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1 / 2)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单个香味,便将自己的酒比下去了。赵恒晃着手中酒壶,裂嘴笑道:“既然喝不惯这里的酒,又何必挑了这个地方来饮?仁兄说的岂非矛盾话?”

“非也非也。”栖真伸出个指头,摇了摇,“这里的酒我不喜欢,可这地方……我却是喜欢的……。”

“哦……原来仁兄也是风流蕴藉之人,到此寻花问柳来的?”转念一想,这问的不是废话?人在这里,不寻花问柳,难道还有别事可做?

岂料面前青年仍是摇着个指头,这回连脑袋都开始晃起来,出口的还是那句,“非也非也。”

赵恒这下倒是奇了,“既不觅酒,又不寻花,天冷地冻的,何不回家呆着?”

栖真微眯眼睛,饮了口酒,嘴里喃喃糊糊,“……来溜溜……这地方……实在有趣得紧……。”

有趣?妓院?

“怎么说?”眼里漫过一丝兴趣。

“嘿嘿……。”他却只是憨憨地笑,被催得急了,忽然凑过来,对赵恒一眨眼,“……真想知道……?”转头,抬手指向亭外某个地方,“看那里……。”

顺着他指尖望去,谁知入眼的不过对面墙上一扇泥塑漏窗,普普通通,毫无出奇之处。一愣,不知他意为何指。耳边却忽传来他梦幻般的声音,好似为刚才所指做出注解,“人生百态……世道炎凉……不过便在那窗中而已……。”

漏窗的另一边正是前厅,此时人来人往,花红绣绿,热闹景象全从窗中透过来。

“妓院里,看得最多的不过两样…大凡那些最红的姑娘,肚里功夫也往往了得……一要懂得‘骗’,三分姿色要说十分,送往迎来要说情有独钟,有入幕之宾非说冰清玉洁。二要学会‘狠’,见了恩客,面上虽笑,却是强笑假欢,笑里藏刀。只要脸皮厚,心肠狠,赏赐的金银自然……来得容易。”虽然酒醉,这番话却说得半点噶伦不打,想来早已不知在脑中翻绞过多少次了。

赵恒听了甚以为然,点头赞同。体验所得处,皆是了悟,这人能由表及里,归出这番话来,心思不可谓不细腻。于是正想开口称赞两句,怎料对方忽将脑袋往身后廊柱上一靠,吊高了语气,话锋一转道:“此等世情之术,岂是只见于风月场里……还有一处,和它可像得很那……。”

“哪里?”

伴着鼻中一声冷哼,排出两个字来,“……官场……。”

赵恒心里一咯噔。浑没料到会听见这个。

栖真却全没察觉身边之人的怪异神情,他已完全陷入自己的思绪里,瞳中醉意被痛苦之色取代,嘴里犹如瀑布直泻,越说越是气愤,“见风使舵,欺上瞒下,一旦有利可图便什么都不管不顾。为什么人人都想当官?不过求那点虚名利禄罢了,他们良心在哪里,百姓又在哪里?若神灵有知,怎会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只享清闲……?”

“栖真!”

一个借了酒醉,信口开河,不顾不忌,另一个虽然清醒,却听得出神。一时间,竟都没察觉有人穿过假山,上了亭子。直到那一声“栖真”入耳,两人才回过神来。

来者为一高大青年。他身材挺拔,眼神锐利。此时却是皱着眉头,几步过来,一手取过栖真的紫金壶,话中略有责备之意,“不早了,跟我回去吧。”

向来不管这般琐事,今日却不知哪阵风把他吹过来。栖真又无奈又好笑,星眸一转,“你怎么来了?”说着便要起身,无奈脚下仍是发软,幸亏被身后伸出的手臂在腰间扶住。

叹口气,揽过这冰冷的身子,那青年看了眼边上正在打量自己的赵恒,也不多言语,只是小心翼翼地扶着他下假山,一路而去。

目送两人消失在月洞门边,独立亭中,半刻之内,赵恒心中起起伏伏,也不知是何滋味。

久闻其名,今日才晓得,原来贺兰栖真这人不仅“傲”,还“傲”得如此“胆大包天”。

自己虽尚未登基,但身居枢要,官场中的机巧,又怎会不清楚?可清楚是一回事,听人这么直白骂出来,却是另一回事。那些话锋利如剑,骂的虽是官场,可隐含在内的指责,却直直指向为上位者择人不明,治国无方,再让他说下去,只怕连“昏君”两字都会脱口而出。

无意识地踱了两步,赵恒竟不怒反笑。

真是痛快!好久没听人骂得这般痛快了。

自己的确没有看错人。价值连城,这便是所在!当日意气风发的仕子,如今真的长大了呢……

如此这般,在亭中想一回他的言谈,忆一会儿他的风姿。忽然又觉好笑,只为自己先前还将他当成贪欲好色之徒,若不亲来一见,岂非错过?

但又转念,这人今日看起来醉得不轻,不知将来严冠束服,与自己朝堂相间之际,又会是怎样表现。赵恒想到这里也不觉抿然:即使别的没看出来,可他一身绝然傲气,却是连酒醉之时,也显露无疑———傲气至此,要他卑躬屈膝,昧着良心说话,那样子,还真是很难想象呢!

心里忽又嘀咕两句,之后出现的那名青年,也不知是何身份。但看他们那亲密模样,交情好似不一般啊。

第八章.

雪越下越大,积了满街。马蹄打溜,车走不稳,只得缓缓而行。

车厢内,栖真斜靠在软垫上,一双略显消瘦的手,烘着早已备好的暖炉。指甲光亮洁净,不似女子般白皙,轮廓曲线却极是柔和。指尖上,淡淡几个茧影,是长久握剑留下的痕迹。

此时,他正睁着醉意韵然的眼,瞪着坐在对面的男人。对方却将他当空气,闭目而坐,坚硬地犹如一块铁板。

虽然两人相处不过月余,但直觉告诉自己,不折不扣——这男人正在生气。于是小声嘟囔一句:“……不过喝点酒……用得着那么大惊小怪吗……?”

那青年耳利,听得清楚,立时睁眼,“刚才在亭子里,你知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又来数落自己!

虽然他言简,栖真却知其赅意。心下知道,面上仍不以为然。撇撇嘴道:“不过一般寻芳客罢了。”

自从认识贺兰栖真以来,他发现自己叹气的次数直线上升。可叹气归叹气,心里却是清楚得很,虽然回京好几个月了,面前之人却总像个小孩子,一直别扭着。每日奉个闲职,只需两分心力做事,却要八分精力周旋于官场。照他的直性子,能忍到今天已属不易。这借酒消愁的荒唐之举,不过极度郁闷后的发泄罢了。这么一想,也不忍心再苛责,只是低声道了句:“我看未必。”

最新通知

网址已经更换, 最新网址是:yushuwuy.com 关于解决UC浏览器转码章节混乱, 请尽可能不要用UC浏览器访问本站,推荐下载火狐浏览器, 请重新添加网址到浏览器书签里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