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5（1 / 2）

“太后，是婉儿回来晚了，婉儿刚登上御阶就听到朝堂内的吵闹之声，婉儿保证再不会这样了，再不会让太后受这样的委曲了。只要婉儿在，没人再敢在太后的朝堂上如此无礼。”婉儿坚定又轻柔地回抱曌，擦去曌脸上的泪。

“婉儿，这不还来了份檄文，其中一些相关的事件，你在掖庭肯定也听了不少传闻，你看看，跟你听的有出入吗？”曌拿过檄文递给婉儿，脸上没有一丝气愤，只有玩味的笑。

“曌～～”婉儿看完了檄文，丢于榻前地上，把曌揽入怀中，紧紧抱住，平复着心中的怜惜与裂痛。

“婉儿，这是檄文当然没有什么赞美之词，不过写得气势非凡，我还责问裴炎，这样的人才怎么不被朝廷任用，反倒使其投了叛军，以展才智？”

“太后，婉儿以后，会为朝廷广纳贤才。不过会写一篇气势磅礴的檄文，不见得就堪为良臣。似这等只会舞文弄墨，沽名钓誉，不通经史却妄议朝政，以为口诛笔伐，就能夺得天下人心之人，不可为朝臣。不重用他，不是裴炎和大臣们的错。”此一等全方位考量，社稷可用人才的方法，为以后曌在位时，人才得到广泛合理利用打下了基础，同时也决定了后来陈子昂等人的命运。

滑稽

“婉儿可真是称量天下之人，评判功过，分明无差，从不混淆。”曌欣赏地看着憔悴的婉儿。

“婉儿只是觉得，凭此等滑稽文章，不足以斥责当朝宰相。”婉儿轻叹。婉儿对曌凭一时感动或冲动作出决定的行为，并不赞赏。

“朝臣系连接民众与帝王的桥梁，既了解民情，也了解执政手段，所以不可轻责其过。未看此文，婉儿还在考虑战事发展的多种可能性，看过此文之后，婉儿觉得太后可即刻发兵，战事不久必大获全胜。”

“哦？婉儿可辛苦辛苦，为我释疑呀？来，婉儿躺下慢慢说。”曌扶着婉儿躺好。

“檄文上说，‘伪临朝武氏者’，此句错，是先帝遗诏命，遇军国大事不决者，取太后进止，又皇上登基，亲于朝堂请太后临朝专断，说太后是伪临朝，轻说是不懂朝政，重了就是一上来，先不承认先帝和皇上了，那他替谁讨太后？

‘性非和顺’，一味和顺者岂能临朝称制，写此文章者‘性情和顺’？。

‘昔充太宗下陈，曾以更衣入侍。洎乎晚节，秽乱春宫。潜隐先帝之私，阴图□□之嬖’这是指责太宗荒淫，先帝无德。想得宠幸的人多了，决定权在帝王，错误的决定，也是帝王的错误。此句引用‘更衣入侍’连汉武也骂了，这文人无父无兄无祖宗吗？

‘入门见嫉，蛾眉不肯让人’，后宫生存，个个如此，岂有冰清玉洁的活人？

‘掩袖工谗’暗指安定思公主之事，长宫主周围三班有多少侍女看顾，婉儿不知，但太平公主儿时有多少人陪伴，她的儿子有多少人看顾，婉儿可知，依此类推，无论是太后或王皇后若能得手虐杀之，皆是神来之笔，婉儿愿意信早殇。

‘狐媚偏能惑主’婉儿于先帝病榻前，亲见先帝与太后情深，先帝一直对太后信任有加，委以重任，先帝称“比来天后事条，深有益于政。”太后毋须狐媚手段。

‘践元后于翚翟，陷吾君于聚麀’还是对太宗及先帝不恭敬。

‘加以虺蜴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残害忠良’，长孙恃宠揽权，居功而目无君上者，先帝欲除之，岂是太后一人能决定？莫说长孙大人，就是婉儿先祖，岂是太后一人决定即可诛杀？若一定是错，先帝亦有错。

‘杀姊屠兄，弑君鸩母’这一句好象比婉儿在掖庭听的要好一些。

‘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如果真如此，岂有今天的盛世？

‘犹复包藏祸心，窥窃神器。’这天下，太后目前不要都不行，藏不藏心都一样。

‘君之爱子，幽之于别宫；贼之宗盟，委之以重任。’不是太后要幽之于别馆，是婉儿请都请不出来呀；至于是否重用武姓之人，要看如何用，不能姓武就不能用了。

‘呜呼！霍子孟之不作，朱虚侯之已亡。燕啄皇孙，知汉祚之将尽；’又来了，悲乎哀哉，呼天呛地，哭古人。当时英国公见贤，为何不带走他？他不去贤也不会死，婉儿倒为贤没有被他们弄成李唐的罪人而欣慰。

‘龙漦帝后，识夏庭之遽衰。’他又诅咒李唐将亡。

‘敬业皇唐旧臣，公侯冢子。’太后当年能封后，是不是李敬业引以为荣的祖宗，鼎力相助的呀？这又是无祖宗之词。

‘奉先君之成业，荷本朝之厚恩。宋微子之兴悲，良有以也；袁君山之流涕，岂徒然哉！是用气愤风云，志安社稷。因天下之失望，顺宇内之推心，爰举义旗，誓清妖孽。’这是说李敬业自己要称帝，是以后安社稷之人，即清妖孽，又岂可扶妖孽之子为帝，这心可比他们要讨伐之人还嚣张。

‘南连百越，北尽三河，铁骑成群，玉轴相接。海陵红粟，仓储之积靡穷；江浦黄旗，匡复之功何远？’匡复就凭一个扬州和三个县？写文之人他也曾久戍边城，难道不知何为广阔？这檄文给四方，四方就算有拥立者，也会以为他们不需要帮手了，都已经这局面了，只在原地等着迎接他们就是了。

‘班声动而北风起〔39〕，剑气冲而南斗平。喑呜则山岳崩颓，叱咤则风云变色。’这四句诗风气势堪与先祖相比，不过先祖咏得是实景，这是臆想。

‘以此制敌，何敌不摧；以此攻城，何城不克！’以臆想制敌？上四句不如换为合理的战术，具体用以命令响应的四方，如何出兵，如何相助。

‘公等或居汉位，或协周亲，或膺重寄于话言，或受顾命于宣室’。说明他们要号召人的是王公大臣，大唐的江山是当初是靠王公大臣打下的？

‘言犹在耳，忠岂忘心？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何托？’是言犹在耳，婉儿听到了，先帝托孤了，托给了太后和顾命大臣，没托给李敬业。

‘倘能转祸为福，送往事居，共立勤王之勋，无废旧君之命，凡诸爵赏，同指山河。’现已有新君，也是先帝之子，为何要复立显？就是说，谁当皇上得李敬业挑选，他说了算。

‘若其眷恋穷城，徘徊歧路，坐昧先机之兆，必贻后至之诛。’召人响应还没人来呢，还吓唬人，哪个边关大将反了都比他吓人，这文要是让娄师德读了，一定“吓”得他又得讲出“豺狼咬鱼”的故事了。

‘试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是百姓之天下，是天子之天下，是能给百姓富裕生活的君王之天下。

‘移檄州郡，咸使知闻。’大唐疆域之广，他没能全送达，这文就已经没用了。

“此文诋毁了夏商周王，秦皇汉武，高宗先帝，世上就没有英明的皇上，只有他李敬业称帝，才有可能社稷清明。如此昭彰其野心之文，骆宾王会写，李敬业不识字吗？这是讨武还是讨李唐啊，我倒是觉得，这是骆宾王用来出卖主子包藏的祸心的铁证。婉儿能知道的，天下才子，王公，朝臣皆能体会，所以，不出月余，李敬业必死。您不出兵平叛，恐怕都有别人要刺杀他了。”

“婉儿～～”曌听着婉儿风轻云淡地解释檄文，心里感觉她真的是自己的灵魂或是思想的延续。“婉儿只看了一遍就能记下来，还能解释予我，真真是天人。”

“太后不是让婉儿看了一遍先祖的废后诏书吗，婉儿也记了下来。经年日久，反复与太后的为人，执政方略进行了核对，确是多有偏颇、不实之词。只是说太后妖艳，婉儿倒是与先祖有同感。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