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们养它吧?
虽然是这么定了,可是那个小家伙也受了严重的伤,即使用了最好的药,没过几天就死了。
当时还是孩子心性的恩奇都还为此大哭一场,死死地抱着给小家伙用的东西不肯丢。那条毯子,也就是这么留下来的。
乌鲁克王面色阴沉地闭合了双眼,而周围的大臣们也不敢出声。
良久之后,吉尔伽美什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沉默:“阿达帕,把恩奇都的王座撤掉。”
话音落下的瞬间,群臣纷纷谈论起来。这些年来亲眼看着,他们怎会不知道恩奇都对于吉尔伽美什是起着什么样的作用。
“吾王!”身经百战的元帅 从臣子间站起,犹豫地转向吉尔伽美什,“可是…”
“谁允许你站起来的!你忘了身为人臣的礼节吗!”吉尔伽美什出言打断了阿达帕的话,径自向着王座走去。
“臣…冒昧了。”阿达帕蹙了蹙眉,又伏下了身。
“这是其一。”乌鲁克王坐上了宝座,居高临下地俯瞰脚下的群臣,高声宣告:“其二,取缔民众会。从今往后,本王的规则就是法律,不得违反。”
这下,底下的臣子们真的炸开了锅。
“王上!这…这真的不可能!”一众长老,以白发鬓鬓的伦多为首反对起来,“民众会是已经建立起来的机构…而且开放的理念已经深入民心…这…”
“是啊!伦多长老说的没错!”
“是呀,使不得啊!”
“哦,你们是什么时候有胆量反驳本王了?这是谁教给你们的为臣之道?”吉尔伽美什红色的双瞳中透露出愤怒与决绝,“一群乌合之众的狂言妄语如何能与本王的决断相提并论,杂种们该明白——王,才是背负整个世界之人。”随即,他以不容置疑的威严下令道:“阿达帕,你和达戈、提亚尔,带近侍队封锁民众会!把这消息传递出去,有胆敢反抗的,全部押进牢里!”
“…是”元帅不情不愿地行了礼,便起身去执行王命。
吉尔伽美什一手托着下巴,一手点着王座的扶手,眯起了眼,斜睨着一旁那张被侍卫门搬离的恩奇都的座位,低下了头。
“即使孤独也好,不被理解也罢…所谓王,就是把所有人的性命背负在身的领袖。”乌鲁克王喃喃着,“恩奇都啊,这就是本王对你的进柬的回应。”
此时的英雄王尚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他也将做与恩奇都相同的事。
把手伸向人类所不能及的领域,那是何其的愚蠢。
但是,正因为如此,他的威名将被世界所铭刻。
*乌鲁克783年—吉尔伽美什在位第15年。乌鲁克始于B.C3400,吉尔伽美什的统治时期由b.c2632-2602。
☆、二十九·上古之月、不死之梦(下)
乌鲁克的新城区,那些由方砖所砌的整洁而疏朗的大道沾着霜花与泥土,道旁的橄榄树的叶子低垂着,染了些枯黄的颜色。
新区作为乌鲁克与周边城邦的经济交流区,兴建了数座市场,而旅舍与民宿更是不计其数,主要是为了使来访的旅人及商人有落脚的地方。这里亦有贵族的府邸及守备部队的军营,这些琳琅的楼阁如众星拱月般围绕着市区的心脏建筑——民众会堂。
这座在恩奇都的倡议下一手兴建的大会堂,呈现出规整的矩形结构。这种构造形式在苏美尔语系的地域是十分常见的,因为美索不达米亚的南部一带地势较为平坦。
它由与建筑通天塔相同的白石所垒建,共有二层。第一层的塔基每边长六十五米,在基线上立起了高达七米的大理石柱。线上每隔六米半就有一樽,这些支柱撑起了第二层的基盘,以至于一层与二层之间成为一个独立的广阔空间,规划成了栽满花束的休息区,休息区内设有小溪一般的恒温水路,即使是在冬天也保持着温暖。而其间通往二层的阶梯望过去就好像悬空的一样,与周边的景物交织着形成了一方精妙的回廊。
这座宏伟的会堂如同装满了珠玉的宝匣,在午后的阳光下熠熠生辉,殿门前高悬的象征着公平与正义的舍马什的浮雕,也明亮无比。
眼下,刚过了正午十二时,民众会的机构成员大都在休息区聊天用餐,等待着工作时间的到来。
休息区花园深处的长椅上,两名中年男人正交谈着什么。
“胡查长老,听说您三个月前的提案快进入最后的审批了,”长椅左边的男人一脸献媚地对身边衣着华贵的男人说道:“这真是太好了啊!本来恩奇都大人的决策可是害苦了我们,竟然让我把准备用来建猎场的地分给那些浑身酸臭味的贱民!”他捋了捋油腻的头发,夸张地挤着浓密的眉毛,小眼睛闪着贪婪的精光,“而且还只允许我们收三成的作物当租子,哪有这样的道理啊!”
“说的对,巴勒图。对于恩奇都,我也一直都看不习惯。”胡查摸着下巴,悠闲地摇荡着杯中上好的果酒,以鄙夷的声音说道:“分明是个男人,可是看那腰简直软的一捏就折,个子矮小脸也是丝毫没有阳刚之气!”
“哎呀…这话可说不得、要是传到王的耳朵里,是要烧死的!”巴勒图慌忙地打断了胡查的话,神色紧张道:“况且对抗芬巴巴和天牛,恩奇都大人哪次都随王出战,还立了汗马功劳…况且这民众会,也是他一手兴建的。”
“哼,什么出战,我可不相信!比起他握剑的手,我看他的后面一定更紧吧,王被伺候高兴了才允许他这么胡来!民众会?没有这东西的时候,我们不是也没把地分出去吗?过的不比现在好多了吗?”胡查不以为意地呷了口酒,沉醉地靠在椅背上,“不过,反正他已经是一具腐烂的尸体了,也不会再搞些所谓的‘崇尚平等’的奇怪政策…按现在的进度,再有那么半个月,‘土地权宜法’的拟案就会呈给王。”想到这里,男人得意地翘起二郎腿,“以王的性格,只要我们像过去所做的那样,得当地取悦他,就没有问题。到时候法案一过,我们贵族就能以‘土地所有者有权决定其租借代价’这一条,一块儿把地租提到七成——基本上贵族们没人反对,至于议会里那些本来是铁匠石工的家伙,他们也没那个胆子!”
“是,您说的对。”巴勒图及时地接道:“您真不愧是我们的表率,现在这民众会完全在您的掌握之中啊!”阿谀奉承的意图溢于言表。
“哼,到那时候,本该属于我们的财产也会重回我们手中,”胡查预祝胜利似地举起了杯,“这样贵族才像贵族,而那些下等人就该本分地守着茅屋吃糟面包…”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会堂外的街道上接踵而至的喧嚣打断了。马蹄踢踏的明快节奏由远而近,人群的嘈杂声越来越大,而在剑戟杵击石板的铮鸣接连响起后,会堂的周遭都沉寂下来。
休息区内的人员不明所以地互相张望着,而就在他们还没反映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的时候,楼下传来了一个雄浑稳健的男声。
“达戈!提亚尔!带近侍队封锁民众会堂所有出口,”那声音中有着些许的不情愿与愤慨,但明显极力压抑着,显得粗沉,“其他人!随本帅进大堂,召集所有人来接王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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