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颂语一副不都怪你的模样道:“我想见你,可你回来了,又是给陆易沉送尸骨,又是去海边见成勤,就是不回来见我。你不来,我只好想法子请你来了。”
容颂辞怒道:“你不是知道我行踪么,你找上门不就行了,何必要整出这么多是非人命?”
容颂语疯癫的笑道:“你竟然不知道,你主动回来看我,和我缠着追上去,意义不一样么…我不是说过么,我追你,追的太累了……”
作者有话要说:疯子容粗来了。。。。
☆、第 90 章
容颂辞愕然无语,不知道要怎么应对他,自己心底怪他从中作祟,害的他与陆易沉生死相隔,可到底,他是胞弟,难不成还杀了他?
一直没说话的秦望昭突然问道:“王娉婷是生是死?她人在哪里?为什么要杀杨天?碧墓山的山众,和迷花宫的余连升,是你杀的吧。”
容颂语目光一冷,毒蛇吐信似的缠上秦望昭,这才记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看这秦望昭,长得是有多像陆易沉。他阴测测的目光将秦望昭打量一遍,其中的恨意就更深了,长的是分毫也不像,可那种沉稳如同利刃出鞘的气质,确是有些神似,若是容颂辞爱慕太深,干出这种事来,他也不会惊讶。
他在内心打定主意,不管九楼报回的消息是真是假,这人都留不得了。他丝毫不把秦望昭当盘菜,蝼蚁似的瞥了他一眼,轻声笑道:“王娉婷?那是谁?不过浮云城的事情,是为了将你引出来,颂辞,你不想见我,可我,是一磕都不想等。至于那些什么碧墓山、迷花宫的下九流,哼……就凭他们,居然也敢对你评头论足,还将你和青楼的□作比,他们不该死么。”
就在那当口,容颂语突然转过身看向崖边,下一瞬那里窜上来一人,却是白衣的谢长安。他站在崖边对着绝壁朗声一笑,哪里有这十天半月的绝望低沉,他说:“各位掌门,可都听清了,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位肖似容颂辞的人干的,如今的十二楼楼主,容颂语,各位武林前辈,都请上来罢。”
一个沙迦的光头和尚飞上来,禅杖落地单手做掌放在胸前,道了声哦弥陀佛,正是少林第一百三十代方丈了愿大师,紧接着是桃源居的裴钦,然后越来越多的武林泰斗掠了上来,都看着白发的容颂语,有些不可置信。
他的右臂还缠着纱布,人却一改往日的淡漠冰冷,又成了以前的谢长安,他笑嘻嘻的越过容颂语,和秦望昭的目光在空中对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将思念传达。秦望昭轻微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一切都好,拿目光瞟了瞟谢长安肩头,微翘的嘴角,泄露了心底的愉悦。
在谢长安跳上来那一瞬间,不,可能更早,在他听见崖边有声响的时候,容颂语就意识到,自己可能叫人耍了,这一切,都是一个阴谋,为了引他主动献身。
越来越多的高手出现在崖边,各种视线汇聚在容颂语身上,他阴着一张脸去看容颂辞,突然咯咯怪异的仰头笑起来,他说:“颂辞呀,我倒真是小瞧了你,原来,你也是会耍心眼的,这计策不错,谁提出来的?激将法,我入局竟然不知,各位好演技,哈哈哈哈……”
一人接话道:“多谢楼主夸赞,献策的,是区区在下。”
众人循声望去,就将韩舸搂着谢安逸飞上了崖顶。谢安逸负手站在崖边,脸上的表情是百分之一百的正经,如画的眉目肃然沉稳,隐隐有股暗藏的气势扑面而来。这是他还是李艳疏的时候那身面皮行头,镇得住临洮城楼的百万雄兵,自然也镇得住如今的江湖草莽。他朝前走了两步,对着容颂语一点头,韩舸背负着他驰骋沙场的质朴古刀,亦步亦趋的贴在他身侧。
谢安逸笑道:“十二楼的楼主阁下,幸会,在下是平沙的李艳疏。说起来,我和楼主,也有些因缘际会的恩怨纠缠,今天难得见庐山真面,明知讨不回,稍后还是要腆着脸讨上一讨。可怜我那傻子二哥,被人当了踏脚石还不自知。”
江湖中人这是真的快头晕脑胀了,一个一个的,全部都身份重重,刚来一个顶着容锦身份的容颂辞,又来一个貌似无名小卒的前朝亲王,这江湖的浑水,还能再深一些么。
容颂语这才有些惊愕,不是因为他没死,而是因为名动天下的安平安,长得出乎他意料。“千觉”的蛊虫,是他给李敬亭的,李艳疏没死,从秦望昭宁古追寻蜀葵开始,他就已经知道了,容颂辞取走蜀葵,也是经他默许的。不论恩怨,他对李艳疏,其实还有些惺惺相惜,他本来以为,李艳疏是那种谪仙似的人物,肖似颂辞这种,谁知却是如此玲珑剔透的长相。
容颂语赞道:“不愧是心有九窍的李艳疏,知道捉蛇捏七寸,你这激将法,确实有用。那这小子的肩伤,也是假的?可我明明让阿九试过的……”
谢安逸道:“伤若是假的,怎么骗过你容大楼主呢,再真没有,只是刚好没有错开了筋骨。”
容颂语疑道:“刀剑无眼,你怎知颂辞不会失手?”
谢安逸道:“这个简单,小把戏而已,事先就弄上,不就不会失手了么。”
容颂语叹道:“这样啊…真是高明的小把戏。”
原来,五人从浮云城离开后,谢安逸料事如神,猜测到碧墓山和迷花宫会遭到报复,毕竟他们公然侮辱容颂辞,说他长得比青楼的女子绝色得多,隔墙有耳,立刻就能传到容颂语的耳朵里去,按着他痴迷疯癫的性子,一定不会放过。几人到了穆约城埋伏下来,谢安逸说,一直这么被动,在各大门派被得罪干净以前,他们永远都得追在命案后跑,然后被江湖人到处追杀。他们必须扭转局势,化被动为主动,方能一击制胜。
几人深夜探讨,谢安逸说,要逼容颂语主动出现,就要让他受刺激,而最大的刺激,无疑是容颂辞。他容不下一个陆易沉,自然也容不下第二个。众人都觉得有理,随即让容颂辞选一个最适合的人选,在场的谁也忘不了,当容颂辞停在秦望昭面前的时候,谢长安那臭的如同茅坑里浸淫了几百年的石头一样的臭脸色,母鸡护小鸡似的箍着秦望昭,说不就沉稳么,他能也扮,他以前是唱戏的,什么没扮过,可谁也不理他。
计划定好了,就差一个契机,如何让这个消息迅速的传遍江湖,越快越好,谢安逸拧着眉头喝了一罐又一罐茶水,心里头千百个计策,都不能保证万无一失,最后谢长安没正行的站出来,说来场争风吃醋的戏码,就人尽皆知了。
在场和十二楼有恩怨的,不在少数,如今逮着正主,纷纷竹筒倒豆子似的开始质问。
杨观沉着脸问道:“容大楼主,我浮云堡和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劫走我儿媳妇?”
张秋水怒道:“我碧墓山也和你往日无怨,为何要杀我山众一十二人?”
严无涛声讨道:“我迷花宫和你近日无仇,为何要杀我义弟余连升?”
容颂语就是个毫无顾忌的疯子,他想干什么便干什么,一下子得罪了半个江湖,也丝毫不经心。众人质问他,他倒也不欺瞒推脱,闲闲的应声是,然后不理人,只是盯着容颂辞看,好像一生都看不够似的。
本人都应了,事件也就明朗了,众人本来就对他怨憎恨,再看他那种轻慢瞧不起人的态度,天王老子也不如不了他的眼似的,着实很能刺激众人神经。眼见仇人站在眼前,脾气暴躁如严无涛,立刻挥舞着大刀冲了上去,运起十二分的功力灌注在那一刀上,怒喝一声:“奸人,纳命来。”
严无涛的刀法,在江湖里不算很快,可他好歹也是一流的高手,一招开门见山凌厉的劈下,杀伤性也不可小觑。可容颂语是活了百年的老妖怪,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刀光袭到身前他才有了动作,严无涛只觉眼前一花,那道红影就不见了,等他听到一旁的容颂辞好言提醒背后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做出反应了。严无涛只觉一股阴冷的掌风扫过,激起皮肤一阵战栗,随即一股剧痛自后颈蔓延开去,他喉头一甜眼冒金光,甚至来不及哀嚎一声,就翻着白眼直直的飞出了好几丈,躺在地上气息全无。
见状,本来已经踏出脚步准备过去助严无涛一臂之力的张秋水等人,惊惧戒备的盯着容颂语慢慢后退,看着那个拿着帕子轻柔擦拭手指的白发男人,心底涌起浓浓的恐惧。他就用了一招,就击毙了当今武林排名在前的迷花宫宫主,许多人甚至根本没看清,他是如何瞬间移过去的。只敢远远的围着他,不敢上前。
容颂辞走上前,和他对立,直面他问道:“颂语,你难道非要讲十二楼的百年基业毁于一旦,才肯作休罢手么?得罪这些人,对你有什么好处?”
容颂语轻蔑一笑,道:“就凭这些人,能耐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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