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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松确认老板平安无事,只是语气不太高兴,毕竟一般只有老板找手下吩咐事情的,没有手下打电话确定老板行踪的,于是他就赶紧转移话题:“霍少爷,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您让调查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好巧不巧,快递公司的员工中有人认识那个寄送照片的人,是C市一个房地产商的秘书。”

“房地产商?”

“姓王,以前您也见过两三次的,今年四十出头,长得挺胖的,在华新区开公司的。”

霍应哪能记得住那么多人,他觉得四十岁上下的小爆发户们都长得挺胖的呀。一般而论,霍应连印象都没有的小角色们是肯定巴不上许家的大腿的,但是杜凡可就说不准了。自从上次霍应在许家被打了两耳光,就把杜凡也就是许陌襄的底查了个干净。许陌襄自小就木讷呆笨,传言说他智商还有点问题,这样的儿子自然也就不被父亲许云峰看重。再加上许云峰还有许陌齐这个私生子,自然更加不待见许陌襄了,早早地把他送到上海去进行医疗了,因此C市的上层社交界人士都没有见过这位许少爷。许陌襄本来与蒋家小姐有不正式的指腹为婚的婚约,自打许家发现许陌襄特别自闭和迟钝,就主动取消了婚约,为此蒋家还明里暗里地酬谢了许家一大笔钱。虽然如此,但是在许陌襄年满十八岁的时候,许云峰还是按照许家的惯例,给了他一家旗下的物流小公司学习管理经营。接下来的事情霍应已经自己记不得了,但是根据他调查的结果,那时候还在少年时期的许陌襄搭上了刚刚接手霍家的自己,两人达成了一笔交易。许陌齐许诺以后用许家的资源替霍应洗钱,霍应暗地里帮助许陌齐在许家成功上位。于是后来许陌襄经营的公司就莫名其妙地出了一系列资金和货物上的问题,许陌襄引咎辞职后的几年时间里去向不明,再后来就听说发了疯。

说起这件事,霍应倒不觉得有什么愧疚。商场上的事情本来就是这样,黑幕交易之类的很寻常,玩不起就不要玩。杜凡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商业人才,还是早点放手对大家都好。至于说他后来精神不正常了,这是他自己心理素质不佳,怎么能怪别人?再说现在杜凡看上去也挺正常的呀,貌似没有什么严重的问题。

让霍应比较纠结的是许陌齐还曾经说过,自己那时强迫杜凡滚过床单。对于这一点,霍应已经记不起来了,他知道自己手术后有点记忆上的缺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现在他看杜凡的样貌性情,却真的是极对自己胃口的,就是自己喜欢和习惯的类型,很有梁树凡的那种味道。要说五六年前自己看上过他,倒也不是那么难以置信。对于那些霍应明确记得的滚过床单的人,该了结的早了结了,他霍大少反倒一点没感情。但是他偏偏不记得自己对杜凡到底有没有做过什么事情,他越想知道这一点就越会用自己现在的好恶标准在杜凡身上一条一条地反复衡量,来推测自己以前有没有看上杜凡的可能性。他越纠结于这一点,就会越加关注起杜凡的一举一动来。因此霍应对杜凡有点既嫌弃他又有点想关心他的双重情绪。

他对阿松说:“把信息发我手机上吧。”霍应想着回头转发给马晓声就算是完成任务了。但是阿松发送过来的内容却又让霍应心里鼓了一个疙瘩。阿松不仅发送了王老板的一些文字性描述的资料,还勤快地附件了一张王老板的照片过来,让霍应看了直皱眉头。

这哪里是挺胖?这叫极其肥胖!霍应不能理解这王老板为什么不好好地去买张健身卡。好吧,其实他内心是在想,杜凡这些年过得该多么不如意,这样的肥猪亏他也下得了口,还是相差了十岁多一点的胖男人呢。还把这种照片小心翼翼地保存在家里,真是太不要脸了。霍应对着手机屏幕左看右看,也没看出这位王老板在相貌还是气质上有什么可取之处,学历也就普通大学本科而已。难道说这王老板说话比较风趣,可自己谈吐也不差啊,怎么没见杜凡有什么喜欢自己的意思呢?杜凡就和马晓声一样,一见自己就如临大敌一样,像个大白兔似的红着眼睛颤抖啊颤抖的。排除了那么多可能性,那杜凡喜欢王老板的理由莫非是这人的床上功夫好?霍应越脑补就越加唾弃起杜凡来,渐渐生了没来由的闷气,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了。

好容易等到夜深了,杜凡终于回家了,霍应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就侧躺在床上观察杜凡的举动。这房子很小,客厅餐区合一,卧室可以直直望见门口和客厅。杜凡进门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立刻直扑那锅被吃光的毛豆,脸上露出心痛的神情。看得霍应直磨牙,这杜凡得有多吃货,就知道那锅毛豆!自己受了伤躺在床上,他居然先关心毛豆!

所幸杜凡没有关心毛豆太久,还是及时地过来慰问自己了。见他给自己清洗包扎伤口,还给自己做汤喝,霍应心理好容易才平衡了一点,便开口试探了一下杜凡照片的事情。谁知道杜凡的脸立马拉了下来,劈手就把照片拿走了去收好。霍应心里立刻阴云密布,明明什么人都能接受,装什么清冷专一,晚上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杜凡。

作者有话要说:  这攻没救了。。。

☆、试探

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来,自己径自往我家卫生间走了,我听到他把门拉上的声音。刚才我自己都没顾得上吃东西,就赶紧给自己拆了一包蒜蓉奶香饼干,刚拿出一块放进嘴里,卫生间的门又被拉开了,他面色不善地走回来,对我说:“我要上洗手间。”我石化了几秒钟,不知道这管我什么事,而后才反应过来他的少爷潜质又发作了。他肩膀受伤了,所以要我帮着他去洗手间。但一只手又不是不能解裤子,只是麻烦些而已,我总以为男人宁愿自己麻烦点也不愿意让人帮忙这种事情的。

我心想,他总归是伤员,顶多就是收留他一晚上,也就不要斤斤计较了。我飞快地嚼碎咽下嘴里的饼干,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他去卫生间。他在马桶前一站,就跟没事人似的望着天花板,我替他松了皮带,开了拉链。他居然半天什么动静也没有,依旧神游物外的样子,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撇过头来看着我,眼带催促:“你怎么还不快点啊?”

快你个头!我不能说话,也气鼓鼓地回望过去:你别太过分了!他看了我一会儿,见我不为所动,才伤感地挪动了一下他白白的右手,自己扶着家伙上完了厕所。我尽职尽责地给他整理好裤子,又替他用洗手液清洗右手。他不依不饶地非要我新拆了一条淡蓝色的毛巾给他用才满意。

他终于躺倒在床上看电视了,可是他的眼神却似乎没有瞟在电视上,余光总是在我身上扫来扫去的。我有些不自在了。他对我招招手:“杜凡,已经很晚了,快睡吧,你明天还要上班呢。”我没被他的话气乐了,要不是他凭空闯进我家,我怎么会弄到现在还没有睡觉。我一再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可是我看看自家空空荡荡的衣柜,有些为难。我是一个人单身住着的,也没什么亲戚朋友可以招待,因此根本没有备用的褥子和被子,甚至连枕头家里都只有一个。现在已经半夜了,超市也关门了。我正在犯难,就听到他接着凉凉地说:“你过来和我一起睡吧。”

他的眼神就差冒出绿光了,这绝对不是什么正常的节奏。要我和他一起睡,那不是明显的羊入虎口吗?我刚要摇头,他已经伸出左手抓住了我的手臂,非常热情地说:“虽然你的床是小了点,但是我不介意。”这已经变成动手了。他的力气很大,手就像钢钳一样扣在我的小臂上,双方力量悬殊,我觉得不能和他力敌,还是要斗智为上。于是我嘴角抽搐着露出一个笑容,然后挪着小步子随他坐上了床。他显然极其富有心机,拍了拍里面的半张床,意思是让我睡在里面,防止我逃跑。

他还非常“善心”地撩起了自己盖着的薄被,想和我同被而眠,我马上不动声色地拉过旁边的毛巾毯,把自己上上下下裹了个结实。他的眼睛一直盯在我身上,等我没动作了,他说:“你睡觉不把外衣外裤脱掉的吗?”我眨眨眼睛,他哪有资格说我,他自己的西裤也一直穿在身上。他见我不回答,竟然生出了狐疑来,直接用命令式的语气说道:“把外衣和外裤都脱掉再睡!”

我死也不要在他面前把外裤脱掉,因为我身上……可是,形势比人强,看他的样子,如果我不脱,他就要上来动手了。我只好在毛巾被的下面,慢慢地褪下了外衣裤,扔了出来,乖乖地躺下。他顺手就把我的外衣裤团了团压在他的枕头底下,回过头来见我神情紧张,意识到自己过于咄咄逼人,于是也放柔了语气:“放心躺着,我不会伤害你的。晚安。”我点点头,闭目装睡,耳朵却竖得尖尖的,留神听他的一举一动。

好在他没有再动手动脚,也拉上被子躺了下来。可能是受了伤流了不少血,过不多时他就困倦起来,呼吸渐渐变得绵长均匀。我心中大喜,又等了一阵子确定他睡熟了,便悄悄地坐起身子。我仔细地看着他的脸,轮廓鲜明,五官线条十分优美,是天生的好相貌,只不过他的脾气那么坏,真是辜负了自己的模样。我壮了壮的胆子,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小心地弓着背翻过他的腿部,往床外沿爬去。

我要逃跑,当然不能赤着身子走。我在黑暗中摸索到了大衣柜那里,趁着房间里依稀的月光翻找衣服。忽而灯就亮了,背后响起了一个声音:“你在找什么,要我帮忙吗?”我心里大惊,还没直起腰来,就被人从后面狠狠地一推,一头栽进了衣柜里空着的衣物整理箱里。我想挣扎着爬起来,他死死压住我的背不让我从整理箱里出来,我的上半截身子被压在整理箱里,双腿在外面却踢不着他。他有些阴戾地说道:“本来我受了点伤,要治住你还真不方便。现在你自己找死可怨不了人了,我可是提醒过你只要放心躺着,我就不伤害你的。”

他俯身贴了上来,用全身的力气压住了我,左手却拂向我的臀部:“这是什么东西?”。我现在的姿势,正好将臀部顶在了整理箱的外沿边上,呈现向上突起的姿势,虽然我身上还穿了一件非常宽大的内裤,但是那个金属带的形状肯定还是可以看得出来的。他将手伸进了我的内裤,在金属带上摸索了一阵:“原来你真的是喜欢男人的。故意戴上这样的东西,是想勾引我么?”他也不管我怎么反应,自管自地又在我身上上下抚摸着,把我的小背心向上卷到了我的脖颈处,内裤自然也被他扒下了。他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冰冰凉凉的,戳进了我的肚子和金属带之间,听到一声轻轻的嘭的声音,我的腰腹间一松,那个带子被他取下来了。我却没有觉得丝毫高兴,而是害怕的更加厉害了,这意味着现在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在我身上为所欲为了。

果然他的魔爪很快又摸上了刚才被带子保护起来的小鸟,又捏又揉,这个地方连我自己都没有机会碰过,就被他先摸着了。我忍不住发出几声粗重的喘息声。他慢条斯理地一边在我身上开发,一边说:“要是把你弄痛了,你就叫出声来。我知道你的嗓子没有问题。”一开始我真的怕得要死,心想今天晚上肯定要被他墙报了,但是后来却发现他只是很有耐性地用手逗弄我的身体,戳戳这里碰碰那里,看看我有什么反应,倒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

夏末秋初,天气已经有些泛冷。我不着一物地在冰冷的空气中晾着,时间久了自然觉得冷。他的手很温暖,抚在我身上很舒服,他又特意地挑逗我身上的各处敏感点,所以他手经过的地方就是一阵滚辣辣的发烫。慢慢地我就放下了起初的戒心。我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态很神奇,按理说我被一个男人强迫着脱光衣服,以这种放浪的姿势展示人前任人触摸,应该羞愤欲死才对,但是我偏偏就没有这种感觉,只觉得自己只要顺着他的意思听他的话,他就会把我照顾得很好,觉得他的抚摸如同承诺一样令人安心。

我的内心其实不得不承认,我被他摸得很舒服,心理上并不想真的抵抗他。但是我又觉得这想法异常羞耻不要脸,我又不爱他,还有这样的想法,那岂不是说明我见了谁都是这样不知廉耻的吗?我在渴望与羞耻中挣扎,自觉得脸上发烫,想必已经变成了通红的颜色。不知过了多久,他放轻了压制我的力道,手臂一揽把我从整理箱里拖了起来,顺手搂了过去,我眼前触到灯光一亮,就看见他的眼睛专注地盯着我脸上的表情。我觉得脸上又烫了一层,不知道如何反应。

他看了一会儿我的脸,手上又开始动作起来。我发出了蚊子一般的哼声,推开了他的手,低下头去,我真的不知道这种时候怎么面对他,他摆明了不喜欢我却只想要我的身子,而我却觉得有几分喜欢他。当他的手又开始不规矩起来的时候,我只想在地上找个洞钻进去,而事实上我确实是这样做的,我直接恢复了先前的姿势,自己把头重新埋进了整理筐里,只露了屁股出来对着他。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只企图掩耳盗铃的可笑的鸵鸟。

我也不知道这天晚上是怎么过去的,反正我醒来的时候在床上,盖着被子,已经日上三竿了,周围一片明亮。我尖叫一声,翻身起来找我的手机,果然发现闹铃被人取消了。上班肯定是迟到了。我跳下床,想赶紧去洗漱,脚刚着地就发现房间里的情形不对。我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醒来的方式不对!这是我的房间吗?为什么……为什么房间里除了我睡的这张床以外,什么东西都没有了?!这次不是少了几个玉米一碗毛豆的问题,而是真的什么东西都没有了。整个房子都被搬空了,从桌子椅子到电饭煲搓衣板,所有家具一件不剩。我赤着脚站起来,第一个反应就是去翻衣柜,我的天,衣柜里也被搬空了!我低头看了看身上,什么也没有!

这是谁做的好事用小脚趾头也想得出来。我郁郁地坐回到床上,用被子裹住自己。手机叮地响了一声,是一条短信:“在家好好休息,马晓声那边我帮你请假了。”我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照这么说老板已经知道这个姓霍的男人在这里过夜了。可是这个姓霍的男人还浑然不觉自己被人嫌弃的意思,在那里洋洋自得。还有,他把我的东西全部洗劫一空,连个卫生纸卷也没留给我,我还怎么好好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

☆、分离之夜

我坐在床上好好整理了一下思路,觉得自己昨天晚上完全是脑子进洪水了。那个男人我只知道他姓霍,连名字是什么都不清楚,居然跟他有了一个晚上的暧昧。虽然我很确定我们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应该的关系,但是光着身子摸来摸去已经是太够了。

还有马晓声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现在不知道怎么想的,会不会误会什么。毕竟这个姓霍的男人很有钱,我有点拜金的嫌疑,别人的感想我可以不理会,但是老板的感想不能够视若等闲,如果我因此丢了工作可就亏大了。我觉得是不是应该发个短信去试探一下,于是拿起手机编了一条请假的短信,发送给马晓声,但是才刚按下发送,就被返件了。我还一下子收到了四五条电话公司的短信,我一读,说我的手机已经欠费,目前处于只能收短信,不能打电话和发短信的状态。我愣了一下,明明月初才充过钱的,也没用多少,怎么就一下子变成欠费了?我翻开通讯记录,真的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就只剩下水了,昨天的通讯记录显示十点以后,一个电话连续通话了八个小时,一晚上没挂断。我拍拍脑袋,真难怪昨天那个男人坚持要在通话后替我把手机插着充电了。他其实没有挂断,目的就是为了用光我的话费来着。我真是很傻很天真。

中午时分,门被打开了,我不出意外地看到那个姓霍的拿着一个纸袋走进来。他站在那里好长时间,最后才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一字一句地看着我说:“我明天就要回去了,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然后他就说完了,没有任何别的话。他的意思很明白,我要么跟他走,要么在这儿挨穷,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用多想。什么感情啊之类的,他对我没有。虽然这样的结果是大体在预料之中的,我还是掩不住小小的失望。我望向他,坚决地摇了摇头。

他了然地点点头:“我也觉得你不愿意跟我走的,只不过还是想问问而已。”他在四壁空空的房间里来回踱了几步,终于提到家具的事情了:“你的东西,是我让人搬走的。你若是想要回去,可以随时告诉我。我还会给你开张数额合理的支票,作为你昨天晚上照顾我的报答。”

他费了那么大力气搬空我家,就是为了再把东西给我完璧归赵地送回来?这怎么可能呢?我疑惑地看向他,觉得他肯定还有后话没说。

“我对于床伴一向大方,以前跟我有过关系的人大多数都从我这里扒下过一层金壳子。”他顿了一顿,“可是,我对恋人却很苛刻。我不会给恋人钱,而且还见不得恋人有很多自己的东西。我希望他只是全心全意地依靠我一个人。你认为我自私也好,缺乏安全感也罢,反正我就是这样。你要是把东西要回去的话,这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说话了。”我听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就睁大了眼睛。他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不把东西要回去的话,他会试着跟我继续交往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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