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摇摇头:“昨天我派到中国去找樊清致的人告诉了我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几个月前樊清致在中国,在别墅里被人纵火,是不是?我上了年纪,又失去了儿子,这两年确实变得有点喜怒无常,经常做些不理智的事情,但是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可以告诉你,这件事并不是我做的。如果我更早知道这件事,我就会立刻通知你把调查的范围缩小到你所在城市周围了。也许现在就找到他了。”
霍应的脸色沉了下去,他的眼睛散发出淡淡的光:“我明白您的意思了。真的很抱歉,那时我也在生病做手术,完全忽略了还有这种可能性。不过我想如果您这次遭遇不幸,等您遇刺身亡的消息被媒体一公布,对方也不会再下手找我表弟的麻烦了。我仍然没有什么理由非要和对方过不去吧。”
“我知道。但是以霍先生的聪明,有了这样的线索,肯定不难找到对方了。我只有一件事想让您替我做,绝对不会为难你的。就当做是你感谢我没有把你的表弟真的弄死。我当初是很想这么做的,不管他是不是,反正都是他当年陪着我儿子一起去的中国。不过我最终还是给了你这个面子放过了他。”
“愿闻其详。”
作者有话要说:
☆、乐园
二十分钟后,我把听到的内容详详细细地发短信给樊清致。樊清致给我发来了一条让人想掐死他的神回复:“不是吧,一千万美金留给害死安迪的那个恋人!早知道我就冒认了!现在认还来得及吗?”
确实,那个杨先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糊涂了?居然说准备了一千万美金汇给霍应,让霍应做全权委托执行人,在找到安迪的小情儿后把钱给他。其实本来美国的遗产信托管理机制更加健全,但是那个杨先生对霍应说:“我没有那么无所不能,你也知道人是无法控制自己死后的局势的。如果我把钱留在美国做信托遗嘱,很难说过了一段时间以后政府是不是会对我的财产做整体审查。在海外以合法的形式转移财产这方面你应该也很专业。”
霍应笑了笑:“我非常肯定您绝对不会留给我任何机会非法占有您的积蓄。”
不过我和霍应都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对方害死了他的儿子非但不用偿命,居然还有钱可拿,怎么也有点让人想不通。那位杨先生在戴上氧气罩之前只是摇摇头:“人生总共只有几十年,他总会死的。安迪有能耐的话自己在地下找他算账吧。你不用明白为什么,把钱给他就行了,他知道我为什么会给他钱。要是他还有良心的话。”
在两天以后,网络上出现了加利福尼亚一黑势力集团首脑遇刺后伤势过重而身亡的新闻。
这件事在之后的一个月里都对我很有影响。因为樊清致经常给我发短信哭诉霍应骚扰他。霍应难得地信守承诺,几乎一有机会,就带着樊清致出去到各种社交场合四处转悠。樊清致苦着脸说:“应哥说安迪的情人应该就在我们附近的上层人群中间,所以他才想害死我以防我把他认出来。可是我只在三年前见过他一次,哪里还认得啊?天天这样找,我都快累死了。”
我鼓励他,给他回短信说:“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嘛。你坚持努力,说不定就找到了。”
樊清致恨恨地回复:“我不管什么泰山东海,我刚参加完一个午餐会,都站累了,还没吃到什么好吃的。我要来你店里吃免费的柠檬布丁!”
我把手机调到视频通话,然后把镜头对准了外面的长长的队伍。因为布丁和蛋糕是免费的,所以很多人就算不买东西,也想来贪图一下甜点。虽然已经“展出”了一个月,但是我在旗舰店的人气还是很高的。尤其是我用来做甜点的相关厨房产品,销售业绩十分不俗。樊清致想来吃的话,还得站一刻钟的队。
“又累又没得吃,我不行了……小凡,你来想办法,这个周末你一定要带应哥出去玩,否则我就不活了。最近的陶艺班我都没有去上,本来还想学做个心形罐头的……”好吧,为了樊清致的生命安全,我决定和霍应好好说说。
晚上我纠缠了他半个小时后,霍应非常通情达理地说:“可以啊。我也觉得周末一直不和你出去玩有点过分。上次你不是说想去游乐园吗?”真的带我去啊。我过去搂住霍应的腿蹭啊蹭,霍应是世界上最好的,他一定会疼我的。这一个星期,我工作都十分努力,就期待着周六的时候他带我出去玩。我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他把我带到游乐园门口,帮我买了票,最后把一根绿色的腕带系在了我的脖子上。他拍拍我:“嗯,好了,我们现在进去吧。怎么了?”
虽然这里的确是游乐园,可是……我傻乎乎地看着大门上方“儿童游乐园”五个大字。我膨起毛晃了晃脖子:“我们真的要进去吗?进去以后谁玩?”
他拍了拍我的头:“不是你想来的吗?当然是你去玩啦!特意给你买的儿童通票。我今天是你的家长~~~”我就知道,他肯定是要戏弄我的。他把我一把举了起来,往空中一抛,我一下子就越过了游乐园的外围墙,看到了里面的情景,虽然没有高耸入云的大型云霄车,但是有很多色彩鲜艳活泼的活动场馆,正在巨型假山中穿梭的空中飞车,还有……还有好多的毛绒玩具!
大大小小的毛绒玩具在游乐园里走,有企鹅、兔子、小鸡、熊猫,形形色色的。我掉了下去,霍应把我接住,他说:“今天儿童乐园有穿动物服装的比赛,所以很多小朋友都穿成了动物的样子。你今天随便跳随便跑,没有人会觉得你奇怪的。”他手一翻,就把我举到了他的头顶上,让我跨坐在他的肩上。本来我现在长得很矮,现在坐在他肩上视野就清楚多了。
我们坐了很多项目,鬼屋、卡丁车、快乐转马、摩天轮、空中缆车、高空自行车,还有4-D电影。不过电影令我很不爽,虽然我戴上了3-D的眼镜,但是似乎这对我没有什么用处,屏幕仍然是重影的,当然这点我没告诉霍应。他顶着我走了半天,我怕他累,劝他把我放下来。他笑着说:“就算你是个真人我也背得动你,别说现在了。”我就不再勉强他了,只是在路过商店的时候我给他选了一支香芋冰淇淋,他一边走我就一边喂他吃。他连连说好吃,于是我们在下一个商店又选了一支杏仁冰淇淋。
下午的时候,我们去游戏区玩耍,这里是有奖游戏的。霍应很兴奋,给我买了一大堆的游戏硬币放进我的包里,希望我能赢个奖品回来。他把我推到了勇敢者道路上,我光过海洋球池子就花了十多分钟,等我终于从平衡木上爬到终点的时候,只能拿到安慰奖了:一个紫色的猴头气球。我跑到家长区,把猴头气球放到霍应手里,他不太满意地看看那个气球,然后又把我丢进了儿童赛车场。我现在的翅膀操作哪里能够反应那么快啊,很快就被其他车子甩在了最后,又拿回了一个紫色的猴头气球。霍应试了好几次,当我把第十六个紫色的猴头气球塞给他的时候,他正在吃今天第四个冰淇淋。他说:“再这样下去,我马上就要被你‘赢’回来的气球带走了。你敢不敢赢个别的奖品回来?”
“你这是强人所难。我现在的身体构造根本不适合运动类的项目啊。你要是这样的身体,你也跑不快,我已经很努力了。”
“不行!今天你要是不能赢一个松鼠手袋回来,你就不要想回去了。我不会带你回家的。”
他又开始蛮不讲理了。我环顾四周,希望能够找出一个比较适合我的游戏项目。我看了半天,觉得打儿童保龄球比较有希望,毕竟这个项目不需要跑步攀爬,也不需要灵敏的反应,只需要用力准确就行了。我想了想,还是从包里拿出四个硬币去参加儿童高保龄球的赛道。看到我又带回来一个气球,霍应的脸色似乎有些发白,他拍拍手站起来说:“你自己在这里继续玩吧,直到你带回来松鼠手袋。不要离开游戏区,我要上个洗手间。”我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暗想:他今天吃了四个冰淇淋,不会是吃坏了吧?以后要劝他少吃点。
我自己又排队去打了一轮,依旧收到一个气球。其实游戏区规定,同一个游戏里,如果一个孩子获得了白兔手袋以上的奖品,就不能重复参加了,这样可以防止一些孩子依靠一技之长不断获取高奖励。当然像我这样次次垫底的货色是没什么人跟我计较的。我正准备去尝试第四轮保龄球,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你就是在浪费游戏币!你只能拿到气球。”
我侧头一看,这不就是上次在我们店门口那个碰瓷的小孩子吗?他依旧背着一个幼儿园的双肩包,身上的衣服有些脏兮兮的颜色,正趴在外围的栏杆上看我,而且显然他已经看了我很久了。见我也回过头去看他,他很高兴地说:“原来你真的就是家居店的那只小鹦鹉啊。你好,还记得我吗?我是岳岳啊。”
我当然记得他,也不知道他现在的生活怎样了。他来游乐园玩的钱,不会就是上次碰瓷的钱吧?我点点头,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岳岳捏了我一把,歪着头说:“他们说你是个机器,我完全就不相信。你就是活的。”趁我还没有从他的揩油中反应过来,他又一把抓住了我的包包,用手掂了掂,说:“你家里的人对你真大方,给你买了那么多游戏币。”
岳岳的眼珠子转了转,笑眯眯地说:“小鹦鹉,你已经玩了那么长时间了,让我玩一会儿吧。赢回来的奖品我们对分。”这个建议颇得我的心意,要是他能赢个奖品回来,让我向霍应交差就好了。不过动作得快,如果霍应回来发现我作弊,那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我想了想,从包里拿出四个硬币给岳岳。岳岳果然去排保龄球的队了,我站在休息台上看他打,他年龄虽然幼小,拿球的样子倒是有模有样的,而且颇有点力气,三轮里居然打了两个满贯,很快就拿回来一个白兔的手袋给我。其实我只要一个松鼠的就够了,白兔手袋的成绩会不会太假了一点?
岳岳笑嘻嘻地说:“其实高尔夫的项目我玩得更好,我打给你看。”我又给了他一些硬币,他拿了两支杆和一个球拉着我一起进了儿童高尔夫的场地,带着我一起打。其实我是第一次对着一个球研究高尔夫球杆,霍应在家里藏了一套球杆,我明明记得球杆的头不是长成这种榔头样的啊。他见我对着球杆发愣,说:“我们现在只能用这种。以前我爸爸有一套很全的球杆,每一支都有那么长,还是铁的。”
我一直以为岳岳的出身很不好,也没有家长管他。我比划了几下,岳岳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他立刻反驳我的想法:“我不是孤儿啊!我有爸爸的。爸爸以前一直带我玩,教我打球的。我打球可有经验了。可是后来家里有很多坏人,他们对我和爸爸不好。我想弄点钱给爸爸买东西吃,可是现在连见都见不到他。我长大了就要把那些人全杀了。”
他稚嫩的眸子有一瞬间露出凶狠的光芒,令我心中一凛。这个孩子那么小,就这么说话,可见平时家里对他多不好。然后他把头扭开,又开始专心指挥我该怎么打。尽管这一局我打得非常烂,甚至空挥了好几次,但是岳岳却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样非常有经验,几乎每次都能越过那些稀奇古怪的障碍一次打进去,弥补了我的不足,最后出游戏的时候我们还是拿到了可爱的松鼠手袋。
出了游戏场,我就看到霍应正在不远处张望。我赶紧拉了岳岳躲到了附近的圆凳下面,我从包里把游戏币抓了一把给他,然后我只要了那个松鼠的手袋,把白兔的手袋给了岳岳。他问道:“给我的?”我点点头,他顿时喜笑颜开,他说:“你等等。我有东西送你。”他反转钻出了游戏区,过了一会儿,他爬了回来。他递给我一小束花,一看就知道是雨后哪个花坛里长出来的野花,细细长长的绿色的茎,小小白白的星星似的花瓣,中间还有鹅黄色的点点花蕊儿。我笑了,最起码这个孩子还知道知恩图报,本性不坏。
我把小花束塞进了包包里,冲他挥挥手,然后就找霍应去了。霍应正拉着一堆紫色气球在那里找我,我非常得意地拿着那个松鼠手袋献给他。他看了一眼,满腹狐疑地说:“你该不会是用游戏币从别人那里换来的吧?这真的是你的劳动成果吗?”
我挠挠头,打算含糊过去:“我刚才还在努力打球呢。这个真的是我劳动所得的。”所幸他没有过于认真地追究,最后很满意地收下了松鼠手袋。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去得特别快。游乐园的这一天我过得十分愉快,可是从这以后霍应又恢复成那个两点一线的工作狂状态,就算有业余时间他不是拉着樊清致出去转圈,就是和本市的新起之秀许陌齐一起应酬。
起初我还不以为意,可是渐渐地我却发现霍应似乎在瞒着我一些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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