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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羞!谁以后叫你做这等事情呢?刚才你弄得我好痛,明天小便都不方便,要是丁叔叔知道了不把我们打死去?对了,我还是告诉给丁叔叔知道,到时候给你讨一个媳妇来,让你摸让你压个够,省得又来找我胡闹!”

安朋大惊失色,慌忙道:“你可千万别,你叫我怎么都成,千万别把今晚的事告诉给大总管,要不恐怕连命都丢了!别人若是知道了,羞也羞死了,还讨什么媳妇!”他又侧过身来,搂着冰释,道:“再说,我也真的舍不得你呢!听我娘说,你真的象你爹一样,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尤物,女孩子见了喜欢,男孩子见了也喜欢。”

“什么?”冰释忙问:“你娘知道我爹的事情?”

安朋知道自己说走了嘴,支吾道:“我我不清楚,一切还是大总管知道得清楚,要问还是问他吧!大总管也是个奇怪的人,四十几岁了就是不成亲,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又说:“我困了,咱们还是睡吧。”说罢闭上眼睛,仍是把冰释紧紧地抱在怀里,沉沉呼吸,沉沉睡去。

冰释知道再追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结果,便不再烦他。心里却打定主意,定要设法将事情搞个水落石出,不觉间也睡去了。

次日清晨,冰释梳洗完毕,到蜗居内给丁芙蓉请了安。丁芙蓉正准备动身去金陵谈一桩大生意,叮嘱他要加紧功课,照顾身体云云。冰释一一应了,退出了蜗居。

经过后花园时,他看见西北墙角上的两株高大的槭树上叶子一片绯红,在蓝天白云映衬下分外美丽。他心里觉得欢喜,信步走过来,却见树下有几个人正围坐在一起说着什么。他定睛一看,是邓文西、侯显贵、禹期铭几人,交头接耳的,似乎正商量什么重要的事情,见他过来了,都止住了声。

冰释道:“你们几个在干什么?”邓文西仍旧是小时侯一副顽劣的样子,油腔滑调地道:“冰少爷,这是我们下人的事儿,您就不用操心了!”

冰释道:“谁说你们是下人来着?禹兄是我的学长呢!你若不告诉我,我就告诉先生去,说你们在一起商量做坏事!”

侯显贵忙道:“不是坏事,只是不方便你参加。”

冰释更加奇怪了,追问:“我怎么不方便呢?快说,快说!”

禹期铭道:“我不瞒你啦!你别急坏了。我们商量今天下午去林乡看戏的事儿。听说那里有一个从京城来的戏班子,有几出好戏看呢!还有几个名角,扮相好着呢!”

冰释一听,心中欢喜非常,充满热情道:“好啊!我很久没有出门玩过啦!大戏还是前年除夕看了两出。这等好事儿你们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

邓文西道:“告诉你又能如何呢?平时里大总管看得你最紧,恐怕想出府都是件难事儿!还有,那林乡离省城少说也有百十里,我们都骑马,那那身子骨儿,成吗?”

两句话说得冰释促紧了眉头。

禹期铭见冰释不开心,便说:“好了。我们回来讲给你听,保证同样精彩!对了,你怎么想起来到这儿来?准是看这槭树叶子红得可爱吧!我帮你摘了些去,回去题诗,很好玩呢!”

说着他转身爬树,敏捷得象一只猴子,坐在一根粗树枝上,劈下好多小树枝来。丢在地上。

又下了树,拾给冰释,道:“这叶子还没红透,叶肉厚,水份多。你回去夹在书里阴干几天,再拿出来写字,比纸还好用哪!”说着,把叶子塞到冰释手中。

三个人散去了,只留冰释一个人站着发呆。

冰释心里委屈,也没了闲情逸致,心道:这些人都是欺负我身子单薄,又因我地位高贵,连玩耍都抛下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没趣儿!越想越气,将叶子全盘丢到旁边水池子里,闷闷不乐往回走,还没走到凝香阁,见安朋牵了马从后门进来。

安朋个子很高,进门时先要低头。他一身青衣整齐干净,看上去英俊伟岸。那匹枣红马毛色油亮,在太阳下闪着细致的光泽。

冰释道:“又去遛马了么?今天天色不错,外面肯定热闹吧!”

安朋将马栓在后院马厩里,将鞭子丢在一旁,又在水池里洗手。一边洗手一边说:“是不错,很多人都在赶集,不过灰尘也大。”

冰释道:“邓文西他们几个商量着要去林乡,说是晚上有戏可看。”

“哦?”安朋道:“那你也去呀!怎么?是不是大总管不许?”

“大总管今天一早去了金陵,也不知道看戏的事儿,邓文西他们不带我,因为我骑不得马。”

安朋笑了。走过来,见四下无人,便将手搭在冰释肩上,道:“那我带你去吧。保证让你看得过瘾!”

“真的?”

“那还骗你?我去过林乡几次,熟悉得很。那家戏班是京城上来的,名旦花月容的扮相特别好,他们嗓门儿一亮,满堂喝彩的!那可不是草堂班子,是林乡大户刘府请来贺寿的。那几个小子想看戏还不容易呢。进了刘府还不送礼?看他们上哪儿搞体面的贺礼去!”安朋说。

冰释问:“那我们呢?”

安朋道:“这你不用担心,大总管一早吩咐我过去贺寿呢。我带着你就成。不过我可不说破你是少爷。否则人家就得把你当上宾看着。那时侯就玩得不得开心了!”

“我才不稀罕做主子呢!又没有自由,没得玩!”

“这话就跟我说说便算了,千万别人让我人听去了!”安朋道:“你这就回去换衣服准备一下,我去帐房领了寿礼,套上马车,咱们顺便还可以到别处逛逛。”

“好!”冰释这才开开心心地应声去了。一路上手舞足蹈,哼唱小曲儿。

安朋望着他的背影,心想:他真的是可爱至极,自己只要看见他开心。也就知足了。

安朋比邓文西几个年长几岁,又少年老成,自然成熟稳重一些,又勤劳肯干。平日里也替丁芙蓉打理不少事情。他又是个性情细致,入丝入微之人,对冰释的喜爱早不是兄弟感情遏止不住的一种情感。这情感是非常的,又是不自然的,却是真实和不能自控的。看着冰释开心。他也就开心了。匆匆地吃了饭,又重新换了一套紫色缎子的体面长衫,对着铜镜挽了一个整齐的发髻。

他刚吩咐其他的家仆将一干贺礼搬上马车摆放整齐,冰释便赶来了。

一看冰释也换了一件紫色缎子的长衫,质地考究,做工精细。一双青色的长靴前端镶嵌了两块指甲大的翡翠,腰带上也镶了紫水晶,脖颈上带了金项圈,下面坠了一只长命百岁的白金锁,小铃铛“叮当”做响。

冰释面庞略瘦,皮肤白如凝脂,两道剑眉,一双秀目,鼻正口方,一表人才。

安朋道:“你且不可以多言多语,要是作起诗来,害得刘府的小姐得了相思病可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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