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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儿有了喜欢的人吗？”

王心中想着什么，嘴上说“那个人、本王或许也很在意。”

（六）

这一日书苑休息，所以靖澄吃过早膳就去找佘渊文了。虽然现在已经不用吃药，但至始至终都不知道佘渊文得的是什么病。刚一上楼，就发现走廊上多了一张卧榻，上面铺着雪白的绒毛毯子，佘渊文着一身水蓝色的外套躺在上面，阳光照得他睁不开眼睛，只得用一把扇子遮在头上。扇子在这个国度自然是不需要也不存在的东西，所以是他让侍女寻了材料自己做的。因为找不到蒲叶，就用了羽绒艰难地捆绑了起来。这只是佘渊文的兴趣，当然不是用来消暑降温用的。

“霜儿。”听到呼唤，佘渊文眯着眼抬起头。

“今日不去书苑吗？”

“今日休息。”

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两人像是相识已久的老朋友聊着一些平常的小事。靖澄想着这样就足够了，可是见到这个人之后，又恨不得能紧紧抱住他吻他千遍万遍，告诉他自己有多么喜欢他。

“不行。”佘渊文把绒毛扇子盖在了脸上，从外面只能看到因为呼吸而微微抖动的绒毛。靖澄是希望他能到小楼外面走走，可是没有得到王的同意佘渊文还是把自己定义为囚禁的人。见这个话题不能再持续，靖澄又马上寻找起下一个埂子。

“啊。”佘渊文先发出了一声不合常理的惊叹，靖澄才顺着他脑袋转去的方向望到楼下。阿鲁巴王正进来。这使他的心一下紧张了起来。他来干什么？还要继续之前的争吵吗？思考之间，王已经到了楼上。靖澄早就跳起来看着他，而佘渊文没有半点要起身的样子，仍旧背对着王，躺在卧榻上盖着绒毛扇子。

“哦？这卧榻有那么舒服？”似乎完全忽略了靖澄的存在，也没有追究佘渊文没有起身请安的王怎么看都很陌生。

“你就这点伎俩来讨好我。”绒扇下的佘渊文没有一点顾虑就说出了这样的话。

“你不喜欢吗？”

“…嗯。”听得出这个嗯应该是喜欢的意思。靖澄这才知道这个卧榻是自己哥哥送来的。佘渊文本来就是不习惯寒冷的人，房间里虽然有暖炉，但是天气好的时候能沐浴在阳光下那就更加让人高兴了。想到平时从来不会在乎别人感受的哥哥现在居然会考虑起这些事情，靖澄又是奇怪又是不安。而佘渊文的态度也是常人难以理解，看到大王不但不跪，还一副高傲的姿态打发。果然两个人之间是有什么的吧。靖澄想到这里，心又开始有些痛。

“现在能光明正大来这里，是不是巴不得不想走了？”王没有讽刺的意思，可是话语怎么样都不会让人觉得舒服。

“哥…大王也不是经常来吗？”靖澄的话里却充满了浓浓的醋意。

“来看本王的人，你有意见吗？”着重地嚼着“本王的人”四个字，估计就是想看靖澄有趣的表现吧。经不起挑逗的弟弟当然有了怒色，只是碍于上下等级，不敢怒吼出来。

“我还没有同意。”反是佘渊文从卧榻上坐了起来，一脸不悦地看着王。王似笑非笑的，随意地说了“迟早”两个字，然后摆摆手说“找个没有这个小子在的时候再慢慢聊吧”之后，转身下楼了。

一直目送大王走出小楼大门又回过身对着上面笑了笑再走远后，紧紧握拳忍耐着的靖澄终于开口了。

“你和哥哥果然有关系。”

佘渊文看着靖澄明显在生气的脸，没有回答。

“也许放在心里比较好，但我无法忍受。每次看到你和他神神秘秘暧昧不清的谈话和眼神，我都觉得很难受。想着为什么不是我而是他。

我确实没有哥哥优秀，也不是他那样的九五之尊，但是我都在努力。我会好好上书苑、好好跟着师傅学习武术，我一直都在为能和你说得上话而拼命提高自己。”

“靖澄……”佘渊文站起来，担心似的抚着因为说着激动的话语而身体强烈颤抖的靖澄的肩头。

“你都是怎么看我的？”

还没有来得及等到回答就自顾自地又开始说起来。

“你一定觉得我是个被宠坏了的王室小孩，找敌国的谋士也是因为一时有趣，等到厌倦了就会抛弃？说我疯了也可以，我也觉得自己不是疯了就一定是哪里不对劲，可是对你的感情是真的。就是从第一次在囚犯营……”

“靖澄，”佘渊文皱起了眉头，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难看了，“不要说了。”

大概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生气的表情，靖澄也迟疑了一下，但是抱着必死的心情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让我说完，我怕以后都不敢再开口了。你不知道这些东西在我心里有多折磨我。吃饭也想着你，洗澡也想着你，连梦里也都是你。我只要一想到你喜欢的人是大王，就会心痛的无法自己。我就是想待在你身边，我想和你在一起。”

“不要再说了。”

完全无视佘渊文的抗议，靖澄反而越来越激动。

“霜儿，不要喜欢别人。求你和我在一起。”

已经忍受不下去的佘渊文跑进了房间，快速地关上了房门，任凭靖澄如何敲打都不开。

“开门啊，开门啊，”他几乎到了自暴自弃的地步，忍不住哭了出来，“我就是那么喜欢你…”随着最后的声音落幕，身体沿着房门缓缓滑下，最后背靠着门坐在了地上。

侍女因为楼上的吼声上来了一下，看到坐在门口的靖澄愣愣地发着呆，问怎么了也没有回应，就只好乖乖地退下了。

渐渐平静下来的人似乎知道自己说了不可挽回的话，现在才后悔可能已经来不及了，但是如果因此佘渊文再也不理自己了要该怎么办这个问题让靖澄真想拿头撞墙。此时身后靠着的门突然开了。他急忙转身，像一条小狗般期盼着主人回心转意。

佘渊文低头看着他，然后不带表情地说出“拿来”两个字。

“哎？”一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靖澄歪着头，然后慢慢地想了起来，万分不情愿地从胸前的口袋里摸出了那块自己当作宝贝、还带着自己体温的饰物递了过去，在接触到对方冰冷的手指的那一刻，紧紧将它抓住，难看地从地上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