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就是公主,无论是否年少,皆不知愁滋味呀。
子夜的风还是吹透了婉儿粗重的宫衣。宫人来接她的时候,她刚将换下的绿罗裙整齐地放好,那是太平送给她并亲手为她穿上的,太平本想让婉儿给母后一个好印象,然后立即求母后把婉儿赐给她,以便带婉儿走出掖庭。这一举措确实收到了效果,她的母后大爱婉儿,只是爱得有点过了,那位伟大的母亲,闪电般地改变了这一切,太平的梦碎了,婉儿几乎听到了那心碎的声音。婉儿只能包好她的爱,捂在胸口,落上自己的唇印,然后悄悄地埋入心底。
婉儿身着粗重的宫衣,随前来接自己的宫人快步走向蓬莱殿,这一步一步的距离很长,但长不过30年的光阴,她此行一去就是30年,将一生所有的美好都奉献给了那个华贵美艳的天后,为了双眸对视时彼此灵魂的吸引与震撼,为了那尚在母亲怀抱中就惊艳了自己的容颜,为了她深刻在自己身上的爱和痛,此时的婉儿义无反顾。亦如殿中那贵妇,倾尽自己最光辉的30年来陪伴她,保护她,教导她,宠溺她,万般复杂地深爱着她。
蓬莱殿并不象婉儿想象中的富丽堂皇,但很有格调,从顶部和墙面的装饰,到几案、座具,帘帐,灯具,烛台的风格,质地,再到古玩珍品的陈设,无不透着主人的细腻心思,这一切吸引着婉儿的目光,熏香很特别,不是很浓,这味道一点点平复着婉儿翻滚了一整天的情绪。这一天真是五味杂陈呀。一场决定生死的考试,自己已经超水平发挥,中间还要接受天后一次次地“袭击”,再到听到太平无助的呼唤,看向手中自己写下的终身契约,抬头又是那神祇般的女人。哦,对了,那个女人,这才是现下的重点,婉儿强制自己回神,她来了,婉儿就是知道她来了,随着一阵馥郁的香芬袭来,沐浴更衣后的天后着便装,迈着轻柔的脚步走近了。婉儿未抬头,直接跪拜,“婉儿拜见天后娘娘,天后万岁…”“好了,婉儿”天后打断了婉儿的大礼跪拜,走到了婉儿的面前,伸手扶起了盈盈娇躯,看着婉儿身上粗重的宫衣,不觉一丝苦笑,那身衣服你只为她穿吗?心底不察又有醋意蒸腾。天后不会只将不快乐压于胸中,随口问道“婉儿呀,我可还记得你的绿罗裙呢,你现在这样,是想让我到别处去怜芳草吗?”天后用了一个不避身份的称呼,而且语出轻佻。婉儿才女,不,叫才人才对,是听得再明白不过了。张张嘴有点不知如何应对。平日里跟太平调笑打闹,一些暧昧之词,也是有的,却不似眼前这般心如撞鹿,面染红霞。婉儿只好再次跪在这媚惑妖娆的女人裙边,心想也许“媚娘”这个名字是太宗皇帝最犀利最准确的用词了。“回禀娘娘,辰时那件衣裙是太平公主赠于婉儿的,为了让婉儿体面地应考,公主是怕天后看到婉儿粗鄙,惹天后心烦,是太平公主对天后的一片孝心。望天后明察。”“哈~~~婉儿呀,我知你心有成府,否则你也不会有今天,你周旋于我的三个儿子们中间,我不介意,有你她们都有了上进心,特别是太子,我得感谢你。但对于太平,我有几句话要问你,我只问一次,你也只有一次回答的机会,明白吗?”“是,娘娘。”婉儿平缓地回答。“婉儿,你听我这么对你说话,你不紧张吗?”“回娘娘,从今天见到娘娘,婉儿哪有一分钟不紧张呢?哪个问题娘娘给过两次机会呢?现在婉儿的回答,或许只关乎婉儿一身,而辰时的回答却牵扯到很多无辜的人,相较之下,婉儿现在不紧张。”未经许可抬头望向天后,明眸内闪着晶莹,鼻尖微红轻吸一下儿,长长卷曲的睫毛轻轻颤动,唇色也比刚才红了许多。天后一时看呆了,心想她真是梨花带雨之姿。
“天后,请问吧。”随着婉儿的声音,天后回神,一时竟没了的怒气,心下平和的感觉真舒服呀。“婉儿,近前来吧。”婉儿听命地趋前,俯首,天后看着婉儿洁白无瑕的肌肤,在烛光的映衬下多了几分朦胧和妩媚,忽然想起当年的自己,从掖庭宫被太监传召到太宗寑宫,婉儿如今倒不会有那种期盼,也不会有那样的恐惧,太宗是男人,会临幸自己,自己是女子,婉儿不用担心了。天后不得不讨厌自己的思绪了,怎么一整天了,还胡乱翻飞。天后不认为自己是老女人,当然她有资格这么想,她红颜仍旧,精力充沛,与比自己年轻几岁的丈夫比起来,自己反倒是年轻太多了。
天后牵起婉儿的素手,放在自己手里暖着,顺便带她到了案边,自己坐在书案后面的椅子里,也顺便让婉儿跪坐在自己的脚边。一只手抬起婉儿的小脸,抚去脸上的晶莹,叹息一声。她没办法对婉儿动怒,就算这孩子会一次次让她生气。当时天后还不知道,她纵使有一日贵为一国之君,也无法定眼前这个人的生死,即使她毁了自己的重金打造的精神堡垒。
“婉儿,太平是我最爱的孩子,她爱你我清楚,你也清楚,我们就不为这个争辩了吧?”天后似是问话,更象只是陈述,婉儿未有答言,只静静地听天后继续说下去“我不会问你们是什么样的感情,她在这宫里能有这样的一个朋友,我也很欣慰,不过从今天起,你们不再是儿时的玩伴了,你现在受封才人,你们的感情会被疏远了,但彼此的关系更亲近了,在平常人家也算是一家人了。婉儿你明白我意思。为了太平也为了我自己,你现在还不必去侍奉天皇,只在我身边尽心完成我吩咐的事情就好。”“谢天后恩德。”婉儿的谢恩,迅速而果决。天后有些不明所以“你不想侍奉天皇吗?如果侍奉天皇,取悦天皇,有一天,我老了,或是你羽翼丰满了,就可以取我而代之了,成为大唐皇后,还可以替你祖报仇。”
“天后,婉儿前日已经将自己对先祖及天后的恩怨以及婉儿自己的想法禀明天后了,天后何故再提,天后不相信婉儿?”婉儿探寻地目光望着天后。
“不是,是我不自信了。今天知道你与太平的情意,我怀疑你不记前仇,可能因为,我是太平的母亲。”天后直了直身子,半转过头,只留个美丽的侧脸给婉儿。见婉儿半晌无语,天后回眸看向婉儿,发现婉儿竟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脸,甚至眼中包含了一丝天后不太确定的东西,但凭女人的直觉,天后明白那是一种情欲。瞬间天后就否定了自己的感觉,婉儿还那么小,她能懂什么。也许是今天一而再,再而三地施压,把这个孩子吓坏了,要是太平不知道哭闹上几回了。瞧这呆呆的样子,莫不是困了?“婉儿困了吗?”天后感觉有必要问问,这孩子一天折腾下来,还能跟自己对答如流,难道也是精力旺盛?“啊?”婉儿惊觉自己失态,“天后,婉儿,婉儿不困。”还特意眨了眨眼睛,这稚气的表情,天后看了很开心。
天后笑出声,怎么跟婉儿在一起,心情就轻松了,烦恼都不见了,现在还舍不得放她走了。天后可不是空想家,行动是成功的关键。“婉儿要是困了,就让她们准备沐浴吧,今晚你也不用来回跑了,就留在我这儿吧。我们还可以多聊会儿。”“这~~~,天后,婉儿的母亲明天就要出宫了,婉儿想帮母亲做准备。”,“嗯,你这孩子还很孝顺,不怕的,婉儿,明天我安排人送你母亲出宫,也让他们带你去,安排好一切,再把你带回来。婉儿你是才人身份,所以不能住在宫外,你知道的,是吗?所以明天晚上宫门关闭之前你得回来。不怕了婉儿,以后我会视你为已出,不会再委曲你了”天后轻抚着婉儿的头,缓缓地说。闻听此言,再是铁石心肠也软了下来,婉儿面色泛红,小蚊子叫般的声音应诺了天后的安排,随宫娥去沐浴殿沐浴了。婉儿离开后,天后长出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怎么象年轻人一般,有了一种莫名的紧张,不由得再笑笑,今天自己实在是笑得太多了,脸上会出皱纹了。
不行,今天一定要问明婉儿对平儿的心思,这孩子的心思自己看不透,还有,她们到底做过什么,平儿由于小时候的经历,会比婉儿懂得多,难保她不欺负婉儿。虽然自己一直派人盯着,可是这两个鬼精灵要是想搞怪,派去的人怎么盯得住。
天后躺上了宽大的凤榻,锦衾已经暖过了,可还是感觉有点冷,自己一个人太久了,天后缓缓闭上眼睛。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沐浴的香芬飘近,天后睁开眼,只见宫女为婉儿换好了白色的亵衣,外面还罩了一层淡粉色的沙衣。天后的眼迷离了,当年自己也是这样走向太宗皇帝的吗?稚嫩少女的胴体,羞怯的姿态。随着婉儿的走近,天后已经满眼少女的粉嫩了。天后向里移了移,示意婉儿上床,还不忘缓和一下有点尴尬的气氛,“外面凉,快上来吧,盖好,别凉着了,明天还是你的大好日子呢。”此时的婉儿早已听不到天后口中云云,只感觉呼吸不稳,手足无措,只凭着素常培养的礼仪身段,脱鞋,跪坐,侧躺,可是不知道该面向天后,还是背向天后,正在犹豫中,天后好象知道婉儿的迟疑是为了什么,撑起身子一手把婉儿按倒,盖上被子,婉儿平躺下,再也不敢动。天后侧身面对婉儿,一支胳膊将婉儿揽入怀中“太平小的时候我也抱着她睡,现在大了,来得也少了,不过只要一来,就赖着不走,也是这样睡在我身边。”今天一晚上是不是拿太平当借口的次数也太多了,婉儿无言,却轻笑出声,“婉儿笑什么呢?”“天后,婉儿笑公主会不会打很多个喷嚏。”“嗯?”被道破了“阴谋”,天后好不自在,也只能轻笑。心中暗想,太平呀,你要是知道我今天把她留在榻上,你会不会跑来要人呢?天后自嘲,今天一天了,怎么跟一群孩子斗起法来了,真真要不得,是自己玩心大起吗?不管了,抱着婉儿把话问清楚才好,毕竟自己要她做的事,是大事,可不能为了私情而耽误了正事。
“婉儿呀,你喜欢太平吗?别轻易回答我,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我都不敢问你是否爱她,我看不懂你婉儿,希望你体谅一个做母亲的心情。”
“天后,婉儿很喜欢公主,但婉儿没资格爱她,或说婉儿还不知道什么是爱,婉儿只知道让她天天幸福快乐就好,婉儿就是倾尽自己所有,能对公主付出的也很少,但婉儿可以为公主放弃很多,如万分必要,甚至可以放弃生命。”婉儿坚定的语气,不由得让天后一惊,是什么让婉儿对太平有如此的心,她们本同岁,若说只是小孩子的海誓山盟,太平还可以,婉儿断不会如此幼稚。
“怎么听着倒象是长辈对晚辈的感情,若说我是这样的心情倒也罢了,你们之间,你的话我怎么也感觉不出是情话。就算是你比太平成熟,也不至如此,难道真是天意。倒也符合你现在的身份。”天后轻喃着,说是给婉儿听,还不如说自言自语,心中疑惑满满。
“天后,我与公主清白可见,公主待婉儿……”想说情同姐妹,又考虑到身份尊卑,毕竟不敢出口,天后口说视自己如已出,如果自己真当自己就是公主了,那结果才可怕,婉儿今晚再怎么被天后弄晕,也还没昏头到这个地步,慌忙改口道:“公主待婉儿深厚,全因婉儿在掖庭生活辛苦,公主仁德,在读书方面婉儿又能帮到公主一二,所以公主常予婉儿美食衣物、文具等,也常与婉儿聊天,教婉儿常念天后仁慈,天后会放婉儿出宫的,公主在婉儿身边就象是温暖的太阳,让婉儿一直对未来有美好的希望,才更加发奋读书,以求能为社稷出力。”言罢,灿烂的笑容浮在脸上,让天后看了也跟着补脑两个小女娃坐在一起,憧憬未来的美好画面。想归想,是不是真的,还要再问清楚,定要她说实话,想跟我绕圈子,婉儿你还需要很长的时日呢。
“那深厚的情谊除了予以那些鼓励、帮助、物什以外,还包括抱着你在皇家禁苑骑马,在掖庭鞭挞欺负你的那对怪胎,在学馆外不远的草地上拥吻,还是酒醉。。。。。。”“天后”,婉儿惊慌地从天后怀里坐起,跪于榻上,花容失色。天后轻笑,心里暗想,今天我花了一天的时间,花了这么大的精力,总算让婉儿你动容了,“哼,婉儿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在我怀里说谎你倒是自信能欺天呀,这是应该用“瞒天过海”这个词来形容吗?婉儿?”“天后,天后,婉儿不敢”“不敢?还有你不敢的吗?”“天后恕罪,婉儿年少轻狂,有辱公主尊严,婉儿愿受责罚,所有罪责婉儿愿一人承担,求天后不要责罚公主,这样的责罚一出,公主以后,以后就…,求天后开恩。”婉儿终于声泪俱下,这个以敢以性命为赌注到殿前应试,仍保持气定神闲的才女,真的动容了。“唉,婉儿呀,我要是想处罚你们,就不等今天你躺到我榻上的时候了。”“谢天后开恩”“不过今天就是提醒你,平儿不懂事,你要劝劝她。不过今天一天了,能看到婉儿惊惶失措,想我也能睡个好觉了。”天后打趣道,“不过你的动容终究也是为了她。”一瞬间,婉儿仿佛闻到了床幔内满满地醋香。婉儿无奈地撇撇嘴强压下刚才惊厥的心,想想以后跟这个总爱吓她的天后如何处,无奈地一头栽到枕头上,再无动作。天后好笑地看着婉儿,拿出绢巾擦拭婉儿脸上的泪和汗,婉儿再无推拒,估计她实在是再无力推拒了,任命地接受天后的“疼惜”。感受到天后的呵护,婉儿真是“泪痕尚尤在,笑靥自然开”。最后天后还是把婉儿揽入怀中,轻拍着睡着了。
婉儿毕竟年轻,不一会儿便稳稳地睡在天后怀里,居然将头轻贴在天后脖颈间,温暖的气吸洒在天后的胸前,让天后很是不自在了一下儿,估计是当成睡在自己母亲怀里呢,天后想着甜蜜地笑笑,进入了梦乡。天后习惯了早朝,醒来见婉儿睡得香甜,慈母之心大发,自己轻轻地下了榻,生怕惊醒婉儿,见到帮自己更衣的宫女进入内室,忙抬手挡住问安,示意退下,待宫女退出,自己将便装穿好。好在今天不用穿繁琐的朝服,否则还不累到自己。看着婉儿的睡颜,面色红润,胸口微微起伏,鬓云乱洒,酥胸半掩。天后立即感觉心口轻颤了一下儿,面上有些微热,肯定是这个孩子让自己昨天没睡好,所以有些心慌,天后自己边解释,边走出内室,吩咐宫女婉儿醒来为她梳洗,更换自己为太平亲手设计的一套宫装,总想着这些繁琐的宫装也该改革一下儿了,好不容易最近有时间了,就吩咐制作了,没想到今天用上了。倒想看看婉儿穿上是什么样子,也许还能多看几天,要是给太平穿上,一溜烟的跑走了,自己也看不见。现在倒是知道了,有了好东西一溜烟地跑走,原来是给婉儿看去了,终是女大不中留。天后沐浴更衣,任命地去紫宸殿处理公务去了。
婉儿好好地睡了一个舒服觉,昨天真是的,又要提着头考试,还要三翻两次被天后惊吓,虽然婉儿早有准备,但这小心脏也真是煎熬呀,一直被提到嗓子眼一整天呀。昨天晚上一头栽到枕头上,我们的新才人才不管今天是什么日子呢。啊!今天是什么日子,婉儿惊醒,慌忙睁眼,发现眼前的景物全都不认识,张口就想唤母亲,倒是意识恢复得快,立即想起了昨天在天后寝宫,这是,这是在天后的榻上吗?当然是了,还有天后的体香,婉儿发现自己的亵衣散乱,惊慌地跳起来,宫女听到婉儿起身的声音,进来跟婉儿说了天后的吩咐,婉儿一颗心总算落下,心里被天后的关爱充盈着,身上还有天后的香气,不想去沐浴,婉儿有点羞羞自己的小想法。待宫女为自己换好衣服,上了妆,看见镜中的自己,透着一股妖治的美丽,这,这是自己吗?难道跟天后睡了一晚上,就变成这样了?“睡了一晚上”,婉儿为自己的想法感到不耻,脸上难抑红晕,心中也颤了几颤。想起今天母亲可以出宫回府了,婉儿真想一步飞到母亲身边,送母亲回到自己记忆中从未见过的府邸。可是没向天后回禀,也没见有人来通传婉儿,应该去哪里找天后呢,知道也不敢去找呀。焦急之时,听到天籁般的声音传来,“上官婉儿在吗?”“回公主,天后去了紫宸殿”“我知道,我问你上官婉儿在吗?”“公主,婉儿在呢。”听到公主的声音,婉儿真象见到了太阳,跑出去立在公主面前,“婉儿?”面对公主一脸的惊讶和不解,婉儿郁结了,自己又心疼又焦急,“公主,婉儿知道今天有点不象自己,但能不能把送我母亲出宫的事儿办完,再好好向你解释?”宫婢们好奇地看着这位新才人和公主相熟的样子,也没多嘴,好在天后这里“奇奇怪怪”的事儿多了,也见怪不怪了。
公主不解地望向婉儿,稍稍缓过神来,立即想起来找婉儿的原因。自己大早上起来就去了掖庭,想看看婉儿母女还需要什么,自己也安排了人帮助打点行装,却不见婉儿,问了郑氏才知道,母后昨夜把婉儿召来竟一夜未归,只是派人说婉儿在蓬莱殿伴驾,伴谁的驾,母后的吗?太平一个头两个大了,骑马奔到蓬莱殿,不顾是否会吵醒母后就闯到寝宫,没想到迎面却看到了这样一个仪态万千,风韵卓绝的婉儿,一向天然去雕饰的婉儿还上了妆,真是美得都有点不真实了。等办完了事,一定要好好“审问”一下儿这个婉儿,太让自己惶惑了。
可怜的婉儿还以为这妆很丑,吓到太平了呢。顾不了许多,让太平抱上马,一路奔向掖庭宫,完全忘了昨日榻上是如何惊恐地向天后告饶的。一落入太平的怀里,人马上就轻松了,愉快地享受着朝阳的温暖。
叶子的离开不是风的召唤,而是树的舍弃
婉儿和太平头脚离开,天后就回来了,“婉儿起来了吗?”
“回天后,上官才人刚跟太平公主一起去掖庭宫了”
“哦,一起走的?”
“是,公主骑马来接上官才人了。”
骑马,又是骑马,天后恨恨的想,真是睡了一觉你就把本宫丢在脑后了,一双手攥拳,坐到案后,宫婢上茶,喝了一口,微闭双目。好呀,正事还没处理完,就跑回来安排送你母亲出宫的事情,你倒是等不及了,好,我看你如何出宫,你要是敢鼓动太平带你出宫,哼,你就是真要不得了,太平也别怪母亲心狠了。天后心里不觉泛起一层杀意。一盏茶的时间,天后正在养神,昨天也太为这个婉儿费心了,自己到底是比不了她年轻,再也不跟她这么折腾了,想想自己昨天想着办法吓这个孩子,也感觉有些无奈,真是跟着她们就孩子气了,还是真象天皇说的自己的,是个妒妇或是霸道?怎么跟自己的女儿吃起醋来了,这可不能让婉儿去告诉太平,传出去可不得了。正想着就听到太监的通传“启禀天后,上官才人在殿外求见。”哼,你跑得快,不还得回来,有用吗?天后心里说不出的却是一阵欣喜,“让她进来吧”语气低沉。
举步进殿,盈盈拜倒,“上官婉儿拜见天后,天后娘娘万岁万岁万万岁。”
又是这蛊惑人心的声音,偏就不看你,看你着急不着急,天后想着就没有抬头,一直看着桌上的奏表,“婉儿叩谢天后娘娘赐婉儿的宫装,婉儿穿上它,母亲都快认不出婉儿了。”
嗯,对了,还没看她穿上什么样呢,毕竟是自己亲手设计的,天后闻言抬头望去,阶下少女并未抬眸,恭敬地跪在地上,这让我怎么看呀,“平身吧,起来让我看看。”若不是看效果,就不让你起来,看你能跪多久,看太平在外面急不急。
婉儿缓缓起身,抬眸望向天后。被天后如此审视容貌身段,婉儿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一脸娇羞小女儿情态,想笑又不敢,却象是有几分委曲了。天后看着眼前的佳人,真的晃了神,婉儿在屏风外已经褪去了披风,发髻盘起额前略有碎发微微摆动,修长白皙的脖颈,唐装敞开的衣领露出中间一段美丽的蝴蝶骨,粉嫩的中衣包裹住虽不丰满却已隆起的少女的柔软,沙质长外衣,更隐约地衬托着内里腰身的纤细性感,既有少女的清涩,又多了几分妖娆,用什么来形容眼前的少女呢,妩媚多姿,妩媚,对,天后仿佛明白太宗皇帝当年为何赐自己媚娘的名字了。“嗯,还是给婉儿穿上好看,原是给太平设计的,你碰巧昨天在这里,也就给你了。”“婉儿谢天后隆恩。”
天后收敛了心神,怎么自己也被这小丫头勾引了去,白了婉儿一眼,轻声问:“你不怕太平吃醋?”一语双关,婉儿立时红了脸,再不敢抬头看向天后。“你是向本宫来要出宫的令牌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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