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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揉了揉隐隐发痛的额角,疲惫顿时袭上,醉酒之人忍不住讨饶,“铁枪,我知道你担心我,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还不成吗?”

这同车青年正是常州境内被贺兰栖真抓了又放的刘铁枪。要说他怎会出现在此,又与栖真交好的,却要从头说起了。

四个月前,一道圣旨下到常州,彻查无锡县令阵兴督管不严之罪,罢官免职,另调新人赴任。可怜那县太爷刚从昏迷中醒转,一听圣旨又彻底昏了过去。“心中无鬼,何惧神明,待到严惩,不昏也不行”的顺口溜儿不消两日便欢腾地传遍了整个无锡城的酒肆茶坊。

县尉贺兰栖真则因擒贼有功,除授光禄寺丞一职,奉调入京。

都说外任不如京官清贵安稳,可打接了那圣旨,栖真脸色就没好看过。只因他心里透亮,这光禄寺虽是九寺之一,却是朝廷供着的闲职,哪有施展的空间。自己出京不过三月,便被招回。那满腔的抱负志向,看来注定要无边落木了。

出城当日,和小六郁闷地骑了几里地。忽见前方道上一人一马,直直拦在那里。

驿道上向来人流来来往往,栖真也没放在心上。哪知等驰进了,那人居然不避不让,好似专程等候在此一般,脸从斗笠中转出,对着他爽朗一笑。“大人,近来可好?”

大感意外,当下勒马,客气询问:“这位兄台,咱们认识?”

那人一叹,好心提醒,“四月前大人救下的人,那么快便不记得了吗?”

栖真过了半天才回过神,吃惊地开口:“是你?”

其实不能怪他大惊小怪,只因前般见面,这刘铁枪俱是一脸大胡,哪像现在,一张硬气的脸,没了胡子的遮掩,方形的下巴在太阳低下闪闪发光。外加换了一件齐整的衣裳,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奕奕。

前后相差委实太大,也难怪他一时眼拙。

“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已经料理了寨子,现在只身一人,决定今后跟随大人左右,任君差遣。”

“你开玩笑?”栖真第一反应便是如此。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吗?”语气虽然客气,但眼神却是炯炯,传达出坚定的信息。

的确不像!

栖真看着他沉吟片刻,才慢慢开口,“你不是一向憎恨官场中人?为何现在却要如此………若是为了报恩,那大可不必,我救你,并不图这个。”

“要说完全不是为了报恩,那也假了。但若只是为此,我也不必把自己全塔上。大人顾虑太多了。”

“那为何………?”

“当初问为何相救,大人的回答是‘我想救便救’,现在我的回答也一样,我想跟便跟。”他居然眉一挑,一阵抢白,给出个这样的理由。

栖真听了不由苦笑,这真是名副其实的“蒙混来瞎混去”了。“我身边不缺人,你跟了我能干什么?”

“打杂,跟班……除了小厮,一切随你。”

苦笑更甚,就他这么个瞧上去……绝非池中物的人,居然屈就来为他做这等事。站出去,别人乍看,还不知谁主谁仆呢。

刘铁枪见对方睨着他的眼里一片哭笑不得,故意寒了张脸,低沉道了句:“你怕我朝廷钦犯的身份会累了你?”

闻言,不由对他上描下描一番,最后将视线停在那张尤其光洁的脸上,戏谑道:“如果不是你自行报上姓名,只怕打破脑袋我都不会想到你便是那大胡刘。”

“大胡刘”也笑了,“若连你都认不出,这世上还哪来那么多火眼金睛的?对了,入京后,‘刘铁枪’这名字便不能再用了。我找过测字先生,另起了一个,别人面前,你就叫我‘梦维舟’吧,是不是听起来文雅点?”

梦维舟?

的确多了份书生气,也比较符合他现在的形象。可问题是:他也太自说自划了吧!连假名都想好了,好似非逼自己接受不可。单这一点,栖真便能确定,面前之人的确是那刘铁枪。因为一样霸道不讲理!什么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现在总算有了深深的体会。

“不管你叫梦维舟还是刘铁枪,总之我是不会让你跟的。你回去吧。”不欲再和他胡搅蛮缠,一策缰绳将之拋在后面,自和小六上路。

其实栖真不愿让刘铁枪跟着是有原因的,但大都与害怕牵连获罪无关。说出来,却是他自己的一份执拗:当日私放要犯,凭的是良心,一股肝胆义气上来便不再顾忌。可他这“良心”与自小秉持的三纲要义,忠君不二相违又是事实。知法犯法,这一来早已算不得“良臣”了。为此,他心中矛盾许久,虽不后悔当日营救之事,怎奈歉疚感总是如影随形。若今后还让这为之犯禁的主儿每日跟随左右,岂非如耳提命面,激得他更加自责?

哪料这刘铁枪却是个忍耐的性子,这边不答应,那边却偏要说服你。

就这般,一个死活不肯,一个死缠烂打,两人牵牵扯扯,半强迫半迁就的,他便跟在栖真身边,一起回到汴京,从此在贺兰府住下了。

人心总是会变。两人每日相伴,习武读书,谈天说地,不久便熟络起来。铁枪比他大五岁,又是惯了风里来雨里去的,人生阅历自然比他长出不少,时常将各地风土人情娓娓道来,总能让他听地痴迷了去。而栖真原本生活就随性,压根没将他当仆人看待,执意不要他唤自己“大人”。日子一长,情份一浓,初时的执拗自然消匿。及至后来,每次栖真一任性,倒反开始被他管着了。

之后,再也没有问过铁枪为何要跟着自己,他也没有主动解释什么。

只是偶尔,栖真会调侃他:“都说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你这鱼到省心,不用钓,自己就跳上来了。”

每当这时,铁枪总会这样回答:“得了,鱼也长眼睛的,要不是看到岸上坐了太公,它干吗心甘情愿地跳?”

第九章.

皇宫墙外,朱雀门边,护龙河内的流水,朝来夕去,生生不息。便如人事,又何尝挡得住世事变迁的激流?

隔年三月丁卯,老皇帝终因不豫,是日驾崩。皇太子赵恒奉遗制,于柩前即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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