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人是需要外界明确且强烈的刺激才懂得绷紧神经,克雷登斯则是被明确提醒了才知道放松。
这或许也是默然者成型的原因之一。
高强度的精神压力让他时刻警惕着,稍不留神就会遭致责骂和体罚的经历使他变得异常敏感,同时也让每一分无法排解的伤害于心头无限放大,化作更强势的心理压力加在胸口,从而使他更加紧张,更加敏感,恶性循环。
所以他会被每一个轻微的声音惊动,哪怕某些声音有益无害。
“不要看着魔杖,看着你要施法的目标。”帕西瓦尔把魔杖插回腰间,腾出一只手,指着前方的玻璃瓶。
克雷登斯赶紧把错误的注视方向纠正,远远地望着在阳光下把光线切分过滤的空瓶。
“念咒。”帕西瓦尔又一次提醒。
教授克雷登斯比帕西瓦尔想象中要费神很多,孩子必须一步一步事无巨细地指导。没有觉醒的克雷登斯没有悟性可言,他有的只是本能。
帕西瓦尔回想起自己刚拿到魔杖时的日子,不由得轻笑。
他父母从来没耐心教他这些,在他还没有魔杖以前,他已经修学了部分魔法史和一些理论知识。毕竟他一个人待在家里的时间多,如果不看书,似乎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做。
除了父母规定的几家人之外,帕西瓦尔几乎没有自己选择玩伴的权利。那些玩伴的童年也和他差不多,他更不可能有“非计划内”的机会与其他同龄孩子接触。
后来他有了魔杖,也算是多了一项消遣。父母会给他请一些家庭教师,在他入学之前便让他做好准备。只有从一开始就比别人抢先一步,才会“不给格雷夫斯家丢脸。”
是的,不给格雷夫斯家丢脸。
这句话贯穿了他的一生。
克雷登斯结结巴巴地第一次把咒语喊出声,酒瓶没有动静,依旧固执地躺在原地。
帕西瓦尔让他再喊一遍——“流利一点,想清楚了再出口,腾空脑子里其他东西,只放着你的目标。”
飞来咒也是帕西瓦尔第一个学的咒语。当时他的玻璃瓶不是没有动,而是飞得更远了。
记得家庭教师告诉他是他用劲太猛——“不要抱着一种压抑暴躁的情绪去做,你只是想让它靠近你而已,你并不想毁掉它。”
小时候帕西瓦尔并不能找到两者的差别。因为玻璃瓶不飞过来,毁掉的就是他自己。
他的父母不喜欢动手打骂他,也不会用什么咒术直接在他身上惩罚,他们只会用那种难以形容的眼神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帕西瓦尔,眼神仿佛在说他们无比地失望。
帕西瓦尔害怕他们的失望。
格雷夫斯家不止有他一个孩子,父母辈的攀比惯来如此。年幼的他并不能体会这份面子有多重要,但他知道冷暴力会让人很痛。
那种痛不是抽在身上的鞭痕,而是一道一道划在心脏,血都快流干了,外人也无知无觉。
所以帕西瓦尔在某种程度上是恐惧着家庭教师的,纵然家庭教师对他的态度都很好,很有耐心,也总是微笑,但有时候家庭教师来复课,父母会也站在旁边听,顺便询问帕西瓦尔的进步情况——那事情就会变得不一样了。
那时他的心就像被人绑了提起来,哪怕家庭教师有一个词委婉着表达出他进步有限,仍需努力,他的父母都会敏锐地察觉,并于事后冷冷地问他——“如果你连这都做不到,你还能做到什么?”
帕西瓦尔没有回答过这个问题,毕竟连他也认为,如果连这都做不到,他就一无是处。
他受不了这样的审判。但凡这种情况发生,他就会把自己隔离开。他会一遍一遍练习着那些似乎在和他作对的咒术,直到它们被他驯服。
就像他被父母驯服。
“再来一遍。”
在瓶子又一次慵懒地动了动,却毫无飞起的势头后,帕西瓦尔接着吩咐。他的手仍然放在克雷登斯的肩膀,提醒似的拍了拍。
克雷登斯晃动了一下,眯起眼睛,轻轻地吸了半口气,第三次将咒语念出。
这一次比之前的流畅了一些,瓶子也动弹得更明显。但它也只腾空半米,然后又原地落下。
克雷登斯有些沮丧,但帕西瓦尔没给他时间沮丧,紧接着再次命令——“再试一遍,我没有看到它朝你飞来,你就一直试下去。”
一直试下去,直到成功为止。否则,怎么能称为尽力。
是的,这就是帕西瓦尔对“尽力”一词的理解。
帕西瓦尔不比别人差,尽管他当年只是一个孩子,他也必须要让父母承认——他比其他人都要强。
不停念咒是非常消耗精力的,强大的巫师往往拥有强大的精力储备。他们会拓展自身的极限,使得身体能最大容量地储存动力。
但那是成人的世界,而帕西瓦尔当年只是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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