无所觉。
事情在白果大三结束的暑假有了转机。
所谓的转机,于白果而言,是彻底绝望。
陆川柏和范柔的班级将毕业旅行的地点定在了陆川柏、白果老家邻省的小岛,陆川柏生拉硬拽着白果去了。
他们在海边扎了帐篷,陆川柏和白果一顶,范柔和她的朋友同住,两个帐篷之间距离不远。陆川柏知道白果怕生,就挪了位置,离人群远了,离海更近了。
晚上,白果被奇怪的声音惊醒。陆川柏不在帐篷里,白果旁边的睡袋空无一物。
刻意压低的呻吟声从帐篷外传来,在呜呜的海风声中夹杂着低低的喘息,好像来自另一个世界。白果听着,怔愣地流泪,他忍着不发出声音,牙齿咬得嘴唇鲜血直流,指甲抠进皮肉。身体的痛比不上心里的疼,麻木的感觉从脚底爬上来。
从被风掀起的门帘边角,他看到他们拥吻在一起的身影。
陆川柏的手伸进了范柔的衣服里,范柔假装推拒地娇声说着什么。急色的男人心甘情愿地伏低做小,使劲手段哄得心上人喜笑颜开。
白果无声痛哭,他觉得他从没恨过谁,却在这时恨极了陆川柏。
陆川柏清楚地知道白果喜欢他,这是白果在大学三年里慢慢发觉的事实。陆川柏享受着白果的仰慕和信赖,他从不吝啬于给白果错觉。若有若无的挑逗和暧昧的话让白果不知所措,让陆川柏沉迷。
昨晚,他们在火车上睡了一夜。半夜陆川柏爬到上铺白果的床位,火车晃晃悠悠,旅人梦呓、打鼾,他们在黑暗中拥抱。范柔在对床下铺酣睡,白果在陆川柏怀里帮他打飞机。
今夜,男主角依然暖香在怀,只是对戏的人不再是那一个了。
宽厚的胸膛,火热的怀抱,满是柔情蜜意的低语。
不属于他。
那又何必在他想要离开的时候苦苦挽留,一次又一次给他希望,再让希望破灭。
次日,白果不等大家起床,就离开了。陆川柏不顾范柔阻拦,立刻回了学校,却从辅导员那里听说白果休学了。
他们再也没见过面。
直到三年后,他们因缘巧合地在同一家超市遇见,身边是各自的伴侣。
梁京墨从超市回来,本以为会得到白果的热情迎接,谁知进了门就看到一张毫无生气的小脸。白果打开门,一见是梁京墨,愣在了原地。
“宝贝儿不认识我了?”
把白果推进屋里,梁京墨换了鞋,抱着购物袋走向厨房。
毛绒拖鞋吧哒吧哒,白果跟着梁京墨进了厨房,然后一步跨到梁京墨身后,抱住他的腰就不愿撒手,小脑袋在梁京墨后背蹭个不停。
“墨墨,你真的回来了呀,你怎么回来了呀。”
“不乐意我回来啊?那我可放下东西就走了啊。”
梁京墨反手挠挠白果的痒痒肉,白果弓着腰往后退,但手还在梁京墨腰上不肯松开。
“不走,不许走。”
“好好好,你说不走就不走。”
两人在厨房里闹做一团,白果比往常还要黏人。
梁京墨最爱看他撒娇耍赖,就纵着白果像人形膏药一样粘在他背上。
洗菜时,梁京墨看到水池里的茶杯,疑惑地问:“苏叶来家里了?”
他和白果都有专用的杯子,白果选的,同一款式。而白果没什么朋友,还很少把人带到家里来,想想用过这个杯子的人应该只有苏叶了。
白果吱唔两声,拿起菠菜在梁京墨面前挥舞,“嗯嗯。洗菜啦洗菜啦,我要吃菠菜,做大力水手。”
梁京墨接过来,十足宠溺地摸摸白果的头,“好,大力水手你不要捣乱了。把电磁炉和锅拿到客厅去,别把锅里的水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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