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听到百里屠苏离去的声音,也没有听到浴室木门被推开的声音。直到欧阳少恭那熟悉的声音响起时,他方才如梦初醒。
“你醒了?”欧阳少恭的声音说不出的冰冷。
陵越忍不住转过头去。
欧阳少恭此时的表情,却比他的声音,更加冷上几分。
“少恭……”陵越第一次不敢直视欧阳少恭的眼睛,他垂下了眼,可不出片刻,又忍不住再度抬起头来,看着欧阳少恭。他嗫嚅着嘴唇,嗑嗑绊绊地问道:“你,有没有事?”
☆、情错(二)
欧阳少恭站在浴房门口,隔着□□尺的距离站着,也不多走近一步,所在之地因背光的缘故,使得他脸上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但陵越明白,即使看不清楚,欧阳少恭此时的表情,定然是僵冷的。
欧阳少恭淡淡地道:“我有没有事,根本无需你担心。你若是没事了,就赶紧离去吧。方才屠苏……想必你也听到了,他们都在找你。”
陵越努力支棱着双臂,借力缓缓站了起来,这间中他方才发觉,自己躺的地方竟被人细心地铺了一层被褥。不由得心头大震,心道:我对他犯下如此禽兽不如的事,他对我却仍是这般真心相待,他当真是……当下悔意更深,喉间一腔热意泛起,颤声道:“少恭,昨夜我……”
“住口!”一听到陵越提及“昨夜”二字,欧阳少恭顿时脸色微变,似是不堪于听,斥声道;“不要再说了!”
陵越见他神情痛苦,神色中透露出说不出的疲惫,而一张削瘦的脸此刻更是苍白如纸,可想而已身心承受了多大的创伤。陵越心乱如麻,于胸腔之中流露出无限的怜惜之意,恨不得不顾一切抱住他、安慰他,可他却不能……此刻,虽心中不忍令他再度难堪,可深知若含糊应对,更是对他不住,便咬着牙向前走了几步,缓声道:“我知道此时此刻,你定是不愿多看我一眼。可我实在无法就这样离开,少恭,无论你信与不信,昨夜我冒犯你,着实是无心之失……”
听闻此言,欧阳少恭忽然冷哼一声,讥讽道:“无心之失,好一个无心之失……陵越,你半夜闯入我房中,对我做下此事,想我堂堂男子竟竟要承受如此屈辱,你轻飘飘一句无心,便要将责任抹得干干净净了么?罢了,你是天墉城大弟子,也曾是我的师兄,你既说无心,我便当你无心,你走吧,我不愿再看到你了……”说完,欧阳少恭似是无力地闭上了双眼,不自觉地扭头了头,果真如他所言,是一刻都不愿再看陵越。
陵越听着那些饱含着悲愤的语句从欧阳少恭的口中说出,心中着实酸楚难当,低头道:“我昨天与红玉姐去了自闲幻境,在那里中了迷瘴之气,想必你也已猜出来了。我昨夜心绪难宁,想来你处讨一颗抑制瘴气的解药,却没曾想……”
欧阳少恭打断道:“没错,我是在你体内发现了自闲瘴气,可瘴气虽致人迷乱,却绝不会让人做下这等……这等淫*秽之事!况且,我早已将解药交予你们,你又何需到我这里取?你若要以此掩饰,未免漏洞太多。”欧阳少恭心中虽早知陵越此举是受鼓兽情瘴惑乱,可他却偏偏装作不知,刻意拿话去刺激陵越,再以余光瞄他,窥探他的反应。
陵越果真面如死灰,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些零乱的景象,随着欧阳少恭的话,他那些狂野而粗暴的动作一一浮现在脑海,他心道:难道真如少恭所言,我昨夜如此情热难奈,原是由于我本对他存了不当的心思,才会在瘴气的推动下,借此发作么?是了,青玉坛那么多中了瘴气的弟子、长老,也不曾听说谁做下□□之事,不过是普通地缚灵,哪里会有这么大的作用,原来我的心底,竟是如此的龌龊么?
陵越咬着嘴唇,沉声道:“少恭,的确都是我的错,你怎么恨我都好,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昨夜找你,原本并没有他念。解药在红玉姐处,她……对你有所误解,所以……”
若不是陵越心乱如麻,他定能知道自己此言不妥,一瞬间,某些微妙的迹象迅速被欧阳少恭捕捉。只见他尾音上扬,质疑道:“哦,误解?”
陵越忙道:“许是因为你是青玉坛中人……”
欧阳少恭立即道:“原来如此!因为红玉姐一直对我有怀疑,所以我的药你们压根没有服下是么?呵,果然是我多事了。那想必师兄也是怀疑我,所以才半夜闯入我的房中,查探我的一举一动么?”
陵越急急道:“少恭,我真的不是,昨夜我见你房中有异动,外面又有奇怪的结界,担心你的安危,这才不顾一切地硬闯进来……”
欧阳少恭责问道:“明知我布下结界还硬闯,陵越,你敢说你没有别的企图?如果你仅仅只是为取药,为何后来……又对我做下这等事?难不成是我绑着你做的么?”
陵越眉心皱成一团,无奈地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我一开始真的不是……我进去了,看到你的床上,神智不清;我原本只想过去查看你的情况,可却你抱住了我……还唤我师兄,还让我帮你,我……一时控制不住,就……我……”
“住口!”欧阳少恭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厉声道:“你分明信口雌黄,我怎么会抱住你?又怎么会叫住你?”
陵越惊讶看着欧阳少恭不同寻常的反应,骤然间,一个念头闪过:“少恭,昨夜之事,难得你并不记得?”
果然,欧阳少恭薄唇紧抿,狐疑地看着陵越,摇了摇头道:“……我能想起来的,只是你压着我,然后,我便一掌推开了你,之前的事,我的确一无所知。”
陵越惊诧道:“少恭,你昨夜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什么,会连记忆都没有?”
欧阳少恭脸色难看至极,他张了张嘴唇,半晌方才开腔道:“雷严一直逼我以玉横碎片帮他炼制增加内力的丹药,我不愿助纣为虐,一直设法拖延……如今进入自闲山庄在即,他限我必须马上炼好丹药。我昨日便为他制好了两枚聚灵丹交于他,他不知何故忽然起了疑心,以巽芳为胁逼我以身试药,称十二个时辰过后,我若无恙他便放心服下另一颗。”
“你……在药中做了手脚?”
欧阳少恭叹息道:“没错,这样的机会我自然不能放过。平时他逼我炼制的丹药都会拿其余弟子试验几遍方才服用,我本以为,这回进自闲山庄在即,时间紧迫又急需人手,他可能会直接服下,到时候一旦药效发作,我们就可以顺势制住雷严。那丹药的确可以让灵力瞬间大增,但接下来一两个时辰之后就会让人失去六识,意识不清。”
“我于昨夜被逼服下丹药,回到自己房中后借着灵力大涨布下结界,本以为熬一夜就可以过去,没有想到……”
陵越无力地问道:“那后来发生事,你……真的完全记不得了么?”
欧阳少恭张了张口,似是羞恼似是痛苦,半晌方才答道:“我……只记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梦中和屠苏……”
欧阳少恭说不下去了。
他看着陵越,陵越也看着他,他们的眼神惧是一样的尴尬、无奈、怅惘。
他们彼此这样怔愣地对望着,仿佛一同陷入了一出荒诞不经的闹剧。陵越从欧阳少恭的眼神之中,领会到对方已经瞬间想通了昨夜事情的经过。
欧阳少恭移开了目光,他的脸色比方才更加苍白了几分,似乎难以承受这残酷的真相,身体更是虚弱得忍不住向前一颤,陵越下意识地跨出脚步,在伸手之际,欧阳少恭迅速后退了几步。
陵越伸出的手顿时只留下一个可笑的姿势,他苦笑了一声,收了回去。
却见欧阳少恭哑着声,低低地问道:“真的是我,主动抱住你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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