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尔珲,你怎么样了?快叫额娘好好瞧瞧,可有磕着碰着哪儿了?”赫舍里氏连忙将玛尔珲拉扯了起来,双手捧起儿子的脸仔细瞧了又瞧,直到确认只有些许红印这才放心。
“库斯勒,怎么回事?怎地如此不小心!”今夜里负责驾车的乃是安亲王身边多年的亲卫,这等低级错误本不该犯,岳乐隔着车门便发出了质问。
“启禀王爷,刚才前面忽然冲出来两个人,厮打在一块儿,小人一时避让不及,这才叫马儿惊了。请王爷恕罪!”被突如其来的挡路者弄得措手不及的库斯勒对于自己的失误也十分懊恼,面对王爷的质询,一时间自责、懊悔和沮丧皆涌上心头。
“噢?有人拦路?你去看看,若是寻常百姓,绕过去便罢了。”既是有人突然蹿出,那也怪不得库斯勒。只是这事还得仔细盘查清楚了些,莫叫别有居心者钻了空子。
“是,属下这就去打探清楚。”领命的库斯勒跳下马车,大步流星地朝前面厮打激烈的两人走去,可是那身影,怎地如此眼熟?
“启禀大人,安王爷的马车停下了。”跟在后方的纳兰府马夫看到安王府马车停靠在路边,便也拉了缰绳,向车内的明珠通传请示,生怕视而不见,过而不止便犯了大不敬。
“噢?那你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对了,莫要惊动了王爷。”听了属下的禀报,明珠略做斟酌,还是决定遣人前去打探番。
夜色浓幕下,两个身影揪扯在一块儿,不多时便见一人被偷袭了下盘,本就虚浮的腿脚根本就无法站稳,“扑腾”一下,就跌倒在地面,另一人趁势跨骑上去,将对方试图反抗的双手狠狠制住,尔后又死命向其脖颈处压去。
被压制住的那人倒也不消停,上身奋力挣扎却始终无果,最终凭借本能,弓起左腿,膝盖狠狠一顶,只见本处于上风的人立刻松开了手,弹开身子向左侧倒去,双手死命捂住后/庭,夜色下倒也叫人瞧不清狰狞痛楚的表情。地上的人晃晃悠悠地站立起来,本想摆脱纠缠后便离去,却还是被人给拽住,估摸着是被伤了后/庭之人的仆役,此时一声喝止划破夜空:
“住手!”来者何人?正是安亲王岳乐是也。
原来库斯勒看清楚了这撕扯之人乃府里的八少爷,趁着八少爷已扭转局势,便匆忙前去禀报了王爷。怎料此番却看见少爷被几个家丁反扭了双臂,动弹不得。
“你们是什么人?这天子脚下,京畿重地,莫要多管闲事的道理你们不懂吗?”被随从搀扶起来的人哼哼唧唧地警告。
“你也知道这是天子脚下?那我倒是要看看你是哪路神仙。我乃本朝安亲王,不知阁下是何高人?”待得走得近了,岳乐自是看清了夜幕中耀武扬威的人正是此前在他麾下效力的蔡朗廷。而不远处,站着的,正是其父,留守京中候旨的湖广总督蔡毓荣。
“下官给安王爷请安,犬子酒后忘形,失了礼仪,望王爷恕罪。”蔡毓荣连忙上前将一时间愣住的儿子拉住,一同跪了下来,丝毫不见刚才观战的冷漠与阴险。
“蔡大人,本王倒是觉得令郎酒后非但会失态,还喜欢口出狂言,怕是终有一日祸从口出呐。这酒,今后,还是少碰的好。”无视寒冬里仍跪在地上的蔡氏父子,王府随从们已从对方手中将人解救了出来。
“王爷,刚才我们也是在路上偶遇塞大人,想来是醉的不轻。朗廷本是好意,前去想要搀扶,怎料塞大人拉扯住朗廷便嚷嚷着要打架。年轻人血气方刚,经不起挑衅,这才有了这场误会。”看着那人被安王府救了去,蔡毓荣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硬着头皮解释起来。
“误会?怎么今日里蔡大人说的话竟都叫本王听得不甚明了?为何大人所言皆与本王所见相差甚远?”听着蔡毓荣仍在狡辩,岳乐倒是也失了耐心,不愿再多花时间去他耗下去。
“还是由下官送塞大人回府吧。他发起酒疯的样子下官刚才已是见识过了,怕他失了分寸,会对王爷不利啊。”看着那人就要被王府随从带走,蔡毓荣出声阻止。他不明白为何王爷解了这场围后却执意将此人带走。
“有劳大人费心了,犬子酒后失态,我这个做阿玛的,便也只能亲自将他带回府。若是再与令郎揪扯,怕是不好收拾。”捋了捋须,岳乐将犬子二字狠狠咬了出来。
“什么?王爷,这塞楞额原来是您的。。。。。。呃,恕下官无知,求王爷开恩。”虽说此前对塞楞额的身份有过多次揣测,却从没想过,他竟会是安亲王爷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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