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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都这样了，他是不是还不信我。

我缓缓放下抓他衣襟的手，几乎没法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甚至能感受到它因为我即将要说的话而激动到抽搐的生理反应。

我尽量放缓声音，放平呼吸，我说：“赵凌，我喜欢你。”

长久的寂静。我的心忽地放下，却又被这寂静攥住了心脏扼住了呼吸，喉咙发紧，再说不出一个字。

赵凌像被施了定身术，一动未动。脸上是被雷劈了的震惊表情。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他像是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迟疑地问：“你刚刚说什么？”好像才回过神来。

我看着他的样子，又气又恨，咬着牙关，“我说，”他眼里忽然透出哀求了，嘴唇翕动，像是在求我别说。

我带着恶意地笑了，“我说，我喜欢你。”带着报复的快感和无尽的悲哀。

他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痛苦异常，眸子一下变得深沉无比。

我想我可能再也不可能和他做朋友了。我像是在惩罚他也惩罚自己，“怎么样，我也喜欢男人，我喜欢的还是你，你觉得恶心吗，你是不是也瞧不起我，赵凌，你就是一个混蛋！”

说完我跑回屋里拿了手机就想走。我已经没有办法再面对他了。

他站在门口，面色深沉地看着我，就在我欲夺门而出时再次拉住了我。我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撞击了一下，失了气力。

他开口，悲伤而无奈，他说，

“陈言，你怎么能喜欢我呢！”

“陈言，那些话就当没发生过，我们还是兄弟好不好！”

“陈言，你明明应该地顺顺利利地毕业，找个好工作，娶妻生子，快快乐乐过完这一生的。”

他像是快哭了一样，我心里顿时什么气都没了，心疼得厉害。

我安慰他，“赵凌，性向这东西是天生的，我没办法改变，你不用内疚，就算我不喜欢你，我也会喜欢别的男人。”

他忽然很激动似的，抓我手腕的力道一下变重了，将我逼近跟前。“别的…男人？”

我看着他的眼睛，心里忽然产生一种期盼，巨大的希望在我面前，我状似无奈实际上想刺激他，我说：“对，别的男人，我会和他牵手，拥抱，接吻，甚至上…床”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还没来得及发出，我就被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不知是我还是他的心脏跳的咚咚响，他的手臂用力环着我，鼻间是沐浴露的淡淡香气。我同样用力的回抱他，好像要勒死他一样将手臂越收越紧，我恨不能将他揉进我的血肉，永生永世不再分离。

之前的那些痛苦，纠结，无奈和挣扎似乎都融在这个怀抱里了。我没有那一刻比现在更高兴喜悦。我想拼了命的感激，感激一切东西。

但我仍怀着巨大的虔诚用我那激动到颤抖的声音，问：“赵凌，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僵了一下，我能感觉到我肩膀上的头颅重重抬起，又重重落下。我内心升起无与伦比的欢喜。

他怕我不信似的，“我喜欢你，陈言，我喜欢你，陈言，陈言，陈言……”他一遍遍说着，略带沙哑的嗓音蕴含着满腔深情，温柔的不行。

我浑身都战栗起来，心都要被他叫化了。

我用尽我毕生的热情回应，“赵凌，我也喜欢你，赵凌……”

我终日压抑的不欲人知的情感终于倾吐，喜欢的人也喜欢我这样的认知亦让我激动得语无伦次。

我“哇”地哭了，像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小孩子，眼泪一旦流下，就止也止不住了，我哭的一抽一抽地说不出话来，每次开口都被抑制不住的哭泣冲去，无法言语。

赵凌一手搂着我，一手轻拍我的背，安抚我，心疼而无奈。他不问我为什么哭泣，也不会急切地劝我不要哭泣。他知道我需要什么。

终于我不再哭得那么难以自抑，我问他，“赵凌，你为什么之前要那样，为什么说那些话，你还怪我，我都要吓死了……”

我说了很多，不过脑子一样，想到什么说什么，语序混乱，指意不明，他始终温柔应着，没有半点不耐烦，不计较我的胡乱指责。

他从不是个温柔的人，相反脾气还有点暴躁，但他在以前就将所有的温柔耐心都给了我，你看他这样，早早地编织了一张网，我心甘情愿钻进去，再也出不来。

赵凌在我大哭的时候就把我拉进了房间，哭完之后，我有点不好意思，感觉自己有点弱弱的，还很娘气。

我看着他，眼睛有点涨，我猜可能哭肿了，刚才哭的太激动，还流了鼻涕，赵凌帮我擦掉了，真是莫名羞耻。

我们像十三四岁偷偷早恋的初中生一样，面对彼此，局促不安，哑口无言。说开了一切反而不知该如何面对对方了，但此时，我们只要靠在一起，就无比满足。

我抱着他不愿撒手，他笑着摸了摸我的头。

“都一点多了，快去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