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宽轻轻推开了杯子,淡淡道:“规矩不可废,还是叫老陶进来伺候罢。振、殿下最好还是待在自己该在的地方合适,今日我便叫人送殿下回驿站。”
乔振宇只觉一股怒气直冲胸臆,天知道他做了多大的心理建设才在一个男人对自己告白后跑进来“服侍”他!这人居然还不领情?今天真是丢脸丢大了。他深吸口气,后退一大步:“……我乔振宇并非忘恩负义之辈。这几日叨扰王爷了,将来若有机会,必定报还王爷救命之恩。”
他太过激动以至于嗓音都是颤抖的,还未走出房门,便听到严宽在身后喊了一声“振宇”。
然而不知为何,一刻也不想停留。
他决然走出王府时,甚至有些愤愤然:严宽,你为何要施恩于我,还是这种救命的大恩,你知道不知道,若是别人也就罢了,换做你,我是半点也不想欠你?!
回到驿站,乔振宇便听到驿馆里有人议论廖国使节昨日已到,如今正在昭阳殿中觐见皇帝陛下。不多时,又有小黄门传口谕,令廖国太子乔振宇即刻进宫见驾。
乔振宇并不笨,时间的恰到好处令他反省严宽让他回来的真正用意。昨日武英王遇刺,今日廖国使团便出现。当时只是怀疑,今日仔细回想,那暗器分明是对着自己来的,严宽只是无辜受牵连。若真是如此,谁安排了此次暗杀?大约要看自己死了,谁能得利——自然是晏妃与三皇子。可是自己已经身为质子,对三皇子还有何威胁?他们为何大费周章地暗杀?一路上他只觉忧心忡忡。因为他发现即使自己察觉阴谋,也根本无计可施。
到了昭阳殿时,大将霍思及几名全副武装的侍卫已经伫立良久。
霍思见礼后开门见山道:“因王爷中毒一事,陛下要邀您详谈。殿下可否屈尊与本将走一趟?”
语气虽极恭敬,魁梧身躯却直直挡住了宫门,显然是容不得乔振宇说一个不字。
乔振宇笑道:“王爷中毒一事?请问哪位王爷?陛下为何要与本王详谈?”
霍思黑面神一般:“殿下还是去问陛下罢。”大手一挥:“请!”
乔振宇见侍卫取了黑布出来,只好认命道:“我自己来。”
目不能视,却能数步。大约三四千步后,乔振宇面上黑布被解开,发现自己身处一处幽静的所在。此处野草闲花,碧池锦鲤,面前一人,身着黄袍,正坐在池塘边观鱼。看面貌,显然是前几日见过的平帝本人。
乔振宇正要开口,平帝却道:“质子到了?此次依旧不行跪礼么?”目光如炬,气息内敛,与前几日昭阳殿上那个平庸无能的平帝竟有天壤之别。
乔振宇心中惊疑,强自镇定道:“陛下不会是特意请本王过来补礼的罢?”
平帝道:“在朕面前为何还自称本王?质子不记得自己身份了?可要朕提醒一二?”
乔振宇道:“陛下若不提醒,本王还真是差点忘了。原来本王现下还是燕国的座上宾,两国议和之事想必已有眉目?陛下准备何时放本王回廖国?”
此语一出,平帝目光陡然锐利。他语气中带了肃杀之意:“质子还是少发轻薄之语为妙。若依了朕意,似敌国质子之类的蝼蚁,还是暗中处死为妙。是武英王跪在前殿三天三夜赌咒发誓,说是质子已经倾心于他,甘心留我燕国为妃,朕才改了心意。如今看来,想必是武英王弄错了。”
乔振宇听得面上发烫,又想到严宽中毒一事,心知皇帝是借此事探自己口风,他料到反正也瞒不过,语气不自觉软了下来:“此次武英王是受我连累,我自然会负责。”
平帝挑眉:“负责?怎么负责?”
乔振宇想了想,道:“振宇愿竭尽所能为武英王找出下毒之人,亦愿竭尽所能为他报仇雪恨。”
平帝摇头:“这可不大公平。那些人原本就是冲你来的,是你的仇人。你这是在替谁报仇雪恨?”
乔振宇不耐:“那陛下觉得应当如何?”
平帝道:“既然是负责,自然是要以身相许才合情理。”他满意地看见乔振宇面上愤恨、羞怯、无奈等等表情不停转换,觉得心中极为舒坦,缓缓道:“质子若是乖乖做武英王的侧妃,朕也并不是没有容人之量。如若不然,质子殿下便只有两条路可选:一是跟着使节回廖国去;二是索性自我了断。哦,朕似乎弄错了,这根本就是一条路么,哈哈哈!”他越说越是得意,最后竟是故意大笑起来。
乔振宇双拳紧握,冷冷道:“陛下的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
平帝似乎笑够了,转为轻叹:“原本看在武英王的份上,朕打算饶你不死……可是今日廖国使节中竟有人意图刺杀朕来嫁祸于你,看来留下你对我燕国总是个祸患。朕便打定主意,绝不姑息你了。”
乔振宇全身戒备:“陛下想取我性命?”
平帝笑道:“傻孩子,朕若杀了你,武英王还会给朕卖命么?朕只是觉得你还是尽快回国的好。来人!”
廖国使者住在四方馆,距离城西的武英王府只有百步之遥。乔振宇被点了哑穴和麻穴,抱上一辆装潢精致的马车,“送”到了四方馆门前。不多时,霍思对侍者耳语了几句后,侍者一脸的恍然大悟,将这位其实不能动弹的质子带到了廖国使节的住所前。
廖使开门吃了一惊,忙将乔振宇请进了屋子。又极快速地拉上了所有窗帘。
光线虽然极弱,乔振宇还是一眼认出了屋子正中坐着的那人,他做梦也想不到会在此时此刻此处出现的人。
严宽!
锦袍玉带,端正坐着,看不清楚面目的严宽!
乔振宇觉得喉咙深处发痒,他第一次觉得被点中哑穴比被点中死穴还痛苦。
他真想大声质问这人:“你他妈的玩我?”
在两道能够化为利剑的眼光注视下,严宽却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他无声示意后,廖使扶着乔振宇坐下退出了房间。严宽这才施施然开口:“廖国使节团昨日才到。探子回报,一路上都好好的,昨晚却莫名更换了两人。”
乔振宇原本听到“探子”二字,气不打一处来,你竟然在我廖国朝堂上安插奸细。后又想不对,看来这人的猜测与自己一致,是廖使派人前来暗杀自己。只是:为什么?
严宽见他皱眉,道:“暗杀原因倒也简单。你虽做了质子,却至今没有被褫夺太子之位。”
此言一出,乔振宇几乎震惊地跳起来。他父皇是出了名的寡情刻薄,况且又有晏妃等人在旁谋划,既然自己已成弃子,皇帝为何还不废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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