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阳行宫,鬼二伤痕累累的身体趴伏在地上,气息奄奄,周文瑞沉着脸盯着手中的一纸供状,心里拿不定主意,这个人,杀还是不杀?
他抬眼看向侍立一侧的鬼谷子,皱眉问道:“这人是你一手训练出来的,你怎么看?”
从外貌上看,南晋刺客的最高首领鬼谷子只是个其貌不扬的普通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黑不白,不丑不俊,扔进人堆里,眨眼就会消失不见,可就是这个人一手训练了南晋鬼府一百八十名刺客杀手,在训练中死在他手中的人不计其数,所有知道他的人无不畏之如虎。周文瑞能顺利登位晋王,全赖此人的大力支持。他也是他的第一心腹谋臣。
鬼府杀手的代号并非终身制,号码越小地位越高,鬼府每年均会举办一次晋级赛,供低位杀手向高位杀手挑战,一旦获胜即可取代高位杀手的代号及地位,当然也包括待遇。而鬼府训练营里数量庞大的训练生,也可籍此向有代号的杀手挑战,从而摆脱悲惨的训练生地位。鬼一至鬼十是首领级杀手,并不参与挑战,但他们均是至少在杀手营中取得二十以上代号的高手,并且是历经多年考验终得鬼谷子信任的人。而鬼二,显然是得到他信任的人中的一员。他知道鬼二如何从一个小小孩童历经地狱般的训练之后变成手染鲜血从不眨眼的杀人怪物,知道鬼二的父母妻儿所在何处,如果他想,他甚至可以知道他的家人每人每天所说的每一个字,他那个六岁幼子的每一次嘻笑,每一声啼哭。被这样严密控制的一个人,他相信他宁可去死也绝不会背叛,他没有任何可能值得引起他的怀疑。
他低头细看鬼二的伤势,除了明显是逃亡过程中所受追杀的刀箭伤,还曾受过很重的刑讯伤,他的双手指骨断裂,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他没能一刀割断拓跋野的喉咙,他背后那一箭,深刻入骨,若非闪躲及时,明显是直指后心,可即便躲过了要害,这一箭的深度也足以要普通人性命。看着鬼二灰败的脸色,抬头道:“送回来的线报也称,鬼二被捕时并无破绽,毫无防备,可见刀某抓他时确实只是疑心,我鬼府中人,普通的刑讯手段定然不会背叛,鬼二伪装普通人受刑也不会露出破绽,所以他能趁人松懈之时偷听到秦人交谈也并不困难。”
周文瑞皱眉道:“这么说,他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喽?”
鬼谷子直起身子昂然道:“我鬼府中人,绝不会怕死。”
周文瑞挑眉轻笑:“这么说他逃回来送信,倒是一片忠心?”
鬼谷子躬身笑道:“王上英明。”
周文瑞讥笑:“可他这信儿却没什么用,就算我不知道中周已然决定将公主下嫁给拓跋岱也知道他周秦已然联盟。费了这么大劲儿从拓跋野那儿逃回来,人没杀成,就给我弄回来这么个信儿?真是废物!”
鬼谷子低下头,暗暗皱眉。这位主子还真是不好侍候,他知道这信儿没用,可鬼二不知道,天下人又有几个确实知道这件事?公主下嫁拓跋岱,即便那是个废王,可也是秦王的兄长,秦周联盟是件天大的事,值此楚晋联合一致对秦之际,一不小心就是个腹背受敌的局面,鬼二又不知道你晋王已然发兵灭周,他怎么能不认为这是件天大的事冒死送信儿回来?可就这样,命搭进去了,落个“废物”二字,想想真令人心寒。可心寒又能如何,周王的子嗣不丰,这位的心性智慧还远比其他那几个要强,不奉他为主,又能捧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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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岫细细察看着那个精致的铜耳,侧身附过去听,十几步外那个偏僻的角屋里,连拓跋岱粗重的呼吸和得福细细的啜泣都听得清。这玩艺,也是自那些工匠处发现的,又是项烨霖那个昏君的游戏之做。拓跋岫一边翻看着一边感叹,这是多好的一件偷听情报的物件,可那昏王却只知道用它来与妃嫔游戏耍乐。死亡对于他还真是最慈悲的结局,如果他活着落在自己手里,自己绝不会介意让那些手下在他身上试验人体承受痛苦的极限,他要让这昏王被最卑贱的奴隶践踏,要教他的余生只能做一个畜牲!彻骨的愤恨涌上心头,他又一次感到头晕,闭上眼仰靠椅背,努力平息自己的心情。那个桀骜不驯的乾十三,是对他生了情吧,不然向来无情的他怎么会仁慈地给他那个死亡,可他对老七,却也是一副情深意重的模样,这又是为什么?
对项烨霖,可以是日久生情,对老七,又为什么会生出情意?是因着老七受难时的伤痛病弱?男人都难免有照顾弱小的欲望,因怜生爱倒也情有可原。可老七那性子硬得象铁,哪里是个让人怜惜的主儿,一旦伤愈,哪儿还会有让人怜爱的余地?而且老七终是要娶妻生子的,怎么能跟个男人厮混在一起,将来......这个人跟在老七身边,一旦二人反目,终究是个祸患。这么想着,头又痛了起来,他无奈地苦笑,想这么多又有什么用,老七还能认自己这个四哥,听从自己的安排不成?
贴近铜耳,听着那里传来的声音,心神渐渐宁静。没多久,听到拓跋岱痛哼的声音,心里一跳,紧接着听到得福带着哭腔的叫声:“主子,主子,您醒醒,醒醒......”
拓跋岫心中揪痛,晚饭之前那十棒子,拓跋岱终究没能挺过去,挨到第九棒就昏了过去,这会儿才刚刚醒来,哥哥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这么想着,他不出声,紧贴在铜耳上,静静地听......
拓跋岱痛哼了几声,终于清醒过来,看了眼趴伏在床边泪眼涟涟的得福,皱着脸哼哼:“唉呀我操,痛死老子了。”
得福眼泪流得更猛:“主子,你喝口水吧,润润嗓子。”
拓跋岱点点头,咬着牙抬起头来,就着得福手中的碗喝了几口水,重重地喘了口气:“真他妈的疼。鳖犊子老四,总有一天老子得让这鳖犊子也尝尝这滋味。”
得福紧张地张望,压低声音劝道:“主子,快别这么说,当心让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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